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威等人所在莊園內,胡良劍離去不久,夏洛冰便扭動着水靈的腰.肢,自那側廳內嫋娜而出,輕笑着低語,“看來胡海那個老傢伙也是要坐不住了,否則不會將這些話兒,說與這小.胡聽,這小.胡也更不會說與你聽......”
正廳內有二人,肖威吹着杯中茶葉,丫鬟小蝶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夏洛冰這一番話,顯然是說給肖威聽的。
“這老傢伙在星雲閣裡呆了這麼久的歲月,是人都呆安逸呆傻了,變得惜命了......說出這番話來,是想要透露等不急了的意思,也不真是想要跳出棋盤......
這盤棋,我父親下了這麼久,本快到了收官屠龍的時候,卻因畢宇這枚棋子,出現了意外,讓白清川得了天旭神石,有了喘息之機。”
肖威聲音低沉,微微晃盪了一下茶杯,那杯子竟然就在其手中突然成了粉碎,連其中的茶水包括茶葉都蒸發了一般,霧氣湯湯的,消失沒了蹤跡。
這不是用真元的力量震碎了茶杯,更不是肉.身之力產生的效果,而是憑藉着強大的神泉之力,硬生生地將這茶杯給碾壓成了碎末。
夏洛冰眼神慵懶,看了一眼,不以爲意道:“就算讓白清川成功的突破到了氣尊境大圓滿,也不過是略高出宗主一籌罷了,宗主修那本天經也有些時候了......
怕是要不了多久,也該踏入圓滿之境了,屆時,該是將軍的棋,還是逃不了要被將軍的。
胡海那老傢伙這個時候急着跳出來表態,約莫也是被白清川這下的一手好棋逼宮,有些慌了心神......”
肖威搖了搖頭,緩緩站起了身子,走向了裡屋的內室,話語悠悠道:“不要小看這老傢伙。能在星雲閣穩坐釣魚臺坐了這麼久,其中雖與我魔宗暗中鼎力相助分不開,但與白清川這等人物周旋,可不是那麼簡單之事......
換了一人來坐他這個兩面不討好的位置。也早就被白清川給摘去了頭顱。”
小蝶微笑着向着夏洛冰欠了欠身,也跟着肖威的身影去了。
冷月懸于山丘頭。
再說此時的梅苑內,畢宇剛步入苑中,就發現了幾位熟人的身影,赫然是高凌這幾個曾經在手下帶領的精英隊員。
這幾人的到來。卻讓畢宇有些詫異。
自從他曾經被定爲了前往天旭秘境的候選人後,那精英隊長的職務雖然保留,但手下帶的七八人,卻都被打散了再次分到了其他的精英小隊當中。
幾乎每次天旭秘境開啓,都有這樣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畢竟若有弟子前往天旭秘境,那幾乎都是氣狂境後期乃至大圓滿的頂尖弟子。
這樣的弟子去了天旭秘境後若再次返回,那麼鐵定各個都要順利突破到氣王境。
以氣王境的實力,不是被晉升爲了護法,就是被晉升成了統領。
在戰堂中,統領一職。手底下管的那全都是精英隊長,一些前期帶領的精英弟子,自然是沒有必要也沒有資格再跟在身後了。
除非這些人中,有人又成功的晉升成了精英隊長,那自是兩說。
再次見到高凌等人,畢宇雖詫異,但也頗爲高興,一問之下,才知曉這幾人是刻意前來拜訪他這位老隊長。
前些時日.他們這幾人都已來過,但卻根本就見不着畢宇的人影。尋思着這已是收徒大典最後的時日,畢宇應該回歸,纔會再次來訪。
不料又沒有逢見畢宇,正要遺憾迴歸。峰迴路轉的,畢宇恰巧在這個時候返回了。
雙方見面,少去了寒暄。
畢宇如今的身份與實力畢竟擺在這裡,哪怕是圓滑如高凌這般八面玲瓏的人物,說話也不自覺的拘謹了些,讓畢宇感到了有些悵然。
通過了這幾人。畢宇也知曉了近來星雲閣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當然,也包括星雲閣以外發生的一些大事。
諸如肖威等人順利的突破到了氣王境,又如白綾兒今日也已經順利突破云云。
當了解清楚了此次聖魔天,包括海神殿這四大宗門前來拜賀之人後,畢宇心裡也泛起了些想法。
又聞高凌若有若無扯出的一些話題,知曉這圓滑的傢伙也是看出了一些苗頭,畢宇不免對於明日的收徒大典之後的事宜,也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一番交談,高凌幾人也沒逗留太久,各自起身以不擾畢宇休息爲由,告辭離去。
身份地位產生了差距,實力上更是猶若鴻溝,這就將雙方之間的距離,有些拉遠了。
即使高凌等人能夠感受得出畢宇流露的那一絲不悅,卻也不敢真就腆着臉皮打蛇上棍,如以往那般說話隨意。
實力爲尊,在雲海界,誰都避免不了這樣的觀念,故而畢宇也能夠理解,也沒有真就想要扭轉些什麼,那實在是沒有必要。
不過最值得讓畢宇感到欣慰的是,他與葉芳之間的關係,依舊如常。
沒有什麼令人陌生的距離感或拘謹誕生,一切如往常那般。
似乎無論他在外面如何風光,回來了之後,這位向來習慣霸佔主人臥室的女子,待他就似尋常時一樣。
不會因他的實力提升就說話都不利索,也不會因他地位有多高,身份有多尊貴,就態度上變得更恭敬拘謹一些。
這可能是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交人交心吧。
或許也不是,或許在葉芳的心裡,這大抵又是另一種說法,如紅顏知己,儘管她永遠都沒有勇氣說出來。
喝一口梅花釀,吃一口酥.軟的梅花糕,畢宇坐在很久很久之前,一直習慣靠着坐下的那株梅樹旁,陷入了沉思。
這梅樹的枝椏上,少了梅花,光禿禿的,如葉芳那蒼白的臉,少了些生氣,多了些病態的柔美。
畢宇卻忽略了。
或許是許久都沒有再與葉芳這般安靜的相處在一起,他更有些忽略了一件事,今日的葉芳,似乎突然變得沉默了一些。
這種沉默不是因什麼距離感,二人之間也很少誕生什麼距離感什麼隔閡。
這種沉默,就如一抹濃密的烏雲,罩在女子那彎彎的秀眉上,鎖住了愁,罩住了憂,成了濃郁的化不開的落寞。
是有了心事,還是這心事一直埋在心裡,今日方纔表露的格外明顯。
但哪怕再明顯,畢宇也如遲鈍了一般,沒有察覺到。
他仍舊沉思着,沉思着離開凌雲峰地底水牢之時,那金髮女子讓他付出的代價,囑咐他必須要辦妥的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