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春暖
古云姍氣樂了,嘆息着往後靠去,
“你說的也有那麼一點點道理,我想了也真是沒什麼用。?~”
“魏嬤嬤總是說,憨人有憨福,這人太聰明瞭吧,反倒過得不好”
古云姍挑着眉梢,笑得往後倒了過去,指着李小暖笑道:
“雲歡是個有憨福的,那你呢?”
李小暖擰眉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我也是個有憨福的”
古云姍怔了怔,大笑起來。
秋葉落盡,轉眼又是一年冬。
眼看着就是春節了,古蕭和李小暖嘰嘰咕咕的商量着,打算再畫一幅畫送給李老夫人賀歲,
“……老祖宗肯定喜歡的,你去年那畫,現在還在瑞萱堂東廂掛着呢。”
李小暖笑着說道,古蕭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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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會兒再看去年那畫,畫成那樣,真讓人羞愧。”
“羞愧什麼?我現在看着,還是覺得好那畫裡有靈氣,畫得坦白真誠,若說不好,不過就是筆法上生疏些罷了”
李小暖認真的說道,古蕭臉色微紅,撓着頭,嘿嘿笑了起來。
兩人又仔仔細細的商量了半天,決定畫一幅菊花圖出來,既商量定了,古蕭拉着李小暖,一起去了外書房,古蕭這會兒就想畫畫試試。
從秋天裡,李老夫人就讓人把外書房收拾了出來,給古蕭平時讀書畫畫用,古蕭畫畫的東西越來越多,梧桐院和松風院裡那小小的几案,已經沒法子鋪開那些東西了。
李小暖陪着古蕭畫了半天畫,直到申正時分,才離了外書房,回去換了衣服,往瑞萱堂請安去了。
古蕭塗塗改改,足足畫了小半個月,才畫出幅滿意的畫來,小心的捲起來,親自拿在手裡,直奔松風院給李小暖看畫去了。
冬末和蘭初小心的舉着畫,李小暖仔細看了半晌,滿臉笑容的誇讚道:
“古蕭,你這菊花,畫得真是好把那菊花清高傲然的勁兒全畫出來了”
古蕭舒了口氣,笑了起來,
“我也覺得這幅好”
兩人對着畫,又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古蕭指着畫左上角的留白說道:
“暖暖你看,這裡是留着落款題字的,你的字,陳先生都說好,我畫畫,你題字,這畫就算是咱們兩個一起送給老祖宗的,好不好?”
李小暖怔了怔,半垂着眼簾思量了片刻,示意冬末收了畫,轉過頭,笑盈盈的看着古蕭說道:
“陳先生說我的字好,不過是說我這個年紀,字能寫得那樣,已經算是好的了,哪裡是真好?可你這畫,卻是真的好,我看,你倒不如請林先生看看這畫,看他覺得這畫如何,再請他在這畫上題上字,倒是一段佳話。?~”
古蕭想了想,滿臉贊同的點着頭,
“暖暖你說的對,林先生書畫皆極出色,他若能在這畫上題了字,倒是能讓這幅畫生色不少。”
李小暖笑盈盈的點着頭,推着古蕭說道:
“那你趕緊去,林先生明天就要回家了,離年也沒多少天了。”
古蕭急忙點頭答應着,接過冬末遞過的畫,雀躍着出了松風院,出了園子,找林先生去了。
臘月半,陳先生和林先生都回去過年了,古蕭就放了假,興奮着幾乎天天膩在松風院,空閒了沒兩天,李老夫人就打發他跟着亭伯,去古家在上裡鎮附近的幾個莊子散年貨去了,直到臘月二十七,才趕了回來。
隔天,早上請了安,吃了早飯,古蕭捧着畫,呈給了李老夫人,李小暖和碧蓮拉着畫,李老夫人仔細的看着畫,滿臉笑容的點着頭,古蕭指着邊上的題字,笑着說道:
“老祖宗,林先生也說這畫畫得好呢,這字,是我請林先生題的,老祖宗看好不好?”
李老夫人仔細看了看,重重的點頭誇讚道:
“才學了這麼些時候,就能畫得這樣好,先生自然要誇你這字好,這畫更好”
李老夫人往後靠了靠,轉頭看着周夫人,笑着招呼着:
“你也過來看看,蕭兒這畫,一年裡頭可是長進了不少,這菊花的風骨躍然紙上,畫得真正是好”
周夫人站起來,仔細看了看,笑着轉頭看着李老夫人說道:
“比起去年那幅,是長進了些,蕭兒往後在這字上也要多下功夫纔好,過幾年下場考試,可少不得一筆好字。”
古蕭忙曲膝答應着,李老夫人眼底閃過絲黯然,微笑着沒再說話,只吩咐碧蓮將牆上掛的古蕭去年畫的那幅畫取下來,換上了菊花圖。
李老夫人看着碧蓮換好了畫,又仔細看了一會兒,才笑着說道:
“往後祖母這屋裡的畫,一年換一回老祖宗要看着咱家蕭兒成了咱元徵朝一代書畫大家”
古蕭臉色紅漲着,重重的點着頭,點了幾下,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擡手撓着頭,
“老祖宗放心,我一定好好跟着先生學,用心畫,往後當個書畫大家”
李老夫人哈哈笑着點着頭,周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古蕭。
過了年,出了十五,古云姍和古云歡總算空閒了下來,叫了李小暖,發愁的商量着八月乞巧節的繡品。
古云歡半躺在榻上,攤着手說道:
“我是沒有法子,滿打滿算,也就學了一年多,要從那麼多人手裡爭頭籌,也太難爲了些,我看我還是算了。”
古云姍斜了她一眼,轉頭看着李小暖,李小暖攤着手,乾脆的說道:
“魏嬤嬤不是早就說過嗎,咱們三個的針線,如今做得最好的,就是大姐姐了,大姐姐一定要用心準備着,要不……”
李小暖輕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
“讓魏嬤嬤幫着繡上一幅?”
古云歡失笑起來,古云姍伸手敲着李小暖的頭頂,
“小暖又胡說了這是什麼事?能這樣做假的?”
李小暖笑着往後躲着,
“我就是隨口說一說,大姐姐且住手,我倒有個想法。”
古云姍又敲了李小暖一下,才住了手,李小暖笑盈盈的說道:
“咱們這樣的人家,繡花做針線,自然是以清雅爲主,可咱們平日裡用的那些繡樣,就沒個好的,又俗氣又呆板,不如咱們自己讓人畫繡樣,繡樣好了,繡出來的東西看起來自然也就好了。”
古云歡直起身子,眼睛閃着亮光興奮起來,輕輕拍着手說道:
“小暖這主意好,那些繡樣子,就沒個好看的,咱們乾脆拿古人字畫做底子來繡好了,或者,乾脆讓古蕭畫上一幅畫,就在白綾子上畫,然後咱們再繡出來,必定是好的”
“就是啊,魏嬤嬤教的錢線,本就講究不露針跡,不顯線痕,繡字畫必定好”
李小暖興奮的挑着眉梢,聲音高了起來,古云歡滿臉笑容,贊同的點着頭說道:
“小暖說得對,這樣的的針線,繡了字畫,必是好的用絲線繡字畫,多麼雅緻咱們就繡字畫我最喜歡墨竹圖,我就繡那個”
古云姍仔細想了想,點着頭笑了起來,
“這法子倒別緻,就是拿不到頭籌,也能顯得咱們古家姑娘不落俗套,回頭我找找,要找個有意境,又要好繡些的畫出來,回頭讓古蕭也畫上幾幅,一起挑揀挑揀,看看哪個最好”
古云姍遲疑了下,接着說道:
“這事,倒要先和老祖宗說了,問問這乞巧節上的規矩,咱們平日裡做針線,一向是講究照着繡樣繡東西的,也不知道這樣破例行不行呢。”
“要悄悄的打聽,可不能讓人知道了”
古云歡拉了拉古云姍,認真的交待道,古云姍掃了她一眼,
“這還要你說”
隔天,三人和李老夫人說了,又讓孫嬤嬤出去仔細打聽了,才放下心來,各自挑着喜歡的字畫,描了樣子出來,開始繡起乞巧節的繡品來。
轉眼,又到了清明節,李小暖和去年一樣,要乘了古府的畫舫,還是在劉管事的陪同下,回去下里鎮田窩村祭掃父母。
啓程前,冬末叫了蘭初、春俏等幾個三等丫頭過來,一一分派着差使,春俏垂着手,有些心不在焉的聽着,冬末分派完了差使,笑着說道:
“出門在外,自然是要辛苦些,大家路上要用些心,好好侍候着。”
幾個丫頭曲膝答應着,冬末揮手遣退了衆人。
春俏出了門,微微有些出神的呆着站住了,秋葉拉了拉她,
“春俏姐姐怎麼了?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要走了,要起得很早呢”
春俏甩開秋葉,勉強笑着說道: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找冬末姐姐說。”
說着,春俏轉身重又進了屋裡,秋葉怔了怔,不再理會春俏,自顧自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春俏掀簾子進了屋,冬末正彎腰收拾着東西,聽到動靜,急忙轉過身來,見是春俏,舒了口氣嗔怪道:
“是你,也不打個招呼,倒嚇了我一跳。”
春俏陪着滿臉笑容,不安的咳了一聲,曲了曲膝,低聲說道:
“冬末姐姐,我想告個假,這一趟不能跟過去侍候着了?”
冬末怔了怔,轉過身,看着春俏,關切的問道:
“身子不舒服?還是家裡有什麼事的?”
春俏急忙搖着頭,又急忙點着頭,
“不是,是,是家裡有事,我娘捎信讓我回去一趟。”
冬末若有所思的看着春俏,想了想,笑着說道:
“那你就回去吧,姑娘這一路上,倒也沒什麼大事,有我和蘭初她們幾個侍候着也就夠了,明天一早,我和管事嬤嬤說了,你就回去住兩天好了。”
春俏舒了口氣,感激得曲了曲膝,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