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吳夫人則是目瞪口呆,她反覆地問貼身的媽媽:“你可聽清楚了?有沒有弄錯?”
“沒有弄錯。”媽媽哭喪着臉,“來報信的人說得清清楚楚,俞家這兩天正在準備去潭柘寺還願的事呢!”
“怎麼突然間就懷上了呢?”吳夫人苦笑道,“也是這孩子沒這福氣——先是喪母,後來又跟着一貧如洗的父親到處漂泊,好不容易長大成人給她找了戶好人家,她一進門,正房又懷上了……唉……”吳夫人長長地嘆着氣,“就怕是這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去了,討好了婆婆,得罪了媳婦!”
“那也不一定。”媽媽笑着安慰着吳夫人,“這不才剛懷上嗎?生男生女還不一定。說不定吳姨娘的運氣好,生下的是兒子呢?”
言下之意,要是俞家的少奶奶生下的是女兒,俞夫人還是會對吳姨娘另眼相待的。
“那就更糟糕了。”吳夫人鎖着眉頭,“大戶人家,最忌諱嫡庶不分。若是因爲正房沒有生兒子而納妾生下了庶長子,也要和嫡長子的年紀相隔得大一點纔好——庶長子被當成嫡子養了那麼多年,不管是見識還是教養都不會太差,等到分家的時候,念着從前的父子情分,多半都不會太過苛刻,就是嫡母念着自己的兒子還小,指不定什麼時候要這庶兄幫襯,也不會當時撕破臉,等嫡子長大成人了,庶長子也到了而立之年,能支應門庭了,若是那嫡長子當他是兄弟。就當了兄弟走動,若不當他是兄弟,關了門過自己的小日子,難道還能少了吃穿不成?
“可這庶長子要是和嫡長子差不多的年紀,做嫡母的怎能放心?那有心的。多半會養在自己屋裡往歪裡教,那還能有個好啊!無心的,不過是管兩頓飯幾件衣裳。眼界、見識哪能和精心教養的嫡長子相比,就越發顯得粗俗。等到分家的時候,又正好是嫡長子要成親的時候。十個手指還有長短。你說,這做父親的是惦記着嫡長子多一些還是惦記着庶長子多一些呢?
“常言說的好,母憑子貴。姨娘也是一樣。若是孩子有出息,家裡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若是孩子扶不上牆,別人看你也帶着三分不屑。
“萬一走到了這一步,你說,吳姨娘還能有什麼好啊?
“除非是俞家的少奶奶一直生的是閨女。”
吳家本是大族。那媽媽服侍吳夫人也見過不少,只是經吳夫人這麼一講,有些事就看得更清楚了。
她急道:“那。那該怎麼好?”
吳夫人又長嘆了口氣:“你去準備八色的禮盒,我去趟夾道街。給俞夫人道個喜,也算是給俞夫人交個底。”
“交底?”媽媽茫然道,“交什麼底?”
“真是人頭豬腦!”吳夫人氣道,“俞夫人想孫子,可更想嫡孫……你要是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快點把禮盒準備齊全是要緊。”
媽媽紅着臉退了下去。
擡頭卻看見隔壁後花園一枝粉色的杏花斜斜地探過牆來。
她不禁“哎呀”一聲,臉色變得煞白。
而俞夫人見到吳夫人卻是搖着頭嗔怪道:“……看你說的是什麼話?當初你也是擔心我們俞家的子嗣不旺,要不然怎捨得將這麼好的侄女給了我們家。”又道,“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吳姨娘先是死了母親,後來又跟着貧困的父親受了不少苦,但自從進了我們家的門,不僅她自己立刻就懷上了,就是我那個多年沒有個動靜的兒媳婦也有了身孕,正是應了那句‘旺家旺子’的話,可見這吳姨娘生來就是要進我們家的門,生來就是我們家的人!”
吳夫人聽得那個心裡妥貼啊!
原是爲了巴結奉承俞家,不曾想吳姨娘和俞家少奶奶先後懷了身孕,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沒有討到俞夫人的好反而把俞家少奶奶給得罪了。她正不知道該怎麼好。誰知道俞夫人不僅沒有責怪她,反而覺得吳姨娘的八字好,旺他們俞家……如冰火兩重天,終於都過去了,她怎能不喜。
“這是夫人在擡舉她,”笑意止不住地從吳夫人眼底涌了出來,但該說的話卻一句也不能少,“不過呢,她也是個老實本份、循規蹈矩的孩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心裡清楚着,夫人不必擔心!”
“我知道。”俞夫人笑道,“要不然當初我怎麼在廟裡一眼就看中了她呢!”
兩個人親親熱熱地說了半天的家常話,吳夫人見該說的都說完了,提出去給範氏道個喜。
俞夫人陪着吳夫人去了範氏的院子。
範氏正躺着養胎,聞言有些不悅地起身。
吳夫人見她神色怏怏的,知道她懷相不好,不敢多留,三言兩語把對俞夫人表達過的意思又委婉地說了一遍,就準備起身告辭。
範氏見吳夫人還算恭敬,讓人叫了吳姨娘來:“怎麼說也是家裡長輩,既然來了,哪有不見的道理。”
吳夫人覺得見見也沒有什麼不好,笑着道了謝,待吳姨娘過來請安,當着俞夫人和範氏的面,又叮囑了她一番“要好好服侍少奶奶”之類的話,這才起身告辭。
範氏起身送俞夫人和吳夫人。
俞夫人和吳夫人都怕她勞累,連聲要她好好休息,執意不讓她送。
範氏告了聲罪,由貼身的媽媽扶着回了屋。
“看着少奶奶精神還好,這我就放心了。”吳夫人向俞夫人辭行。
俞夫人再三挽留不住,親自將吳夫人送到了垂花門前。
剛剛坐下,俞敬修過來了。
俞夫人不由望了一眼記時的漏鍾,奇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俞敬修笑道:“衙門裡沒有什麼事,我跟陳中銘說了一聲。就回來了。”
俞夫人目光一寒,臉上的笑容漸斂,沉聲道:“你沒有跟上峰請假嗎?”
俞敬修一愣,忙笑道:“上峰不在,離下衙不過半個時辰。等我找到他的時候,只怕早過了下衙的時間了……”
俞夫人輕輕地“嗯”了一聲,神色微霽。
俞敬修就笑吟吟地挨着母親坐了。輕聲問母親:“吳夫人來幹什麼?”
“沒幹什麼!”俞夫人道,“吳姨娘一進門你媳婦就懷了身孕,可見她的八字正好旺你。我特意讓束媽媽去了趟吳府。一來是跟吳家報個信,二來向吳夫人道個謝。吳夫人聽了,就過來恭賀你的。”
俞敬修笑道:“又不是什麼正經的親戚,她來得也太勤了些。”
俞夫人端着茶盅的手微微一滯。
俞敬修已笑着揭過了這個話題:“娘,如今我那院子裡住着兩個雙身子的人,院子裡的人忙得團團轉,加上範氏的懷相又不好,我看那些下人會慢待吳姨娘。我想讓吳姨娘搬到後院的廂房裡去住。再添兩個婆子照顧她,您看怎樣?”
“好!”俞夫人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讓事先打了很多腹稿、準備了很多理由來說服母親的俞敬修有些驚訝。
俞夫人笑起來:“我雖然盼孫子。可更盼嫡長孫。”
“娘!”俞敬修又驚又喜。
俞夫人就笑着拍了拍兒子的手,柔聲道:“去忙你的去吧。娘還沒有糊塗。”
“是!”俞敬修高聲應着,帶着幾分雀躍地站了起來,眉開眼笑地對俞夫人道,“娘,您先歇着,我等會來陪您用晚膳。”
“不用了。”俞夫人笑道,“你媳婦正懷着孩子,你好好陪陪她就行了。娘這裡,什麼時候不能過來。”
俞敬修哄着母親:“她那裡多得是人服侍,我卻有些日子沒有陪您用晚膳……您等着我,我去去就來。”說着,也不等俞夫人說話,笑着轉身出了內室。
俞夫人望着晃動不止的五彩纓絡門簾子,笑容漸漸隱去。
束媽媽就有些擔心地喊了聲“夫人”,半是勸解半是開導地道:“畢竟快是做爹的人了,少爺如今可比從前還要孝順體貼夫人呢!”
俞夫人聽着冷“哼”了一聲,道:“他這哪裡是在體貼孝順我,他這是在體貼孝順他媳婦,把我當傻子呢!”
“夫人!”束媽媽心中凜然,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起來,“這您可就冤枉少爺了……”
“你用不着幫他說好話,我還沒死呢!就算我死了,你的事我也會安排得妥妥貼貼,自不會叫你受他們的氣。”俞夫人把手一揮,示意束媽媽不要再說,打斷了束媽媽的話,“你聽聽他都說的是些什麼,‘我想’,什麼時候內院的事論到他去想了?不過是在心裡怨我做主幫他擡了吳氏做姨娘,壞了他有情有義的名聲,如今範氏有了身孕,他腰桿直了,要爲那範氏出頭了。他也不想想,那範氏早不懷孕晚不懷孕,偏偏吳姨娘進門她就懷了孕,這天下的事,從來都是一飲一啄上天註定的。他不知道惜福,反而當成是孽緣。”俞夫人氣得渾身發抖,“不知好歹的畜生,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在範氏牀頭做孝子……”
這話說的……束媽媽大驚失色,忙跪了下來:“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俞夫人那口氣卻越發地胸口橫衝直撞起來。
她狠狠地道:“去,把今天跟着少爺上衙的小廝給我找來,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就連衙門都坐不住了!”
昨天有朋友把評論區的關於更新時間的一個評論拉鍊給我看,我看了之後頗有些汗顏,想必很多朋友都一樣,覺得自《花開錦繡》開文以來更新都一直不怎麼穩定,我屢屢請假,極大的影響了大家的看文興趣,我自己也是看文的人,也追些大神的作品,很能理解,這也是我引以爲憾的地方,所以想借此機會簡短的解釋一下。
很多朋友都是從《以和爲貴》追過來的,習慣了我更新的時間,寫文這麼長時間,我自己習慣了這種更新時間,如一個承諾,如一個約定,也是我從不斷更的動力,甚至有時候覺得這是對自我的一種挑戰。
只是吱吱並不是個有天賦的寫手,平時的寫作只能靠勤補拙。看見主站的那些大神說一個小說可以寫幾千字,望塵莫及之餘也曾試着提高速度,但成效甚微,甚至會出現很重大的錯,如果要加更,就只能利用其他的時候了。
但《庶女》結文之後,我先是遇到了工作上的調整,很多事情要重新適應,重新開始,剛剛把手頭的工作理順,又參加了單位的一個內訓,期間因爲孩子上學的原因,我們全家搬到了陪讀村,租房子,搬家,找菜場,辦公交車卡,繳電費,繳水費,一樁接着一樁,九月份開學後還要按照孩子上下學的時候做飯……到現在還沒有個頭緒,加更時間我自己也很茫然,可能到了九月中旬一切都上了軌道之後,我儘快地找出一個規律來,現在是隻要有時間就寫,寫了就發……
至於說到道歉的事,是因爲看到大家投給我的粉紅票,再看看自己更新的數量,心裡很是不安,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表達歉意,這實際上也是我不想看見的——有這時間說這麼多廢話,還不如多加幾更呢……o(n_n)o~……
所以不和大家多說了,我去碼字了……明天要去繳電費,還沒有找到地方,只能一更……抱頭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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