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兩處心傷

齊程被這冷不丁的一聲低吼嚇的鬆開了省心。

“跟我走!”

北修一把拉住省心, 命令似地說。然後頭也不回地拉着省心飛身隱入樹林盡頭。

齊程傻在那裡,他徹底懵了。

枕頭懵在他身後,徹底傻了。

“你瘋啦, 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

省心被北修扯着飛快地奔跑着, 她雖看不清北修的臉, 但感覺一定不是很平靜。

北修停了下來, 二話沒說, 把省心往懷裡一帶,狠狠地吻了下去。起初省心還掙扎着,慢慢的她就鬆弛下來了, 在炙熱的攻擊下,她發現自己甚至比北修還渴望。

兩個人坐在了小河邊。

“我還欠你一個解釋, 現在想聽嗎?”

北修摸着省心的頭髮, 把下巴搭在她的腦袋上問。

激吻後的紅暈還掛在省心的臉頰上, 省心擡起了頭只是望着北修也不說話。

“我不覺得那個破規定會對我們有什麼影響,但你以後不要再見那個人了, 否則我真的會發瘋的。”

省心知道剛纔齊程的話北修在身後可能都聽到了。突然覺得自己很理虧似的,紅着臉,也不做解釋。

北修握着省心的手用了點力氣。

“你不用擔心,他們知道更好。我也不打算瞞着誰,愛一個人就要光明正大地愛。愛一個人就是一個過程, 在這個過程裡, 我不允許摻雜任何無關的東西進來, 這就是我許北修和高省心的愛情。”

北修毋庸置疑地說, 省心的心怦怦地跳着。北修的話感染着她, 也刺激了她。

“可是部隊要是查出來,又該怎麼辦呢?”省心的心又開始亂了。

北修側過頭看着她說:“那個不重要, 答應我,以後無論出現什麼問題,你都不要放手,決不放手。你只有這樣想了,我們就沒有任何解決不了的難題。相信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省心把頭靠上了北修,喃喃地說:“對不起,那晚我不是不想去見你,只是沒有想好。”

“我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一直在想,你來了我該如何跟你解釋,就這樣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省心看着北修迷茫地說:“餘奶奶說‘男人,你信了他,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女人的心是在家裡,男人的心是在外面,過了那道門檻,他便不是你的男人。’

我聽了心裡一直慌慌的,不敢去見你,我想要是因我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倒不如干脆就這麼了結的好。我不是一個事事都要去爭取的人。可是見不到你,我整日就像丟了魂一樣,那種不安折磨得我心痛。我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省心說到傷心處忍不住落下了淚。

“北修,讓我信你好嗎?”

北修無聲地把省心摟在懷裡,他不忍讓省心心裡有半分委屈,省心的話讓他心痛不已,陰鬱的眼睛裡淚光閃爍着。

“沒有愛,沒有你,縱是有命,又有何意義。今生我是爲你而來,爲了這場愛而來,又怎能捨得放手,相信我!我會讓你看到未來。”

省心雙手環抱着北修,兩人的喃喃之語好像生怕驚動了水裡的魚。

“餘奶奶是誰?”北修低聲問道。

“看着我長大的一位孤獨的老人。她有一段悽美的往事。你要不要聽?”省心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北修看着他可愛的小臉,寵溺地點了點她的小鼻頭。

“好,慢慢說給我聽。

槐樹花檔裡,齊程看着枕頭,枕頭裝作看旁邊的樹。

兩個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齊程只好轉身往村子的方向走去,枕頭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暗暗地嘆了口氣。朝西首房走去。

槐樹花檔,一條小徑,一頭一個背影。

晚上的聚會可想而知,省心未到,齊程早已預感到了。來了另兩位同學,很是不熱鬧。原本齊程聚會的本意就是在走之前把心意跟省心表白了,也許這樣還有機會。結果半路冒出個許北修,這一局又讓他給攪了。

枕頭遊蕩着,他漫無目的。

他在小菜園裡走着,還時不時地蹲下來看看菜葉子,找找蟲子什麼的。此刻他覺得自己在飄着,心丟了,空空的,必須找點事情乾乾。卻又不知道乾點什麼好。

就在下午,他還拉着北修來他的“西首房”參觀。

他這段時間花了不少力氣從河裡撈水草,這條河裡的水草很特別。其實就是浮萍,一般的河水浮萍都是綠色的,圓圓的小葉子,有些牽扯着的根鬚浮在水面上。而這條小河的浮萍卻是另一番景緻。

枕頭認真地研究了一番。這葉子剛發出來的時候是綠色的,等葉子長了三個瓣的時候,就轉爲黃色,從這三個葉子中間再伸出一根細長的根莖,根莖長出來的葉子卻是紅的,而紅色的葉子中間會開一朵淡淡的白花。

幾種顏色湊一起,非常特別。枕頭真是閒的。他把自己房間裡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洗刷一新。然後把這些浮萍放進去,在房間裡組合成一個塔形階梯,每日換水呵護,終於這兩天這些浮萍全部都開花了,只見一圈黃色,一圈紅色,一簇白,重重疊疊甚是壯觀。他拉着北修來臭顯擺。

北修對此嗤之以鼻,戲稱他是“賣花姑娘”。枕頭自鳴得意,說這個浮萍還沒有正式名字呢,要不我們一起想個有特點的名字吧。北修不假思索地說“那就叫小花!”枕頭氣的鼻子歪,罵他沒文化。

正當他倆嬉笑打鬧時,北修透過後窗看到了槐樹花檔裡走進兩個人。其實他這兩天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眼睛時刻都在留意着,他希望能看到省心走過的身影。

這一刻他真的等到了,只是不只省心一個人的身影。他快步走了出去。枕頭還在滿腔熱情地誇讚着自己這個偉大的工程。轉眼北修就沒影子了,趕緊尾追出去。

北修緊跟着齊程和省心。他看到齊程的那一霎那,從心底裡滋生出了一股怒火。齊程那句:‘能陪着你一起中毒也是份福氣。’讓那股怒火迅速攀升。

他想狠狠地揍他一拳,可當他看見省心的那張臉,一切都變得那麼不重要了,他只想拉着她迅速離開。去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枕頭慘兮兮地摸着西紅柿的秧子說:“我就知道你這段時間沒幹好事,整天跟丟了魂似的,一會一個樣兒,敢情是得了相似病了。我還傻乎乎地陪着你,爲你提心吊膽的。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說着狠命地揪了一個西紅柿,對衣服上蹭了蹭,猛地一口咬下去,“噝”酸的枕頭眼淚都掉了下來。

枕頭慢慢溜達着,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東首房”北修的門前。他猶豫着,最後還是邁了進去。

北修的房間,依舊老樣子,大多數時候都是枕頭幫他整理。枕頭仔細地看着每個角落,這個房間讓枕頭感覺到了陌生,彷彿他從來沒有進來過一樣。

往日的北修好像依然坐在桌前,安安靜靜地刻着他那些破玩意兒。枕頭無法再這樣想下去了。他搖了搖頭,嘆口氣站起身來。

這時門開了,北修拉着省心走了進來。開門瞬間看見了杵在那裡的枕頭,一時怔住了。

省心楞楞地看着這兩個對視的人。這時枕頭的目光投射過來,省心立刻想甩掉北修的手,可北修的手緊握不鬆。枕頭一句話也沒說,側身從省心身邊走過了出去。

北修回了一下神,拉着省心讓她坐在椅子上說:“等我一下”然後轉身朝枕頭的方向追去。

省心環視着北修的房間,雖然她來過一次,可是那次狼狽之極,無心留意這些。

北修的房間東西很少,就是一張牀,一個寫字檯一把椅子,前後兩扇窗戶。什麼東西都是整整齊齊的疊放着,標準的軍營制式,很有陽剛之氣勢。

北修在槐樹花檔盡頭追到了枕頭,兩個人激烈地爭吵後,相互負氣而去。

北修進屋,一臉的怒氣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拿茶缸給省心倒了杯水,在牀邊坐了下來。

“他走了?”省心看到剛纔枕頭出去時的臉色,知道他們這樣進來可能很不妥當,可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北修。

“他是枕頭,住西首房,你見過的。讓他看到我們在一起也不是壞事,我沒打算隱瞞誰。”北修淡淡地說。

省心笑了笑點點頭,北修站起身從後來環繞着她。

“你別擔心,枕頭這個人很好,雖然有時候像個孩子,但是是一個很值得信任的人。對了,你想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嗎?”

北修對她神秘地眨眨眼睛,他想轉移一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