易羅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跪在地上,狠狠咬住自己的下脣,不讓自己痛哭粗聲,強逼回的淚水卻在眼眶決了堤,她只是想要他的一份真誠的回報,別的就在也沒有了,難道他連這也吝嗇給予嗎?還是他嫌她太貪得無厭了,他爲什麼要這樣說自己,爲什麼要如此傷她的心,在他眼中,她不識好歹,心機狡詐,奸猾又貪婪,在他眼中,她的愛,就是在不斷的設計他嗎?
她在也不要忍受他的無情,她突然站起身,想奔出去,她只想逃開他,逃到沒有他的地方,她怎麼會愛上一個這樣的她,他不配,和那個男人一樣不配,可是他們卻同樣會毀了她的一切,她已經深陷了,怎麼抽得了身了。
然而,她才跑了兩步,就又被抓回。
“你想去哪兒?啊!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了,就別想活着出去........”君王越說越怒,越說越氣,刷地從腰間抽出配劍,狂呼一聲“孤王今天先殺了你在說!”長劍猛地削來,在易羅頸上劃破了一個小口。她爲什麼要這樣對他,她去見那個人,她心裡忘不了那個男人,這些他都可以忍受,可她爲什麼要吃墮胎藥,爲什麼要打掉那個屬於他們的小生命,難到她就那麼不願意爲他生孩子嗎?他有那麼不堪嗎?說什麼愛他,全都是她的謊言,謊言,她不過是想利用他,玩弄他!
易羅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任憑殷紅的鮮血涓涓地流淌下來,君王長劍停在了半空。無聲的控訴往往比死命的掙扎來得更叫人心痛,他這一生,殺人無數,天不怕,地不怕,惟獨怕這個女人的眼淚,她的眼淚,是他今生今世致命的傷,人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獨飲,可如果那三千的美,只斂在一個人的眼角眉梢,那怎麼取,如何去取那一瓢呢?君王看着易羅眼角的兩顆晶瑩的淚珠,心裡似乎略微平靜了些,審視了許久,又喝道:“說!我要你說!爲什麼呀那樣做?”
“還用說嗎,不就是你想的那樣嗎?你要殺我嗎?殺啊,死了也好,清淨”
“我叫你說”君王又狂躁起來,歇斯底里的狂亂,然後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掐住易羅脖頸:“說!”
易羅只覺得胸口悶得彷彿要爆炸了一般,有一中靈魂出竅的感覺,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死了也好,一切的情債,罪孽都將隨着自己的死亡消失,死亡,她已經體驗過一次了,不那麼陌生了,易羅看了眼君王,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來。
君王看見易羅的表情,雙手相識捧了碳火一般,猛地放開自己的右手,眼裡卻有什麼在熄滅,漸漸暗淡下來。是愛!是愛要死了!他的心,在一寸一寸的化爲灰燼,愛就此冷了,成了冰了。“噹啷”一聲,君王把手裡的配劍仍在地上,猛衝了出去。“打如冷宮!打入冷宮!.......”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輝,很柔和地給園中的花草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採蜜的蜂蝶,早以飛得無影無蹤,滿眼皆是寂寞和空曠,那些美酒,美色,以及放浪的狂歡,一切都像煙雲一樣,被這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巨浪掃得杳無蹤影了,多少兩情相依,多少魂牽夢繞,一夕之間,都煙消雲散了,就像那些被打入冷宮餓妃嬪,她們的昨天,又何嘗不是自己的今天。
這裡很安靜,除了不能任意走出冷宮大門,衣物,食物簡單了些以外,並沒有什麼是她所不能忍受的。這裡沒有君王,也沒有成羣的妃嬪,一旦肉體少了牽連,她也感覺到自己自在了許多,也開始有時間思考一些問題了。她愛他,真的愛上了,這一場紅塵劫,她是逃不掉了。只如果他愛了他,那另外那個他呢?還愛嗎?他們的誓言,他們的感情,還做數嗎?但是,那一切的一切,畢竟都是過去了,過去了,在也挽不回的了。所以她愛了那個陪在自己身邊的,原本的一場報復,卻讓她陷入了感情的泥潭,愛來了,一切手腕策略皆潰不成軍,在這場戰爭裡,她不戰而敗,再次把自己的愛情做了陪葬的青瓷,輸個血本無歸。她不想恨他,也恨不起,因爲恨需要力氣,記憶力,佔心占房,浪費空間,一般的人,不必恨,也恨不起。
這天,易羅住的冷宮裡來了幾位客人,玉妃,楊妃,惠妃..........來了一大羣,不用說,肯定是看自己的笑話來的。
“玉妹妹,我就說嘛,靠美色迷惑大王的人,是不能長久的,做了皇后那又怎樣,還不是要被拋棄,你看,被我說中了吧!”當初她說靠美色侍人,不能長久,如今還真應驗了她的話。
“楊姐姐,你可神了,說得真準,這皇后還沒做了一個月就被大王打入了冷宮,我還以爲,大王很寵她呢,沒想到啊!還真沒想到!這才幾天啊!”玉妃這話,夾搶帶棒,說得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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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濤駭浪的時日沒過多久,又趨於平靜,易羅淡淡的微笑着,在衆人嘲諷,悲憫的眼光中,她踱回自己住的小屋。自己這算什麼啊!什麼都沒弄清楚,便被送如了冷宮,到現在爲止易羅還沒弄清楚君王爲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呢!總不是爲了自己打了玉妃兩耳光吧!難到是因爲那件事?但也不可能啊,唯一知道那件事的就只有自己和春梅冬梅兩個丫鬟了。自己從未更任何人提起過次事,男大是她們兩個出賣了自己,但她們都是自己的心腹,爲什麼要這樣做呢,到底又是誰出賣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