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高萬丈,倒刺雲天,一刀削平的崖壁上,繪有一條龍紋,張牙舞爪,眉宇之間卻流露出一絲窮途末路的悲涼。
君輕寒心頭驀地出現一絲驚恐。
前世,他龍皇辰逆在這裡隕落;今生,八旗追殺,十面埋伏,難道是宿命之由,時隔二十多年,再度踏足這片龍殤之地!
龍殤地!
龍皇隕落,蒼龍氏衰落,自此龍族數萬神龍慘遭屠戮。
“哈哈哈……龍殤地,戮龍崖!”
君輕寒袖袍揮動,蒼涼大笑,充滿了無盡的蒼涼,身軀震動,君輕寒宛如一顆流星徑直的奔上戮龍崖,袖袍揮動,孤傲立於天地之間,睥睨四方。
“危險!”
罪千秋在後方大叫,心頭警覺四方空域逐漸露出了猙獰的殺意,跛腳一震,向着君輕寒飛奔而去。
“今日,你們休想將我君輕寒斬殺於此!”
君輕寒一邊癲狂大笑,一邊靠近戮龍崖巔,“我君輕寒不信宿命,你們想在這裡將我斬殺,簡直是癡心妄想!”
“哼,狂妄!”
君輕寒的正上方,豁然出現一個紅袍老者,眼中掃過一絲輕蔑,舉起磨盤大的手掌,如同燒紅的烙鐵,向着君輕寒劈殺而去。
“滾!”
君輕寒後方,罪千秋怒聲呵斥,手中魔刀橫空一劃,瞬間朝着紅袍老者的手掌斬殺而去。
刀鋒無敵,在空中透射,鏗的一聲,砍在了火紅的手掌之上……鮮血流淌,魔刀砍入手掌一寸。
紅袍老者微楞,繼而升起無窮怒火,盯着君輕寒身後的罪千秋,怒喝出生,猶如滾滾驚雷,“放肆,八旗古族在此,那輪得到你囂張!”
說着,一把將魔刀扔了出來,陰鷙的看着君輕寒與罪千秋。
虛空驚悚,透射出無窮殺伐,在兩人的虛空方位之上,豁然涌現八旗子弟。
兩人周身八個方位,出現八大白旗強者,身着不同服飾,分別是八旗古族領首之人,眼神昏惑死寂的看着場中的兩人,沒有絲毫憐憫。
罪千秋心頭微震,“八旗古供奉,每一個都與他罪千秋相差無幾!”
而在每一位古供奉的身後,還有數十位白旗。
八旗古族,總計百十人,將兩人團團圍住,禁錮虛空,可謂是水泄不通,每一個人都如豺狼般的看着兩人,嘴角森寒無比。
君輕寒身形微晃,這場面與二十年前是何其相似!
不過二十年前,圍攻龍皇辰逆的是八旗古名宿,古名宿後面站立的乃是名宿、古供奉,同樣呈八個方位,鎖定百萬虛空,形成一座巨大的牢籠。
“呵呵,龍皇大人,是不是感到很熟悉?”
黑衣古供奉看着心神忐忑的君輕寒,樂呵的笑道,“當初你隕落戮龍崖,葬在龍神谷,今日,恐怕只能葬在這裡了”。
君輕寒牙關緊咬,一字一頓,“你們,故意的!”
“對,我們是故意的”,紫衣古供奉淡然的笑道,“龍皇故地重遊,是不是感觸頗多,不如今日就長眠於此吧!”
君輕寒神情忽然一震,眼中爆射殺意,“我的心,固若金湯;就算你們選定了戮龍崖,也休想影響我分毫,想要殺我,還要看你們的能耐。”
“哦!”白衣古供奉戲謔的笑了笑,“我八旗古族數百白旗,難道還殺不了你一個小小藍旗?”說着手指罪千秋,“他一人之力,能抗下三大古供奉的圍攻,我變恭敬的稱他一聲罪王!”
罪千秋怒火暴漲,殺氣騰騰的看週週圍八大古供奉。
“要戰便戰,哪來的廢話!”
掌中魔道一震,罪千秋髮絲倒豎,跛腳在空中抖動,發出轟踏轟踏的巨響,如同十萬魔鼓在敲動。
“罪千秋,我八旗古族也放任你狂妄幾十年了,該活夠了”,不遠處,一個藍袍古供奉輕蔑的說道,“八旗古族想亡你,猶如碾死一隻螞蟻”。
“你,必定是第一個死去的人!”
罪千秋怒極反笑,豁然露出猙獰的嘴臉,“想殺我,你們還嫩了!”
“走着瞧,今日,我邊看看你們如何從衆多白旗手下逃生”,天族白袍古供奉哈哈大笑,說完臉色豁然變得冷峻,眼中冒出森森寒意:
“殺!”
殺字音落,虛空中陡然肆掠無邊無際的殺氣,充斥十萬江山,縱橫天地之間。無窮蕭索的蔓延天地,似要虐殺百萬虛空。
“送我上戮龍崖頂!”
君輕寒忽然扭頭對着罪千秋說道。
罪千秋微漠點頭,蒼黃大笑,右手抓起君輕寒,左手提着魔刀,慨然一聲怒吼,響徹滾滾驚雷,如同一隻鯤鵬向着九霄穹廬撕裂而去。
“給我滾下去!”
兩人的上方,八旗古供奉凜冽輕蔑的看着罪千秋,“你的命,由不得你”,說話之時,八旗古供奉手掌結印,腳底形成一座龐大的陣法,將兩人蓋在下面,同時八隻拳頭向着罪千秋捶去。
“哈哈哈,罪王之命,誰敢收?”
罪千秋癲狂大笑,髮絲飛揚,淡漠的瞥了一眼八隻拳頭,掌中魔刀徑直的朝着龐大的陣法劈殺而去。
“隆隆隆隆!”
虛空中,席捲碰撞的聲音,繼而又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龐大的陣法,被罪千秋一刀撕裂,同時將陣法之上藍袍古供奉的雙腳削斷,鮮血淋漓染紅長空,藍袍古供奉怨毒的看着罪千秋,看着罪王咧嘴噴出一口鮮血,忽的想到罪千秋的話,“你,必定是第一個死去的人”,心頭忽然升起一絲恐懼。
當魔刀撕裂大陣的同時,八隻拳頭也毫無例外的捶在罪千秋的身上,響徹鏗鏗的鋼鐵交鳴之聲,罪千秋不知何時將跛腳擡起,迎擊八隻鐵拳。
“天英神鐵!”
白袍古供奉盯着罪千秋的跛腳,錯愕的說道,“天英神鐵,極硬極柔,縱使白旗強者,也不能留下絲毫印記”。
“沒想到啊,你罪千秋竟然深入逆世冢,找到了天英神鐵,接上了自己的斷腿!”
八隻鐵拳撼動在自己的跛腳上,使得全身氣血幾乎凝滯,罪王稍稍平復,凜冽的看着幾大古供奉,森寒一笑:“過譽了!”
虛空之中,白袍古供奉看了一眼藍袍古供奉,眉頭微微皺起,忽而下令,“退!”
同時白袍古供奉手掌一揮,示意後方八旗宗族白旗強者,將罪千秋團團圍住,眼中冒出凜冽殺意,“給我殺了他!”
幾十白旗供奉,頓時齜牙咧嘴,“我等卒子,命不值錢啊!”
不過心頭雖然滿腹牢騷,卻還是向着罪千秋劈殺而去,百多人周身冒出凜凜光華,照耀天地之間,猶如璀璨的銀河。
“罪千秋,你先玩玩,等累了,我們在接待你!”
黑袍古供奉陰笑的說道,他們八個人命高貴的很,豈能輕易葬送在罪王手中。
罪千秋哈哈大笑,卻是感到前途光明,魔刀一震,護住周身,向着戮龍崖頂衝去,“你們會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哈哈哈……”
跛腳震動,殺意凜凜的看着涌來的白旗強者,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不屑,一般的白旗強者,還真不在他的眼中。
“滾!”
罪王怒吼,魔刀震動,向着虛空之人,一路斬殺,同時向着戮龍崖頂而去。
“咻咻……”
刀破長空,發出咻咻的聲音,落在了一位灰袍白旗的身上,老者一臉驚恐,還沒有來得及慘叫,鮮血急射而出,竟被罪千秋一刀劈成了兩半。
跛腳震動,發出隆隆響聲,此刻猶如遠古戰歌,助罪王勢如破竹,遇神殺神,遇佛屠佛,徑直的奔向戮龍崖頂。
“不對……”
白袍古供奉眉頭微皺,看着魔王的身影,心頭涌現一絲不安,“快,阻止他,不能讓他上戮龍崖頂,快……”語氣中,忽然多出了一絲焦急。
宗族名宿依稀說過,“龍皇辰逆,至死都沒有登上戮龍崖頂,否則,就算是八旗古名宿都將便碾的粉碎!”
八旗古供奉身形晃動,向着戮龍崖狂奔而去,猶如一道道閃電。
“給我削平此巔!”
白袍古供奉大聲呵斥道,虛空之中,八個人手掌舉過頭頂,猶如蒼刀般鋒利,凜冽的看着高高的戮龍崖巔,道氣如海。
“不怕死,你們便一掌劈下!”
罪千秋看着虛空中的八道身影,輕蔑大笑。
“哼,你以爲我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罪千秋,你也太小看我們了,百年經歷,還不知道你的伎倆”,黑袍古供奉不屑的說道。
“殺!”
天地浩蕩雷音,響徹萬里,八旗古供奉手掌揮下,劃出一道道驚世刀芒,向着戮龍崖巔撕裂而去。
“轟……隆隆……嗡!”
戮龍崖巔,風起雲涌,發出魔王般的怒吼;而山巔卻是紋絲未動,衆古供奉頓時心感不妙,“八旗古供奉,隨便一人便可移山填海,如今集合八人之力,卻無法撼動此崖”。
“有本事,你們再劈一掌啊!”
罪千秋魔刀狂舞,蒼黃大笑。
“八旗古名宿當年都不敢染指的東西,你們今天竟然想毀了,可笑”,罪千秋身旁,君輕寒淡漠的說道,眼望戮龍崖巔,身影愈發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