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身邊突然多出了兩個被恭敬稱呼爲先生的人,衆人顯得都很好奇和疑惑,不少將領詢問過,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很含蓄,弄得到最後來來去去,他們最多知道的也就是這兩人的名字和國籍而已。
但是李維對他們的放權和態度,卻也讓他們對這兩人略顯恭敬起來,畢竟李維是什麼人,新兵或許不瞭解,但是他們這些跟着他一直出生入死十幾年的老將卻是清楚得很。
李維看起來雖然溫和可親,不打戰的時候也很好說話,但是事實上,這人極爲自負,也很少佩服人,傳言在進入朝廷爲官前,他是一個江湖上有些名氣的刀客,後來被還處於少年時期的王爺,軒王招安了,同意去參加考取武狀元,然後成爲正當關於,做官三年後追隨軒王南征北戰,有過不少赫赫戰功。
那時候皇帝陛下原本還打算給他封侯拜相的,但是他卻拒絕了,表示一直想追隨軒王征戰。
知道軒王登基,成了皇帝,他才被封爲了振國兵馬大元帥,可他的戰功加起來,早就超越了元帥這個名頭了。
原本姬毓軒還想給他一個文職,文武雙修,在朝堂中,但是被他拒絕,請姬毓軒把他派遣到邊境守城,他已經習慣那邊的環境,不喜歡皇城的生活。
姬毓軒也是好戰之人,而且生死多年,也理解他的心情,知道他確實是因爲喜好問題而不是其他,便也答應他的要求,把他派到肅城駐守,順便看着宛城。
所以李維雖然不居功自傲,囂張跋扈,但是也很是自得,除了皇上,朝中沒有人能讓他真心客氣恭敬的,連那位傳奇的雲相,他都是以平常看待。
但是現在竟然對這兩個生面人如此恭敬,顯然李維不是唯利是圖的人,那麼就是這兩人是實實在在有其他某種能力,能幫助他們的。
這個猜測讓他們更是好奇。
而在李維招呼所有人進行會議,並提出了另一套方案後,衆人又再次震驚了,從開始不解到最後的震撼和佩服感激,兩個陌生人訊息的打入了他們內部。
幾乎見到他們的人都會恭恭敬敬的叫聲先生,雖有一部分是因爲李維的命令,但是也是因爲他們心服。
金陵這邊,瑞王這些天一直都很暴躁,特別是在綾羅國皇女帶兵離開之後,他的暴躁與日俱增,倒不是擔心綾羅國,相反,綾羅國真滅的話,他還要仰天長嘯呢。
不過,這個時候是非常時期,雖然他表面總裝得很淡定,顯得氣定神閒,讓人以爲綾羅的事情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實際上他一直在擔心,從綾羅開始得到消息的第一天就一直在擔心,擔心金陵會步綾羅的後塵,雖然皇兄已經傳書說明金陵的情況,也表明,金陵的實力和綾羅不同,不是那麼容易吞的,以花間現在分身乏術的情況,是不可能在進攻綾羅,分守四邊境和抵抗宛城之危,還再來攻金陵的,讓他放心,儘快拿下宛城。
只要宛城一倒,那麼花間也會立刻陷入危機,一座宛城到手,也就相當於肅城也到手,那麼再繼續前進,進入花間的腹部,到時候花間其他的兵力一定會集中到腹地,他們就能一舉拿下了。
可明知道是這樣沒錯,他還是會忍不住的焦躁。
花間皇帝下的這一步棋,讓他總覺得,好像他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而且周圍兩邊又多了兩隻看似一條心,事實上卻是各自心思的兩匹狼,他怎麼也無法安心下來。
明天的攻城,他已經決定了,來此背水一戰,他不想再繼續拖下去,他心裡的不安,也迫切的需要一場勝利來安撫,告訴他,一切都只是想太多而已。
“王爺,明天的攻城,已經安排好,我放軍隊,已經各自守好崗位,只等明天天一亮,就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嗯,恆國和幕陽國那邊怎麼樣了?”
“那邊已經派人傳來消息,一切準備就緒,明天都只會有一個目標,拿下宛城,其他的,在宛城中再議。”
顯然那兩邊也都一直明白金陵這邊的顧慮,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聽到這話,算是稍微給了瑞王半顆定心丸了。
其實他最擔心的,是在他們背水一戰的時候,恆國和幕陽國會不會突然倒打一耙,把他們給打個措手不及,這纔是最重要的,現在有他們這話,也算放下一半的心,另一半,就看明天了。
是否一切都在花間皇帝的掌握之中,就看明天宛城他們能不能守住了。
五更天開始,雞鳴響亮。
每隔一段時間的鳴叫,都如同擂鼓一般敲擊在衆人心頭,聯軍這邊,都緊張的等着黎明的到來,心裡說不上的激動還是其他的,但都是士氣大振就是是,或許都認爲,這次一定能拿下宛城。
好不容易,天邊終於露出了一絲魚肚白,然後慢慢的擴大。
各方都看向各自的領將,等待命令,此刻他們看着宛城那邊,就好似餓狼在看到獵物一般,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咬死撕碎然後吞吃入腹。
“宛城那邊可有什麼動靜?”瑞王轉頭,問旁邊的人。
旁人立刻回答,“坼堠那邊傳來消息,並無任何異樣,和平常一般,想來他們也以爲會如同戰帖中所言,午時開戰,現在應該都在養兵蓄銳呢。”
“可我們如此,是否有些違反戰爭規則了,尚自改動戰帖……”
“哼,這也應該算兵不厭詐的一種,是他們自己蠢,怪不了別人,再說,那戰帖,除了我們幾個和恆國幕陽國兩位,沒有其他人知道了,只要我們不說,而宛城那邊也沒有能說的人,不就沒人知道麼。”
“你是說,到時候要屠城?”旁邊人驚訝起來。
“那是當然,不能縱虎歸山,就算俘虜了他們,又有什麼作用,若能抱他們招安的話,也是很冒險,他們能背叛花間,就可能背叛我們金陵,所以收不得,放不得,便只能殺之,怎麼,你有意見,還是不忍了,戰爭就是如此,不是你亡就是他亡,若你也落到他們手上,估計下場也會如此。”說話的人一臉的不屑,眼中明顯帶着毒辣和陰狠。
那個被說的人,還是一臉的不贊同,卻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看着陰狠的男人,有些忌憚和排斥。
“好了,別多說什麼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該準備了。”一直聽他們說話的瑞王終於開口,這個時候,天已經亮了起來,雖然太陽還未升起,但是朦朧的白天才是偷襲的最佳時機。
所有兵馬各就各位站好,然後,隨着紅色旗子揮下,所有軍隊按照原先的佈置,整齊前進。
當軍隊順利到達宛城城下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不算刺眼的陽光把宛城包裹在其中,看起來如同鍍上金色的城堡。
地面因爲衆多人的腳步而飛揚起了塵土,如同紗簾一般飄搖着。
地面也被震動得有些晃動。
可是讓他們疑惑的是,見到他們到來,城上的守將士兵全都沒有任何動靜,好似沒有看到他們一般,也沒有和往日一眼,立刻有人指揮搬動器械抵擋,一切都平靜得好像他們不是來攻城,而是來議和的。
在軍隊後方的四國首領都同時皺起眉,互相看一眼,都明顯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和防備。
如此安靜,倒讓他們有些不甘冒然進攻了,就怕他們又會有什麼暗招。
帶頭的領將紛紛來詢問,左等右等,又在下邊叫喊了一炷香,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們終於是等不住了。
反正現在他們人多勢衆,怕什麼,裡邊就算各路援軍都到了,也不可能那麼快湊齊一百多萬兵馬吧。
幾人商議過後,統一下達命令,攻城。
得到命令,各領隊立刻有條不紊的指揮起來,有的搬雲梯上城牆,有的推木樁撞城門。
一切都是順利得詭異,中間沒有任何的阻礙。
而當那些負責上城牆的人都成功上去之後,他們終於得到最先懷疑的一個答案,爲什麼他們這麼多人來,上邊卻沒有任何反應,因爲那些都是稻草人,稻草人會有什麼反應。
這個答案讓他們震驚,然後就有些不安起來,果然有炸麼。
可都這個時候了,也不可能因爲不明不白的猜測而退兵,或許是敵人故意這樣來迷惑他們的呢。
再派了一隊進入做先鋒,一隊打開城門。
然後,順利進入城裡的他們,得到一個令他們很是無語又鬱悶憤怒的答案,城裡已經人去樓空,昨天晚上明明還人數衆多的城,今天詭異的空了。
瑞王氣得臉色發黑,那種一切都被掌握和控制的感覺又來了。
而其他幾個也終於真正打起精神來,認真對待,不敢輕敵了。
他們的計劃都是秘密進行了,除非裡邊出了奸細,不然宛城那邊不可能知道的。
而且他們做出決定都是昨天晚上才公佈下去的,就算要通風報信,也不會讓他們那麼快撤退,也就是說,他們是在得知消息前就撤退了,而且還故意留下稻草人擾亂他們的視線,明顯就是一處計謀。
可他們也想不通,他們要做什麼,爲什麼放棄宛城,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還是說,其實都沒有那麼複雜,只是他們終於知道打不過,而匆匆忙忙退走。
這個猜測,在得知城裡的糧倉都還在的時候,被他們進一步證實了,糧食沒能帶走,就是說他們退得太匆忙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