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卦:
《彖》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雲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終始,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合,乃利貞。首出庶物,萬 國咸寧。 初九.潛龍勿用. 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象》曰:見龍在田,得普施也。 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象》曰:終日乾乾,反覆道也。 九四.或躍在淵.無咎.《象》曰:或躍在淵,進無咎也。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象》曰:飛龍在天,大人造也。 上九.亢龍有悔.《象》曰: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 用九.見羣龍.無首.吉.《象》曰:用九天德,不可爲首也。
拆文解字後,見龍爲堯,躍龍爲舜,飛龍爲禹。於是,那個神秘莫測的堯舜禹時代,伴隨着神秘莫測的龍圖騰,一直延續到今日。 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元亨利貞,元爲開始。如此,開天闢地,開門大吉。那個盤古開天、女媧造人、伏羲八卦、炎黃蚩尤的神話時代,也是永遠的神話。
本來卦是六爻,分爲六個遞進的階段,而乾元大卦,有第七個階段,用九,羣龍無首,吉。可見,乾卦的特異。目前,若展長小朋友走的是龍的路線,那麼他正處於潛龍勿用的階段,也就是沒什麼本事而且要低調的階段。
當日,鉏商走後,孔夫子令展長去孔家學院的後院聽那位大成至聖先師——孔老夫子的諄諄教誨。也許是性格合得來,孔夫子對展長不錯,倒真把展長當做他的關門弟子。
“展長,汝有名無字,可不太符合吾儒家弟子的身份。”展長可沒想到孔子突然對他的名字有意見,而且展長更沒想到,孔子提出展長名字不妥的突然性。的確,展長這種現代人的名字,放在古代是有些怪異。
“展長不解。”展長只好虛心請教,儘管不明的孔子的用意。
“吾以爲汝改名爲卜商,字子夏。其餘,汝無需多問。”孔子很嚴肅。
“展……不,子夏明白。老師,還有何事?”展長雖然很不爽,但看在這裡是孔子的地盤上,於是忍了。卜商,子夏,怎麼感覺這個名字很奇怪?
“子夏,呵呵。汝對孫叔子向吾請教那三卷書簡有何看法?”子曰。
“當官的因爲優秀,所以去當學生。而學生因爲優秀,才能去當官。(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孫叔子向老師您請教,肯定說明他很優秀,更重要的是有雄心。”展長回答。
“哦?汝又怎麼看待那三卷書簡?”子曰。
“雖然是小東西,但門道不淺。(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恐怕,那三卷書簡併不像老師當時說的那麼簡單。”展長答。
“子夏,汝倒是說得直接,不怕吾生氣。當時,吾的確故意沒說全。子夏,汝要明白汝要做個君子,而不是小人。(汝爲君子儒,無爲小人儒。)”子曰。
“子夏明白。”展長心道,靠!你這個孔老二是什麼意思。其實,他哪裡明白孔夫子的良苦用心啊!
“今日,吾即將《易》之精髓,全部傳於汝。吾師從老子那老東西時已全部悟透,可惜!知天易,逆天難。道可道,非常道。天地中有兩個道。一爲常道,二爲非常道。此爲非常道,子夏,汝可聽好了……”子曰。
“如此……這般……於是……所以”子曰。
“as……and……although……because……so……do you remember?”奇異的是孔夫子竟然用英文對展長進行講解。(還不是怕泄密!至於孔夫子爲什麼會英文,也許是老子教過他。當然,原因只有一個——他是大成至聖先師嘛!)
兩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展長在驚異中點了點頭,由於英語成績一般,所以大概聽懂了四成。“子夏略懂,不過……”展長欲言又止。
“汝終有一日會明白的。子夏,汝可知道,何爲好學?”子曰。
“每天都能懂得以前不懂的知識,每月都能不忘掉已經學會的東西,這就可以說是好學的了。(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展長回答。
“錯。汝還不明白。那是常道,不是非常道。人之初,嬰孩就通曉天地,只是不能言語罷了。嬰孩被世間的濁氣雕琢,自然就愚笨了。所以,老子那老東西的門人去追逐元嬰乃至羽化登仙。更是可笑之極!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時光豈可倒流?子夏,你可明白?學爲效仿。人效仿地,所以離不開地面。地效仿天,所以地由天支配。爲什麼只知道效仿外界,而不知道效仿自己呢?激發潛能纔是最重要的。”子曰。
“子夏明白。多謝老師指點。”展長有些懵了,信息量太大,大腦還沒轉過彎。
“吾有些累了,讓吾獨自在後院待會兒。汝回去吧!”子曰。
“是。”展長離開了後院。
後院中,涼亭內,孔夫子仰望着天,滿臉的落寞,不經意間,老淚縱橫。“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天不欺吾,如此,便此生無悔了。只是,李耳,吾仍無法超越汝這老不死的影子。西出函谷,渺無音信,只餘道德經五千言。看來,東方留不住汝。汝還是要回西方。哎!爲之奈何!爲之奈何!”
展長剛出後院,兩個高大帥氣又滿臉秀氣的儒家弟子圍住了展長。其中一個齊劉海的帥哥向前一步走出,向展長道:“你好,學生子一。”話畢,子一就向展長作揖,似乎是請多多指教的意思。展長只好對着子一回復了一個作揖。鞠躬可不是好習慣。展長覺得,繁文縟節什麼的最討厭了。
子一身旁的同學也過來向展長作揖,道:“你好,學生子二。”這次展長沒有用作揖回敬,只是淡淡地說:“不知二位找我,所爲何事?”這兩位同學,還真有些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味道。
“子夏同學,請你加入我們。我們正在做一件很偉大的事。”子二道。露餡了吧!這兩位同學如果不偷聽展長和孔子談話,怎會一下子就知道展長改名子夏的事情。
“哦?子夏倒是很好奇。子一、子二兩位學長怎會知道我改名呢?”展長漠然道,語氣有些冷。展長在孔家學院對子一、子二倒是有所聽聞,一言以蔽之,就是兩個乖娃娃和優等生。學識淵博、性格隨和、經常拿獎學金、學生楷模經常是這倆人身上的標籤。
子一慌忙對展長解釋道:“子夏同學莫要誤會。我和子二兄並非偷聽你和夫子大人談天論道。我和子二經過夫子授權,常伴在夫子左右記載夫子與同學的對話,然後編訂成文。剛纔,夫子和子夏同學的談話,是夫子吩咐我倆去記載的。”
“哦,那是子夏錯怪二位學長了。二位有什麼事需要子夏幫忙,但說無妨。”展長笑道,此刻心裡卻是納悶,孔夫子傳我《易》的精髓本應該是很機密的,(雖然他用了英語,但還有一部分用的是中文講述。)難道真正的精華是英文部分?中文講述的是常道?而英文講述的纔是非常道?
“其實很簡單,只是關於我們記載夫子言行的事需要子夏兄弟一點幫助。只是想讓子夏你確認幾句話。夫子大人是否說過,汝爲君子儒,無爲小人儒?”子一問展長。不過,什麼時候展長和子一的關係就上升到了“子夏兄弟”!
展長點頭。
“那麼,子夏兄弟是否說過,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子一問。
展長點頭。
“那麼,子夏兄弟是否說過,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子一問。
展長點頭。
“那麼,子夏兄弟是否說過,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子一問。
展長點頭。
“十分感謝子夏兄弟的合作。這些都是至理名言啊。”子一很真誠地對展長說。
“謝謝。子二和子一先告辭了。子夏兄弟回見。”子二對展長道,
子一、子二剛要離開,已經轉身,但還沒邁出步子。
“請留步。”展長道。
子一、子二略帶驚奇地向後轉面對展長。
“你叫子一,他叫子二?”展長用神秘的口吻道。
子一、子二二人紛紛點頭,卻不知展長此話何意。
“老師曾告訴我,左一右二能組成仁字。你們的字可是老師取的?”展長問。
子一、子二二人紛紛點頭。
“原來如此。聽聞二位博學有志向,勤于思考又喜愛提問,這就是老師對仁的解答啊!”展長道。展長只言其一不言其二,只說一二,不說人上。
而子一叫子二,快拿書簡來,然後用十分狂熱的目光刻下了這句話,【子夏曰,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展長心道,算了,送佛送到西,再賣他們一個人情吧。展長道:“二位學長,你們記載成文的夫子語錄是否命名了?”
子一道:“子一我苦思冥想,卻是找不到一個好名字啊!”
子二道:“就是!就是!”
“子夏我看,叫‘論語’如何?”展長有些惡作劇並且出風頭的心態。
“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子一、子二拍手稱快。
“好了,子夏先告辭了。很高興認識兩位。回見。”展長禮節性地作揖,然後走了。
離開後,展長盤算着自己有些什麼——有一千兩百個刀幣存在錢莊,還有一把自動手槍和十五發子彈。目前,不缺錢用,但對於那把自動手槍和十五發子彈展長看得很重,因爲是保命用的。展長暗自思忖,不知淮左高中怎樣了。洛溪、韓小彤、嬴鈴那三個傢伙怎樣了?
淮左高中圖書館2樓。最西面的一間屋子。而這間屋子的隔壁真是展長來春秋時代的起點。路人甲偶爾會到這間屋子過來發發呆,其實也屬於保安性質,主要是爲了避免閒雜人等接近這裡。可是,那扇鐵門之後,早已沒有了展長的軀殼。不用訝異,因爲展長的一切都轉移到了春秋時代,而路人甲爲展長吊葡萄糖的那段期間只是轉移的過渡時期。當然,如今已經過度完了。
“你大爺我守着這破機器有什麼意思!唔!不知道那邊情況怎樣。過了今天,圖書館就要拆了。”路人甲吃了秤砣鐵了心般的無聊,他只知道過了今天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淮左高中,高三(十)班教室內。此時,正是下課時間。
“幾乎一個月沒見到展長那小子,你們說那小子是不是轉了學?”洛溪託着腮幫子很無聊。“是啊!老孃破天荒給他發信息,那小子居然沒回!”韓小彤腹中也一股不滿。
“他不會出什麼事吧?”嬴鈴同學對展長還有些關心,但僅僅只是關心。
“沒事!最多也就掛了!展長那小子總會惹出奇奇怪怪的事情。”洛溪那個沒良心的!
“其實,我有種預感他沒事,不過不經過三年五載他回不來,誰知幾年後他會變得怎樣?還記得不記得我……們?”嬴鈴倒是看得很開。
圖書館依然靜謐,可天空卻是烏雲密佈,風雨欲來。蛟龍得雲雨,終非池中物。
此刻,昏昏欲睡的路人甲忽然嘀咕一句:“老大,您已經脫離苦海了。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