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就如此安然若素地坐在遠處亭中,邪佞絕美的笑顏,溫柔地注視着身旁的女子,溫顏站在原地,突然移動不了半分了。
一剎那,暖陽竟變得如此灼人。
轉身,泠然一笑,他的心底有一個和自己一樣名字的女人,而現在他的身旁,有一個他最在乎的女人,自己只是他的侍婢,如此而已。
“顏兒,怎麼不過去了?”
“風公子,顏兒剛回來,需要回去梳理一下,告辭。”
一身淡藍色輕衫,風起,裙帶飛揚,風無情看向亭子的方向,看到溫祈玉正看着這邊,只得無奈一笑,真是冷情一點也不輸給你,溫祈玉。
……
是夜,溫顏聽到閣間溫祈玉喚她,悠悠起身,因爲擔憂了兩日,溫顏一回到閣樓就睡下了,一覺無夢,睡得很安然。
起身,隨意將青絲挽起,換了一身輕衫,推開門走到閣間,溫祈玉正站在屏風前,看到溫顏走進來,就似平日一般手微微擡起,溫顏走過去,替他脫下外衫。
“連着內衫一起脫了。”
“是。”
溫祈玉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但是溫顏也未思考那麼多,因爲握着內衫的手愣住了,白色的內衫拉下一點,就看到白皙的肩上盡是血痕。
“溫少。”
“繼續脫。”
小心地向下脫着衣裳,只要輕輕一扯,就會撕扯着血痕,立刻就有血滲出,最後內衫拿下的時候,溫顏看到溫祈玉的背,一條條血痕,幾乎佈滿了背脊,甚至有些觸目驚心。
溫祈玉徑直走到牀榻邊趴下,邪佞的眉宇輕輕蹙着,眉宇間有些痛苦的神色,轉頭,對着溫顏說道:
“只是普通的傷,上傷藥就可以了。”
“是。”
溫顏拿了傷藥,又打了清水進來,先用清水將傷口洗盡,纔看清了這些血痕,不像是兵器傷的,倒像是……
“是被毒噬。”
毒噬,中毒之後,將毒性集中至身體某處,再用功力講毒盡數解除,只是這般,身體定會被毒侵噬,只是像溫祁玉這般嚴重的血痕,還有以他的體質還需這樣解毒,可見那毒性之厲害。
溫顏小心地用手指抹起少許藥膏,輕輕地塗到傷痕處,指下的背脊忍不住一顫,就聽到溫祁玉悶悶的聲音傳來:
“以後顏兒不要隨意去青城閣,東方青木的功夫不弱,就算是顏兒的體質,也有可能中毒。”
“是。”
指尖還停在半空中,溫祁玉突然轉過身來,狹長的眼眸看着身旁的人兒,不知在思索什麼,又慢慢轉了回去,伸手那過一旁的一隻瓶子,遞給溫顏。
溫顏接過瓶子,淡淡的幽香和血腥從瓶中傳出,“傾城閣主自小嚐盡各種香料,他的血中所含的珍貴香料至少上萬種,我身上的寒毒已是多年,只有湊齊火炎珠,聖玉火果,還有幾味世間少有的極寒香料纔可解除。”
一下子說這麼多的話,溫祁玉最後舒了一口氣,全身心放鬆地躺在牀榻上,溫顏靜靜地抹完藥膏,處理好傷口,又靜靜地出了屋子,未再說一句話。
只是,溫祁玉趴在牀榻上,不顧背上的傷,慢慢轉過身來,身子對着門的方向,狹長的雙眸一閃幽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