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寒眼前的長亭一晃,閃動着七彩光華,逐漸吸收籠罩在整個秋風澗的迷霧。
“亮了,快看,秋風澗亮了”,秋風澗的外圍,頓時有人瘋狂的大叫。
與此同時,秋風澗的人瘋狂的趕往秋風澗口,迷霧反常散去,衆人現在應當可以隨意進出秋風澗。
離秋風澗五十里的地方,白小胖一臉驚駭,“動了,俺的天啊,蒼天動了,羽戰歌,你快看,爲什麼這天會動了?還有你看,那隻大鳥怎麼不動了?”
羽戰歌面色潮紅,雙眼噴出火花,咆哮道:“給我滾,老子怎麼就遇見你了,上面的大鳥沒動,難道你下面的小鳥就還動麼?”大地震顫,白小胖竟然感覺到是蒼天動了,當真是不世奇才!
君輕寒往後退了幾步,遠離罡風域,前方,自男子的血跡沾染到了巨劍之上,原本肆掠的罡風,變得更加的凌厲,威力是之前的十倍不止,每一次的移動,都發出嗚咽蕭索的響聲。
“三弟”
領頭男子,一身長嘯,雙眼竟然溢出了絲絲血跡,前方的那個人,他的兄弟,傲然站立,可是現在,全身只剩下一副骨架。
當即瘋狂的衝入罡風域,大刀還沒有舉起,罡風域中罡風一嘯,四個人瞬間被罡風斬殺,竟然沒有絲毫防禦的機會,風三公子心有餘悸的看着罡風域,身體瞬間彈開,遠離罡風。
在長亭吸收秋風澗迷霧的時刻,君輕寒耳邊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眉頭微皺,隱身的同時,將披風搭在了身上。
就這樣等了一個多時辰,君輕寒的周圍逐漸亮了起來,隱匿着身軀,君輕寒眼神微漠的向着四周一瞟,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
原先以爲自己來的夠早,可是沒想到,長亭周圍,竟然不下十波人馬,原來自己差點成了蟬,後面有一大摞的螳螂加上黃雀,幸好藏天之刃在最後一刻收了回來。
周圍的數十波人馬,互相看了看,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的都是驚異,躲在迷霧中,不知道三丈之外的事物,原先都以爲自己來的最早,是最大的黃雀,可是沒想到……自己到底是蟬,還是黃雀?
風三公子看着衆人,眼底閃過一絲慍怒,“這些人中,竟然都尾隨他而來,看着自己的笑話。”
“若是剛纔自己真的和那四個大漢打了起來,可能早就已經屍骨無存”。
現在,所有的迷霧消散,衆人頓時暴露,不過由於互相牽制連橫,到沒有再起爭端。
衆人愣神之間,突兀的感覺心中一寒,眼望前方的那一柄通天巨劍,心中震駭,鮮血噴涌而出,同君輕寒一樣,他們受到了巨劍劍氣的攻擊,而且,這一次的攻擊,比君輕寒所承受的足足超過了三倍。
“啊……”
頓時有人忍不住了,身體一晃,倒在地上,身形扭曲蜷縮,鮮血直冒,身體各處被劍氣洞穿,最終氣絕身亡。
“他們來這麼久了,竟然沒有發覺巨劍的存在”,君輕寒眉頭微皺,輕聲呢喃道,雲魔瞳再次瞟向巨劍,心中雖然還是有些發毛,但是君輕寒倒是勉強可以承受了。
巨劍之上,原本的紋路稍稍改變,此時劍身之上的血色紋路很簡單,“一座山,一條河!”
山是白的,河是紅的!
一行字淡淡的浮現於山之上,河之中。
“當白骨成山,當血流成海!墓碑移位,恨君冢啓!”
君輕寒心中淡淡一驚,“白骨成山,血流成海,十萬夠不夠?百萬夠不夠?”
秋風城外,東方悠塵看着秋風澗投射而出的一段幻影,不知是喜是悲的一嘆:“這天下的逆亂,就從這裡開始!殺神雖然隱逸,可是人屠即將誕生!但……”
羽戰歌三人,一路之上,可是高歌猛進,所遇之人,只有一個字:殺!
沒有理由,沒有條件,進入秋風澗的,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對待敵人只有殺無赦,只有人死纔會心安。
三個人中,雁南歸只有一招,一招足以見血封喉,羽戰歌也只有一箭,一箭追魂,足以滅殺衆人,唯獨白小胖是花樣百出,羽戰歌現在終於發覺,不僅白小胖的嗓音傲世無雙,他那天馬行空的思想更是絕無僅有。
一路上,白小胖撕扯着曠世奇音,讓敵人膽寒,那不着邊際的話語更是讓人後背發涼,全身肌肉痙攣顫動,兩者一結合起來,其威力,當真有驚天泣地之能。
而且,這貨還一直鄙視羽戰歌與雁南歸兩人,“你看看你們那慫樣,是個男人麼?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看看你們手握刀兵,這是一種恥辱啊,多學習學習小胖我,一張嘴罵死天下人,所以啊,你們……”。
說道最後,白小胖總是苦口婆心,看着兩個人的眼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還沒完,在奔往秋風澗中心的路上,三個人竟然遇到了一個逃跑的藍旗修旗者,白小胖頓時驚駭,一嗓子吼了出來,嚇得那個重傷未愈的藍旗修旗者雙眼一瞪,暈死過去。
白小胖毫不顧及的這個功勞大包大攬的攬在自己身上,看着兩個人的眼神都變的有些趾高氣揚了,時不時的對羽戰歌呼來喝去,不過最後得到的就只有羽戰歌的一個字:滾!
當他找上雁南歸的時候,更狠,雁南歸直接將雁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後冷冷的說道:“此刀,見血回鋒!”白小盤最開始非常委屈的獻上自己的一丁點血,後來竟然學聰明瞭,當兩個人殺死敵人之後,白小胖竟然將所有的血液收集!
等雁南歸再次說到這句話時,便樂呵呵的從血包中拿出一包血,然後眉毛一挑:“這包血,賞給你了!”
三個人一路殺伐,可謂是臭名昭著,任誰都記得羽族。龍族、雁族的三個青年,毫無理由的屠戮。潛移默化之間,這三個人在迷霧未散去之前,儼然成了爭奪天衣御塵風最爲強勁的對手。
當迷霧散去,羽戰歌心中一震,當即朝着秋風澗拼殺而去,迷霧散去,自有更多的強者涌入秋風澗,他們三個自然再也無法吸引衆人的注意,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衝向秋風澗的中心,助君輕寒!
秋風澗處,君輕寒看着所有人坐下抵抗劍氣,心神無暇他顧,卻沒有絲毫的想法,“就算自己現在偷襲,這才幾個人,能疊垛起屍山,能流出一條血河?”
當衆人託着重傷醒來時,面色一片蒼白,心中卻是十分慶幸,“沒想到,竟然沒有人趁機偷襲”,掙扎着站起身,眼神忍不住再次瞟向了那柄如墓碑一樣的巨劍。
心神再次一駭:“白骨成山,血流成海!”
“只有百國混戰,只有天地大亂,纔會出現”,當即哀聲長嘆,“屍山血海,怎麼可能?這天下只有一個殺神!”
風三公子看着巨劍上囂張的大字,眼神微微眯起,閃動着一絲慾望與狠戾,“天下盡皆螻蟻,只要我獲得天衣御塵風,血屠百萬又如何?”
不僅是他,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如此的想法,塵世永恆不變的真理只有一個:
——強者爲尊!
而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強者,一種是螻蟻!
就連君輕寒的想法亦是如此,在‘君’的字典中,天下的大義遠不及親人的安危,塵世的劫難有關他何事?只要一絲心生殺意,便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秋風城外,東方悠塵看着秋風澗中心的投影,又看着自己所寫的“殺神、人屠”四個字,眉頭微微皺起,不斷思量……
過了良久,眉頭一展,當即對着身邊的天離下令:“宣告天下,殺神蕭君戮,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