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果老和尚也在想:此人對豬妖毫不畏懼,甚至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剛纔對我那徒弟出手不僅闊綽,而且一伸手就送出了羅漢的佛珠和紫金鉢兒,這些可都是法力高深的佛門至寶啊!落進他的眼中,簡直就像是草芥一般稀鬆平常,難道他真是地藏王菩薩的化身?
八葉靈芝心裡卻是另一種想法:哥哥一直不承認他是神仙,原來他是菩薩的化身啊!我太笨了,以前怎麼沒有想到呢?普通神仙,哪裡會隨身攜帶這麼多靈丹妙藥啊?
人是種奇怪的動物,不怕會想,就怕會聯想。當所有人都聯想到一起的時候,奇蹟就出現了。
大家都以爲,這個其貌不揚的神仙不表明他地藏王菩薩的身份,自己也不便去揭露這一“真相”,只好繼續用崇敬的眼神虔誠地看着沙軒。
豬妖春上至樹腦袋也不笨,他一眼就從大家的眼神中發現了問題,忍不住自責起來:哦,小朋友纔是正主兒!剛纔差點看走眼了,在這裡關了幾千年,我的判斷能力竟然變差了,唉。
當所有人都用這種尊敬的眼神看沙軒時,沙軒即使想解釋,也解釋不清了。不過,本着“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的原則,沙軒非常樂意把這個偉大的“黑鍋”背下去。
認定了地藏王菩薩在這裡,包括無果老和尚和大鬍子杜痕等神仙在內,內心都變得相當坦然,大家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輕鬆地獨自療傷去了。通常人都有一種懶惰的想法,只要有人幫忙做的,自己一般就不會去做;尤其是看到還有本事更大的人在場,那最困難的事情自然也就交給他做了。這就是所謂的能者多勞。
正如一個普通朋友聚會的酒桌上,最後買單的,通常有三種人:一是首先發出邀請的那個人,二是最有錢的人,三是快喝醉又想在女人面前掙表現的人。
眼下,沙軒就自動成爲了第二種人。
相對於生命而言,自由纔是最可貴的。當所有人都出不去的時候,大家也許就不再是敵人了。春上至樹搖身變出一套華麗且鮮豔奪目的衣服,寬寬鬆鬆地掛在身上。也許他是肥胖的,幾千年過後,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這一刻,換上了新衣服的春上至樹陶醉在自己的夢想中,畢竟他終於不用捲曲在那個狹窄的“蛋殼”中,終於可以伸個懶腰了。儘管,從面上看,他已經是個臉上長滿了皺紋的老頭兒。
八葉靈芝蹲在地上擺弄着那一地的瓶瓶罐罐,無暇理會沙軒此時無比的無聊。眼看大家都在努力尋找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只有沙軒,無事可做。
這裡要是有個美女該多好。沙軒一邊摸索着石壁上凹凸不平的刻痕,一邊無奈地回憶黃鶯豐滿的身體。
沙軒覺得那些刻痕有深有淺,非常平滑圓潤,看情形,不是用刀劍刻上去的,也不是用法力壓進去的,最大的可能是溶進去的。而且石壁上的痕跡連接起來,似乎是一些怪異的符號,沙軒心想:也許這些符號就是燃燈古佛製作的“西天佛印”,只是自己認不出這種蝌蚪文字,不知道它們表達了一個什麼意思。剛纔聽無果老和尚說這道“西天佛印”是燃燈古佛採先天天地精華精心製作,因此,即使讀得懂這道“佛印”的製作手術,在沒有采到先天天地精華的情況下,也肯定化解不開。
沙軒不得不把摸索這種佛印當作解悶之用。而無果老和尚和大鬍子杜痕等人,卻以爲沙軒這個偉大的“地藏王菩薩”打算化解這道“西天佛印”。
現在再來看這座封閉的山洞,才發現它像一個巨大的扁圓桶,直徑大概有二十米長,高約五米。十幾個人在這裡或站或坐,仍顯得十分寬敞。沙軒一邊把手按在石壁上,一邊沿着石壁不停地走下去,途中偶爾還敲打了幾下。這種小孩子纔會玩的遊戲,落在眼前這些千年老古董眼裡,卻十分新鮮,就連豬妖春上至樹也誤以爲沙軒在想辦法逃出這個山洞。
因此誰也沒有打擾他。
沙軒就這樣無聊地轉了十幾個圈,一隻手也在上面摸了十幾遍,沙軒發現除了那些認不出來的符號,石壁上距離地面一米高的位置上,還有爲數不少淺淺的小圓孔,其大小剛好可以放一個食指指頭進去。除此之外,再沒有現好的發現,就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豬妖在展示他華麗的大紅花長袍,有些忍俊不禁,就譏諷道:“春上至樹同學,你都一把年紀的老年人了,穿這麼鮮豔的大紅袍,難道你還想當新郎嗎?爲老不尊。”
“小朋友,你不懂啊,這件衣服是我在家鄉當尊者的時候所穿戴的官服,象徵着地位!多少人羨慕着呢,那時啊,本尊者比現在胖多了,衣袂飄飄、風流倜儻,主動對我暗送秋波的漂亮女豬可多呢。”春上至樹遙想當年,面露喜色,一臉的神往!
“我說,春上至樹同學,就你這歪瓜裂棗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沒有發育完整的次品,還好意思說吸引漂亮女豬,我看吸引母豬還差不多。”沙軒很不客氣地對他嗤之以鼻。
春上至樹牽了牽大紅袍,對沙軒的話也沒在意,反而在腹部比劃了一下:“在我們家鄉,當了尊者,還會在這裡佩戴一圈龍眼大的會發光的白珍珠,那真是光彩照人啊!可惜,後來你們仙界神仙對我們發動了突然襲擊,我倉促應戰,不小心把那串漂亮的珍珠弄丟了。”
“一串珍珠?”沙軒忽然覺得腦子裡面有個相似的東西,卻又捉摸不出來。
“是啊,一串又大又會發光的珍珠,你想像一下,穿戴在身上,出去走一圈,是不是非常拉風的事情?”春上至樹以爲沙軒也來了興趣,就說得更加來勁了,還刻意地拉了拉大紅袍,像極了拉扯睡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