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過三竿,雲族練武廣場之上,衆弟子聚集,紛紛議論,“聽說了嗎,二爺剛剛下令,少主之位的爭奪戰,延遲八天!”
“這是爲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二爺的想法古怪的很,誰能猜得出來,不過今早,有人看見雲鏗師兄與二爺在一起,至於幹什麼就不知道了”,衆人當即來了興趣,紛紛問道。
“莫不是這與雲鏗師兄有關吧,不過這八天時間又能做些什麼了,我雲族三大驕子雖然都已在黑旗九段的境界,可是要突破成爲白旗,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吧”,當即有人推測到,“而且雲狂雲寂兩位師兄,自昨天之後也沒有露面,莫不是在做着最後的努力?”
衆多弟子略顯沉默,“這也說不準,不過我們等上八天時間,也不算什麼!”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心頭的想法,心中皆是感到一絲疑惑,對於修士來說,八天時間不過是彈指之間罷了。
“哼,肯定是雲鏗實力不濟,找上了二爺,希望可以拖延一陣時間”,與雲成走的近的雲族青年,當即鄙夷的說道,“打不過別人就算了,竟然還想走後門,真是無恥的很,丟盡了我雲族的臉面”。
“你說什麼呢?”頓時有人不服的說道,“就算是雲鏗師兄實力再差,也可輕易打敗雲成,你一個小跟班,吼叫什麼?”
場面當即變得激烈起來,劍拔弩張……
而一座院落之中,青年聽着大戰延遲的消息,嘴角卻是勾勒出一絲笑容,看着手中的一顆丹藥,冷笑道,“我原以爲時間不夠,可是現在延遲了可就不同了。雲鏗,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你一敗塗地,我雲成一定要坐上少主的寶座”。
而在雲族一座殿宇之中,雲博眉頭微皺,盯着身前的雲弈,道,“你爲何要將時間延遲?”
雲弈袖袍揮動,淡漠的說道:“沒什麼,心血來潮罷了,父親你就等着看好便是,大戰會有你意想不到結果”,說着雲弈袖袍揮動,徑直離去,眉宇之間比以往多出了一絲怨氣,當年,便是雲博將大哥趕出宗族,二十多年過去了,雲弈始終無法介懷,而這種抵抗的情緒,似乎被重新挑了起來。
看着雲弈離去的身影,雲博眉頭微皺,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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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嶽之巔,君輕寒盤坐巨石之上,如同一根盤臥千年的菩提古樹,風雨不動,雙眼呆愣的看着前方崖壁上的大字,如同死寂一般,巍巍崖壁,癲狂囂張,如雷霆怒吼,如地獄動盪,如江山斷裂,如九天戰慄。
蒼茫的刀意,漫卷十萬虛空!
無邊殺氣,叱吒九霄!
君輕寒血紅的瞳孔之中,刀氣縱橫猶如千軍萬馬一般,金戈鐵蹄踏碎山河,凌厲兵鋒割裂蒼生。
一刀……一刀……不斷的在君輕寒的心頭演化……
不知過了多久,君輕寒逐漸閉上了雙眼,靈魂空蕩,僅剩下幾個霸氣絕倫的大字:
血站玄黃,雲絕蒼生!
一橫一劃,都是用刀砍出來的,充滿了癲狂、殺機、霸氣、囂張;所蘊含的氣息,令天地戰慄,所隱藏的奧義,無窮無盡。枯坐半月,君輕寒尚且從鮮紅怒放的大字推演出一絲屬於霸刀的奧義。
刀,厚重蒼黃!
刀,霸氣絕倫!
修習刀法,必須擁有一往無前的氣勢,勢鎮四方的霸氣,要讓人感到如山嶽一般的巍峨,如豐碑一般的偉岸;進攻之時,如怒海狂瀾捲起滔天海浪,如疾風驟雨席捲十萬江山;防禦之時,如銅牆鐵壁堅不可摧,如鋼鐵長城固若金湯。
修劍,修的是帝道;而修刀,則奉行霸道!
霸絕塵寰,則刀勢無邊,可闢天斬月,送葬塵寰!
呆愣的盯着刀痕凝聚而出大字,君輕寒迷惑的心頭,逐漸出現一絲曙光……十天……百天……
十幾天時間,一晃而過,雲族上下緊鑼密鼓爲了少主之位的爭奪而準備,而此次最有希望幾大驕子,則是一個也沒有出現,似乎不到最後時刻,他們便決計不會現身。
“你們說,這次到底誰能當上少主呢?”
“依我看,若是論實力,恐怕是雲寂師兄了,他閉關十年,雖然沒有進入雲絕崖,可是雲魔一刀絕,已然領悟了三層,在族中可是誰都不能比的”。
“我看不一定,雲寂師兄閉關十年,但他缺少戰鬥經驗,我認爲是雲狂師兄,他在外面可是征戰多年,他的殺氣無人能擋,若是發怒,就如同一頭洪荒巨堊”。
“可不能這麼說,少主可是未來的族主,並不能以實力概論,有時候懂得處事,才能帶領宗族走向昌盛,而這個則是無人可與雲鏗少主比肩!”
正在衆人說出心頭想法之時,又傳出不和諧的聲音,“哼……你們太狂妄了,竟然忘了雲成師兄,這一次的大戰,雲成師兄必然挫敗衆人”,說話之人,充滿了底氣,顯得胸有成竹,衆人卻是不屑一笑。
雲成雖然比他們離開,可是比之雲族三大驕子,還是有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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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恍惚,如白駒過隙,山嶽之巔,盤坐的君輕寒,驀然睜開的猩紅的眸子,望着前方的崖壁,心頭出現一絲明悟,瞳孔深處,掠過一絲凌厲的刀意,袍澤飛揚,身軀震動,豁然起身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血戰玄黃……血戰玄黃……”
君輕寒輕聲呢喃,眉宇間透露出一絲霸氣。
半年時間,前四個字他尚未完全領悟透,不過憑着雲鏗的力量,想要打敗雲鏗雲寂,希望可是大了很多,畢竟他也領悟了雲魔一刀絕的三層奧義,若是在給他三天時間,四層奧義也觸手可及。
不過可惜的是,他沒有時間。
“不錯,半年時間,領悟了三層奧義”,不知何時,雲弈出現在了君輕寒的身後,說話之時,手臂翻轉,掌心冒出無窮恐怖的力量,向着雲絕崖包裹而去……不過片刻時間,雲弈掌心凝聚出一道虛幻的玉符,讓君輕寒感到無窮的忌憚。
“以後,恐怕是沒時間在上雲絕崖了,這是雲絕崖的烙印,可供你他日領悟”,說着雲弈手掌一揮,虛幻的玉符當即向着君輕寒而去。
君輕寒眉頭微皺,靈魂之中驀地多了一些東西,那是雲絕崖中他尚未領悟的刀法奧義……
“謝過二爺了!“
君輕寒抱拳說道,嘴角撇過一絲笑容,“若是沒有這半年的領悟,恐怕我難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雲弈卻是笑着搖了搖頭,“這是你應得的”,說着雲弈袖袍一揮,道,“走吧,這少主之位的爭奪,明天就開始了,回去還是好好準備一翻,雲狂雲寂,那兩個小傢伙,可不能輕視,否則你會吃大虧的”。
出聲長嘯,兩人身如鯤鵬,向着雲族而去……而在君輕寒離開山巔之後,料峭的崖壁再度變化,被陣法覆蓋,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不見一絲張狂的刀氣。
“大哥,那小妮子又在,咋辦啊?”
尚未走到雲鏗的寢居,君輕寒便聽見冥調侃的說道,眼神一瞟,當即看見寢居之外,坐着一位女子,雙手托腮,秀眉微蹙,顯得一絲幽怨,讓人憐惜。
“什麼怎麼辦,躲唄!過了今晚,便是大戰,只要活得雲魔魄便走,也用不了幾天”,君輕寒悶聲悶氣的說道,感到格外的別捏,看着落下的夕陽,嘆了一口氣,“今夜又要當一回孤魂野鬼了!”
“萱兒,你怎麼在這兒,我找你好久!”
正當君輕寒愈轉身離去的時候,不遠處驀地響起溫和的聲音,只見一位青年向着雲萱兒而去,嘴角噙着的笑容如沐春風。
“你來找我幹什麼,我說了你不要再來煩我,還有我說過叫我雲萱”,看着玉樹臨風的青年,雲萱兒顯得不耐煩,把頭扭向了一邊。
“大哥,這貨是誰,竟然敢這麼對嫂子,這丫的不是找死嗎”,經脈之中,冥哈哈笑道,大有唯恐天下不亂之勢。
君輕寒眉宇微凝,繼而笑道,“沒想到這就是雲成,雲鏗這貨的小情敵,不過這情敵,壓根沒有任何威脅”,看着前方俊朗的青年,君輕寒搖了搖頭。
“萱兒,不要生氣嘛,呆在這裡做什麼,我帶你出去逛逛,明天便要大戰了,雲鏗那小子能不能活着就是個問題,相信我,少主之位一定是我雲成的”,說着雲成便要去牽雲萱兒的手,一切顯得很是自然。
經脈之中,冥瞪大雙眼,呆愣道:“這貨……好不要臉,真他麼比白小胖還剽悍,不帶這麼泡妞的啊……姥姥的,也太一廂情願了吧!”
“你幹什麼,滾開啦,這裡是鏗哥的寢居,不歡迎你”,雲萱兒的臉色忽然變得冰冷。
雲成面色一邊,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鏗哥……鏗哥……你是我的,雲鏗算什麼東西”,說着便要強行去抓雲萱兒的。
君輕寒面色微變,方纔發覺,雲成的心理似乎有些扭曲,當即現身向着雲萱兒走去,踏着厚重的步伐,出聲呵斥: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