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說的是……”
還沒等那女人急切的問出答案,原本有些歇斯底里的瑞雪已經被突然出現的人給點昏了,軟軟的倒在那人懷裡。
“大膽,肖統領,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打昏公主。”女子見瑞雪昏迷,問不出什麼了,頓時對突然出現的人大發雷霆。
來人只是把瑞雪打橫抱起,淡淡說道,“見過茵妃娘娘,公主喝醉了,微臣奉皇上之名送公主回宮。”
“哼,別拿皇上當藉口,難道皇上允許你打昏公主,還冒犯公主麼。”女子對於這個肖統領極爲不滿,因爲她之前每次要去紫玄殿看兒子見皇上,都是被這個男人給阻擋住的。
“公主精神不濟,爲防公主自傷,只得如此,微臣還要送公主回宮,先告辭了,茵妃娘娘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肖統領說着,便輕輕頷首,隨後轉頭走人,只是在說那些話的時候,眼眸中明顯帶着幾分警告。
整個皇宮的安危都在他手中,所有的防線幾乎是他佈置的,茵妃經常按派人在紫玄殿外打探他怎麼會不知道,只是皇上沒有說什麼,他便也不去理會,但是若她有稍出格的地方,他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適當時候,爲皇上安危着想,他還會先斬後奏。
茵妃也看到那眼眸中的警告,心中咯噔一下,暗暗心虛,難道他知道什麼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看着已經融入夜色的背影,暗暗咬脣,眼中浮現一絲怨毒和不甘,隨後眼珠一轉,細細拼湊起瑞雪剛剛的那些話。
她確實一直安排眼線在紫玄殿外隨時觀察,今夜聽到公主去了紫玄殿,她本也沒什麼在意,只是後來又聽說,公主出來後好像有些不對勁的樣子,她便跟了出來。
想着瑞雪剛剛的那些話,她心中慢慢的不有的想到些什麼,眼眸驟然一凝。
想到下午進入後一直沒有離開的雲瀟,若一般時候她倒不會懷疑什麼,但是從公主剛剛的話,便能串聯起來了。
爭奪?男子?君臣有別?
瑞雪愛慕雲瀟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而她口中所愛的人定然就是雲瀟了,而那和他爭奪的……是皇上,那……
茵妃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眼中眸色瞬息千變萬化,最後化爲黑沉,銀牙被咬得咯咯響,以前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現在也明白了。
好一個雲瀟,好一對君臣,皇上已經許久沒有到後宮臨幸誰了,之前她們還都在猜疑皇上是不是暫時對男子比較感興趣,因爲姬流離的進宮使得他們確定了這個,但是也沒有覺得什麼,皇上只不過一時途新鮮而已。
但是現在,恐怕姬流離都不過只是皇上的幌子而已,怕雲瀟,纔是皇上金屋藏嬌的那一位。
呵,說什麼帝相不和,什麼徹夜議事,全都是幌子,沒想到,全天下的人都被這兩人給糊弄了。
雲瀟,雲瀟,搶我的兒子還不止,竟然還搶我的丈夫,我綠茵,和你不共戴天,此生就算豁出命去,都要叫你身敗名裂,嚐盡悔恨。
手中的錦帕一個不慎,撕拉一聲被撕碎開來。
“娘娘……”她身後一直戰戰兢兢的小宮女被嚇了一跳。
“回去。”茵妃冷哼一聲,轉身往回走,心中卻已經開始醞釀一番陰謀。
而兩個罪魁禍首,此刻在寢宮裡邊也不太平。
姬毓軒一張臉烏雲密佈,扭着頭不看雲瀟,似乎在鬧彆扭,只是偶爾顫抖一下。
雲瀟難得耐心又溫柔的拿着絲帕,小心的爲他清理傷口。
等血跡都清理乾淨後,才用治癒術幫他癒合。
看着那地方恢復如常,他才鬆了口氣,臉上也帶着幾分尷尬,擡頭想看姬毓軒,卻是更尷尬。
現在的他正趴在姬毓軒打開的兩腿間,這一擡頭,便看到那還高聳的男性象徵。
他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迅速收起臉上的表情,站起身,拉過裡邊的被子給他蓋上,說真的,姬毓軒現在這姿勢還真有些讓他喉嚨發乾,但他可不想再出現那樣的事情。
姬毓軒直接合上雙腿,側身睡覺,不吭聲。
明明只是想報復一下而已,卻變得自己理虧起來,雲瀟有些無奈,“行了,你也彆氣了,算是兩清,這也算你自作自受。”
姬毓軒氣結,騰的坐起來,直接掀開被子下牀,滿臉寫着慾求不滿,“聽你語氣似乎還很不滿意,那要不要再來一次。”
雲瀟撇了他下邊精神的某處,挑了挑眉,“不必了,天色也晚,我該回去,你也早些歇息,我可不想明日看到某人在早朝的時候睡着了。”說完,拉拉袖子,轉身便要走。
姬毓軒被氣得想吐血,磨着牙,恨不得把他撤回來壓上一夜,讓他再次下不了牀。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也沒真想做,明天還有大堆煩人的事情要處理,他需要留着精神和精力,雲瀟也是。
等雲瀟離開,他才嘆了口氣,看着下邊精神的地方,鬱悶的用內力壓下去,隨後對外吩咐一聲,好一會,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公主如何了?”姬毓軒已經躺到牀上,腰間蓋着被子,手撐着腦袋,懶懶的問着,他雖然是涼薄了一些,但是畢竟也是算被他養大的妹妹,怎麼說也有些感情,若不是她看上不該看上的人,他還依然會繼續寵下去,只可惜了,如果經過這次她能有些自知之明,他當然還可以和以前一樣對待他,若還執迷不悟,那麼便不怪他無情了。
“回皇上,公主精神有些……屬下不得打昏了,現在已經在瑞雪殿中,由佳和公主照料。”
姬毓軒扯了扯嘴角,帶起一絲嘲諷,這是意料中的事情,按照這丫頭的性格,當時便沒有出來質問他們已經算難得了,若還壓抑自己,那便太不像她了。
“多派人好好看着,別出什麼差錯,還有,那幕陽國兩人,也看緊了。”
“是。”
“嗯,下去吧。”
“是……皇上。”
“還有什麼事?”
“今晚微臣去接公主的時候,碰上了茵妃娘娘,公主罵的那些話,都被娘娘聽去了。”
姬毓軒微微睜開眼睛,眼中眸色閃爍冷芒,他不用想都知道瑞雪罵了什麼,反正他和雲瀟的關係怎麼樣,也不怕傳出去,相反,他更希望全世界都知道。
不過那個茵妃……有點耳熟,“不用理會。”
“是。”肖統領拱手退下。
夜色蒼茫,天空中星光點點,月光灑下,四周一片朦朧的月光。
踩着月光,雲瀟負手,慢慢走在毫無一人,沒有一絲燈火的大街上,拒絕了轎伕,難得想一個人走走,理清心中的思緒。
今早和姬毓軒的那一番吵鬧,雖然暫時被轉開了,但是他們都清楚,這個問題早晚都要面對。
回想最後的那一番話,或許姬毓軒只是認爲他在敷衍他而已,但是他自己清楚,那不是敷衍,而那些話,也是他無心時說出的。
都說無心之言,纔是心中最真實的話。
對於姬毓軒的感情,他從沒有明白的表現出接受或拒絕,開始他只是打着試試的意思,等一段時間後,便抽身離開,他從沒有想過去解決那隔在兩人之間的絆腳石。
但是從和姬毓軒真正交心相處後,他卻開始沉迷進去。
若現在問他,真的能那麼輕鬆的抽身離開,從此天涯各一方,永不相見?或者看着他在面前老死而去?那些問題,他答不出來,可心中卻已經給出確切的答案,他辦不到了。
若對姬毓軒的感情不夠深,按照他自己的性格,根本不會去縱容他的玩鬧和惡趣味,縱容他的任性霸道。
可他卻也是一定要回去的,說不清這種執念的由來,但是一定要。
或許姬毓軒肯放下手中的一切隨同自己回去,而回到精靈族後,他也有許多辦法讓他即使不能永恆活着,但是也能一直延長生命,可他不想那樣。
精靈族的情況沒有比他更清楚的,身爲光明一族,精靈族中規條極多,而且精靈族也極爲重視血統,他們不允許精靈族的人和外族人結親,就算姬毓軒是男人,不會有擾亂血脈這一點,但是以後在精靈族中的地位定然也不會高,甚至會受許多束縛和排斥。
姬毓軒應該是那種任性囂張霸道的雄鷹,而不是養在深宮的金絲雀,就算他願意爲他放下自由,放下自尊,可他也不願意他這樣子。
所以這一條絕對不可行。
況且,那個地方,還有那個人的存在,他已經失去太多,他不想再失去。
深深的嘆了口氣,難兩全啊。
突然,耳朵一動,一絲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
他腳步微微一頓,眼眸輕輕往一邊掃去,嘴角扯了扯,接着,繼續步伐平穩的向前走。
銀白色的寒光透着月光,在周圍閃爍着。
悄無聲息的破空聲音響起,從他臉側劃過。
他偏頭,躲過那一劍,擡頭。
屋頂上不知道何時竟然多了許多黑衣人。
若不是手中的劍閃着銀光,在這樣的夜色裡,還真有些難以分辨出來,想來是潛伏不久了,而竟然能讓他差點忽略,看來這些人也是經過訓練的,呵,會是哪一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