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郭金橋那着急的樣子,鑽進破普桑,郭金橋踩着油門捲起漫天灰土一溜煙往市區開去,我看着一身白紗裙子陶氏明姐妹和村民漸漸地遠去。
坐在車上郭金橋才說:“今天來了幾個人,進去找巴貢去,但我等了很久,那幾個人一直沒出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心裡一跳:“那幾個人長什麼樣子?”
郭金橋一拍方向盤說:“不晚是越南人,我感覺倒有點象中國人,很瘦也黑。”
我點頭,那些人極有可能就是在火車上劫殺我們的毒品販子,可是他們和巴貢有什麼樣的聯繫呢?難道巴貢已經淪落到了販毒的地步了?我搖頭,不可能,他們之間肯定另有交易。
普桑在拐進了一個農貿市場一樣的小街,街上到處都擺着地攤的越南人,大多數以賣水果和蔬菜戴着斗笠穿着寬大青色衣褲的婦女爲主,有些男人則擺着肉攤,或是開店,也有中國人開的店鋪和服裝小百貨攤。
越南人青年人大多以騎摩托車或是跳板摩托,後來從着三四個青年人,或是一位白紗女子呼嘯而過,很是拉風。
好不容易開出那個街口,郭金橋將車開進了一家橡膠工廠裡,工人在忙忙碌碌地用手推車推着一筒原料進進出出,對我們這些人視若無睹,看來郭金橋經常潛伏在這裡。
郭金橋帶着我們上了昏暗的四層小樓的頂層,進了一個單獨的房間,裡面很黑,窗戶上用紙板釘上了,郭金橋擰亮電燈,我們纔看清楚,在窗口架着一架高倍望遠鏡,靠牆邊放着一張鏽蝕斑斑的小鐵牀,牀上放着席子和牀單。
破爛的桌子上還放着一桶康師傅方便麪,地上到處散落着各種各樣的垃圾和食品袋、包裝紙盒,這裡應該就是郭金橋的潛伏的地方了。
我伏在望遠鏡上看了一眼,對面麗都大飯店清晰地呈現在眼前,我看見一個窗子前站着個黑瘦的越南人,他端着塑料杯喝水,左手赫然少了四個手指。
他猛然招起頭來看向我們這邊,陰隼泛綠黑的臉上浮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那爍爍的目光似乎已經看到我在偷窺他一般。
“啊!”我一驚駭,向後倒退一步,差一點兒坐在小鐵牀上。
卓亞問了聲:“怎麼了?”走上前要探頭去看。
林彩雲搶步上前,一把捂在望遠鏡上:“慢!”
郭金橋也驚愕地望着我們:“出了什麼事?”陣池爪弟。
林彩雲說:“他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了,看了也是無益,以我來說,不如直接找上門去。”
琪琪說:“巴貢擅長邪術,我們直視着他的眼睛,極可能會被用邪術控制,所以我們避免用眼看他的眼睛,彩雲也說了,他既然可以使用禁咒,他發現我們的行蹤也不是什麼秘密,而且他念力強大,我們不能隨便胡思亂想着關於他的事,否則他肯定會有所覺察。”
卓亞說:“這麼說,我們豈不是完全被動了?”
郭金橋從袖子裡順出那把小手槍來擦拭着:“那也未必,無論他使用什麼樣的術,最好的辦法就是亂槍打死,我就不信他可以強大到刀槍不入了。”
卓亞極力贊同:“我也覺得用最簡單的辦法對付他更好。”
郭金橋揹着我們在昏黃的燈光下擦槍,弄個沒完,我想罵他兩句,這二貨對那把小手槍比對他老婆還仔細,不知道他老婆能不能受得了他這樣。
林彩雲皺着眉頭說:“如果我們公然去殺人,不知道警察多久能趕到。”
郭金橋頭也沒頭說:“只要不要弄出很大動靜被人看到,看運氣了,不過我覺得那家飯店的老闆是中國人,會不會可以提供方便?”
“中國人?是什麼人?”
郭金橋說:“據說是個gmd老兵,中越打仗的時候跑到南方去了,戰後又回來重新開飯店,也算是老店了。”
我心中一動,看了林彩雲一眼,林彩雲顯然也想到了,衝我點點頭。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不管他拿出什麼樣的花招,我們直接找過去好了,先把人控制住再談其他的。”
我們還擔心對方有重型武器,琪琪說:“越南控制較嚴,最多也就是搶劫,沒什麼大規模的事件,有沒有武器真不好說,不過應該是沒什麼重武器。”
我們正說着話,就聽郭金橋嘿嘿怪笑了兩聲,不見他說話,我心裡還有犯疑,這小子是不是又在犯二了?就問他:“郭金橋,你有什麼想法?是不是麗都飯店有什麼其它的山口?”
郭金橋低着頭,還是不說話,我尋思着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呢?就走過去撥拉了他一下:“哎,問你呢……”
郭金橋轉過身子,有些踉蹌,頭還是低着,右手拎着那把小手槍,樣子古怪的很,他站在燈光下面,我們也沒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是覺得十分的詭異。
我正要上前,琪琪一把拉住我:“別動,他好象出了問題了?”
呃,我們還沒和巴貢正面接觸呢,難道郭金橋就軟蛋了?這也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吧。可是瞅着他這幅樣子,又不象是被巴貢收買的樣子,我猛地想到琪琪中了降頭術的那一夜時的情景,不由打了個寒戰,壯着膽子問:“郭金橋,你擡起頭來說話。”
郭金橋緩緩地擡起頭來,只見他的臉上已經沁出了細小的血珠子,他臉上的皮膚裡似乎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在裡面戳來戳去,有的地方已經露出黑色的針頭,鮮血從傷口流了出來,緊接他的臉皮下蠕動着無數密密麻麻的黑針,在他的臉上撐起一個個小凸點。
那些小凸點被黑針刺破,更多的鮮血涌出來,甚至他的眼睛裡也刺出針來,鮮血淋漓而下,一直流到他呲起的雪白的牙齒上,他“嘿嘿”笑着,猙獰的樣子看起來十分驚悚。
我們都被嚇壞了,面對着刺蝟一樣的郭金橋一時束手無策,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彩雲突然叫了一聲:“快走!”
我們四人奪門而出,臨走我還沒忘記從他手上奪走那把小手槍,林彩雲反手鎖上了門,我們就聽到屋子裡傳出壓抑而恐怖的慘叫聲。
我們四人臉色慘白麪面相覷,我趕緊把手槍揣在褲子口袋裡,說了聲:“直接殺過去!”率先跑在最前面,跑出工廠沿着圍牆跑到馬路上,對面就是麗都大飯店,我們只要衝進去殺了巴貢,郭金橋也許還有的救。
我們在飯店服務生的喝斥聲中直接衝到了三樓,一腳就把巴貢的房門給踹開了,一股怪怪的氣味撲鼻而來,直衝得我頭暈目眩,我趕緊捂住口鼻。一眼就看見巴貢正坐在地板上,背對着我們唸唸有詞,他的面前是一個銅爐,銅爐裡燃燒着一根粗大的蠟燭,已經快要燒完了。
巴貢的右手裡拿着一個慘白色骷髏頭,骷髏頭的眼前貼着一條寫着符文的黃符紙,骷髏頭的天靈蓋上附着着一個黑色的盤坐雕像,那雕像象是一尊佛,但看起來更象是惡鬼,我從來沒看見過佛像居然有這麼猙獰的相貌。
巴貢右手掐着骷髏頭對着地上的一張紙唸唸有詞,他的左手前方有一個不知道什麼皮做的小小的方盒子,,還有十幾根黑色的針正蠢蠢欲動,想要飛出去。
我想也未及多想,從褲兜裡掏出小手槍對着他的後腦勺就扣動了扳機,一聲沉悶的聲音巴貢應聲栽倒在地上。
那皮盒子上的黑針不再動了,巴貢栽倒在地上,我們四人都有點發傻,根本就沒想到巴貢竟然就這麼被我一槍就給打死了,完全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激烈,怎麼可能?
巴貢要是能這麼簡單地被我一槍打死,我也不用再千里迢迢追到越南來了。
我用腳踢了踢巴貢的屍體,屍體軟軟的趴在地上,我又用槍上的消聲器撥開他的手指,確實左手斷了四根手指頭,我還是不放心,把巴貢的屍體翻過來,仔細看看他的臉,沒錯,確實是誰沒錯了,可是在他的額頭上有個黑幽幽彈洞,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來。
巴貢難道是殭屍?那也不可能啊,看他的行動十分的靈活,根本不象是一絲僵化的樣子,林彩雲說:“這屋子裡的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我先出去一下。”自己先溜了,卓亞和琪琪也捂住口鼻出去了,說幫我在門口望風,你妹的,單單把我一個人留下了。
我覺得詭異,說不害怕是假的,我仗着手裡有槍,林彩雲她們又在屋子外面,想來也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我蹲下身子拿起壓在骷髏頭下的那張紙,只見紙上歪歪倒倒地寫着郭金橋三個字,看來果然對郭金橋施術了,現在也不知道郭金橋怎麼樣了,估計這小子恐怕在出國整容去了,挺酷比的一個小夥子就這麼毀容了。
我又拿起那個皮盒放在亮處仔細檢查,那黑色針有點象平時我們使用的自攻羅絲,不過比羅絲要小很多,那個皮盒子不知道是用什麼皮做的,皮質十分細膩,手摸在上面柔韌有彈性,我又在側面轉過來轉過去看了半天,就在下面看到那裡刻一朵很小的鮮紅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