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程被這冷不丁的一聲低吼嚇的鬆開了省心。
“跟我走!”
北修一把拉住省心, 命令似地說。然後頭也不回地拉着省心飛身隱入樹林盡頭。
齊程傻在那裡,他徹底懵了。
枕頭懵在他身後,徹底傻了。
“你瘋啦, 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
省心被北修扯着飛快地奔跑着, 她雖看不清北修的臉, 但感覺一定不是很平靜。
北修停了下來, 二話沒說, 把省心往懷裡一帶,狠狠地吻了下去。起初省心還掙扎着,慢慢的她就鬆弛下來了, 在炙熱的攻擊下,她發現自己甚至比北修還渴望。
兩個人坐在了小河邊。
“我還欠你一個解釋, 現在想聽嗎?”
北修摸着省心的頭髮, 把下巴搭在她的腦袋上問。
激吻後的紅暈還掛在省心的臉頰上, 省心擡起了頭只是望着北修也不說話。
“我不覺得那個破規定會對我們有什麼影響,但你以後不要再見那個人了, 否則我真的會發瘋的。”
省心知道剛纔齊程的話北修在身後可能都聽到了。突然覺得自己很理虧似的,紅着臉,也不做解釋。
北修握着省心的手用了點力氣。
“你不用擔心,他們知道更好。我也不打算瞞着誰,愛一個人就要光明正大地愛。愛一個人就是一個過程, 在這個過程裡, 我不允許摻雜任何無關的東西進來, 這就是我許北修和高省心的愛情。”
北修毋庸置疑地說, 省心的心怦怦地跳着。北修的話感染着她, 也刺激了她。
“可是部隊要是查出來,又該怎麼辦呢?”省心的心又開始亂了。
北修側過頭看着她說:“那個不重要, 答應我,以後無論出現什麼問題,你都不要放手,決不放手。你只有這樣想了,我們就沒有任何解決不了的難題。相信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省心把頭靠上了北修,喃喃地說:“對不起,那晚我不是不想去見你,只是沒有想好。”
“我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一直在想,你來了我該如何跟你解釋,就這樣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省心看着北修迷茫地說:“餘奶奶說‘男人,你信了他,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女人的心是在家裡,男人的心是在外面,過了那道門檻,他便不是你的男人。’
我聽了心裡一直慌慌的,不敢去見你,我想要是因我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倒不如干脆就這麼了結的好。我不是一個事事都要去爭取的人。可是見不到你,我整日就像丟了魂一樣,那種不安折磨得我心痛。我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省心說到傷心處忍不住落下了淚。
“北修,讓我信你好嗎?”
北修無聲地把省心摟在懷裡,他不忍讓省心心裡有半分委屈,省心的話讓他心痛不已,陰鬱的眼睛裡淚光閃爍着。
“沒有愛,沒有你,縱是有命,又有何意義。今生我是爲你而來,爲了這場愛而來,又怎能捨得放手,相信我!我會讓你看到未來。”
省心雙手環抱着北修,兩人的喃喃之語好像生怕驚動了水裡的魚。
“餘奶奶是誰?”北修低聲問道。
“看着我長大的一位孤獨的老人。她有一段悽美的往事。你要不要聽?”省心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北修看着他可愛的小臉,寵溺地點了點她的小鼻頭。
“好,慢慢說給我聽。
槐樹花檔裡,齊程看着枕頭,枕頭裝作看旁邊的樹。
兩個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齊程只好轉身往村子的方向走去,枕頭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暗暗地嘆了口氣。朝西首房走去。
槐樹花檔,一條小徑,一頭一個背影。
晚上的聚會可想而知,省心未到,齊程早已預感到了。來了另兩位同學,很是不熱鬧。原本齊程聚會的本意就是在走之前把心意跟省心表白了,也許這樣還有機會。結果半路冒出個許北修,這一局又讓他給攪了。
枕頭遊蕩着,他漫無目的。
他在小菜園裡走着,還時不時地蹲下來看看菜葉子,找找蟲子什麼的。此刻他覺得自己在飄着,心丟了,空空的,必須找點事情乾乾。卻又不知道乾點什麼好。
就在下午,他還拉着北修來他的“西首房”參觀。
他這段時間花了不少力氣從河裡撈水草,這條河裡的水草很特別。其實就是浮萍,一般的河水浮萍都是綠色的,圓圓的小葉子,有些牽扯着的根鬚浮在水面上。而這條小河的浮萍卻是另一番景緻。
枕頭認真地研究了一番。這葉子剛發出來的時候是綠色的,等葉子長了三個瓣的時候,就轉爲黃色,從這三個葉子中間再伸出一根細長的根莖,根莖長出來的葉子卻是紅的,而紅色的葉子中間會開一朵淡淡的白花。
幾種顏色湊一起,非常特別。枕頭真是閒的。他把自己房間裡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洗刷一新。然後把這些浮萍放進去,在房間裡組合成一個塔形階梯,每日換水呵護,終於這兩天這些浮萍全部都開花了,只見一圈黃色,一圈紅色,一簇白,重重疊疊甚是壯觀。他拉着北修來臭顯擺。
北修對此嗤之以鼻,戲稱他是“賣花姑娘”。枕頭自鳴得意,說這個浮萍還沒有正式名字呢,要不我們一起想個有特點的名字吧。北修不假思索地說“那就叫小花!”枕頭氣的鼻子歪,罵他沒文化。
正當他倆嬉笑打鬧時,北修透過後窗看到了槐樹花檔裡走進兩個人。其實他這兩天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眼睛時刻都在留意着,他希望能看到省心走過的身影。
這一刻他真的等到了,只是不只省心一個人的身影。他快步走了出去。枕頭還在滿腔熱情地誇讚着自己這個偉大的工程。轉眼北修就沒影子了,趕緊尾追出去。
北修緊跟着齊程和省心。他看到齊程的那一霎那,從心底裡滋生出了一股怒火。齊程那句:‘能陪着你一起中毒也是份福氣。’讓那股怒火迅速攀升。
他想狠狠地揍他一拳,可當他看見省心的那張臉,一切都變得那麼不重要了,他只想拉着她迅速離開。去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枕頭慘兮兮地摸着西紅柿的秧子說:“我就知道你這段時間沒幹好事,整天跟丟了魂似的,一會一個樣兒,敢情是得了相似病了。我還傻乎乎地陪着你,爲你提心吊膽的。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說着狠命地揪了一個西紅柿,對衣服上蹭了蹭,猛地一口咬下去,“噝”酸的枕頭眼淚都掉了下來。
枕頭慢慢溜達着,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東首房”北修的門前。他猶豫着,最後還是邁了進去。
北修的房間,依舊老樣子,大多數時候都是枕頭幫他整理。枕頭仔細地看着每個角落,這個房間讓枕頭感覺到了陌生,彷彿他從來沒有進來過一樣。
往日的北修好像依然坐在桌前,安安靜靜地刻着他那些破玩意兒。枕頭無法再這樣想下去了。他搖了搖頭,嘆口氣站起身來。
這時門開了,北修拉着省心走了進來。開門瞬間看見了杵在那裡的枕頭,一時怔住了。
省心楞楞地看着這兩個對視的人。這時枕頭的目光投射過來,省心立刻想甩掉北修的手,可北修的手緊握不鬆。枕頭一句話也沒說,側身從省心身邊走過了出去。
北修回了一下神,拉着省心讓她坐在椅子上說:“等我一下”然後轉身朝枕頭的方向追去。
省心環視着北修的房間,雖然她來過一次,可是那次狼狽之極,無心留意這些。
北修的房間東西很少,就是一張牀,一個寫字檯一把椅子,前後兩扇窗戶。什麼東西都是整整齊齊的疊放着,標準的軍營制式,很有陽剛之氣勢。
北修在槐樹花檔盡頭追到了枕頭,兩個人激烈地爭吵後,相互負氣而去。
北修進屋,一臉的怒氣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拿茶缸給省心倒了杯水,在牀邊坐了下來。
“他走了?”省心看到剛纔枕頭出去時的臉色,知道他們這樣進來可能很不妥當,可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北修。
“他是枕頭,住西首房,你見過的。讓他看到我們在一起也不是壞事,我沒打算隱瞞誰。”北修淡淡地說。
省心笑了笑點點頭,北修站起身從後來環繞着她。
“你別擔心,枕頭這個人很好,雖然有時候像個孩子,但是是一個很值得信任的人。對了,你想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嗎?”
北修對她神秘地眨眨眼睛,他想轉移一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