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秘密基地實際上分爲兩大塊,大的那個山頭是綠方(你懂的),小的那個山頭是安全機構,原來這裡整個都是屬於綠方的,後來才讓出一小塊給安全機構。
我們訓練的這個秘密基地是綠方和安全雙方共有的,中間以鐵絲網隔開。因爲n區接連出了幾件震動上層的大案,情報的蒐集和反情報的需求越來越迫切,便把情報機構從綠方單獨分裂出來。
只是因爲建立初期,訓練便和安全共用一個基地,辦公和處理還在綠方範圍。
但是整個基地還是由綠方控制,安全機構負責着整個基地外圍的安全。好象一個雞蛋,最外層是安全守衛,中間纔是綠方控制。
特衛隊把我們控制起來後,範倫汀娜和綠方根本就不知道,我們三人被戴上了頭套走了很多路,摘下頭罩時,我幾乎睜不開眼睛。
我們三個人是被分開帶到不同的地方,我單獨被關在一間小黑屋子裡,面前是一個功率很大的聚光燈,強烈的光線照射在我臉上身上,我被軟銬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聚光燈跟小太陽一樣,強烈的光線幾乎要刺透我的身體,將我整個都是穿透,沒人來問我,就那麼一直對着燈光照。
不一會兒我身上就象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高溫和強光讓人有種身在煉獄一樣的感覺。坑雙史巴。
我緊閉着眼睛,屏氣做起冥想的瑜珈功,心裡尋思過會肯定有人審問我,我可什麼都不能說,只要一說,麻煩就會接二連三找上來,我被逮到沒關係,要是牽扯出孟慶瀚和騷老頭那可就麻煩了。
心裡是這麼想的,可身體就象被穿透了一般,我幾乎都能感覺到自己就象老式照片的底片一樣,從這邊都可以看到裡面清晰的骨骼和內臟。
以前警局把我逮去也是用強光燈照射,可根本就沒有這麼殘酷,身體根本就沒有意志那麼堅強,意志是看不見的,而身體是實實在在的,折磨肉體絕對可以摧毀意志。
我想到了各種可能,第一種就是我被做成照片掛在牆上供後人瞻仰,還有一種是我挺不過去掛掉了,更有可能接下來是各種非人的折磨。
我昏沉地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沒有了時間概念,我幾乎都要崩潰了,漸漸地燈光開始變暗,接着有人問:“宋海平,你只是個學生,根本就不是七號的人,說說你是怎麼混進來的?誰帶你進來的?”
我當然是個學生,你們都查出來了,又何必來問我?我低着頭裝死,這套我用的純熟,在警局就這麼幹過,以前被人毆打也是這麼幹過。總之遇到我無法對付的人,我一般都是裝死,問什麼都不說。
那人又問了一遍,我還是一動不動,接着燈光又強烈起來,回到原來那種狀態。
我很擔心林彩雲和琪琪,我是個男孩子,她們可是女的,相比之下,她們比我脆弱,如果她們要是出了什麼事,只要我不死,我肯定會把這鬼地方給拆了,絕不害怕。
他們也肯定知道我是裝死,而不是真正的死了,連接在我身上各種數據線一直通到外面,在外面可以清晰地觀察到我的血壓、心跳和呼吸,以及任何從身上發出的微小聲音。
我象一隻被扔在沙漠裡的烏龜蜷縮起來保護自己,想到沙漠我立即想到肖漢之裝勳章的那隻黑色盒子裡的沙土,估計他們當年在沙漠裡追擊殘匪,比起我現在應該也不好受多少吧。
這次的時間更長,更久,我清醒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我特麼真掛了,因爲我感覺不到任何重量,渾身輕的象羽毛。
直到冷水噴灑在我身上我才覺得又活過來了,又有人問我同樣的問題,我還是裝死。
我以爲還會繼續用聚光燈照射我,可沒有,我就被放在那裡沒人理我了,我感覺到了寒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吹來一陣陣的小風,那風就象把小刀一樣,一刀一刀地割在我的身上,讓人感覺幾乎是瞬間從熱帶沙漠就被空降到了南極冰原。
我身上的所有部位都在縮小,如果可以我肯定會縮小成一粒花生米,因爲太冷了,屋子裡空氣都凝結成了白色的霧氣被頭頂的通風機給抽走了。
我仍然保持着裝死的姿勢,甚至從進來到現在我都沒動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不可能躲過他們敏銳的觀察,就是所謂的讀心術。
我感覺我都快成了一尊冰雕了,大概只有一絲殘存的意識,所有的知覺都已經不存在了,思維也被凍住了,再也想不起任何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房間好象在變得暖和起來,氣溫逐漸回升,一直到我覺得自己就象蜇伏在地上的種子,開始又能發芽生長了。
當所有的感覺重新回到我的身上,有人過來把我從椅子上拎起來,兩個人就象超級戰士那樣一左一右架着我往外走。
他們把我象只狗一樣掛在吊繩子上,開始把我當作沙袋猛擊,他們是特衛隊的特種兵,打人很有分寸的,不會把人打死,但絕對會讓你疼痛難忍。
我咬着牙強忍着,裝死是沒法裝了,這裡不需要裝死,我只需要不吭聲。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就是他們的沙袋,被拳頭和腳打擊和踹踢的盪來盪去,每打擊一次,我都覺得有種五馬分屍的撕裂感覺,我一直感覺他們好象在幫我長高,如果能活着出去我得量下身高是不是被他們給拉長了。
他們打累了,仍然把我吊在繩子上,汗水在地上洇成了一灘,我能聽到水滴滴落的聲音和他們的呼吸聲,還有自己緩慢的心跳聲。
我昏迷了多長時間,我自己都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是覺得自己快要嗝屁了,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機。
我是被人扛出去的,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我甦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赤祼祼地躺在熱水槽裡,身下的熱水汩汩地翻騰着氣泡,知覺重新回到了身上,守護我的那人見我睜開眼睛,對我微笑了下:“醒了?再躺幾個小時,你現在極度脫水,很虛弱,需要靜靜地療養。”
我張了張嘴,卻覺得嘴好象被縫起來了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說:“不用擔心,沒事了。”
林彩雲和琪琪都沒事,我就放心了,聽了他的話,心裡一鬆,極度的疲憊襲上來,我眼睛一閉就睡着了。
這麼些天我就一直在基地裡療養,我不知道身處在什麼地方,因爲動不了地方,他們將軟管插進我的嘴裡,讓我吸吮,那些流質注入我的體內,我的內臟又象枯萎的樹木開始重新展開。
這段時間除了那個男人照顧着我,再沒有其他人了,我問他這是哪裡,他只是笑笑,並不回答,我就知道這是不能隨便說話的地方了。
我恢復了體力後,他拿來衣服給我穿上,然後帶着我出了房間,外面另外有兩個男人拿着頭套套在我的頭上,架着我上了汽車,不知道汽車開向哪個方向,到了地方又把我架下來離開。
有人摘下我的頭套,我看見一張熟悉的臉:“範總教!”我瞬間淚奔了。
範倫汀娜一指沙發:“坐吧。”我坐下,這是她的辦公室,還是那麼的佈置,好象我離開她才幾個小時,我問:“林彩雲和琪琪呢?”
範倫汀娜說:“她們倆在休息室等你。”
我站起身想走:“範總教,我去看看她們。”
範倫汀娜笑笑:“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能問什麼?這可不是外面,這個規矩我還是懂的,我搖頭說:“我知道,不能問不能說。”
範倫汀娜點頭:“去吧。”
我站起身來,走到外面,外面的陽光燦爛,刺的我睜不開眼,但暖暖的感覺非常的舒服。
我到了休息室,看見林彩雲和琪琪正坐着發呆,她倆看見我都站起來,我打量着她倆,也感覺到她倆有些許的改變,具體改變了哪些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覺得她倆都顯得很淡然。
我們沒有抱在一起號淘大哭,而相視一笑,能夠死裡逃生然後相對微笑,已經包含了很多東西了,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感覺。
我一直鬧不清在療養的時候他們給我喝的是什麼流質,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也沒感覺到餓。
一直到現在我才感覺到有點餓了,我一擺頭說:“走,吃大餐去!”
擺脫困境最好的辦法就是吃點好吃的東西,現在不是就餐時間,但我們是七號,我們有特權,我就想吃,我任性!
到了餐廳我們把卡插入讀卡器,要了雞腿牛排和一大碗飯,可惜的是沒有酒,這裡是不允許喝酒的,但我要了一杯飲料,端着飯我們進了單獨屬於我們的房間,這裡是七號單獨的隔間,別人是不允許進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