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少陽要說出這個記者名字的時候,樓外忽然響起了數臺汽車的緊急剎車聲,隨之,是嘈雜的腳步聲傳來,還有無數人的破口大罵。
“媽的,你們是哪裡的,敢來盤山撒野?”
“老子是峰火幫的,你們又是哪條道上的?”
“瞎了你的狗眼,這裡是盤山區,你說是誰的地盤,老子當然是天洪門的。”
“天洪門的你就屌了,媽的,小心老子廢了你。”
我眉頭一皺,怎麼,天洪門的人員摻和進來了,這裡是他們的地盤,還真是有些難辦,媽的,估計是剛纔偷着打電話的那個傢伙引來的,不過,報社怎麼會和天洪門扯上關係,還真是奇怪。我深怕外面的兩夥人不明不白的打起來,急忙站起身,說:“咱們過去看看。”
垃圾場一樣的職員辦公室內,我的三十多個小弟虎視眈眈的看着對方的密密麻麻的百十來號人,雙方劍拔弩張,衝突一觸即發。
那一百多人手裡都持着片刀等兇器,穿着打扮怪異,髮型更是非常獨特,什麼雞冠、偏坡、馬尾等等,染的五顏六色,打眼一看就是最低級的街頭小混混,一個個蹦蹦躂噠的彷彿有着極強表演慾的猴子。
再看我這幫小弟,一個個西裝革履,皮鞋擦得錚亮,明顯跟他們不是一個檔次的,即便是道上混的,也是高級流氓。而且,雖然人少,只是對方的三分之一左右,但是,臉上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全都摩拳擦掌的要開動。
這點令我感到特別滿意,小弟們見我領着人過來,都很有規矩的叫了聲,“峰哥。”然後,退到兩旁,等待我的示下。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一個個就會像小老虎一樣兇猛地撲向對面那幫傢伙。
對面最前邊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瘦長條的個頭兒,穿着一身紫色西裝,長髮紮成了小辮,面目還算英俊,左耳上戴着個金色圈狀大耳環,弄得很有特色。
我看了他一眼,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青年身邊一個穿牛仔服的矮子說道:“咱們是天洪門的,這位就是我們門主的公子肖鼎風。”
我點了一下頭,“原來是天洪門的人,你們的肖老爺子是江湖前輩,我一向很欽佩的,怎麼,你們過來有什麼事嗎?”
肖鼎風一臉的傲氣,不屑地看着我,冷冷地開口說:“你算是什麼東西,也配提我們家老爺子。”語聲尖細,有點娘娘腔的味道。
姜明及一幫小弟見他出言無理,都異常興奮,作勢欲衝過去給他點顏色看看,我急忙擺手制止,倒不是我怕什麼天洪門,只是眼前《縱橫西京》日報社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我不想再節外生枝,與天洪門在此刻產生什麼糾紛,所以,想盡量忍耐一下。
“我叫張曉峰。”我淡淡地說道。對於這些沒什麼本事,派頭卻不小的二世祖,我打心眼裡瞧不起。
肖鼎風輕蔑地說:“原來你就是峰火堂的那個張曉峰,外面現在把你傳的神乎其神,我還以爲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不過是個和尚一樣的小子,確實讓人失望。小子,我問你,你領人過來盤山區,經過我們天洪門同意了嗎?你要知道,這裡是我們的地盤。”
媽的,看着對面小子那副狂妄勁兒,我真想一腳將他踢出門去,不行,忍耐,再忍耐一下,我在心裡暗暗告誡着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千萬要忍耐。深吸一口氣,我賠着笑臉說道:“肖公子,對不起,我這次出行過於匆忙,沒有提前拜會天洪門,深感抱歉,等哪天我一定備一份厚禮去府上謝罪,就請肖公子原諒我這一次吧。”
但是,某些人就是不識恭敬,你越是遷就於他,他越是蹬鼻子上臉,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很容易誤會自己就是太陽,想日誰就日誰,所有人都得看他眼色當回事。肖鼎風就是這麼個人,見我態度恭謹,還以爲我怕他呢,更加的得意洋洋,心想,道上的人都說什麼張曉峰是西京黑道最厲害的一個角色,見了本大少爺,原來也不過如此。因此,他更加變本加厲地說道:“小子,你給我聽着,這裡是我們天洪門的地盤,不容許你們在此放肆,現在,我提出兩個要求,你們若是能做到,我自然會讓你們安全離開盤山區,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忽然,他的目光中射出兩點殺氣,那意思很明顯,若是達不到其要求,我就讓你們峰火堂的一幫人血濺當場。
媽的,真是不可理喻。我耐着性子問:“說吧,哪兩個條件,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盡力去做。”
肖鼎風見我一讓再讓,在其面前顯得無比懦弱,更是囂張無比。說:“第一,你們要把這裡破損物品打理乾淨,按價賠償。第二,罰款一千萬……”
這時候,頭上纏着紗布的胡少陽領着一幫高層職員走過來,看到了肖鼎風他們一幫人,知道來了救星,面露喜色地喊道:“鼎風,你來了?”
肖鼎風看到他這副樣子大吃一驚,急忙迎過去,問:“三舅,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這傢伙居然叫胡少陽爲舅舅,媽的,難道他們之間是親戚,我說《縱橫西京》哪來的如此大膽子,敢惹我們峰火幫,原來是有着堅硬的後臺。
胡少陽苦笑了一下,眼角瞥了一下我,說道:“還能有誰,咱們得罪了別人,人家自然下手來找麻煩了。”
肖鼎風惱怒的用手朝我一指,厲聲說:“姓張的,你竟敢把我三舅打成這個樣子,如今即使你拿出一千萬也不能離開,我要你留下一隻手。”
真是獅子大開口,也不看一下自己有多大能耐?我暗自搖了一下頭,看來,如今不動手不行了,我做了個手勢,旁邊的姜明迅捷的如豹子一樣衝了出去,一記左勾拳打出,肖鼎風頭一歪,噴出一口血水及一顆牙齒來。他惱怒地嚷道:“你他媽……”還沒等把話說出來,感覺到咽喉處被一隻大手捏住,令他喘不過氣來。
後面的一幫天洪門手下眼見對方忽然動手,衆目睽睽之下居然打了大少爺,都是即驚又怒,一個個揮舞着手中的兇器衝過來,可是,還沒等走上兩步,馬上停下了腳步,不敢再動彈。
因爲,一隻烏黑的手槍出現在姜明的手上,而槍口則指着大少爺的太陽穴。
姜明惡狠狠地喊道:“誰敢過來,過來我就一槍打爆他的頭。”
一幫傢伙都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此時方體會到什麼叫做投鼠忌器。那個穿牛仔服矮子叫囂道:“趕緊把大少爺放開,不然你們全都沒命……”
他話還沒說完,姜明又是一個大嘴巴狠狠打在肖鼎風的臉上,胡蘿蔔遞增到十根。“媽的,讓你手下把嘴閉上,唧唧歪歪的吵死個人。”
牛仔服矮子嚷道:“你他媽的還敢打他……”
得,他主子的臉上又重重地捱了一個大嘴巴,胡蘿蔔交替重疊變成了十五根。肖鼎風氣的差點背過氣去,自小便備受寵愛的他,無論他如何調皮胡鬧,從來也沒有人碰過他一根手指頭,但是,今天可好,大嘴巴子左一個又一個的挨着,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簡直丟臉死了。同時,他心中也不由得怨恨那個矮子,媽的,你在那費什麼話啊,害的我多捱了兩下。他惱怒地罵道:“邢老五,我操你媽的,你給我把嘴閉上……”
矮子刑老五見因爲自己的緣故,少主人又多捱了兩巴掌,心中惶恐,忙答應說:“是,大少爺,我這就把嘴閉上。”
誰料到,姜明一直盯着他的嘴巴,此時見他開口,第四個大嘴巴扇在了肖鼎的臉上,二十根胡蘿蔔。
刑老五覺得這傢伙簡直是不可理喻,怎麼又多打了大少爺一下,忙辯解說:“這下也算……”
話一說出,他就覺得不好,急忙掩住了嘴巴,但是,爲時已晚,第五個大嘴巴落在了肖鼎風臉上。
肖鼎風的俊臉已經腫得如豬頭一樣,惡毒的看着刑老五。
刑老五眼見大少爺如此眼神看着自己,剛想解釋一下,嘴脣剛張開一點點,後面的一個混混實在是忍無可忍,掄起木質球棒,一棒子砸在他的腦袋上,令他當場倒在地上暈死過去,這幫人才長噓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