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陣法......”畢宇心頭微動。
下方那肉.眼都可以看見的水面,竟是虛假的。
甚至那撲面而來的水氣,那叮咚水聲,如此的自然,卻完全是由陣法幻化而成,看上去就與真實的一般無二,連他的靈覺都可以矇蔽,簡直是匪夷所思。
若非是畢宇已經初步領悟了一念天地動的心變境界,對於天地水元素,有着極強的操控感應能力,還真無法看穿這地底水牢的虛實。
繼續維持着一念天地動的境界,畢宇的心靈感知向下延伸,在這種狀態下,他的感應能力再度拔高了一籌。
只是很奇怪的是,下方就似乎是一塊空無的區域,什麼都沒有,包括想象中應該存在的某個人,或者某個強大的氣息。
微微皺眉,一念天地動的狀態不攻自破,畢宇退出了忘我心境,目光微閃,警惕之餘,更覺疑惑。
“地底水牢......”望着下方由陣法幻化的水面,畢宇陷入了沉思。
這水面完全覆蓋了整個洞.穴的面積,若真要去說,凌雲峰就彷彿是一口井,而在井的底部,那井水就構造了這地底水牢。
看了一眼手中的畫軸,畢宇略一沉吟,雙眸閃過一道銳芒,沒有再猶豫,飄浮停滯的身軀猛地下降,直接扎入了下方的水牢之中。
譁!
繽紛的水花四濺開來,畢宇只覺通體冰涼,無數水泡在身軀四周咕嚕咕嚕一連串地泛起,向着上方升去。
這哪裡像是虛假的水,這分明就是真實的水流,如果不是畢宇之前就已經看穿了虛實,此刻還真以爲自己置身在水裡。
“陣法之道達到這種境界,當真是神鬼莫測......”
畢宇感嘆,護着手中畫軸的真元護罩驀然再漲,直接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元氣護罩。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內,隔絕了周身的水流。
緩緩向下沉去,畢宇運足目力去看,隱約可以看見下方五六百丈的水底深處。依稀似有一點光亮。
那是兩點如針孔大小的幽綠光芒,之前在水面上,根本就不曾看見這點微弱近乎難以察覺的光亮。
此刻隨着落入水中不斷下沉,那幽綠的光芒漸而在眼簾中變得清晰,兩點針孔大小的光暈。也漸漸擴增到了黃豆大小,還在隨着繼續的下沉而不斷擴增着。
咕咕!
身旁的水流紊亂波動着,一連串一連串的水泡泛起,向着上方飛竄。
下沉到了三百多丈時,距離那幽綠光芒只有着不到兩百多丈的距離。
這時,那最初還只是針孔大小的幽綠光芒,已經擴增到了龍眼大小,散發着詭異的色澤。
清晰了,再下沉一點,已經很清晰了......
畢宇突然身軀一頓。心臟都爲之猛烈的跳動了一下,一直凝重戒備的神色更是在此時,轉變爲了一絲震駭。
下方那兩道已經有龍眼大小的幽綠光團,哪裡又是什麼尋常的光源,那分明就是一雙眼睛,一雙正死死盯着畢宇,眼神冷漠而讓人發寒的可怕眼睛。
那幽綠色的光芒,赫然就是從這雙眼睛中散發而出的,那豎立的瞳仁,不似人類該有。呈現出幽綠之色,可怕無比。
就像,就像是一頭猛虎的銳利青睛......
畢宇突然想起手中白.虎大畫上所畫的白.虎,那白.虎的雙眼。不正如下方這牢牢盯着自己的幽綠瞳仁,一模一樣。
不過不同的是,畫中的白.虎,雙目散發着凜然殺意,而下方這雙正盯着自己的可怕眼眸,卻沒有凜然的殺意。有的只是令人心底發寒的冷漠。
“那帶罪之人......是人?......還是......”
畢宇的心神緊繃,咬牙繼續下沉,慢慢地看清了,下方那同樣看着自己的目光主人的外貌。
在看清的那一剎,畢宇再次意外至極。
下方那人,竟是一名女子,一名看上去無比冷酷卻又無比美麗的女子。
這女子身穿一襲黑白相間的緊身勁服,擁有着一頭金色的長髮,瑤鼻青瞳,小巧的嘴脣泛紫,玲瓏有致的身段在水中顯得格外誘人。
將這誘人美景襯托得更令人血脈噴張的是,此刻這冷酷美麗的女子,竟似是被無數條水流形成的水鏈捆綁住了一般,從四肢到脖頸,再到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軀,完全被一條條看去很是尋常的水鏈緊緊的捆住,勾勒出某些部位的風景,極爲迷人。
哪怕是畢宇心性過人,向來很少爲美色所動容,但面臨此情此景,也是感覺一時口舌發乾,心裡難免產生了些異樣的情緒漣漪。
這心裡的漣漪一起,還沒到心猿意馬的程度,畢宇就猛地感覺到一股滔天的殺意自下方洶涌而來。
這殺意實在太過恐怖,爆發得也太過突然。
就見下方那女子,原本還是極爲冷漠的眼瞳,驀然從畢宇手中的畫軸上移開,再看向畢宇之時,那令人心悸的眼瞳中,閃爍幽綠寒芒,一絲殺意迸射爆發。
嘩啦啦!
大量的水流竄動四散,大量的水泡瀰漫騰昇。
僅僅是一絲殺意的流露,簡簡單單的一瞥。
畢宇就感覺心神都在這恐怖殺意下,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可怕重創,腦海轟鳴中,猛地就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那趨於小成巔峰之境的殺意,在下方這女子如此純粹可怕的殺意麪前,就像是螢火與之皓月的區別,兩者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甚至畢宇眼中猩紅的血芒方起,就已經不可抑制的產生了恐懼的心理,那絲殺意也在這恐懼下消散崩潰,根本就無法產生出殺的勇氣。
這是一種極爲徹底的壓制,是小成境界的殺意,在遭遇了更強更可怕一種境界的殺意之時,被壓制得死死地,甚至都無法再誕生出殺意。
這種狀況,畢宇從未遇見過。
哪怕是在面對戰堂堂主楊廣那已達到了大成之境的殺意之時,他都不會如此狼狽,不會壓制得連殺意都無法誕生,就已經恐懼得直接消散。
“殺意......圓滿?”畢宇不可抑制的,有了一種想要退縮的念頭。
他甚至都不敢再去與下方那女子的雙眼對視,甚至已經通體發寒,全身都在冒着冷汗,心神承受着極大的壓力。
這壓力可怕到他頭皮發麻,有種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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