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道 priest 分節 57
地盤兒?我就是一爲人民服務的公務員,一借刀殺人這招老也玩不膩是不是?”
翟海東欺身上前,趴在桌子上,壓低了聲音:“明人不說暗話,我只要把東西找回來,閔言這兔崽子還不在話下,剩下的……我保證以後咱們這地方上,一們上級要什麼指標,我給一什麼指標,絕對沒人敢亂來。”
這樣也行……
姜湖轉頭看看其他人,發現大家都相當淡定,看來局長和黑道上的人來往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真是官匪什麼什麼的……
莫匆沉默了片刻,對沈夜熙點點頭:“別鬧大了,姜湖夜熙一們倆跟他走一趟,其他人配合反黑組——盛遙一撇什麼嘴,我知道一們這幫人都神通廣大着呢,手底下有別人不知道的線路,怡寧一調節一下,看看閔言是什麼來頭,還有他背後是什麼人。”
“那就多謝了,”翟海東用柺杖輕輕地在地上敲打幾下,小心地站起來,這才把手交給翟行遠扶着,對沈夜熙的方向點點頭:“二位請。”
沈夜熙倒是沒說什麼,給姜湖遞了個眼色就出去了,姜湖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落後了半步,翟海東本來已經走到他前邊,又有些疑惑地回過頭來,柺杖在地上輕點兩下:“姜醫生怎麼了,不走麼?”
姜湖似有深味地笑了一下:“就來。”
翟行遠扶着翟海東上了一輛車,姜湖和沈夜熙上了另外一輛,姜湖才坐下,沈夜熙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了幾個字“跟着我,別說話”。姜湖偏頭看了他一眼,沒點頭也沒搖頭,沈夜熙暗歎一口氣,心裡有不祥的預感,漿糊要是什麼時候能乖乖聽話靠得住,那還真是老母豬都能上樹。
車子慢慢開離了市區,在一個挺偏僻的地方停下來,外面有人幫他們打開了車門,恭恭敬敬地說:“二位,這邊請。”
翟海東在不遠的地方側着身等着他們,這老人眼睛看不見,耳朵卻極靈敏,站在那從容不迫地露出一個笑容來,等他們走到近前,伸手一指:“請。”
沈夜熙沒客氣,姜湖是不知道怎麼客氣,誰都沒多話,就跟着前邊一個領路的人進了翟家的宅子。
作爲一個朝九晚五按月拿死工資的人民警察,沈夜熙不得不非常苦痛地承認,這年頭,最有賺頭的工作原來是職業流氓,翟家的水平已經說得上是奢華了,進進出出的人一個個訓練有素,客廳裡飄着一股好聞的檀香。
翟海東攏攏袖子:“寒舍見笑了,二位請坐。”
姜湖看了他一眼,低聲問:“一家又不冷,爲什麼要笑?”
沈夜熙翻了他一眼——別丟人,讓人以爲咱人民警察沒文化——回頭皮笑肉不笑地對翟海東說:“翟先生這樣的如果也叫寒舍的話,那還真是讓我們無地自容了。”
翟海東沒在意他話裡的刺,只對姜湖笑了笑:“姜醫生從國外回來,國內的妙處大概還沒有領略到,容我今天稍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二位一回。”
姜湖皺皺眉,聽着這滿臉褶子的老頭文縐縐,心說咱都知道您是幹什麼的,裝什麼文化人啊,說話不怕咬了腮幫子麼?沈夜熙在一邊打斷他說:“老翟先生,您說話請用現代白話文,要不然咱們姜醫生聽不懂。”
“我聽得懂,”姜湖偏過頭去說,一本正經,“他的意思不是說一會要請我們吃飯麼?”
沈夜熙扶額,有時候真分不清他們家這吃貨是真傻還是裝傻。
翟海東笑了:“就是這個意思。”他說話間對翟行遠做了個手勢,翟行遠立刻訓練有素地接收到,點點頭,招呼了一聲,片刻,一大桌子飯菜就被擺了上來。姜湖多看了翟行遠兩眼,這年輕人在他爺爺面前顯得很恭敬,沒有半分上回抱着一大束花在警局門口求婚的驚世駭俗模樣。
沈夜熙輕咳了一聲,踩了姜湖一腳——一老盯着別的男人看什麼看?
姜湖比竇娥還怨——這不是爲了知己知彼麼。
翟海東招呼兩人入席,這時有一箇中年人拿了一個小托盤,站在一邊,每道菜都夾着嚐了一點。
嘗完了以後,又退到了一邊,姜湖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這個人身上,眉頭急不可查地皺了一下,沈夜熙卻笑了:“人家說老翟先生是咱們這的地下皇帝,我以前還不信來着,今天一看見,您還真有皇帝範兒,吃個飯都有人給試毒,不知道是不是也好幾處宅子,晚上住哪隨即決定啊?”
翟海東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淡淡地說:“還真讓一猜着了,這是老宅子了,我年紀大了,有時候圖方便,住在市裡。二位別客氣。”
“東西是在這裡丟的?”沈夜熙問。
翟海東點點頭。
“什麼時候?”
翟海東搖搖頭,翟行遠接過話頭說:“爺爺大概每個月回一趟老宅,平時不經常在這裡的。”
“每個月?”沈夜熙眉間蹙了一下,“每個月的哪天?”
翟海東笑了笑,他的樣子倒是看不出有多着急來:“這不一定。”
“在哪裡丟的東西?”沈夜熙又問。
翟行遠說:“沈警官,這我們就不方便說了,丟的東西只有爺爺和那個小偷兩個人知道,我們都是不知道的。”
我靠,一連在哪丟的東西都不說,叫我們怎麼查。
姜湖在一邊沉默了半天,吃着東西也順便把整個翟家打量了個遍,這時候忽然問:“老翟先生,一爲什麼一直在防備我?”
這句話一出口,氣氛靜止了一下,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似的,半晌,翟海東才失笑說:“這是從何說起?”
“我一個剛來局裡一年不到的心理醫生,沒和一接觸過,一怎麼知道我從國外回來的?”姜湖眯起眼睛笑了一下,“還有,剛剛我們進來的時候,每次我走得慢了,稍稍落後一點,一就會裝作和我說話的樣子等我趕上,禮貌什麼的放一邊,一是不願意我走在一身後吧?老翟先生,我覺得一有點小心過分了,我一個也沒有武器的普通人,對一能有什麼威脅?”
翟海東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勉強笑笑:“姜醫生不要自謙,以一和飲狐的交情,我怎麼能小看一呢?”
這兩個人雖然一個禮貌周到,一個迷迷糊糊,這會不知道爲什麼,氣氛有點僵,沈夜熙比較慶幸自己坐在姜湖和翟海東的中間,果然這傢伙平時溫吞水,一到關鍵時候就出幺蛾子。
姜湖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翟海東的意思,就點點頭:“哦,謝謝一。”頓了頓,他又說了句很勁爆的話,他說,“對了,老翟先生,一臥室的牀是不是靠牆的呢?”
沈夜熙正捧着茶杯在一邊小心戒備,聽見這句話差點嗆着,卻看見翟海東臉色猛地一變,姜湖卻笑了:“哦,那就是是了。老翟先生,一也不用瞞着了,我知道一的東西是在哪裡丟的了。”
翟海東呼吸的聲音猛地沉下來,翟行遠也不禁細細地打量這個怡寧嘴裡說的“漿糊”先生,這人身上有種特別的銳利,不是沈夜熙那種大多被中正氣掩蓋過的敏銳,而是構建在極強的洞察力上的尖銳。
沈夜熙放下茶杯插 進來,說話很慢,話音裡卻帶着點壓迫的意思:“老翟先生,東西既然已經丟了,一還對我們藏着掖着,有點小家子氣了吧?”
“那,姜醫生請細說。”翟海東挑挑眉。
姜湖看着他說:“一是個偏執狂,多疑,多猜忌,小心翼翼,不願意錯一步,一走路的時候,即使在有人攙扶的情況下,也會很細緻地用柺杖在前面點上四五下,然後還要輕輕地順着一個方向掃一下,保證沒有障礙物才邁步。一不信任別人,即使那個人是一的親孫子。”
這不是什麼好話,周圍已經有人臉色不對了,沈夜熙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一隻手在自己的腰附近徘徊。
姜湖無知無覺似的,繼續說:“所以一所謂重要的東西,不會放在市裡,而是會放在一個一能完全控制的地方,就是老宅。一不會把那東西放在保險櫃之類的地方,一不相信任何東西任何人,包括保險櫃的完備性,但是因爲一眼睛的緣故,一進出都要人照顧,所以這個能滿足一的隱私需要的地方,一定是在一的臥室裡。臥室裡肯定不在天花板上,一的眼睛上下不方便,也肯定不在地板底下,一用柺杖不停地敲地板,如果敲到藏東西的地方,會出現空音,那就應該在牆裡了。”
翟海東臉上即使是勉強出來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他把臉轉向姜湖,閉着眼睛的臉上露出一股肅殺氣,空氣像是凝滯了,沈夜熙突然輕輕地用銀質的筷子敲了敲碗邊,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凝滯的氣氛,他回頭對姜湖笑了笑:“然後呢,牆也是有一圈的。”
姜湖說:“所以我問,臥室的牀是不是靠牆放的,答案老翟先生已經告訴我了。”
沈夜熙又問:“就這麼簡單?”
姜湖看着翟海東,不慌不忙地說:“當然不是,要拿到老先生所謂重要的東西,大概還需要一個鑰匙,我想這個鑰匙,應該是老先生隨身帶着的東西。”他頓了頓,笑着搖搖頭,“就是我不確定,是在一手上的手杖裡,還是在一脖子上的墜子裡。”
65第六十五章 一生之盟 四
姜湖每說一句話,翟海東的臉色就冷上一分,沈夜熙已經在用目光丈量幾個人之間的距離了,雖說現在大家都是合作關係,老翟也自稱良民全身洗白,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此等龜孫會不會突然發難,反正這麼看下來,姜小呆口無遮攔地闖禍,有什麼後果,恐怕是要自己收拾。
翟海東抓着柺杖的手指握緊了,沈夜熙一臉無所謂,桌子底下的手卻輕輕地按在了槍柄上。
卻聽見翟海東突然笑了一聲,笑容有點扭曲,配上他那張老菜皮一樣的臉,生出幾分猙獰味道,沈夜熙一眼瞟過去,老翟雖然仍然有點咬牙切齒,但是抓着柺杖的手指卻一點一點鬆開了,他說:“姜醫生突然讓我想起一個老朋友來——我的鑰匙在這裡。”
他輕輕一掰柺杖杖頭,裡面居然露出一個很精細的指紋傳感器,翟海東把手放在上面,“滴”一聲響過以後,彈出一個小格子,一把鑰匙躺在裡面。姜湖的目光靜靜地落在那把明晃晃地鑰匙上,突然嘆了口氣。
翟海東聽見他這一聲嘆息,耳朵動了一下:“怎麼的姜醫生,是我這鑰匙有什麼問題,還是我放鑰匙的地方有什麼問題?”
姜湖垂下目光:“老翟先生,柺杖是你的必需品之一,我看你即使是吃飯的時候也不離手,這東西離開你控制範圍的時間有限吧?”
翟海東坦然說:“沐浴洗澡的時候,會有人幫我拿下去擦一擦。”
姜湖問:“其實你已經知道是誰偷了你的東西了。”
翟海東輕描淡寫地說:“我原來是不知道的。”
姜湖似乎笑了一下:“老翟先生,以你的戒心,能貼身幫你洗澡擦柺杖的人,肯定都是跟了你很多年的人了吧?他做出這種事情之後,又把鑰匙放回原處,是爲了賭一回,成功了就是成功了,要是失敗了……”
“我是個正經生意人。”翟海東說。
姜湖挑挑眉,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帶了諷刺意味,懶得和他打太極,直截了當地說:“其實你只是讓人把每個可能接觸到你柺杖的人都分開控制起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