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白雲之下,茫茫北海之地。
煙波浩嫋,空曠無垠,極目遠望,天空與漫漫海水似連在一起,小島零星點綴其間,有海鳥成羣而過,海風拂面,陽光傾灑,一派自然怡人風光。
到如今,已是過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畢宇乘坐飛天舟,自南向北,橫渡數十萬裡之遙,跨越無數國度,掠過無數山川河流,終來到了這北海地域,來到了海神殿的地界範圍。
這一番歷練的行程,畢宇早已安排好。
海之界內,東域魔宗是他自小長大之地,哪裡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去往那裡歷練是羊入虎口不說,更難以長什麼眼界。
而西域天宗地界,那裡名川大澤雖不少,可畢竟已被前人踏破了門檻,更多則是被一些有實力的宗派佔據,畢宇貿然前往,除非暴露身份,否則也很難有什麼收穫。
至於中土聖宗地域,多是大小國度匯聚,更有爭戰連連,人氣鼎盛,長眼界是可以,但卻與畢宇的目的不符,很難在那些國度獲得些什麼氣運之力。
況且聖宗神秘莫測,季皇季莫名對星雲閣的態度也頗爲不善,此深入敵營之事,畢宇自忖風險實在太大。
故而選來選去,最適合前往的地域,也只有廣袤無垠的北海之地了。
北海雖爲海神殿統轄範圍,但此北海之地畢竟太過廣袤,即使是以海神殿的勢力,也無法將勢力範圍輻射.到整個北海。
甚至在那北海內海深處,是一片死亡地帶,除了實力通天的大能,幾乎就沒有任何人膽敢涉足。
那裡,是妖獸的地盤,是無數兇殺成性的海妖聚集之地。
海神殿雖然強橫無匹,底蘊可怕,傳承了萬年之久,但其勢力範圍也始終侷限於外海,遙遙與那內海深處的海妖聯盟對峙。
也是因海神殿的存在,那內海中兇殘無比的海妖,除了偶爾有些靈智極低的冒着生命危險出來打打牙祭,更多數智慧過人狡詐多端的海妖,則是潛藏不出。
許多大中小勢力,都將大本營建立在北海一些小島上,附庸在海神殿麾下的勢力,可獲得一些位置較好,資源豐富的大型島嶼生存。
而那些不願附庸或者沒資格附庸在海神殿麾下的勢力,則都是自行找些偏僻的小島落戶。
更有的則是深入危險的海底,自闢門戶,不向大勢力進供。
類似這些自行發展謀求生路的小勢力,有不少是在內地受到聖魔天乃至星雲閣通緝排擠的小勢力,無法在內地生存下去,便來到了北海過着苟延殘喘的日子。
這些勢力中,不少迫於壓力,選擇向更大的勢力進貢,獲得庇護和生存權利。
一些無法忍受剝削的,則過着擔驚受怕的日子,四處躲藏,一旦在資源上與某些大勢力起了糾紛,也往往頃刻被滅。
總而言之,北海大小勢力關係雖錯綜複雜,但整體而言,幾乎都是向海神殿進貢膜拜。
這是一片人吃人的海域,信奉者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物競天擇的生存法則。
幾乎每一天,都會有一些在內地無法生存下去,或者是想進入北海探險尋覓機緣的小勢力,涌.入這片混亂的棋盤當中。
也幾乎是每時每刻,都有一些中小勢力被更強的勢力剿滅,掠奪走了所有的資源,在棋子與棋子的廝殺間,被吞食,消失在了這混亂的棋盤之上。
有人云,忽聞海外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
這說的便是北海之神秘之廣闊,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福地洞天,各種奇珍異寶都不在少數,一些前人大能所留遺蹟更是多不可數。
海洋,本就是蘊育瑰寶的自然寶庫,許多珍貴的資源是陸地上不曾有的。
茫茫北海之間,有些神秘莫測不爲人道的地方,或是一些小旮旯,或是一些能自行隨波逐流的小島,或是那內海深處的冰川地帶......
在這些可遇不可求的地方,都存在着機緣,存在着大氣運。
畢宇此行,除了遊歷北海,也是想撞撞機緣,若能尋到一處北海中沒有被人發覺的前賢遺蹟或者洞天福地,那麼他的七品氣運之力,就有可能再作突破。
當然,這都只是一個念想,機緣這二字如那海外仙山一般虛無縹緲,畢宇也不會強求,隨緣而已。
飛天舟乘風破浪,落入海水當中速度雖減,卻也不慢。
這畢竟是五品氣寶,雖說是作飛行代步,但若僅僅是泛水而行,那還是可以做到的,且不比一般的鐵甲大船要差。
“萬年烏龜老子王八蛋,本尊也太久沒看見如此海天一色的光景了,真他姥爺的自在......小子,你這麼好心的把本尊給救醒,不如就想想辦法,將本尊給放出來吧......”
飛天舟的前端甲板上,畢宇隨意靠在舟沿上坐着,手中擰着一酒壺,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梅花釀,另一隻手則拿着一獸皮書卷,細細看着。
他的一頭長髮隨意灑下,有幾縷還被高高濺起的海水給染溼,卻也不避,顯得頗爲灑脫不羈。
帶着些許腥鹹味的海風撲面,捲起真元化作的長衫鼓盪,自其體內,竟然有一道老氣橫秋的聲音擴散而出,滿口粗鄙的髒話。
似惱畢宇不理會他,其體內那聲音的主人又是一頓叫罵,“千年烏龜兒子王八蛋,你這臭小子沒良心,當初在那亡者高窟,不是本尊拼着老命將你給硬塞出去,你哪能這麼逍遙自在......
快點將本尊給放了......不,不是放了,是八擡大轎給請出去!”
畢宇又是一口酒飲下肚腹,滿口的梅花馥郁醇香,手中書籍自行翻了一頁,他瞥了一眼後漫不盡心道:“血滴子,看來你是睡得久了才話多......再這麼囉嗦,下一次你若陷入了沉睡,我可懶得再將你救醒了。”
“你姥爺的......”血滴子尖聲就要再罵。
畢宇皺眉,將其話語打斷,“再者說,我已經說過,你我都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當初在那亡者高窟內,救我也就是救你自己,這可不是良心不良心的問題。
我能將你救醒,就是對你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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