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純良
話說咱家少爺在外人眼中一向是成熟穩重、幹練內斂的優秀青年,甚至是在他讓極度不爽的丁少面前也能保持少許軍人的風度。然而客一走,門兒一關,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吳大少的真面目就赤/裸/裸的暴露了。
就像現在少爺一身傲骨,抄着手,居高臨下的看着咱,嘴角一抽一抽的。我頓時覺得陰風陣陣,平地裡矮了一截。原本等着少爺訓話來着,等了半餉也沒吐半個字兒,只愣愣的盯着我看,直到咱實在受不了低頭,假裝飢渴找水喝。
握着玻璃杯的手抖了幾下,也沒抖出一滴水來,我這才注意到杯子裡早沒水了,唯有可憐兮兮的一小滴水珠兒沿着杯沿緩慢行進中。頂住在腦門兒上晃盪的眼神,我突然真的覺得飢渴了。
吳大少健碩的小身板兒無聲無息的罩了下來,“渴了?”
“啊?”我下意識的舔舔乾燥的嘴脣,思維尚處於混沌中,一時沒聽清。
吳大少的臉上突然帶了笑意,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和我靠得極近,他傾身貼到我耳邊,呼吸熱熱的撲過來,有些癢,我下意識的後仰。少爺的一雙丹鳳眼眯得更兇了,一把抵住我的後腦勺不讓我動彈。
咱的小身板兒忍不住抖了下,着實被少爺“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不輕,一時覺得更乾渴了,舔了舔嘴脣,我打算說點兒什麼安撫躁動的某獸。
咱有發現某獸眯起的眼睛裡精光一片,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他的脣齒就撞了上來,我吃痛,眼睛頓時染上水汽。我使勁推他,那麼大點兒的力道在身強力壯的豹子面前就跟撓癢似的。兩隻手不知怎麼的也被他鎖住了,軟軟的貼着他胸口的位置,悲催的連最後一點戰鬥力都被卸了。
想着咱傷殘人士一枚,直挺挺的坐着任由某獸“獸性大發”,咱不甘心啊不甘心!於是咱決定運用最後的武器反擊。
“嗯……”吳大少低低的呼痛,果然鬆開了我。
少爺厚薄適度的嘴脣因爲啃咬的關係顯得無比紅潤,鮮美。然而少爺的眼神兒就沒那麼美好了,泛着一片血絲兒,瞪得老大。少爺英武不凡的面孔突然綻放了一個無比“溫和”的笑容,鮮美誘人的紅脣微微裂開,露出紅口白牙。
咱終於在“實戰”中領略了軍人“浴血”的颯爽英姿,深刻領悟了什麼叫紅果果的誘惑。果然在看戰爭片的時候,觀衆容易熱血沸騰!
然而顯然更加沸騰的是“浴血”中的軍哥哥,張開血盆大口,笑得無比驚心動魄、妖媚叢生!可是,咱分明是支持解放軍的貧苦老百姓來着,真不是需要殲滅的“敵軍”啦。
所以說,咱家少爺還是獸性多了些兒,受了點兒刺激就容易敵我不分。最後受苦的,還是——他!
我估計是這次ABC姐都幫着補修戀愛課程,一時沒顧上通風報信,所有少爺到現在都不知道我膝蓋受傷的事。所以當他以爲我會想往常一樣用腳反擊的時候,他先一步抵上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
“啊唔……”
不,不要總認爲咱女同胞只有被男同胞欺負的命,雖然咱是常被少爺欺負來着。但是吧,今天這聲悽慘的悶哼,咱發誓不是我發出的!沒給咱女同胞回回丟臉!
所以說人在面對危險時潛力異常龐大。比如剛纔吧,咱差不多已經被完全卸去了戰鬥力,但是被少爺不小心撞到傷口的時候,咱還是痛得咬牙。如此這般,便“成功”的咬住了少爺伸進來的舌頭。所以那聲慘叫真不是咱的,而是咱少爺的。
雖然咱是被“迫”咬牙,但是爲了不被少爺狂躁的獸性波及,咱立刻無比體貼、萬分心疼的問:“小海,沒事吧?”
吳大少捂着嘴飆淚。我以前對咬舌自盡很感興趣,不知道爲毛咬斷了舌頭就死翹翹了。查了資料後才知道,咬舌自盡的死亡原因有兩種:一是,人在咬舌的時候,是從舌根咬斷的,剩下的部分會堵塞氣官,使人窒息死亡;二是,舌頭有豐富的血管,咬舌後流血過多而死。
我想了想吳大少的情形,他伸過來的部分是挺多的,雖然咬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收了些力道,但也有可能力道太大,那麼柔軟的舌頭被咬傷也不是不可能。看他疼得那樣,我頓時緊張起來,“吳海啊,真的很痛麼?你伸出來我看看,要是咬兇了咱們趕緊上醫院縫針才行啊。”
吳大少緩緩收回眼底的淚花,一雙眼睛紅的嚇人。手還捂在嘴上,十分不爽的瞄了我一眼,“不、用!”視線轉到我膝蓋。
聽到他能說話,我放心了,至少說明沒有斷嘛。
爲了上藥方便,我穿了一件及膝的連衣裙。吳大少有點兒賭氣的成分,極不文雅的一把掀起我的裙襬,看着咱打着繃帶的小膝蓋,紅紅的眼睛更嚇人了。
“怎、饃、回四?”吳大少大着舌頭問。
我咧出一個自認天真無邪的超大號笑臉,“啊,這個啊,不小心摔的哈,呵呵。”
吳大少露出明顯不信任的眼神,直接伸手往我膝蓋上戳。
“哎喲!”我揮舞着細胳膊,嚴重懷疑他是在報復咱“不小心”咬了他舌頭。當然啦,雖然咱承認要收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吧,事發太突然,咱一時沒收住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嗦。”
“嗯?”咱一時沒能適應少爺的“大舌頭”。
“嗦!”少爺有點兒火了,“嗦”得更大聲了,一雙紅眼睛瞪得更兇殘了。
咱抖了抖小胳膊小腿兒,不敢再招惹少爺了,“那個,前幾天,我從食坊吃了飯回學校自習,不小心和滑旱冰的同學撞上了。”
吳大少挑了挑眉,“男的,侶的?”
“女的!”
吳大少哼了一聲,繼續:“爲什麼不跟我嗦?”
“你的課程和訓練多忙呀,跟你說了也是惹你瞎擔心。我就是蹭破了皮,過幾天就能好。真的!”
吳大少毫不客氣的瞪了我一眼,蹲下去,指腹摩挲着繃帶輕輕的摸,仰頭問:“還疼麼?”
不疼但是被他這麼劃,很癢耶。又不敢挪開,更不敢笑,只能繃着臉回答:“不疼。”
吳大少顯然以爲我口是心非,憐惜的嘆口氣,輕輕的在我膝蓋上落下吻,一邊一個。這樣的吳大少溫柔的心疼,放低姿態的蹲在我身邊疼惜的仰望我,彷彿我是他的女王,而他願意把我捧在手心裡寵。這樣的認知讓我的心滿滿的被填充,一股暖流在心臟的位置積攢,融入四肢百骸。我不禁伸手捧住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在他脣上親吻,舌尖在他脣瓣勾勒,溫柔的探進他嘴裡,安撫他受傷的舌頭。
“噔——”一聲清脆的開門聲,嚇得我抖索,趕忙推開他想站起來,一時忘了傷員的本分,吃痛後又坐了回去。
這時開門進來的母親聽到呼痛,趕忙奔進來。吳大少嘴上噙着着笑,慢悠悠的站起來,轉身對母親說,“媽,您、回、來、了?”
母親看到吳海在,又看看我,似乎沒注意吳大少“大舌頭”,微笑着點頭,“小海什麼時候來的?吃飯了嗎?”
“有一會兒了,我們剛呲完。”
“不知道你今天中午就過來,沒準備多少菜,吃好了?沒吃好的話,我給你做。”
“不用了,媽。我吃好了。”吳大少說着眼睛輕輕的瞄了我一眼。
爲毛咱有種被人魚肉後的錯覺?在母親帶笑的目光中更是覺着羞愧難當、無地自容?爲毛羞愧,爲毛無地自容?不得而知。咱咳嗽一聲,呵呵的笑,有點兒傻,“媽媽,他這麼大人了,你不用管他,餓了的話他自己知道找吃的。”
嗯,爲啥咱話音一落,覺着對面兩位臉上的笑越發寒磣人呢?他本來就那麼大的人了嘛,本來就知道自己找吃的嘛!
上藥的時候,咱使勁兒的擰少爺的硬肉。一邊還深情並茂的嚷嚷:“哎喲,痛痛痛!”眼睛裡全是膩膩乎乎的笑。所以那個時候,我不是能忍,而是沒有可以撒嬌的人。現在那個人就在面前,就算不疼也想嚷嚷幾聲愉快的撒嬌。
少爺把我的腿擱在他大腿上,一邊給咱“呼呼”減緩痛苦,一邊溫柔的擦藥,“很快就不疼了啊,忍着點兒。”
其實吧,傷口基本上已經結了薄薄的痂,只有傷的厲害的地方還泛着紅色,上藥的時候只是涼不會痛。
包紮的時候少爺也是極盡溫柔,滿眼的心疼模樣,小心翼翼的包紮,不時問我緊不緊,疼不疼。咱一時間感動無以復加,這麼“純良”心疼人的少爺,咱怎麼忍心讓他擔心呢?在對自個兒小肚雞腸的人格進行了深度問責後,咱換上甜蜜蜜的笑容,決定老實交代:“其實已經不怎麼疼了。”
少爺露出一副“我早知道了”的表情,繼續“純良”式的笑容,越靠越近。擱在我大腿上的手也越爬越高,“媳婦兒,我中午沒吃飽……”
冰箱裡有水果,儲藏室裡有各式乾果,零食架上有各種零食……
直到被面目“純善”的少爺持續欺負,咱才幡然醒悟,咱家少爺食量大,喜歡比水果、乾果、零食啥的更大塊兒的,方便抱着啃……
所以說,人類是高智商的雜食動物呢。人大了,食量大了,能吃的東西也多了。
經驗同樣告訴咱,人吃人都是因爲沒肉吃,餓了肚皮狂躁之後釀成的血案!
作者有話要說:小媳婦兒夢話版:
黑豹子:好多天沒吃肉了,得找點肉吃補充體力。我找找找,我嗅嗅嗅!呃,這是什麼味兒,好香!
聞到肉香的黑豹子激動的刨着爪子,幾步衝上山坡,一團紅布纏繞的中心露出一截白森森的嫩肉。
大口垂涎的黑豹子,使勁兒的汲取空氣中的香味,伸出大舌頭舔舔牙齒,咕嚕一聲吞掉一大口口水:好想咬一口!我要咬一口!我要一口吞掉!
突然紅布動了動,黑豹子受驚後退,低聲嘶吼: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等了半餉沒動靜的黑豹子再次試探着往前邁腿兒,小心翼翼的刨開布條:呃,這是什麼東東?爲毛只有骨頭木有肉?(伸出舌頭舔了舔)但是好香……(繼續舔)
睜開眼睛的姑娘:好癢……不要舔……
噴着熱氣的黑豹子:那我啃吧!嗯,啃起來更有味道!
看清面前體型碩大的黑豹,持續尖叫中的姑娘:哇……禽獸……不要吃我!……
啃得正起勁的黑豹子:嗯嗯,有肉吃,有肉吃,不吃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