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郝富貴他們逃走後,直接進了畫境。
由“麻醉師”莉達負責看守寂誠,順便給他補針。明知道他暈的不可能醒,莉達還是習慣性用蛛絲把他纏了好幾圈,滿意的打個蝴蝶結,這是新學的。
郝富貴看着手中明明暗暗,像隨時要壞掉的燈泡一樣的琉璃造化筆,心裡一陣愧疚:“早知道你質量這麼差,我一定會珍惜你的,纔不會勉強喊你出來助戰。”
畫靈一臉滑稽的吐槽道:“大哥,別入戲太深。你是不是被小荷仙那個戲精纏太久,腦子也開始不正常了?”
“它這是怎能麼了?不會真壞了吧?我剛纔真沒想到,它能被我召喚出來。”郝富貴有點不知所措的捧着筆。
前兩次怎麼喊都喊不來的筆,這次居然在千鈞一髮之際出現了,真是讓人感動。要不是它及時出現,那個複雜的劍紋不一定能成功。
飛羽無奈道:“你這樣捧着它也沒用啊,要不你把它拆開修修?不會修?那就拜託你,找個靈晶洞讓它自己待着吧。”
畫靈和小荷仙笑成一團,藍色火鳥也嘎嘎笑着,飛到郝富貴肩上啄他腦袋:“笨蛋!”
白翡實在不忍心戲弄郝富貴,提醒道:“它是要進階了。”
郝富貴恍然大悟,洋裝惱怒的瞪大家一眼:“不早說……”
身形一閃,瞬間不見了。
畫境裡衆人放鬆下來,畫境外的火雲城也終於開了城門。
邱銘沮喪的站在城主府某個隱蔽的角落,心裡的挫敗感和不甘心像兩團膠着的烈火,輪番燒的他面色陰晴不定。
“吆,躲在這兒呢!怎麼不去寬慰寬慰你未來的老丈人?老人家正找你呢,閨女多了就是好,沒了一個,還有無數爭先恐後的替補。你不去看看?沒準比先前的小娘子還嬌俏呢。”寒霜笑着調侃道。
不知道爲什麼,看風度翩翩的人生氣炸毛,特別有樂趣。
“我是不會同意換人的。”邱銘忍不住替盛四小姐不值。
生在這樣的家庭,有這樣冷血的父親,不滿婚約私自出逃,似乎也變得情有可原。
“你不同意有什麼用呢?兩個老傢伙拍板的事,你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和餘地,除非……你不想接任閣主了。嘖嘖,剛喜歡上一個人,馬上就要娶別人,好一齣可悲可嘆的狗血愛情悲劇。”寒霜不遺餘力的繼續火上澆油。
“我要找到盛黎,問個清楚。在此之前不會回邱山,你也說了,我的哥哥弟弟們都不成器,相信家裡會體諒我的。”
邱銘心裡一下豁然開朗,從角落裡走出來,喊過一個眼熟的城主府下人,簡單吩咐幾句,幾個縱躍就離開了城主府。
留下那個小廝滿臉崇拜羨慕的站在原地,片刻之後,一拍腦門急匆匆去跟城主報信。
城主正在等邱銘的消息,這麼久不會來,不會遇上強敵出了什麼事吧?守城的士兵曾回報說,城外兩裡外出現激烈爭鬥,似有劍光外泄。
邱銘要是在他這裡遇險,他還真不好交待。轉念又一想,邱銘身邊有那位實力莫測的劍靈,安全肯定沒問題。
正糾結呢,就聽人來報說,邱銘走了!
連個招呼都不打,隨便找個下人來傳話,要麼是事情確實匆忙,要麼就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城主心裡咯噔一下,厲聲問道:“邱二就沒跟你說他去哪了?”
那小廝戰戰兢兢的搖頭,覺得這次傳話真不是個好差事。
城主惱怒道:“廢物,你怎麼不攔住他?”
說完就覺得自己犯蠢了,對方鐵了心要走,就算是他也留不住。
他惱羞成怒的低吼一聲:“滾!”
小廝如蒙大赦,火速“滾”出了城主的視線。
城主夫人正好過來探聽消息,一看城主臉色就知道事情更糟了。
“你怎麼生了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他忍不住對城主夫人發火道。
城主夫人眼腫得跟核桃似的,忍不住又開始擦眼淚:“誰能想到她膽子這麼大。”
“哭哭哭,就知道哭!有哭的功夫,不如想想那個孽子可能跑到哪裡去?”城主氣哼哼的發脾氣道。
猛然間他停止了踱步,腦中有個念頭快速閃過:“黎兒最近可結識過什麼陌生人?她一個閨閣少女沒有別人的幫助,怎麼可能這麼快逃出城?”
城主夫人抽抽搭搭地停止了哭泣,仔細回想着:“沒有,身邊那麼多丫鬟婆子看着呢,這段時間我又盯得緊……她院子裡的下人我都審過了,只有身邊的侍女小欣跟着不見了,沒聽說她結識陌生人。”
城主忍不住嘆息一聲:“做好最壞的準備吧,我出去一趟。”
他得寫封信給臨城的城主,邱銘昨天無意撞到的那個人,是他現在唯一能抓到的線索,不能輕易放棄。
死馬當活馬醫,總算是一線希望。
攪得火雲城滿城風雨的盛黎,此刻正穿着一身半舊男裝揣着袖子,跟小欣坐在一輛驢車上。那驢子走走停停,抽一鞭子走兩步,速度奇慢。
“小欣,你這趕車技術不太行呀。先前還跟我吹牛說,小時候在鄉下趕過牛車。”
盛黎乍一離開城主府,只覺得滿世界都是自由的空氣。
“小姐,那都是七八歲時候的事了,你行你來~”
小欣小聲嘟囔着,心裡也比在城主府時鬆快多了。甩脫了糟心的家人,天空都瞧着比以前藍了,就連開玩笑,膽子也比以前大了。
“吆嗬~能耐了!”盛黎拿胳膊肘拐一下小欣的腰,笑罵道。
小欣笑着躲閃,揉着腰側嗔道:“小姐別鬧,萬一把車趕溝裡去了,咱倆都得摔出去。”
“你現在是我的書童,不能再喊小姐。”盛黎嚴肅臉提醒道。
小欣一臉黑線,覺得小姐肯定是中了畫本的毒:“就您那張禍水臉,說是男的,誰信!”
“你可別小瞧我,別忘了咱們怎麼出的城。”盛黎得意洋洋的,搖着半路買來的摺扇。
說到出城,小欣當時嚇得腿都軟了。沒想到就那麼跟着小姐,大搖大擺的躲過了盤查,還光明正大的出了城。
她偷偷瞄向小姐揹着的畫筒,她當時好像看到一面奇怪的鏡子一閃而過,如春天湖水一樣碧綠的鏡面,讓人想忘掉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