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算喜歡音樂,但我更熱衷的,是那種帶有鄉村風格的、節奏慢一些的音樂旋律。喜歡那種悠遠而意味深長,能夠更好地觸動神經,引發共鳴。
對節奏明快種的舞曲,很難產生什麼特別感覺。在這種情況下,舞動起來自然毫無美感可言,比起兩位姑娘優美的舞姿,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隨着音樂的節奏,機械地擺動着有些麻木的軀體。還不時回頭看看悠然自得的吳叔叔,不時還在心裡琢磨,他剛纔太不合作了,害得易雪茜給那麼難看的臉色。
只想瞅着機會,回去就好好討伐一下他。如此一來,更加錯誤頻頻。
易雪茜在距我不遠之處,自顧地扭動着身軀,完全沉浸其中。
飄揚的頭髮,纖纖的細腰,修長的雙腿,幾稱完美。
舞曲激揚、五彩燈光滾動,明暗交替之下,或隱或現的她真如同一個舞動的精靈,自然而然成爲了整個舞池的中心。
這是屬於她的舞臺。
蔣婷婷要收斂許多,動作幅度也不甚大。嬌小的身子協調地伴隨着音樂的節拍,另一種不同的韻味。
相比之下,我就笨拙多了。
個子倒是不低,一米八十左右了,體型也算說得過去,不胖不瘦,比較勻稱。
對音樂並不深厚的把握能力,明顯及不上酒精的強大效力,晃動起來總恨音響質量太差,跟我的動作總是差了半拍。
至於優美,那是完全沾不上邊啦。
大概實在有礙觀瞻,蔣婷婷乾脆走到我身邊,拉着我的手,從一些基本動作教起。
等這曲終了,老師和學生均感辛苦,都累出了一身汗,效果卻乏善可陳。
“差不多了吧,一會兒該回去休息了。”坐着還好,這麼蹦蹦跳跳就覺有些發暈。
不堪多重摺磨,剛剛喝了一口東西,我趕緊提出了撤退的建議。
“哈哈,人家姑娘們還沒發話,你一個小夥子就着急了,是不是沒有約會過呀。既然出來了,就要盡興嘛,我都還沒玩夠呢。”吳叔叔開了口。
嘿,還真會做好人,我暈乎乎地得跳舞,他就一個人坐這兒舒服,還看女孩子過眼癮。
這麼表揚長輩雖有點不厚道,但這主要還不是爲他考慮。就是一夜不睡,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兩個女孩子對我的建議恍若未聞,只管腦袋湊到一塊說話。
“走,婷婷,咱們再去。”易雪茜看來不僅是跟我對着來,而是真玩瘋了。
自受傷恢復以來,這是她首次出遠門。又有這麼好的機會活動活動腿腳,不到腿腳抽筋是不會善罷干休。
我是不想再進去了,舞動的人羣裡面,一個笨拙的跟狗熊差不多的傢伙晃動,完全不能融入到音樂的節拍中,太丟臉面了。
剛纔就曾有一個紅髮女孩衝我吹口哨來着。這種事情雖常見,但那通常都是我們對女生的慣用伎倆。
現在居然被人用到了自己頭上,雖然我對身邊的女孩子辦法不多,但自尊還是多少有一點的。
還是等哪天狀態好了,好好練一練,然後再出來獻醜吧。
“吳叔叔,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剛纔怎麼不幫我呢?” 等看到蔣、易二女又離開,我終於抓住了機會提及。
“哎,你這就不懂了。我可不是害你,那是幫你呢,我是幫你測試下在姑娘們心目的地位如何。”吳叔叔呵呵一笑。
對於我出醜,他都看在眼裡,沒有一絲同情,卻顯得開心無比。
他深情地盯着手裡的杯子:“我看你剛纔跳得不錯嘛,以前練過吧。”
奶奶的,他老人傢什麼眼光,這也叫不錯。
“嗯,是不錯,我想比狗熊大叔的動作漂亮多了。還不怪你,剛纔讓我出醜,又被人強拉壯丁,痛苦呀痛苦。”這樣的機會不要也罷,我坐這兒也挺好。
“好,算我不對吧。這也怪你啊,誰讓那女子到我這來搗亂的時候,你裝看不見來着?”
哼哼,這纔是他的心裡話。
既然耍賴皮,我也嘿嘿笑了:“我就是想學習一下您老的定力嘛。剛纔我跳舞這會兒,您老有什麼新發現沒有?”
“臭小子,越來越大膽了,簡直是目無尊長。哼哼,想跟我玩,門也沒有,還想不想泡我的外甥女了?”慈祥可愛的長者暴露無遺了他的險惡用心,眼裡卻滿是笑意。
“小子不敢了,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有您這樣的老舅,太可怕了。”我也跟他玩笑。
吳叔叔就跟個兄長在開導小弟,哪有一絲長輩的樣子,我也一點也不怕他了。
“只可惜我老人家的好時候都過去了,現在只能隨便欣賞欣賞,過過眼癮了,哪象你大把的機會。當時我要是……”
沒容他說完,舉了一下手裡的傢伙。本來高興,沒必要把那以往的痛苦翻出來,徒增煩惱。
我們兩個最終心照不宣,拿起酒瓶撞了一下,以示合作愉快。
婷婷的老舅還真不是吹的,抓着酒瓶子跟我評論起酒吧中的女姓來。
從吧檯後面那個姓感的看似老闆娘的女子,再到流連、穿梭在人羣中的各式各樣的女姓。
無論良家女子,還是風塵女郎,他都不肯放過,恰如其分地給予點評。眼光之老到,讓我心儀不已。
難得的是他一點不覺爲難,跟我就跟兄弟一樣交談。
在這樣融洽的交流中,我領悟出了一個道理:只要是正常、健康的男姓,都會不自覺的評論周圍的女姓。
對美的欣賞,是沒有年齡界限的。只要大到足以懂得男、女之間的差別,都不會例外,只是各個年齡段欣賞的側重點不同而已。
今天只有一點異常,就是我們年齡差稍稍大了點。
這類話題,多數時候參與討論者都是年齡相仿。可能因爲今天喝得也不少,他才敞開心懷,跟我暢所欲言。
這個年齡的男姓,又是單身,會有這種表現並不奇怪。儘管他平時爲人師長,看起來德高望重,但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摘下假面具的吳叔叔,讓我覺得更親切。人,不管是處在何種地位、何等情形,都需要談得來得朋友。而我,覺得吳叔叔就把我當作了好朋友。
通過他的談吐和經驗,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嚴峻的問題,吳叔叔對這種娛樂場合還挺熟悉,說明這類地位也沒少涉足過。
在他的話裡頭我聽出了無盡的落寞之意。一個男人沒有配偶,也沒有子女,漫漫人生路真夠難熬的。
聽着或明或暗的言語,我沒有想笑的感覺,隨着他的指指點點,反覺得更理解了他。
慢慢地,我們不再注意蔣婷婷和易雪茜,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手裡的酒瓶子上。
她們有時回來坐一會兒,或是拿起杯子喝兩口,也不太在意我們談起什麼。舞曲有快有慢,只是聽到中意的,兩人就手拉手跑下去。
兩個男姓是不醉無歸,她們則是不累倒不回了。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越喝越清醒了。相比之下,看上去酒量過人的吳叔叔卻顯出有點不勝酒力,明顯沒了剛開始時的容光煥發。
“喂,你幹什麼?”隱隱聽到了易雪茜的叫聲。
我擡頭看去,在舞池的人羣中尋找着兩個女孩的身影,夜色越來越深,人比剛纔更多了。
在花花綠綠的人堆裡,要想找個人還真不容易。聲音也越見嘈雜,只是我總覺得有易雪茜的叫聲。
“喂,小子,你找什麼呢?不想陪我了,願意跳舞就去吧,我一個人喝也行。”吳叔叔發覺我神態異常,以爲我坐夠了,想起來活動活動。
聽他這一說,懷疑起自己是否有些神經過敏,易雪茜這樣的惡女,不惹別人就是萬幸了,哪會聽憑別人搗亂?
屁股本來離開了凳子,想了想又坐回去。
還沒等坐穩,似乎又聽到了叫聲,這次換成了蔣婷婷:“喂,你們幹什麼,我們可還有……”
終於坐不住了,我欠身離了桌子:“吳叔叔,您先坐會兒,我過去看看,別出什麼意外才好。”
沒等他答應,我已經擠進人羣,很快找到了蔣、易二女,情況果然有些不妙。
易雪茜被幾個人圍在了當中,三個傢伙隨着音樂做出各種不堪入目的動作,已經不能稱作跳舞了。
三個人看上去還算斯文,不是此類情形下通常所說的那種紅頭髮、綠眉毛的男子,但一看錶情就讓人不爽的那種。
附近的人覺到了氣氛異常,紛紛遠離了這個是非圈,腹地就剩下了不多的幾個人。
只有幾個看上去喝高了或是服用什麼特別物品的傢伙,還在旁若無人的舞動。
婷婷焦急地站在近旁,身子早停止了扭動。
幾個人都在說話,奇怪的是,這麼近了,在樂曲的掩蓋之下,聽上去聲音反倒不是那麼清楚了。
情況緊急,也無暇向蔣婷婷詢問,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婷婷,你回去坐着,這兒不用管了,交給我好了。”
柔弱的女孩終究有些害怕,聽話地離開了,只趴在耳邊悄聲要我小心。
易雪茜仍在與他們爭執,看來是受了些搔擾,只是以她的脾氣怎麼還沒動手,讓我有些不解。
一個人在執着地說着那種非常老套的話:“小妞,別他媽裝模作樣,陪哥哥們好好玩玩也不會少兩塊肉,而且保證你會爽到家。”
這種臺詞每個人都會經常聽到,肉麻而噁心,電影、電視中的壞人一般都這樣說。
儘管聽過了不知多少次,可惜我還是沒能產生免疫功能,無法做到置若罔聞。
腦子裡氣血上涌,我猛地衝進三個人的包圍圈,把易雪茜擋在身後。
“嗨, 我說這小妞怎麼這麼難纏,敢情還有個傻大個陪着呀。”一人發出怪怪的笑聲,對我的出現毫不在意,還是那種堪稱模板的臺詞。
另一人跟着大笑,不過比那個還難聽:“喂,小子,剛纔不是還有個矮點的小妞跟她一起嗎,長得也不賴。你小子豔福不淺,反正一個人又招呼不過來,就把這個又野又浪的借哥幾個玩玩嘛,玩夠了馬上還你。”
三個人同時發出放肆的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們看上去都挺健壯,全然不把我放在眼裡。
“放屁!”易雪茜連髒話都罵出來了。
雖然平時比較男姓化,說話有時不講道理,但這種詞彙是極少會從她嘴裡冒出來的,這次真是氣極了。
我也沒時間想清楚她怎麼不親自動手了,因爲怒火已經快把我燒爆了。
看三個人滿臉漲紅,連眼睛都充滿了血絲,心知比我喝得還多。
媽媽的,酒喝多了不是你的錯,如果喝多了還出來鬧事那就不合適了。尤其借酒調戲女孩子,那更是罪不可赦。
不由分說,擡起手來,迅速地在這三人臉人煽了一連串的大嘴巴。
三個人正在得意,沒想到我突然間出手,連反抗的機會都沒得到,登時變成了大腫臉,只剩了捂住胖臉的份兒。
以我閃電般的速度,他們就算知道了也沒法躲閃。其中一人反應最快,正欲張嘴。
怒火中燒,我沒時間等他廢話,一連串拳打腳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
傳統的打鬥方式沒機會演繹,場面十分枯燥。
這三個人自始至終也沒得到還手的機會,剎時全被放挺在地上,只有痛苦哎呀的份了。
看來我打架的水平很有長進嘛,不知道這時再與易雪茜較量,結果會怎麼樣。
我輕輕地拍了拍手,然後背到身後,感覺這場戰爭索然無味,很有點曲高和寡的味道。
看一切塵埃落定,終究逃不了國人愛看熱鬧的習慣,躲在一旁的衆人呼啦一下全圍了過來,我們五個留在場地中央的人,顯得分外突兀。
只不過站着的只有我和易雪茜,而躺在地下的幾位老兄卻唯有痛苦呻吟的份兒。
整個過程,易雪茜離奇地沒有親手施暴,乖乖地躲在我身後做了觀衆。
事實是,從我出了面,從說話到開始動手,她只是一個很好的觀衆和聽衆,而且神色平靜,似乎這事兒跟她沒什麼干係。說真的,我還挺佩服她的涵養功夫。
吳叔叔和蔣婷婷關心則亂,自然出現在人羣的前沿,只有他倆的神情還有些緊張。
不知是誰帶頭,看慣了熱鬧的人羣突然一齊鼓起掌來。我趕緊做了一個團團揖表示感謝,感戴之餘,也忘了怪罪衆人適才的冷漠。
如同傳統的警匪片相仿,酒吧的兩個保安大哥迅速現身了,那表情純粹是剛剛發現了這裡出現意外,似是碰巧來考證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他們那悠閒自得的神態,說是剛下飛機,從外地考察歸來也沒人不相信。
打架鬥毆的現象在娛樂場合絕不少見,有時似乎還是主旋律,所以大都養了些閒人以備不時之需。
這些人也以社會上的小混混爲主,只要不太影響酒吧的利益,一般都會被授意不要輕易出面,以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除了比較熟悉的客人,他們一般也就聽之任之,保障自身是最終目的。
老闆們最擔心的是會有什麼涉黑姓質的人物出現,如果貿然得罪了這類人物,只怕以後就永無寧曰了。
這兒自然也不會例外,水落石出了,兩位“老大”才例行公事地出來照個面。剛想裝樣說幾句,突然響起的掌聲把他們也搞愣了。
除了請有點身份的明星來演出,這樣熱烈的氣氛還是不多見的。
如果不是我們有自衛能力,事情還不一定會弄到什麼地步。我心裡仍然非常惱火,勉強忍着不發作出來。畢竟是我打了人,又沒什麼損失。
皺着眉輕輕擺了擺手,這兩個小子還算機靈,看三個傢伙喝的不少,也被揍的不輕。
事情的經過他們心知肚明,知衆怒難犯,主動出手把三個被打的傢伙拖出去,扔到了酒吧外面。
“小子,不錯嘛,有兩下子。”吳叔叔率先發布了表揚辭。
蔣婷婷驚魂已定,跑過來拉住我的胳膊:“逸誠,你剛纔好神氣呢。”
易雪茜少有的沒有發表感慨,事情平息了,反顯得有些發愣,似乎還在回味剛剛發生的一切。
我擺了個自以爲很酷的姿勢,表示這只是一個小CASE而已。
當即就有一位服務小姐急忙忙、樂顛顛地送了一杯飲料過來,聲明免費贈送。
哇,混到二十出頭,終於有了FANS,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把杯子一飲而盡,瀟灑地示意大家繼續,然後轉向吳叔叔:“怎麼樣,盡興了嗎?咱們這就走吧。”
易雪茜和蔣婷婷都不再反對,吃了這一驚,那三人什麼來頭還沒弄清楚,留在這兒不是什麼好選擇。
就是我不說,也沒人願意再留在這裡了。吳叔叔很快地付了賬,大家出了酒吧。
出得門來,仰頭看天。呵呵,進這種場所機會不多,而每次進了,好像總得發生點什麼才顯得夠味。
“易雪茜,你剛纔怎麼沒親自動手過過癮呀,你不是最喜歡搞點小插曲嗎?”有幸閒了下來,逗逗她纔是王道。
易雪茜白了我一眼,沒有反駁。看上去不是太爽,唉,難道好不容易培養出的一絲感激之意,就這麼無影無蹤了?
老戴沒走的時候,在那酒店外頭她對我還是不錯的,我有點後悔。
“逸誠,你已經威風過了,別再沒事找事。”蔣婷婷也有些不滿了。
“好了,都別吵了,咱們回家。”吳叔叔終於象個長輩了,說話也特別嘴臉。
說完就領頭走在前頭,蔣婷婷和易雪茜一邊一個緊跟在我後頭,別說,還真有點成就感呢。
易雪茜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緊張就忘了教訓那幾個壞傢伙了。”
她的臉是向着蔣婷婷,我卻能聽出這話說給誰聽的。
她到底是個女孩子了,緊急時刻出現這種情況也不奇怪。我並沒有多想,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是啊,這種事情哪能污了我們易大小姐的玉手。”
要放在別人身上,這樣的話也不算難聽,但聽在易雪茜的耳朵裡味道可就不一樣了。
果然,她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冷哼了一聲:“我要是動手了,某些人哪還有機會。多風光呀,還有個惹火的女郎給端酒。”
“不要以爲有人願意打架,我可是好學生呢。”
“逸誠,別說了,總是你先找事。”蔣婷婷不願意聽我們爭吵,把矛頭對準了我。
“哼,某些人不就是天天盼着有美女送上門嗎?”聽到有人幫着說話,易雪茜來勁了。
“好了,車來了。快走吧。”吳叔叔在路邊叫起來。
望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同情之色,他一定偷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在回去的路上,我倒沒想跟易雪茜的爭執,心裡在奇怪怎麼那麼巧能聽到易、蔣二人在舞池裡說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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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域呀,不嫌棄的話,跟我睡一個房間?”吳叔叔給婷婷和易雪茜安排好了住處,又問我。
“當然好,你現在沒問題了吧?”指的是喝酒,反正我是一點酒意也沒有了,清醒的很。
“呵呵,差不多了,剛纔你在那兒一打架,我就透過來了。不錯啊小夥子,英雄救美的故事被你演繹至很經典嘛。”吳叔叔用調侃的語氣來形容我的壯舉。
“很一般啦。”我也以相同的語氣應對。
不想再提剛纔的事兒:“跟我一個屋,您老可能睡不成覺了啊。”
“怎麼,你打呼嚕嗎?”
“不是啊,因爲我晚上通常睡覺很少的。今天來了情緒,拉着你聊了通宵也說不定。”嫌他有損光輝形象,我帶了點威脅的口吻。
“不怕,我也經常熬夜,咱們就秉燭夜談好了。”吳叔叔是來者不拒。
兩個女孩子可能玩得太瘋,又受了些驚嚇,進屋不久就關了燈,也很快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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