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像驚雷一樣劈下,叫我瞬間呆住,久久不能回神。
什麼叫做......只在乎我?
“周卿言。”我試圖鎮定地說出這句話,“不要再鬧”
他卻毫不猶豫的再次覆上我的脣瓣,糾纏一番後冷冷笑說:“你還認爲我在鬧你嗎?”
我只覺得自己呼吸困難,無法再多說一個字。伸手推開他的身子後深深吸了幾口氣,只是胸口的鬱結,難以解開。
他撩起我的長髮,輕輕一扯,逼得我不得不看向他,“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冷靜地看着他,將頭髮從他手裡抽回,“沒有。”
“既然沒有,又爲什麼不敢面對現實?”他語氣咄咄逼人,哪裡還有平日裡的慵懶散漫,“承認我喜歡你,有這麼難?”
我不自覺往後退了一小步,嘴裡卻冷漠地問:“你喜歡我?”
他不假思索地說:“是。”
我見狀冷笑一聲,緩緩地問:“你喜歡我什麼?武功高強?力大無比?聽話沉默?”
“你”他氣結,臉色陰霾,“難道我只會利用人不成?”
“不是嗎?”我順着他的話往下說:“至少我從未見過你的真心,也十分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所謂的真心。”
他語調緩慢,眼中已有盛怒之色,“你又如何知道我對你不是真心?”
“抑或只是你自以爲是真心?”
“沈花開。”他一字一頓地叫出我的名字,“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我撇開頭,冷淡地回:“多謝誇獎。”
“好,好,好。”他怒極反笑,狠狠地甩了下袖子,“好一個沈花開。”
他辭色冰冷,正欲轉身之際被我叫住。
“慢着。”
他停住,眼中隱約有亮光閃過,“何事?”
我走上前,微微踮腳,伸手給了他一巴掌,力道雖不大,卻還是清脆地響了一聲,“這是你隨意輕薄人的代價。”
說罷顧不上看他的臉色,急忙走出了門,到了無人之地後才放任心臟狂躁跳動,臉頰上的熱度灼得我不斷地撫臉。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平靜了下來,只是一想到周卿言方纔說話時的認真表情,我就忍不住有些心悸。心底有一個聲音不斷反問:莫非他是真喜歡上我?另外有個更大的聲音卻冷靜地說:喜歡又如何,你對他沒有感情。
是的,無論他喜不喜歡我,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他。
這樣想定我便冷靜了下來,只是另一件事情更加叫我頭疼。
我該如何告訴黃芙茵事情的真相?
往後幾日,我沒有想出答案,也沒再見過黃芙茵,不用想也知道是她身體出了問題,無法出宮來找我們。至於周卿言那邊......也有三日不見。
也罷,不見更好。
第四日,黃芙茵總算傳了消息過來,約我和周卿言在老地方見面。我與他一起上了馬車,視線卻從未對上,自顧自看着其他,一時間實在沉默的過於尷尬。
這股尷尬直到我們下了馬車也沒有消失。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牙白綿袍,外面罩着件毛領披風,身形修長,在寒風中長身玉立,好不風流倜儻。只是一張俊臉面無表情,仔細看,還能發現眼中藏着絲絲冷意。
莫不是還在記恨我那晚對他說得那些話以及那個巴掌?
只是這又怎麼能怪我。
我認識他已有半年,與他一起經歷了不少的事情,也共同認識了不少人。從楊呈壁到卞紫,從黃茹芸到黃芙茵,真心待他的人不少,如楊呈壁、卞紫與黃芙茵,可有哪一個他真正放入眼底?全都是利用利用再利用,完全不管他人知道真相後會有多傷心。他是一個這般自私的人,如何能懂普通人的情緒?
而我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沒有過人的相貌,沒有深厚的家世,沒有超人的智慧,有什麼地方能讓這樣一個人去喜歡?最合理的解釋也不過他從未見過我這樣的人,覺得我新奇好玩,所以纔出現了“喜歡”這樣的錯覺。
這樣的理由,實在不能打動我接受這件事情,更不提我對他除去偶爾的欣賞,便無其他的情感。
他這種人,大抵是我一輩子都不會考慮的。
“你這樣瞧着我,又在想什麼?”他不知何時對上了我的視線,薄脣輕輕抿起,淡淡問道。
我連忙別開眼,裝作無事般說:“沒有。”
他笑了一聲,諷刺地說:“難不成是在回想那日的事情,取笑於我?”
我聞言皺起眉頭,“周卿言,不要將所有人都想成是你。”
他高傲地仰起下巴,“我不覺得自己有任何不好。”
“那不過是你自己覺得。”
“那你呢,你眼中的我如何?”
“你吃錯藥了不成?”眼前的他哪裡還是平常的周卿言,只像一個不依不饒的孩童,偏執的索要自己想聽的答案。
他哼了一聲,“你能治嗎?”
這句話一出,實在叫我哭笑不得,方纔的尷尬氣氛也消失一盡。
“還有。”他突然眯了眯眼,“你昨日那巴掌,我會記住的。”
我仰首看他,笑了一聲,“怎麼,想要還我一巴掌嗎?”
“巴掌?”他搖頭,俊美的臉龐滿是深意,“我自有其他的法子對付你。”
我知道他雖是個陰險的人,卻絕不會做出下流的事情,但還是警惕地問:“你在想些什麼?”
他瞥了我一眼,脣角微微上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這般說更叫我不安,心裡莫名打了個冷顫。
他見我這幅表情,愉悅地笑了聲,隨後神色一變,沉聲問:“你真要與黃芙茵坦白嗎?”
我沉默許久,低低地說:“嗯。”
“還真是符合你的性格。”他搖頭嘆了一聲,“那你有沒有想過,黃芙茵知道此事後,你的紫剎果就沒了下落?”
“自然知道。”我低頭看着腳尖,淡淡地說:“可如果用她的命去換紫剎果,只怕我解了毒之後也不得安生。”
他俯首沉思,半晌後問:“那日後你毒發呢,怎麼辦?”
“受着唄。”我苦苦笑了幾聲,“那樣得來的解藥,回想時不比毒發來得好受。”
他聞言笑出了聲,無奈地說:“算了,由你去吧。”
遠處黃芙茵的馬車正駛來,車輪滾地發出輕微的聲響,由遠而近。
我與周卿言站到了樹下,看着黃芙茵提裙下車,緩緩向我們走來。
她今日臉色比上次好了些,卻不知爲何一臉冷然,完全不似平常那般巧笑嫣然。她走到我們身前,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最終定在周卿言身上。她靜靜凝視着他,眼眶逐漸泛紅,紅脣輕啓,聲音微微顫抖,“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卿言頷首,與她並肩往遠處走。
黃芙茵這表情,分明是出了什麼事情,而且必定和我與周卿言有關,難道......她知道了我們聯合黃茹芸算計她的事情?
我又想到周卿言與宰相談話的那日,周卿言不肯告訴我他們之間到底聊了什麼,但結合黃芙茵今日的神情來看,莫非他們那天已經聊過了黃茹芸的事情,從而另想他法?
如果周卿言和宰相通過氣,那日我斥責他時,又爲何不開口辯解?
這樣想着,我心中似乎也微微有了底,待黃芙茵獨自回來面對我時,心裡也不至於那麼沒譜。
果不其然,她開口第一句便是,“相爺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話已說得這麼明白,我也不再拐彎抹角,誠懇地說:“對不起。”
她伸手揩去眼角的淚水,邊哭邊笑的說:“我怎麼也沒想到,你們竟然是因爲皇姐的指示纔來接近我。”
我本想擡手拍她肩膀,卻還是收了回來,再次重複說:“對不起。”
“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都是我自己傻。”她一眨眼,兩滴清淚又直直落下,“傻到相信皇姐是真的介紹朋友給我認識,傻到相信你們毫無目的地接近我,傻到以爲真的交到了朋友。”
“芙茵。”我認真地看着她,說:“我們接近你的動機雖然不純,卻不能否認真將你當做朋友。”
“朋友?”她哭得更加厲害,抽抽搭搭地說:“你們分明是爲了出去和紫剎果。”
周卿言竟然將這些都告訴宰相了?“如若我們不將你當做朋友,又爲何要揹着黃茹芸告訴你實情?與她合作照樣可以得到好處,不是非要與你們合作。”
她聞言稍稍止住了哭泣,眼神卻更加哀傷,“我不信皇姐會這樣對我。”
姐妹間的事情,我實在不好插手,“我們沒有騙你。”
“皇姐從小對我那麼好。”她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眼神開始迷茫了起來,“幼時我不能出去玩耍,皇姐怕我無聊,便待在牀前替我描繪外面的有趣事情,我生病,皇姐會將她最喜歡的甜點留下給我吃,希望我吃掉就會好起來。若等到春天我身體尚可,能夠出門之時,她便會帶我去最喜歡的花園,去看她種的那片紫羅蘭花。”
紫羅蘭?
我立刻想到了那根簪子,截口問:“你皇姐喜歡紫羅蘭?”
“是。”她勉強地笑了笑,“皇姐最愛的便是紫羅蘭,還親手種了一園。”
我想到黃茹芸口裡揹着她與黃芙茵聯繫的男子,難道說.....“我聽你皇姐說,她曾經有個心愛的男子揹着她讓馥桃傳信與你聯繫,那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她眼神縮了縮,喏喏地說:“那名男子叫呂晨,是相爺找來放在皇姐身邊的奸細,平日裡向我彙報皇姐的事情。”
黃茹芸心愛的男子竟然是奸細?“他和你沒有曖昧關係,只是向你彙報事情而已?”
“嗯。”她嘆了口氣,“我不願做這樣的事情,可相爺說皇姐身邊一定要有監視的人。皇姐身邊的丫鬟都已經跟了十幾年,不好輕易下手,最多也只能請馥桃幫忙傳遞信件給琳琅。呂晨待在皇姐身邊半年之久,彙報裡卻無任何異樣,我從他言語間得知他對皇姐心生好感,正想請相爺成全他和皇姐之時,他卻突然離開了。”
我不禁搖頭嘆氣,“你可知你皇姐因爲呂晨愛慕於你,更覺得馥桃背叛了自己。”
她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他們恐怕已經不在人世。”
“不會的,皇姐說馥桃回鄉下了......”她連連搖頭,不敢置信地說:“馥桃跟了她十一年,她怎麼可能殺了她。”
“不瞞你說,當初我落崖掉進湖裡時,看到了一具屍體,雖已剩白骨,卻能看出是名男子。”我從懷裡拿出了那日撿到的青銅簪,“他邊上落着一枚青銅簪,上面正是刻着紫羅蘭花,而背後刻着兩個字:晨贈。”第一次時我只粗略看了下,並未發現簪上還有刻字,那日雕刻時沒有合適的鑽孔工具,隨手拿出來用了下,這才眼尖發現背後竟然刻着幾個米粒大的字體。
她結果簪子仔細看了下,摸着背後那幾個字,喃喃地說:“我與他最後一次通信,剛好快到我與皇姐的生辰,他曾和我說過,正在準備給皇姐的生辰禮物......”接着失聲痛哭,“皇姐,皇姐殺了他嗎?”
我點頭,“對心愛之人都下得了毒手,何況是貼身丫鬟。”
她捂着臉蹲下,不聽啜泣,“若不是我,若不是我,呂晨就不會死......”
“你皇姐生性偏激,被呂晨之事刺激後才決定向你下手,正好我和周卿言出現,便想借我們的手除去你。”
“我可以接受你們接近我心懷不軌,卻接受不了皇姐這般無情的對我。”她像只受傷的小獸般低聲嗚咽,“相爺一直提醒我要提防皇姐,可我堅信我和皇姐的感情超過一切。皇位算的了什麼,若不是相爺不肯,我寧願將它讓給皇姐。”
“你皇姐這般偏激,如何能治國?”
“可我這般軟弱,同樣如何治國?”
“芙茵,”我扶她起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你以後是這裡的女皇,必須要變得堅強。”
她姣好的臉上滿是淚痕,“堅強的代價太大了。”
“你並不一定要殺了她。”我想了下,“宰相肯定會勸說你殺了她,但你只要堅持,她也不能如何。”
她擦去淚水,重重點頭,“嗯!”
“宰相有跟你說下一步怎麼做嗎?”
“相爺說......一切都按照周公子的意思來。”她極爲苦澀地笑了起來,“公子給了我封信,叫我交給相爺。”
果然,周卿言早已算計好所有事情。
“我其實對他極有好感。”她竟不再顧女子的矜持,黯然地說:“撇開外貌不說,博學多才,冷靜睿智,如若能輔佐我一起治理國家,定是錦上添花。”
周卿言將好的那面都呈現在她面前,確實很難不心動。
“可週公子方纔已經和我解釋過了,對我那樣好,都是爲了迷惑皇姐。”她望了遠處的周卿言一眼,低落地垂眸,“包括那個香囊,一切都是計謀。”
我心思一動,問:“你不恨他嗎?”
“恨他?”她眼眸閃爍,柳眉輕蹙,“爲何要恨他?他背叛皇姐告知宰相實情,也等於救了我一命,即使有不妥地方,也是迫不得已。”
我心底微微感嘆,如若現在換做黃茹芸,肯定對周卿言恨之入骨。
大約這就是黃芙茵和黃茹芸之間的區別吧。
“公子叫我明日也來這裡。”她留戀地看了眼周卿言,“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嗯。”
臨走前她抱了我一下,說:“即使你們一開始利用了我,我還是將你們當做朋友。”
我自然也將她當朋友,畢竟這般天真善良的人,着實少見。
黃芙茵離開後我變得更加難以面對周卿言,昨日我那般認真的斥責他無恥卑鄙,現今卻得知他早已反戈,和宰相一起幫助黃芙茵對付黃茹芸,其中的反差,實在是......
唉。
周卿言踱步走到我身旁,似笑非笑地睨着我,說:“怎麼這個表情?”
我尷尬地別開眼,隨後又生了悶氣,皺眉問:“你昨日爲什麼不告訴我。”
他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的模樣,反問說:“告訴你什麼?”
“你早和宰相串通好了設計黃茹芸。”
“嗯。”他懶懶地說:“你又沒問我。”
我氣結,瞪着他說:“你!”
“我什麼?”他撣了撣肩上意外沾到的葉子,懶洋洋地問:“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道歉?”
“爲何道歉?”
“爲了你罵我的那句......”他靠近我,加重語調,“‘可恥’。”
我退步,離他好幾步遠,冷聲說:“你又沒告訴我這些事。”活該被罵。
“我剛纔已經說了,是你自己不問。”
“那日我問過你和宰相說了什麼,你自己說沒聊什麼。”
“哦?”他挑眉,“我忘了。”
“......”我無語地看着他,“你下面想怎麼做?”
他輕笑了聲,長眸微微眯起,“明日你看着就好了。”
“明日?”這麼快?
“我讓宰相查過了,黃茹芸給的那個香囊無毒,黃芙茵身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什麼意思?那個香囊沒問題嗎?”
“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他正色,說:“世上毒種千萬,有見於色味毒發身體,也有無形無色無法勘察,有一毒致命,也有兩種不相干的東西合到一起才能致人於死地的毒。”
我思索了會,說:“你懷疑黃茹芸給黃芙茵下了查不出的毒,而且是兩樣合到一起纔有毒性的東西?”那就代表黃茹芸已經在黃芙茵身邊放了一樣東西,香囊裡的是則是另一樣。
“你可還記得黃茹芸那日叫琳琅給黃芙茵生暖爐?”
“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與黃芙茵相見,黃茹芸斥責琳琅沒有照顧到黃芙茵,叫她趕緊去生暖爐。
“那暖爐里加了一種香料,是黃茹芸送的。”
暖爐香料和香囊?“你確定嗎?”
“相爺已經查過了。”
“可即使這樣,也不能成爲指控黃茹芸的證據。”這可不好辦,想要設計黃茹芸,光靠我們倆的說辭可不夠,必須有確鑿的證據。香料雖是黃茹芸所送,但她大可說自己根本不知兩樣東西合在一起有毒。香囊是黃茹芸交給周卿言的,但送出手的畢竟是他,黃茹芸完全可以矢口否認,到時候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還是我們。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他掃了一眼空曠的郊外,脣邊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明日可見分曉。”
我雖心裡沒底,見他這樣倒也稍稍放了些心,他這般自信,總該是心裡有數。
回到華明府後,黃茹芸遣人叫我去了她房裡,打聽我今日黃芙茵氣色如何。我只說比起前日稍微好而來些,但仍是糟糕。她似乎很滿意卻又擔心,給了我一小盒藥丸,叮囑在黃芙茵昏迷之時喂她吃下,如果出了其他的事情再去找她。我自然一一應下,回房後卻立刻告知了周卿言。
周卿言得知此事後大笑,說:“想得倒也周到。”
我也立刻意會,說:“莫非是怕黃芙茵死時我們在一旁,相爺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嗯。”他說:“她給黃芙茵下的毒十分猛,這些藥也不過是緩解只用。黃芙茵身體一日差過一日,終有一天會毒發身亡,只要那時我們或她都不在身旁,太醫們也查不出任何東西,自然就她全無干系,我們也可以功成身退。”
“那明日......”我附在他耳旁說了幾句,他點頭,笑說:“好,我這邊的打算是......”
他在我耳邊說了自己做好的準備,聽完之後我不禁嘖嘖稱讚,不愧是周卿言,這樣的方法都能想到。
第二日,我們與黃芙茵在約好的地方碰頭,周卿言點了黃芙茵幾個穴道,將她橫躺放在了樹下,我則馬不停蹄地趕回華明府,慌慌張張地衝進去找黃茹芸。
只是匆忙進門後,才發現綠姨竟然也在屋內,我連忙低頭,恭敬喊道:“綠姨。”
綠姨正替黃茹芸梳頭,聞言微微頷首。黃茹芸讓綠姨停手,皺眉問:“你怎麼回來了?”
我嚥下口水,不安地看向綠姨,“有些事情想和公主說。”
黃茹芸也看向綠姨,“綠姨......”
綠姨卻嚴肅地看着我,“有什麼事情,直接說。”
黃茹芸聞言,對我說:“既然這樣,花開就說吧。”
綠姨果然和此事脫不了干係。
我咬了咬脣,說:“二公主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二公主剛纔跟我們說話的時候發病了,接着就昏迷不醒,看着,看着好像快死了。”
“什麼?”黃茹芸拍桌立起,“我昨日不是給了你藥丸,叫你在她發病之時喂她吃下嗎?”
我哭喪着臉,“我照公主說的去做了,可二公主沒醒過來,這才跑回來稟告你的。”
黃茹芸緊皺眉頭,“怎麼會這樣。”接着便拿起衣服穿上,“我跟你過去看看。”
只是穿衣的那隻手立刻被人按住。
綠姨冷冷瞥我一眼,說:“茹芸,你待在這裡,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