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農戶難當
第二天幾個人發愁了, 一莊子33個人,就帶一隻兔子一條蛇回去?可要繼續打獵吧,明家的幾個廢柴能夠走回山莊就不錯了, 帶着他們打獵?……這個笑話有點冷。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 決定小七和玟去採野菜, 明楷帶着吳均和三個明家子弟去捉魚(是明楷吳均捉魚, 明家人看捉魚), 然後林九溪石南宋曉寧三隻菜鳥精英去打獵,務必要打到一兩隻大傢伙纔可以返回。
林九溪聽罷悶悶不樂,很想說石南跟玟一組, 讓小七跟他們去打獵,玟趕在他開口前拍拍他的肩, 小聲說放心, 我幫你看好人, 難道你信不過我?……林九溪自覺老大一把年紀了,竟是給鬧了個不太自在。
世上事就是這麼古怪, 昨天匆匆上山,沿途不乏獵物的影子,今天他們專門去找,結果只看到鳥兔刺猥,刺猥他們實在不曉得怎麼吃, 放生了, 三個人忙活了三個小時最後得了三隻兔子兩隻野雞還有十來個野雞蛋……幾個人分析了一番, 認識到正宗獵人是主動尋找獵物, 而他們是等獵物撞上門, 二者間的差距不是一點點。
三隻僞精英垂頭喪地返回,另外兩組成員開心大笑──他們走後, 明楷吳均去捉魚,玟和小七在小溪邊上採摘野菜,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也好幫着照顧一下,沒想到一隻野豬自投羅網跑到小溪喝水……
看到百十來斤的豬小弟,林九溪只有感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東邊不亮西邊亮,打獵小組滿載而歸。
林九溪他們回莊的時候堪比英雄凱旋,受到了至高無上的英雄待遇。
一頭野豬、五隻野兔、兩隻野雞、一條野蛇、兩大籃子野菜野果、還有魚蝦若干……全體人民樂得來嘴都合不上了。
林九溪卻一把抓住嚴開,問:“田裡是怎麼回事?”
剛纔他們回來的時候看到十畝地翻了不到一半,根本沒有種上東西,才下午五點鐘,地裡就沒人了……兩天時間,二十來個人都幹什麼去了?
嚴開一肚子怨氣:“一大半田都是我和祝沁翻的,那些大少爺能幹什麼?他們修個廁所都花了大半天時間。”
好吧,荒郊野嶺的,又有女眷,廁所是必須品。不過,那麼多人花大半天時間修一間廁所?還是現成的木頭木板也太開玩笑了吧。
當晚,應修行小組的強烈要求,照開冥莊全體住戶大會。
這些小超人壓根兒不怕得罪人,開宗明義就一條:如果明家人再是這麼無用,他們準備自立門戶,不跟他們合夥了。
明家人立時就傻眼了。
只老狐狸明叔成非常鎮定,無比真誠地說不是我們不努力,是從來沒幹過農活,需要一點時間適應。昨天第一次種田,大家都象無頭蒼蠅,找不到位置,但還是忙了一整天,要不然今天早晨也不會累到起不來牀,blablabla……最後總結說幾位小先生啊,事情都是一步一步來的,給我們一個月時間,如果我們還是這麼沒用,不用小先生開口,我們自己都不好意思拖累你們。
幾隻菜鳥頓時給堵了個無話可說。
林九溪緩緩開口:“明先生,你講的也有道理,但是一個月時間我們等不起。這兩天我們在外面跑,從植物上看這個地方不是熱帶,應該有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現在已經是夏季了,時間不等人,如果不趕在冬季之前種出糧食,我們打再多的獵也過不了冬。再說我們打獵全憑運氣,不要看今天帶回來的獵物不少,沒準下一次就只兩隻兔子了,到時候大家吃什麼?”
明叔成揉揉太陽穴,看着明家人,咬牙切齒:“大家聽明白沒有,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必須要儘快適應。”
明家人的腦袋點得跟啄木鳥一樣。
林九溪看明叔成作戲,暗自嘆口氣,想來明家人也不是不想努力,但是現實不是網遊,種田一點也不好玩,挑幾擔水就夠他們的肩膀腫上好幾天的。雖然情有可原,但是再由他們這麼荒廢下去,今冬就要餓死人了……真的把他們一腿踢開也不現實,沒辦法,誰叫他們都是些狠不下心來的凡夫俗子呢。
既然踢不開,就只有幫他們儘快適應了。
最後,三十三個人在住戶大會上達成協議:凡是三十歲以下的住戶,無論男女,必須接受菜鳥小組的體能和打獵訓練。
第二天一大早,包括明楷在內的十一個明家年輕人身着小廝丫頭裝腳踩繡花鞋,肩上抗着鋤頭背上揹着弓箭,負重跑步前往山坡上的農田。菜鳥們可是一點沒手軟,除了稍微照顧了一下女子組,其他人通通採用特種兵訓練方式,平時一個小時的路程25分鐘必須跑到,跑不到的跑回去重新再跑。跑到了的休息5分鐘,然後繞着農田繼續跑,等到其他人員趕到的時候,這幫子人已經頭髮尖子上都是汗水,跟朝露樣迎着太陽閃閃發光,爬地上直喘粗氣……好在打小沒短過營養,身體基礎還是相當不錯的,沒人昏倒。
然後林九溪小七石南祝沁吳均上山打獵,其他人老實種地。
地要怎麼種?沒人精通,只好瞎種。鑑於林九溪貢獻了玉米和土豆的種子,吳安要求大家先把剩下的五畝地全部翻一遍,儘量挖深一點,把草木灰埋到土裡,然後再挖出一條條溝痕,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比較象他記憶中的農田樣子。
這活幹到一半就到中午了。吃完隨身攜帶的麪餅,稍作休息,然後三十歲以上的繼續挖地,三十歲以下的練習射箭──讓這幫子人去打獵,除了跟着跑啥都不會,跟着跑還要拖累速度,蛇尾巴也只敢在有人保護的情況下揪……讓他們學會射箭,至少可以嚇唬嚇唬野獸不是。
第一輪射罷,箭靶上空空如也,就沒兩隻射到靶子上的,看樣子征途漫漫有的練了。
射箭完畢,明楷留下應付緊急情況,其他的男男女女在玟和嚴開的帶領下到附近山林裡尋找野菜,玟的主要職責是指導大家辨認野菜。這山上沒有人跡,又正當夏季,野菜野果非常豐富,這隊人收穫頗豐,連不太甜的野葡萄都採了不少。採摘野菜看似輕鬆,但要不停地走動不停地彎腰,現代人嬌生慣養,半天下來也是累的腰痠背痛,不過面臨斷糧的危險,這班貴公子嬌嬌女愣是沒有一個叫苦的,包括林九溪認識的那位“打賭女郎”在內,全都不聲不響地堅持到了最後,讓幾隻菜鳥頗有些刮目相看,暗自感嘆人潛能這個東西,真的很無限啊……
種田組這兩天手腳也快了很多,等到第二天林九溪他們回來的時候,玉米紅薯芋頭全都下了地澆了水,土豆也發了水,只等發芽就切片埋地裡……當然,東西是種下了,種的對不對,就只有上帝保佑了。
這期間修真小組又在農田四周佈置了陣法,防止兔子飛鳥把種子刨出來吃掉。不過幾個人都沒有想到,田鼠竟然聰明到挖出地道繞開陣法進去偷食的地步,並由此引發出一場人鼠大戰……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接下去的半個月,特種兵的訓練繼續中,頭幾天這些“兵”倒黴透了,林九溪他們一腔怨氣無處發泄,操練他們是半點不含糊,真正作到了把他們當成小兵訓練。早晨跑步一小時,上午種地,中午射箭,下午找野菜,晚上吃了飯還要練習拳術一個小時……等到躺牀上的時候,一個個只覺得手腳都不是自家的了,全身骨頭象要散架一樣。更加不幸的是,剛剛合上眼睛還不等他們恢復過來,天又亮了……
好不容易熬過頭五天,終於有點適應了,教頭開恩放了半天假,一個個全都在牀上躺了半天屍,連早餐都放棄了。結果第二天,除了跑步射箭拳術,晚上又多出一項馬步,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一站半個小時啊……一個個悲憤欲絕,卻拿超人們毫無辦法。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年近五十的吳安自願接受訓練,不過他打小練拳,這些訓練對他來說也不是太困難。
經過半個月的特訓,小兵們終於有了點兵的樣子,至少跑得比以前快了,射出50只箭也終於有二十來只釘在靶子上了。
更加意想不到的是,6個優秀射手當中竟然有兩位女士,一個是明杭,她不只射得準,跑得也快;另一個是“打賭女郎”(現在林九溪知道她叫葉靈了),這位女士已經由粉臉轉換成健康膚色(即黑紅色),她和明杭是女子組的冠亞軍,無論跑步還是射箭,成績都是直追她那位被酒色掏空了的情夫明楠。
半個月的時間,十畝土地在這麼多人的拾掇下,也終於有了點農畝的樣子,兩畝紅薯兩畝玉米兩畝芋頭兩畝土豆,全都是米麪的替代品──他們倒是想種米種面來着,種子也是現成的,無奈吳安還有點常識,知道那兩樣是要育苗的,只拿了一半種子在一分田裡做育秧試驗。到底苗要怎麼育?這個當然也是不太清楚的,只好按想象的給稻穀多澆些水。餘下的土地種了蔬菜姜蔥,還種了兩分地的西瓜,也不曉得結不結得出果子。
他們甚至還給農田施了肥。再不是內行,也知道農作物必須施肥才長得好,正好,莊子裡也積了半年的“肥料”,莊子裡空氣不流通,那東西放裡面着實難聞,何況自從石壁上多出一個洞之後,莊子受其影響估計再不會象以前一樣死物不腐了,轉移肥料勢在必行。
明家的男人們做夢也想不到今生還有“運送肥料”的一天,不幸的是,他們別無選擇──就算多出了野菜和肉類,莊子裡的糧食也是越來越少,能不能支撐一個月都成問題……所以,田裡的那些紅薯芋頭太重要了,重要得來等同於生命!
農作物種下了,肥也施了,除了天天澆水,一干人都不曉得該幹啥了,突然間就這麼閒了下來。
老天爺也好象明白他們有了閒功夫一樣,終於下了半個月以來的第一場雨。
雨下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農田裡面,他們可不會看天象,沒一個人逃脫,只好跑到樹下躲雨,幸好沒打雷,不然連樹下都不敢站。
看到瓢潑大雨,明家人又喜又憂,喜的是明天不用挑水澆田了,憂的是如果淋雨淋感冒就麻煩了,這個地方是沒有抗生素的。
擰一把褲腳上的雨水,吳安對明叔成講:“現在不忙了,不如在田邊修一棟房子,中午熱熱飯,下雨的時候還可以給大家躲雨。”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