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吳宗燦還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他正在郊外騎馬,今日來的年輕人還真是不少。很多見到吳宗燦都是打完招呼之後會關心的問問威遠侯的病情,吳宗燦的回答都是一樣。“祖父身體已經好轉,只需好好休養,不然我哪能有心情出來騎馬。”
衆人聽這話就知道威遠侯是沒有大礙了,不然吳宗燦這個時候出來騎馬踏青,那可算得上是不孝了。
吳宗燦到這裡來不是爲了玩耍的,而是關係到妹妹的終身大事。他總是有意無意的盯着些韋甫昌的身影,想找個機會單獨說話。
這些公子哥們在一處,也免不了要議論最近的大事,一是秀才考試,然後緊跟着太后壽宴,再就是科舉考試。而且這三件事時間幾乎連在了一起,相隔沒幾天。
“此次太后壽宴陛下好像很是重視,這七十整壽可是要好好辦不可。我爹最近一直忙着選禮物呢。”
“聽說壽宴上會賜婚,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知好事會落在誰的頭上。”
“你已經娶妻就別想這個了,還是想想過些日子怎麼在金鑾殿上作篇好文章纔是。”
聽着其他人的議論,吳宗燦感覺心情煩悶。揮着馬鞭,想着暢快的跑一趟。回程的時候,正巧和韋甫昌遇上了。
“吳公子好。”“韋公子,好久不見了。”
兩人客氣的相互打着招呼,都騎在馬上,韋甫昌調轉了馬頭,兩人並排着,就讓馬慢慢的走着。
“聽說韋公子才學不錯,是不是今年要下場一試了。”吳宗燦只是找個話題,不要太突兀。
韋甫昌點頭,“讀書多年,總要試試才知道自己的不足。看你心情不錯,侯爺是當真無事了。”
“爺爺已經能下地了。身邊有妹妹陪着,我就不往前湊了。過兩日就不用打擾定王爺,可以回府了。”吳宗燦是故意提到吳珊珊,想看對方什麼反應。
“想來定王府的那位大夫定是醫術精湛。吳小姐也是照顧的好,侯爺吉人自有天相。”韋甫昌話很正常,吳宗燦可聽不出什麼。
吳宗燦嘆口氣,“大夫是神醫,妹妹也是太擔心祖父。祖父如今好些了還要爲那個丫頭c心。”
“這話怎麼說。吳小姐難道是出事了?”韋甫昌自己都沒察覺我繮繩更用力了。
吳宗燦實在是看不出門道,“男大當娶,女大當嫁。那個丫頭年紀也不小了,爺爺正爲她的婚事發愁呢,不求有多富貴顯赫,爺爺就想給他找個能一心一意的人,可哪裡容易啊。”
這下子可算得上是把話點名了,吳宗燦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似乎想看到韋甫昌的心裡去。
可惜兩人分開了,吳宗燦也沒弄明白這是有戲還是沒戲。那小子也太能沉得住氣,從見面到離開一個樣,難不成對妹妹一點想法也沒有。
吳宗燦心想,妹妹也真是的,幹嘛單相思,害的他見面說話都不乾脆,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錯話漏出什麼破綻。
心情鬱悶的回到家裡,吳宗燦先去給母親請安,結果就見母親在那哭了。
“母親,這是怎麼了。何事惹您傷心了。”
這世子夫人唐氏見兒子回來了,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你父親被你爺爺關起來了,半步也不允許離開屋子。這犯了天大的錯也不至於如此啊,他們可是親父子。”
這唐氏之前想去屋裡見見丈夫勸他認個錯。可是守門的侍衛直接就把她擋回來了。現在那些人就說世子病了,誰人都不許靠近。
這府裡的人嘴上不說,心裡肯定都在看笑話呢。平日裡巴結着,可是這會世子出事讓侯爺罰了,那些人就都躲着。
看着母親哭的傷心,吳宗燦這心裡也煩。看樣子是爺爺讓人動手了。父親可能要被關一段時間,這個時候誰求情都是沒用的。
“母親,您別哭了,爺爺有分寸,只是讓父親反省而已。這重要的事情還有很多呢,您不能這會心軟父親,他可是準備把妹妹給賣了的。”
唐氏用帕子擦了一下眼淚,“你父親也只是一時糊塗,勸勸就好了。”
吳宗燦可是真的有些生氣了,母親難道就不能堅強一點。“爺爺已經在給妹妹挑選合適的人家了,父親這個時候被關起來也好,省的搗亂。母親就管好府裡的事情和原來一樣就好,至於父親那裡就不要去了。”
唐氏驚訝的擡頭看着兒子,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語氣態度和她說話,這還是第一次,兒子生氣了。
吳宗燦走了,田氏反應過來,兒子都沒跟自己說侯爺給女兒選的婆家是哪家,難道這是也不讓自己c手了。她一向都是謹記出嫁從夫,沒想到如今卻是錯了嗎?
吳宗燦從唐氏的屋裡出來,叫來身邊貼身小廝,“你去查查二弟宗瑞現在在哪?”
吳宗瑞是威遠侯府的二公子,吳宗燦的同父異母的兄弟,是庶出。原本在府裡一直表現的老實本分,卻沒想到爺爺中毒臥牀的這段時間,他竟然跟着父親做了不少的事情。通過這件事情,吳宗燦也看清楚了,這個庶弟不是個安分的。
還沒等到下人的彙報,吳宗燦看見自己的那個弟弟回府了,身後跟着兩個侍衛,看來是被押回來的,不是情願的。吳宗燦看的清楚,庶弟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時候,惡狠狠的瞪着自己,那是心裡又恨、不服氣。
心裡真的感覺到累了,也許他只是個普通百姓家的兒子,是不是一切都能輕鬆一些。可是沒有如果,可還要去祖父那裡一趟。
韋甫昌回家的路上,腦海裡一直回想着吳宗燦的那句話,“爺爺在給妹妹挑選合適的人家。”那個小時候愛哭鼻子,長大後亭亭玉立的姑娘,不知道會嫁給誰。
自己想她做什麼,一定會是個很優秀的青年。吳將軍是兩朝元老,又是侯爺,吳珊珊是家中嫡長女,自然是風光出嫁。而自己恐怕吳家從來沒有考慮過,韋家地位不過,自己也不是長子。
沒兩天,韋夫人楊氏身體不舒服,府裡急忙請了城裡最好的大夫。第二天得了消息的禮部尚書夫人和戶部尚書夫人都去看望,她們可是親姐妹。
另外宮裡的太后得知此事,特意叫了韋大人進宮問問情況。除了宮裡的皇帝,她最掛念的也就是外甥一家。大哥早早的沒了,她總要看護這後輩,不求顯貴,但求平安喜樂。
然後得知只是急症但是已經無礙了這才放心,又聊了幾句家常,這才放韋大人離開。韋大人走到宮門口,正好碰到了進宮給太后請安的定王,手裡還提着個酒罈。
“韋大人來給太后請安了,咱們有些日子沒碰面。前幾日遠遠看到你的那個小兒子,叫甫昌是吧,真是一表人才啊。”定王也是說謊不臉紅,他何時見到了韋甫昌,真是能吹。
韋大人倒是不疑有假,前幾日兒子騎馬踏青,定王恰巧在遠處碰到了很正常。“王爺過獎了,也就是一般,比起京城的那些青年才俊還差的遠。”
嘴上這樣說,但是韋大人明顯是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很滿意的。
“令公子可有定親,本王去府上叨擾喝杯喜酒。”
韋大人笑了,這定王自己沒成親,也不願到別家府上喝喜酒。也就朝中的幾個元老或者地位尊貴的人家能請得動,這要趕上定王心情不好出遊了,那就直接躲外地了。所以韋大人覺得,定王只是和自己客氣一下,開玩笑呢。
“定王能來府上使我們的榮幸,只是小兒還未定親,王爺可有的等了。”
“還未定親啊,我倒是有個人選,威遠侯有個孫女吳珊珊,和你家小子年紀應該差不多。那姑娘孝順明理,在我府上照顧他爺爺,我看着不錯。”定王笑呵呵的看着韋大人。
韋大人嚇了一跳,“王爺說笑了,我們哪裡敢高攀。”
定王就好像沒看到韋大人的表情似的,“有什麼高攀不高攀的,韋家也是太后的孃家,門第相當。威遠侯那老頭在我面前提過一句只是想給孫女找個和睦的人家,不用顯赫待他孫女好就行。”
韋大人還在猶豫,“這,不合適吧。”
“我回頭給你問問,說不定威遠侯還樂意呢。”定王說完話也不等韋大人回話,轉身提着酒進了太后的宮裡。
“你來了,這拿的什麼?”太后剛送走侄子,定王后腳就來了,有人陪着說話,高興着呢。
定王把酒罈舉高一點,“你葡萄酒,您不是喜歡嘛。”把酒罈放到桌上,有伶俐的宮女去取酒杯。
“剛纔在門口碰到了韋大人,突發奇想給他小兒子做媒,好像嚇到他了。”定王好像隨意提起的,笑呵呵的告訴太后。
太后倒是來了興致,“你給他提的那家的小姐把他嚇着了,他就是太謹慎。”雖是如此,可是太后對韋家的謹慎很滿意,這樣她這個太后也不爲難。
定王搖搖頭,“要是成了你就知道了,這不成,知道了也沒意思。”接過宮女遞過來的酒杯,定王倒了兩杯葡萄酒,一杯遞給太后。
太后看着定王笑了笑,“還跟我賣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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