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我倒頭繼續再睡,頭腦裡就象構建起了無數個立體幾何圖一樣,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圖在腦子裡迅速搭建起來。
我一直認爲我小腦子欠發達是因是根本沒有想象這種概念,當一個個圖形建立起來的時候,我竟然把它們記住了,其實我沒有想象的那麼笨,爬起來拿出那個筆記本把一個個圖形都照着畫了下來。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相信終有一天,我會揭開這個謎底。
清晨起來跑步,我們都跑的十分默契,但因爲有兩次撞車的原因,我把事情都跟她們說了,讓她們警覺一點,儘量沿着馬路邊上跑,如果聽到異樣的聲音立刻跑上人行道,躲藏在大樹或者電線杆子後面。
自從那次雨後陶小玲和她哥送我們回去,就再也沒遇到陶小玲從這條路上走過,事實上從那件事後我就知道了人言可畏的威力,本來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竟然引起了那麼大的風波。
我從汪玉兒手裡接過陶小玲那封信後就不知道下文了,趙依依說情報被林彩雲截獲了,她也不知道陶小玲在信裡寫了什麼東西,總之林彩雲和我鬧了一陣子才慢慢平息下來。
那件事就那麼逐漸平靜,但後來我從鞏漢的嘴裡得到了一點關於陶小玲的消息,陶小玲家庭環境並不好,據說是因爲得到了同村人的資助才進城上的學。
那個資助人就是她們村裡一家做豆腐起家的,陶小玲住在男友姑姑家裡,男友對陶小玲資助當然是有代價的,他的要求就是陶小玲以後要嫁給他。
聽到這事後,我除了替陶小玲感到悲哀,實在真的也沒什麼其他的想法。
隨着時間的流逝,陶小玲的名字卻在我們班級裡一再讓人矚目起來,如果開始時我覺得陶小玲是隻螢火蟲,發出可憐一點點的螢火,那麼現在卻是令人仰視的一輪明月了,整天掛在嘴上唸叨的人就是小姨--我們的班主任姚老師了。
階段性考試後的第三天,姚老師就在班級裡宣佈了一條爆炸性的事件,陶小玲增速已經成爲班級乃至年級最快的人,然後全班同學的目光都聚焦在陶小玲身上,可憐的陶小玲象犯了什麼大罪一樣,紅着臉低着頭不敢擡起來看我們。
對於這樣一匹黑馬,誰都想不到的人竟然取得了這樣的成績,是誰都想不到的,我好象腦子裡還在考慮其他事情,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對於誰誰超過我如何根本就沒在乎過。
現在我的成績十分的穩定在前十名之列,小姨告訴我,如果能進入前五名,考進211大學絕對不成問題,年級排名在一百名的基本上可以進入重點大學,這我知道,林彩雲費了那麼多的心機幫我補課,總算有了回報。
學習這種事,有主動和被動之分,就象汽車自己開動和被人推着跑,絕對不是一個概念,我以前就是被小姨和林彩雲拿着鞭子趕着走,現在很多事情想通了,學習倒是件很輕鬆的事了,完全可以自己主動學習了。
不經歷這些事情,我還真不一定能開竅呢。
這次考試,琪琪排在第九名,我排第八名,趙依依排名第三名,林彩雲永遠都是那麼牛叉,把第二名的汪愷甩了幾條街去,整整多了一百分。
班級和年級排名永遠都會那麼熱門,年級排名的前十,我們班佔了三名,霸主仍然是林彩雲這傢伙,一騎絕塵讓人無法望其項背。
但我們班也有最差生,比如張鐵,永遠佔據着倒數第幾名的位置,從未被人超越過,這樣的人姚老師基本是無視的。
但陶小玲的黑馬錶現讓姚老師象打了雞血一樣亢奮不已,整天把陶小玲的奮發圖強的事掛在嘴上,我不想刺激她,她根本就不知道陶小玲是個什麼情況,過分的吹捧一樣可以扼殺一個好苗子。
我成績當初是在蘿蔔加大棒的情況下才慢慢逼好起來的,陶小玲跟我情況完全不一樣,真不知道小姨是怎麼想的。
下午放學小姨讓我和林彩雲去教務處,我倆到了教務處,小姨讓我們倆坐下,又讓我關了門,鬼鬼崇崇的樣子,問我們知道不知道陶小玲的情況,我把頭搖的跟撥郎鼓一樣,剛發生了那種事,況且還是當着林彩雲的面,我膽子再肥也不會說出來的。
小姨就把陶小玲的試卷拿給我們看,陶小玲的英語和數學試卷都是我改的,小姨拿給我們看的是語文試卷,其中作文是四十八分。
麻各答,作文滿分才五十分,陶小玲居然拿了四十八分,這種成績估計也只有林彩雲纔有這麼牛,範老太太在作文後面批了一排字:真情實感!
陶小玲字跡很娟秀,我沒看,林彩雲倒是拿過去仔細看了一遍,還給了小姨。
從教務處出來時,林彩雲有些鬱悶地說:“宋海平,我是不是對你太苛刻了?”
我心裡說,何止是苛刻?簡直令人髮指!可嘴裡不敢這麼說,打着哈哈:“誰說的?我教訓教訓他去!”
林彩雲眼睛裡有種從來沒有過的東西,看着我說:“別逗我了,我是說真的,我覺得也有些過分。”
我只能表示呵呵了,如果說林彩雲是我小姨派來的小特務,專門就是對付我的,我一點不會表示反對意見,因爲她們的步調太一致了。
今天不用再做“二號首長”,我連做廣播的事都給忘記了,直到樑辰辰在廣播裡呼喚了幾次,我才如夢方醒,放學還有我十分鐘的廣播時間呢。
我拉着林彩雲就往廣播站跑,其實林彩雲的嗓子不差,不過她很討厭幹這種活,我們進廣播站的時候,樑辰辰正在放音樂,見我進來急着招手讓我去替她。
樑辰辰和胖頭魚的關係鐵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胖頭魚會隔三岔五來接送她,大概今天就是來接她的日子吧,不然她也不會這麼急了。
樑辰辰本來還會跟我拍拍手拉個勾什麼的,今天什麼節目都沒有,因爲林彩雲就站在我身後呢,全校同學都知道林彩雲這個大醋罈子,誰膽子再大也不敢當她的面怎麼樣。
我隨便抽了一本書,對照着唸了遍,就這麼應付過去了,十分鐘後廣播結束,我關了機器鎖上門和林彩雲一道準備回教室。
廣播站在我們班級的對面,跟教務處在一棟樓上,中間是個空中通道,我們往回走的時候,看見朱大軍、葛志豪、鄭俊三個傢伙站在我們班級門口目光陰翳地看着我們。
我心裡一緊,倒不是怕他們,而是我發現這三個傢伙不再象以前那麼傻啦吧嘰了,而是有點黑澀會的馬仔的樣子。
我和林彩雲走回去,我問朱大軍:“找我什麼事?”
朱大軍雙手插在褲兜裡,看着我定定地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要去打高雪松、吳啓、孫傳奇他們,如果你不想參加,幫我們看看場子助助陣也行,不想去就算了。”說着從褲兜裡掏出一件東西扔過來。
我一伸手就夾住那個盒子,那是一包軟中華,不過是中華香菸的殼子,裡面裝着一卷紅的百元鈔票,我用手一捏就知道那至少有六七百塊錢,這小子還真肯花本錢啊。
我反手甩了過去:“好歹我們也是一條線上,我不出手,當然也不會收你的錢。”
朱大軍臉上露出笑容,對葛志豪和鄭俊使個眼色,三人往校外走。
我們會合在一起,林彩雲問我:“你真打算去幫他們?”
我說:“我去看看。”
林彩雲想說什麼的,又忍住了,既然是去打架的,肯定不能騎車了,我讓趙依依去接我妹妹回家,三人打車跟着朱大軍直往旅遊學校而去。
到了旅遊學校附近下車,我沒想到居然又來了幾輛車,等到車上的人下來,我更沒想到會是順子、刀疤潘軍和六子衛昆,從另外一輛車下來的是李大個子、葉子葉智超和廖戰,我有些發愣,這特麼什麼奇葩組合啊。
刀疤他們不是和老子割袍斷義了嗎?怎麼還跑這來打架了?除了他們三個,葉子和廖戰都是我的老哥們了,過來跟我擊拳頭表示感謝,李大個子沒跟我說話,但他一直跟着廖戰。
旅遊學校放學的時間比我們晚半個小時,看起來朱大軍應該早有內應,把時間掐的準準的,分派任務就一人打一隻中華,躲藏在圍牆後面吞雲吐霧。
這次應該是我們學校主動出擊去打別人,以前好象根本就沒有過,不是我不想打架,而是小姨和林彩雲把我看的太死,每天除了學習就是訓練上的事,根本沒腦子來考慮別的事了。
現在倒有些小刺激,上千的學生一放出來,學校外面立刻就喧鬧起來,朱大軍上次吃了個大虧,我是沒想到過這狗日的居然還有秋後算帳的勇氣。
高雪松他們被我們打了,後來的事我也不知道李劍他們是怎麼操作的,既然我是他們特意關照的對象,想來應該是對高雪松他們很嚴厲的警告了。
現在我更不怕了,甚至我還有些蠢蠢欲動的想法,琪琪教我點穴的方法我一次也沒用過,要不今天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