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聽見這聲音時,猛然想起人家冷絲瓜的正妃都來了,自己還窩在冷絲瓜的懷裡,是不是有點曖昧了?她忙從元胤懷窩裡擡起頭,鬆開手,正要往旁邊退時,元胤胳膊一緊,又把她帶回了懷裡,面無表情地正走過來的班那鏡臺說道:“你就是特地來告訴我這事的嗎?”
“本來是想阻止,可沒想到還是沒來得及。舒愨鵡琻這些都是連辛派來的手下,連辛是我們班那府的人,那這些刺客自然也是班那府的。”
“連辛人呢?”
嚴琥珀小跑着過來回答道:“主子,連辛跑了,要不要這會兒就追上去?”
“不必了,”班那鏡臺搖頭道,“連辛交給我吧!我會找到他,勸他別再來打擾你。另外,我已經修書回了班那府,告訴了我爹,你已經把我放出來了,並且答應保全我正妃的位置,所以往後班那府不會再找你麻煩。”
“行,連辛交給你處置,不過他下回再來,我不會留活口。”
“我知道,那我先走了!”班那鏡臺正要轉身離去,昭荀開口道:“既然連辛已經逃了,王妃再追出去也無用。何不等過了今晚再做打算?相信連辛暫時也不會再來了。”
班那鏡臺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緩緩轉身看了一眼元胤懷裡的兮兮問道:“我在,不會打擾你們吧?”
兮兮瞬間覺着尷尬無比,她可不想被這宣王妃誤以爲是勾引別人相公的小三啊!她沒等元胤開口,忙從元胤懷裡溜了出來說道:“不會不會!我這就回那邊院子去了!你們倆……慢慢聊!慢慢聊啊!我先告退了!”
她提起裙邊就往臺階下跑去,每遇到一具屍體就踮起腳尖繞個大圈圈地躲開。那又害怕又想趕緊溜的模樣把嚴琥珀和昭荀逗得笑了起來,旁邊侍衛們也跟着笑了。
“還笑?”元胤忍着沒笑,“琥珀,去看着她。”
嚴琥珀轉身追了上去喊道:“樑姑娘,你等等!跑那麼快乾什麼啊?他們都是死的,你怕什麼呀?”
兮兮已經跑到院門口了,聽見嚴琥珀的話,轉過身一本正經地說道:“就是死了才怕嘛!活人我纔不怕呢!”
侍衛們又是一陣好笑。看着嚴琥珀護送兮兮回蒙芙如的院子去了,元胤這才吩咐昭荀道:“叫人把屋子裡清掃了。”
“是,主子。”昭荀自行處置去了。
元胤看了一眼班那鏡臺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連辛要來刺殺我的?”
“就幾天前,其實你應該知道,你殺了他哥哥連聰,他找你報仇是遲早的事。”
“那你打算怎麼勸住他?”
“我有我的法子,橫豎——”班那鏡臺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不會壞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來人,”元胤叫來一個侍衛,“給王妃安排一間屋子。”他說完擡腳往院外走去。
侍衛恭敬地對班那鏡臺行了個禮道:“宣王妃,請吧!”
班那鏡臺被帶到了另一個院子裡,安置在了一間客房裡。等侍衛走後,一直憋着沒說話的阿今與開口了:“那女人是誰呀,公主?”
班那鏡臺放下手裡的長劍,坐下道:“我怎麼會知道?我今天也是第一回見到她。”
“好像姓樑……我聽見嚴大人叫她樑姑娘呢!公主,您不覺着太奇怪了嗎?王爺這纔出府小半個月呢,身邊居然就多了一個姓樑的姑娘!”
班那鏡臺無奈地道:“他身邊就算再多十個姓樑的姑娘,我又能說什麼呢?他肯保住我正妃之位已是不易了,他要什麼女人,願意接什麼女人進府,跟我都沒什麼干係!”
阿今與不服氣道:“公主,您可不能這麼放棄了啊!您想想,王爺好不容易把您放了出來,又肯保住您正妃的位置,這是個大好機會呢!原本以爲那個唐宣貞是個最大的麻煩,看來現下是那個姓樑的了!您剛纔瞧見了嗎?王爺一直抱着她沒撒手呢!”
班那鏡臺怎麼會沒看見呢?她急匆匆地趕到別館來,就是爲了阻止連辛刺殺元胤,可當她衝進院子時,一擡頭就看見元胤摟着一個陌生的姑娘站在高高的臺階上。那姑娘嚷着太嚇人轉頭埋進元胤懷裡時,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才分開短短小半個月,元胤懷裡居然有了別的女人,她的心當時就揪痛了起來!
她原以爲,這世上除了秦梨花有那樣的本事之外,應該再無旁人了。可令她萬萬想不到的是,連唐宣貞都拒絕接納的元胤會忽然摟着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姑娘。看上去,元胤對那姑娘真是不同,還會吩咐嚴琥珀這樣的心腹小心看護。她不禁納悶,那個梁姓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公主,要不我們明天找個藉口留下,探探那樑姑娘的底兒?”阿今與打斷了班那鏡臺的神思。
“不必了,”班那鏡臺道,“明天一早我們就走,得把連辛找着。他是個衝動的,指不定又會回來鬧事。我好不容易纔調和了驚幽城和班那府之間的矛盾,不能再叫他破壞了。”
“公主啊!您真不在意嗎?王爺要真帶了那丫頭回府,又像寵秦梨花當初那麼寵着,您是不是正妃有分別嗎?本來只有唐宣貞那麼個刺眼的在,可眼下又多了個樑姑娘,那……”
“行了,阿今與,”班那鏡臺打斷了她的話道,“往後這些話都不要再說了。我早說過了,元胤再娶什麼女人我都管不了,也攔不住!不過,你說,要是唐宣貞知道有這麼個樑姑娘在,她會怎麼樣?”
阿今與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道:“她要是知道了,只怕會愁得好幾晚都睡不着吧!她以爲整個幽王府就該是她的了?哼,瞧着吧,等王爺帶了那個樑姑娘回驚幽城,她怕是要哭上好幾嗓子了!公主,我們就等着看好戲吧!奴婢倒真想王爺早點把那姓樑的帶回去,非得氣氣那唐宣貞不可!把我們從前受了她的氣兒全都出回來!”
一夜無眠後,班那鏡臺早早地起了牀。她簡單洗漱完畢後,帶着阿今與去了元胤的院子。嚴琥珀和昭荀正在院子裡的石桌旁說話,見了她都起身行了個禮兒,比從前要恭敬幾分。
班那鏡臺往元胤房門口瞟了一眼問道:“王爺還沒起牀?”
“還沒呢,王妃有事找他?”昭荀問道。
“就是來說一聲,我打算先行一步去找連辛。”
“王妃不必着急,我們本打算在此處再停留兩日,昨晚之事後,主子吩咐今天一早就出發。王妃大可與我們一同回驚幽城去。”
班那鏡臺點點頭道:“那好。對了,昭荀先生,我想問問昨天那位樑姑娘是誰?”
“哦,”昭荀淡淡一笑道,“這事您還是親自問主子吧。”
班那鏡臺沒再問下去,坐在院子裡等了元胤起牀,然後再一道離開了別館啓程了。
兮兮因爲昨晚的驚嚇沒怎麼睡好,一上馬車就開始打瞌睡。昏昏沉沉睡到了晌午,活活地給熱醒了。一睜開眼就開見蒙芙如盤着腿兒在那兒打坐,湊過去問道:“大掌櫃的,您不熱嗎?”
蒙芙如睜開眼說道:“心靜自然涼。”
她打了個哈欠道:“我怎麼老是靜不下來呢?這都什麼時辰了?”
“快晌午了吧?”蒙芙如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道。
這時,前面車馬忽然停了,有侍衛吆喝着勒馬歇息。兮兮和蒙芙如下了車,走到路邊的茶寮裡坐下了。兮兮一擡眼就看見昭荀走近喬鳶的馬車,伸手把喬鳶給扶了下來。她忙碰了蒙芙如胳膊一下道:“掌櫃的,你說得果真沒錯呢!昭荀大人和喬鳶姑娘真是……”
“我早說了,”蒙芙如喝了一口茶道,“有眼睛的早看出來了!”
“那可慘了!”兮兮捧着臉說道。
“你慘啥啊?你該不會對昭荀大人有意思吧?”
“你想哪兒去了?人家是覺着坐馬車熱得慌,又想去跟昭荀大人蹭個馬兒騎騎唄!看來,我這如意算盤是要落空了。”
蒙芙如笑了笑說道:“沒了昭荀大人,不還有嚴大人嗎?”
“算了吧,他?”兮兮擺擺手道,“我寧願坐馬車被熱死!”
“那就去找趙元胤咯!”
“人家正妃就坐在他旁邊,”兮兮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班那鏡臺小聲道,“我還往前湊,我是不是自尋死路啊?你瞧見沒有?那王妃像是個會功夫的,惹急了,她怕是要把劍架我脖子上了!”
蒙芙如也瞟了班那鏡臺一眼道:“聽說趙元胤對這正妃是不理不睬的,眼下看來傳言未必是真的,我瞧着倒像對挺般配的夫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