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霜木子便高燒不退;杜媽媽爲她請了大夫,還準了霜木子休息。
這日一早,樓裡的人們多未起身;霜木子躺了幾日,渾身都硬板了;難得早晨沒人,且空氣好,於是,便起身,走向東院,曾經,自己住過的地方。
只見,東院內,因無人居住,現已長滿了雜草,破舊的小屋,已被風雨擊打的樣貌不堪;最最吸引人的是院內高高聳立的兩顆梨花樹;
現在,梨花盛開的季節已過,但眼前的兩棵梨樹,卻花開較盛,似雪的花瓣,洋溢在空中,久久不願凋零;在兩個樹間,用藤繩高高掛着一坐鞦韆,許是,樹木遮擋的好,鞦韆依舊如新。
霜木子開心的在樹下轉圈;這梨花樹,可是自己費了不少力氣得來的,不想,現在長得如此茂盛;悠然的坐在鞦韆上蕩悠着,享受屬於自己的一小片天空。
霜木子悠然的坐在鞦韆上蕩悠着,享受屬於自己的一小片天空,她仰頭看着潔白的花朵,她臉上又流露着一絲傷感。
‘但願有那麼一天,不再空餘她一人,獨守半世花開。’她默默在心裡祈禱着,恍惚的神情裡,竟出現那已思念半世的身影。
煙雨樓內;杜媽媽正指手畫腳的,在指揮着下人們。
只見,高晉手持摺扇,一副懶散的之態,緩慢的走進;而宋景然依舊是一個模樣,面無表情,神如寒霜,負手在旁。
“喲...王爺今個真是早啊,咱們樓裡可還沒開場呢!”杜媽媽眼睛一亮,像見了寶似的,甩着絲帕,趕緊迎了上去。
“怎麼,杜媽媽是不歡迎本王?”高晉一臉玩味的看着杜媽媽。
“哪敢、哪敢、王爺駕臨,老奴我求還求不得呢;只是,這天色尚早,不知兩位,可否要先用些晚膳?”杜媽媽邊說,還不忘用絲帕,在高晉身上輕拭着。
“嗯,好酒好菜都備上來,晚些,將夏姑娘也請來。”宋景然說着便與高晉走向樓上。
“好嘞...老奴這就去辦。”杜媽媽在後,開心的吆喝着,心裡似是樂開了花。
宋景然與高晉熟悉的走進梨花閣;只見,宋景然在門簾旁的花架下,輕輕點了兩下;本是一架屏風,卻緩緩的挪動出,一間不大的密室;
宋景然與高晉相視一眼,迅速走進;密室內,極爲簡單,一張書桌上,擺放着筆墨紙硯,兩張木椅;一個不大的書架,放着少許的舊書;宋景然在書桌旁一扭,剛剛進來的門又緩緩關上。
“可有查到什麼?”高晉收起平日的紈絝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與謹慎。
“林府出事後,北涼王便下令,將府內所有屍體就地焚燒;由於時間太緊,我只能暗中派人潛入查探,但因屍體都有被焚燒,面目更是難以辨認,所以.....”宋景然很是凝重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她很有可能是軒兒?”想到林軒兒有可能生還,高晉難以掩飾的激動。
“經過一段時間的辯分,暗衛來報,基本可確認,林府無一倖免。”宋景然悵然的搖了搖頭,雖然,他也幻想着林軒兒活着。
高晉滿是失望的坐在書桌前,蹙眉不語。
“她確與軒兒有幾分相似,只是,時隔近十年,我並不敢保證什麼;”宋景然對着牆上的一副畫出神。
“但我從第一眼見她,便有種說不出熟悉;我總感覺,她就是軒兒。”高晉起身也順着宋景然的眼神看去。
“阿晉,我知道你爲林府的事,一直抱有深深的愧疚;但世上相似的人,並不在少數;就如我第一眼見到餘子夏一樣,她與青蓮那麼相像,我一直以爲是青蓮回來了,可當我冷靜下來,仔細回想着,慢慢的開始接受,她不是青蓮,只是相似罷了。”宋景然黯然傷神,儘管時過境遷,那存在心底的記憶,始終不會被抹滅。
“我理解你的苦衷,也許她們只是相似;但只要有一絲可能,我都不能放過,這是我爲林府,最後能做的事。”高晉帶着誠懇之意,過去的,他無法挽回,但他不曾後悔,雖然,他有愧疚,那隻僅僅是對林家。
“放心,我會派人暗中查探。”宋景然拍了拍高晉的肩膀,給以安慰。
“景然...”高晉鄭重的看着宋景然“軒兒對你,一直情有獨鍾;如果....”
“我只是把軒兒當妹妹,以往的一切,也只是爲阿墨‘林墨’,我也曾對軒兒言明過;所以,這件事不必再提。”宋景然截過高晉的話語,他自知,高晉一直希望自己接受軒兒,只是,感情之事,他希望順其自然。
“是因爲餘子夏的出現?”高晉帶着好奇疑問的看着宋景然。
“也許是,也許還有更多。”宋景然避開了高晉複雜的眼神,他不得不承認,餘子夏的出現,從新點燃了,自己對林青蓮的渴望;這是他內心的自私;
“既然如此,我們就來演場戲。”高晉嘴角微翹,又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宋景然見狀,嘴角也是微微翹起;高晉只有,在想到辦法的時候纔會如此。
兩人相視笑了笑;再無人比他們更默契,再無人比他們更熟知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