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軒差點就脫口說出“我是你大爺的哥哥”來了。
“他?我弟弟,哦,不,我表弟,嘻嘻,你是不是看出來了,他和我長得很像吧?”上官婉連轉了三個彎,還“嘻嘻”了一聲才“說清楚了”沙軒和她的關係。
坐電梯上十八樓再轉過一個彎,那裡就是上官婉的家。
沙軒看見,開門出來的是一個着急得有點像窯子裡的鴇婆,但風韻猶存還算年輕的婦人。她趿着拖鞋,一臉倦容,吃驚地看着沙軒,轉頭就罵上官婉:“死妮子,你今晚跑哪裡去了?下晚自習多久了,這個時候纔回來!”
她罵完了,才補了句:“他是誰?”
“我走了!”聽女人吵鬧就是煩!沙軒轉身想走。
“沙軒等等,媽,你聽我說說嘛!”上官婉伸手拉着沙軒,急得直跺腳。
上官婉趕忙把剛纔發生的事情略略地對她母親說了一遍。
上官婉的母親看看她女兒,又看看沙軒,臉上先寫着驚訝,然後換成恐慌,最後才改成了歉意:“原來你救了婉兒,如果不是你,那後果不堪設想啊!我真不知道怎樣感謝你纔好!你是婉兒的同學吧,進來坐坐,先喝杯水解解渴。”
不知道怎樣感謝我!意思就是不感謝了,這我還不明白嗎?沙軒笑了笑,轉身對上官婉的母親說了句驚人的話。
沙軒說:“你不用感謝我,我本來想搶劫她的,只是晚了一步,沒來得及下手。”
上官婉的母親直聽得瞠目結舌,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個“你真會開玩笑”的笑臉來。
上官婉拽着她母親的胳膊搖晃,她趕緊說:“沙軒最愛開玩笑了,媽,你不要信,他亂說的。”
上官婉的母親又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我知道,一看他就不像壞人!哎呀,你怎麼光着腳丫子,先進來吧。進來再說。”
沙軒也不客氣,擡腳就進了屋,誰叫上官婉這丫頭騙子那麼漂亮呢,今晚正好先把她的羊窩偵察清楚再說,日後找個機會把她咪西了!
屋裡擺設較爲簡陋,但很整潔,也很乾淨。
沙軒大大咧咧坐到椅子上,心裡賊笑:哈哈,老天爺開眼啊,我這條大灰狼終於進來嘍!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專吃美女的小行家!
上官婉的母親倒了杯水給沙軒,笑呵呵地問他:“你叫沙軒吧,我姓白,你叫我白阿姨吧。”
除了上官婉這漂亮丫頭,還真沒什麼值得搶的。沙軒左看右瞧,得想個法子住下來,先培養感情,以後纔有機會下手。打定主意,沙軒便老實地問:“白阿姨,這間屋子就你們兩人住啊?”
“嗯。”上官婉的母親臉上微微變色,有絲怒容。
夜已經深了,沙軒卻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這請佛容易,送佛難啊!
不過,因爲沙軒救了上官婉,而且他長得挺英俊的,看起來年齡尚小,又比較面善,所以她母親對他倒也很有好感。人長得帥,想吃虧都不容易,——披張羊皮,比羊還像羊。
上官婉擡頭不停地看牆上的鐘,她問沙軒:“你家在哪裡呀?”
好處沒給我,就想這樣把我趕走?沒門兒!沙軒像一頭無辜的小綿羊說了句實話:“我沒有家!”
上官婉的母親嘆息着問:“那你爸爸媽媽呢?”
沙軒馬上藉着杆杆往上爬,面容頓時變得慘淡起來:“我是個孤兒,爹從小就丟下我和娘,另結新歡去了,我娘爲了拉扯我長大,日夜操勞,竟不幸……”沙軒雖然沒見過爹孃,卻也不能因爲自己的奸計而咒他們,只好話留了一半,就恰到好處地哽咽起來。
“可憐的孩子!”上官婉的母親臉上露出了慈愛之色。
上官婉轉動着眼珠,詫異地打量着沙軒那身質地和做工都非常考究的衣服,不過,她雖然心存懷疑,卻也沒看出來沙軒穿着的褲子竟是時下有錢人家最流行的美國“酷肯”牛仔褲!她又伸手摸了下:“那你平時住哪裡呢?”
沙軒苦着臉:“四處流浪,居無定所。”
上官婉哼了一聲:“不信!”
她極富同情心的母親忙道:“沙軒,如果你不嫌棄,就暫時住我們家吧!”
上官婉立刻叫了聲:“媽!”
上官婉的母親沉下臉:“婉兒,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應該對他好一點!”
嘿嘿,戲演到這份上,苦大仇深啊,如果你們再沒有同情心,那還是人嗎?沙軒偷眼促狹地看上官婉,見她正粉臉微紅地盯着自己,馬上又換回受苦受難的模樣。
上官婉噘着嘴道:“媽,我們屋子這麼小,他住哪裡呀?”
沙軒連忙道:“我睡地上,已經習慣了。”
上官婉的母親笑了笑:“婉兒,我們還有張小牀,就鋪在這客廳裡,讓沙軒暫時將就一下吧。”
“謝謝白阿姨,你就像我親孃一樣。”沙軒趕緊喝了口水,掩飾着臉上的竊喜,“婉兒,乍沒見你爹呢?”
“我爸早就過世了。”上官婉神色黯淡了幾秒鐘,擡頭卻說:“沙軒,你想賴在我家裡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
上官婉的母親不悅道:“婉兒,你的事情真多,麻不麻煩?”
“不麻煩。”上官婉一本正經說,“今晚可真是嚇死我了,沙軒,你不是會功夫嗎?以後陪我上學,正好可以做我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