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雲叫喊了:“快趴下!”我趕緊拉着卓亞趴倒在地,郭金橋失蹤後,林彩雲就主動負責起斷後的任務,我主要是在前面開道。
我們剛趴下,那東西就掛着呼呼的風聲和紛紛揚揚的泥土從我們身上掃了過去,掃在不遠處的一棵大腿粗細的椰子樹上,椰子樹攔腰被掃斷了,我們都以爲是蟒蛇,擡頭一看,只見那個醜陋的傢伙一頭紮在泥土裡,只留下個尾巴在外面。
“這是什麼醜傢伙?居然也敢出來見人!”我看着那圓圓滾滾黑褐色的身體好象一個大圓桶子,油光發亮。
琪琪說:“這東西可能是一種極大的蚯蚓,叫蚓螈。”琪琪地理知識豐富,一路上這麼多奇怪的東西,她基本上都知道。
我剛要想起來,琪琪叫了聲:“別動!這東西靠振動辨別食物。”
即使這醜傢伙不吃我們,就掃這麼一下,我們也受不了啊,就老實趴在地上等待,果然蚓螈沒發現什麼異樣,開始一伸一縮地往地下鑽去。
我們又等了一會兒,確信那傢伙不再出來,才站起身來拍掉身上的泥土繼續向塔城裡走去,不知道是我們走錯了方向,還是沒走對路子,我們在那個巨大的兩層塔城邊繞了一大圈子都沒能找到入口通道。
最後我們實在累的不行,決定前往湖邊先洗澡休息一陣子再說,於是我們一齊往湖邊走去。
波光鱗鱗的湖面在眩目的陽光下好象一面大鏡子,到了湖邊,林彩雲讓我負責望風守護,不許偷看!
“呃,我身上都臭了,也不能洗個鴛鴦浴嗎?”我無限委屈地嘟囔着。
“滾蛋!老實幫我們看好了。”林彩雲無比霸道地解下揹包扔給我。
“好吧,誰讓我是男生呢。”我靠在樹下,琪琪笑着扔給我一包玉溪煙,把揹包和卓亞的包也丟了過來。我掏出打火機點着煙揹着她們毫無目標地亂看,耳朵裡聽見嘩嘩啦啦的戲水聲,心裡癢癢的,但又不敢真回頭去看,我一扭頭說不定林彩雲就扔塊石頭過來了。
好不容易等她們洗完澡穿好衣服叫我過去洗澡,我說:“你們也轉過臉去!”
林彩雲一臉壞笑地梳理着溼頭髮:“不用了吧,我們就在這幫着你守着,再說了我們的揹包都臭死了,也要洗下。”琪琪和卓亞都嘿嘿笑着看我。
“呃,太不公平了。”我對她這麼霸道的說詞真是無言以對,根本不是什麼偷窺,簡直就是明窺嘛。
我脫下全是洞洞的衣服扔給林彩雲,只剩下條短褲浸泡在溫暖的湖水裡,水浸在身上,蕩起了一圈子污黑的小波浪,艾瑪,我都成泥猴子了,水泡着傷口又癢又疼,我又扒下短褲丟給林彩雲,現在我只剩下這一身的破爛的衣服了。
我把整個頭都在浸泡在水裡,然後使勁搓洗頭髮,就覺得頭髮象泥渣一樣一搓就碎了,我摸了摸頭頂上僅僅的一層短頭髮,心裡直罵葬柾人坑爹。
好不容易洗完了,我站在水裡讓她們迴避下,林彩雲瞟了我一眼:“切,還害什麼羞?又不是沒見過,自己捂着一邊穿衣服去。”
我算徹底無語了,捂住小麻雀溜到一邊去曬太陽去了。
林彩雲拿着衣服看我赤裸着身子的樣子,臉上還掛着揶揄的壞笑盯着我手捂着的地方:“你好幾次昏迷都是我幫你脫的衣服,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秘密了,穿上短褲我來幫你上藥。”把衣服塞在我手裡轉身就走。
我趁着她轉身的機會迅速穿上短褲,跟着她來到她們晾曬衣服的地方,我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有的地方被水一泡,結的痂又給泡掉了,露出鮮紅色的新生肌肉。
她們拿出雲南白藥幫我把全身的傷口全上了一遍藥,她們的手有意無意地觸碰在我的身上,一陣陣的麻癢,我咬牙忍受着,半天工夫終於上好了藥。
琪琪滿臉羨慕的在我的胸肌上摸了把:“下輩子讓我做個爺們吧。”
林彩雲笑:“爺們有什麼好啊,又蠢又笨又髒,象頭驢子。”
我不滿地叫道:“哎,你別當着和尚罵禿子好不好?!”
卓亞拿過我的衣服幫我穿上:“嘿嘿,你可時尚了,穿着的都洞洞衫。”
我穿上衣服,除了大的破洞用小繩子紮起來,其它地方根本就沒辦法補,我嘆氣:“算了,洞洞衫就洞洞衫吧,總比沒有強,幸好是厚衣服,不然那些蟲子亂爬可就慘了。”
我這麼一說,她們也都想起來了,又讓我給脫下來,拆開紗布上的線頭搓成小繩子把一個個小洞也全都給紮上了,我穿上衣服只覺得跟個要飯花子差不多了。
琪琪她們看我這樣子笑的直不起腰來,林彩雲說:“你再拿個棍子,完全可以當丐幫幫主了。”島大叉巴。
我靠着樹坐下嚼着壓縮餅乾,琪琪和卓亞就躺在揹包上開始呼呼大睡,林彩雲在我臉上摸了摸:“好好活着回去!”我困的睜不開眼了拿着餅乾頭一歪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好象很長,但我睜開眼睛林彩雲正在拿着尼泊爾刀把一根小樹枝削成了一個個尖尖的小釘子,地上碼了一排,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
她削的很專注,根本就沒注意我已經清醒過來了,我靜靜地看着她的樣子,太有愛了,真想馬上就撲上去親她一口,可我沒敢亂動,只是輕輕吁了一聲,林彩雲擡頭看了看我:“看好了沒有?回去讓你慢慢看。”
我來勁了,說:“這可是你說的哈,可不許賴皮!”伸出手指要跟她拉勾,林彩雲把棍子戳到我面前:“幹活!”
我問她:“你削這東西幹嘛嘛?”
林彩雲說:“讓你削你就削,等到用到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把尼泊爾刀也放在我手上,拿起揹包往頭下一枕就睡上了。
我拿着刀子慢慢削着木釘子,湖邊的小樹林十分靜謐,偶爾有風吹過吹的樹葉嘩嘩作響,我兩眼在四周亂望,不知道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可找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
低頭又削了一會兒,就覺得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有嘩嘩的水聲,我剛想站起來,琪琪一骨碌坐了起來,衝我噓了一聲小聲說:“你呆在這裡,我過去看看。”
我忙拉住她:“還是你呆在這裡,我去看看。”
琪琪一把甩開我的手,瞪了我一眼:“真是婆婆媽媽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敏捷地向那地方靠近,尋思着別又是什麼怪物,我們已經夠慘的了,這地方真是個妖怪的發源地啊,怎麼這麼多奇怪的東西。
看着琪琪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我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了,琪琪在地上撿起一根小樹枝撥開草叢向湖裡看了半天,才丟了棍子跑回來悻悻地說:“我當又是什麼了不得的怪物,原來不過是條魚而已。”
走到我跟前和我靠在一起,拿起地上的香菸給我點了一隻按在我嘴上,我說:“琪琪,你還是個小姑娘,老抽菸不好吧。”
琪琪切了聲:“要你管!”
其實我還真沒管過她們的事情,偶爾說說罷了,我給騷老頭教壞了,結果把他的孫女兒也帶成了煙鬼子,就說:“其實吧,我抽菸是你那壞爺爺給教的,好象他沒怎麼教我幹過正經事兒,儘教些歪毛淘氣的勾當了。”
琪琪嗤笑:“你苗子打小就沒正過,還怪我爺爺,真有理由。”
我撓着光禿禿的額頭說:“你爺爺都說我是個很純潔的孩子,我這麼壞當然是他教的。”
琪琪扭過頭來看了看我:“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一開始就覺得你是個邪惡的傢伙。”
我聳肩:“很無奈啊,你爺爺可是經過國際is9001認證標準的壞蛋,與他相比我自愧不如啊。”
琪琪抽着煙不知道在想什麼事,四周又恢復了寧靜,我正想沒話找話,琪琪突然手往上面一揚,篤地一聲,一把刀就插進了我頭頂上的樹幹上,我扭頭一看,只見一條翠綠色細長的蛇正在尼泊爾刀下掙扎扭曲成一團。
我慌忙站起來,自從被眼鏡蛇咬的一口之後,我已經對蛇不那麼敏感了,但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不舒服。
我用樹枝撥開那條蛇,拔下刀子在泥土裡擦了擦遞給琪琪:“還是用碘酒消毒吧,可能會有毒的。”挑起那條蛇走到草叢邊放在草地上。
那蛇扭動下不怎麼靈活的身子,開始慢慢向草叢裡爬過去。
我正要轉身離開,就聽到草叢裡一陣掙扎打鬥弄得草叢嗦嗦直響,我覺得奇怪,難道那條受傷的蛇又在捕獵了?用樹枝撩開草叢,草叢裡赫然出現人頭緊緊咬住那條蛇,那人頭長的有奇醜無比,頭頂生着疥瘡,爛的已經露出裡面血紅的皮肉,兩隻眼睛緊閉着,那條蛇奮力掙扎,抽在他的臉上打的啪啪直響。
草叢裡赫然聳現的活人頭顱立即讓我渾身冒起一陣的寒意,那個頭顱死死咬住那條青蛇象吃麪條似的把蛇吸進嘴裡,我這纔看見他根本就沒有嘴脣,連鼻子都爛完了,只剩下個黑色的鼻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