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上,一幫人繼續向山下行走着,只不過這其中多了一個我,我與那個叫沙巴的黑大個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
周美薇的臉則始終扭向一旁,沒有再看過我一眼,靠在沙巴的背上變得很老實,也許是最後的一絲希望都已經破滅,她已經認命了吧。
“姐夫,你是豹崗寨的,我姐是苦茶寨的,你怎麼會認識她,想到搶她做老婆呢?”我有些不解的問。
太陽已經高高的升起,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可是,由於沙巴揹負着一個大活人走了好幾裡的山路,所以額頭上微有細小的汗珠顯現,呼吸也有點變得不勻淨,腳步減慢,他伸出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答道:“你不知道,你姐姐是我們這裡有名的美人,我是在三年前的花山節上看到她的,當時她和一幫小姑娘身着盛裝在跳舞,我一眼就把她給相中了,把我的腰帶送給她,可是她卻不接,又給我扔了回來。”
我有些不解地問:“初次見面的,你幹嘛送人家腰帶,喜歡她可以給她送花呀,或是別的什麼東西,哪有送這個的?”
沙巴笑着說:“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我們苗家的習俗,若是在重大節日上,小夥子相中了哪位姑娘,就可以解下自己的腰帶送給她,若是姑娘有意的話,就會掏出懷裡的繡花手帕,回贈給那個小夥子,兩個人就由此成爲了情侶。可是,若是姑娘相不中對方的話,就會把腰帶扔還給小夥子。”
“哦,這麼說來,我姐是沒有相中你了?”
沙巴的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道:“是這麼回事,她這深山裡的金鳳凰沒有相中我這老林子裡的大狗熊,人家是大學生,我只不過是山溝裡的農民,兩人怎麼能般配。”
嘿,你還真有自知之明,明知道和人家根本就不相配,怎麼還幹出如此不要臉的事來,媽的,我看你就是豬八戒來到了高老莊,非要和人家高小姐成親,還別說,你這傢伙長得和豬八戒還真有幾分的相像,一樣的圓頭大耳,只不過是你的拱嘴比他的略小一些罷了!
沙巴接着說道:“我也知道,自己相中她,純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是,不知怎麼的,我就是斷不了這個念想,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眼裡總是她在花場上跳舞的漂亮模樣。第二天,我打聽到她的家是苦茶寨的,就牽了一頭大水牛去她家提親,可是仍然被拒絕,可我心裡總是在想,總有一天,我的誠意能夠打動她,於是接連幾年都去提親,卻每一次都被拒之門外,無奈之下,我纔會想到搶親這個法子。不過,小舅子你放心,成親之後,我一定會對你姐好的,我會把她當娘娘一樣供起來,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我靠,你還真是夠賤的,簡直愛我的寶貝愛的是一塌糊塗,沒想到你這傻大個還是個癡情的種子,有點意思。我卻一擺手,邊走邊說道:“姐夫,用不着,你這樣想就錯啦,她們女人天生就是侍候咱們男人的,用不着給她好臉子,不聽話張嘴就罵,拿過來就打,這纔是咱們男子漢的作爲,而且,女人都是喜歡有男子氣的漢子,你越打她,她心裡越愛你,所以你跟我姐用不着客氣,沒事你就削她兩頓,狠點打,給她治服貼的,她就更愛你了。”我一邊說,一邊心中暗笑,曉美,怎麼樣,我給你男人出的招不錯吧?
眼睛一瞥,我看到周美薇套着紅裙的嬌軀微顫,顯然是被我氣得不輕,不禁讓我心裡更加的得意,小樣,讓你總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我讓你的糙老爺們一天打你八遍,看你還傲氣不!
沙巴聽了我的話滿心歡喜,“兄弟,聽你說的話還真是有那麼點道理,我阿爸就天天的打我阿媽,可我阿媽對阿爸還是百依百順的,真是這麼回事,那行,拜了堂之後,你姐就是我的女人啦,不老實我就打她,直到把她打服爲止。”
我衝他一豎大拇指,讚賞道:“對,這纔是大老爺們的作風。”
沙巴嘿嘿一笑,說:“小舅子,我發現你這小夥子可真不錯,實誠,啥事都爲我考慮,向着姐夫,不慣着你姐,是個好漢子,一會姐夫和你好好喝兩杯。”說完了這話,他停下了腳步,喘着粗氣說道:“還別說,你姐還這有點分量,揹着她走了這幾裡山路,我還真有點吃不消,咱們歇一會兒。”然後,又用手抹了下臉上的汗珠,看得出來,他累得不輕,藍布褂子上,兩個寬闊的肩膀都以被汗水滲透,腦袋上的黑纏頭也被汗水浸溼,面孔潮紅,十分疲憊。
“姐夫,不能休息,我阿伯他們正在召集寨子裡的人手,一會就能追過來,要把我姐給搶回去,所以咱們不能停。”我故顯焦急地說,然後,又小心的提議,“姐夫,我看你現在已經很累了,不如我幫你背一會我姐,你先歇一會,緩緩乏,一會你再接着背。”
沙巴略有些遲疑,兩隻環眼緊盯着我看了一下,想要看看我是不是要耍什麼陰謀詭計,可是他看到的卻是一臉的真誠,待他把目光又看向手持棍棒的百十來號寨民時,不禁爲自己的多慮而感到可笑,自己的周圍有這麼些的人,別說只是他一個毛頭小夥子,就是來上四五十號人,還能在自己的手中把美人搶跑不成。況且,自己也實在是太累了,可是,讓別人換着背又有些不放心,這幫傢伙若是把這美若天仙的佳人背在身上,手腳怎麼會老實,難免在自己未過門的老婆的後背,腰及屁股上摸捏上兩把,那自己豈不是虧大了,而這小夥是她弟弟,由他換自己背一會正好。
於是,笑着說:“還是小舅子惦着我,怕把我給累壞了,行,那就有勞你啦,替我揹你姐一會,我先歇一下。”
說着,他背轉了身體衝着我,我也同樣背過身體將這位準喜娘接過來,沒想到,周美薇竟然極輕微的掙扎了一下,好像不願意換到我的身上,我知道,她還在生氣,氣我不出手相救她。心想,沒辦法,爲了救你,只好讓你先委屈一下啦,其實也沒什麼的,不就是讓那個蠢漢多背了你一會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是騎了一會驢,不就完了嗎。
於是,我揹着周美薇邁開大步向前走去,沙巴人雖然長的粗陋,但是心眼卻很多,生怕發生什麼意外,一步不離的跟在我的身旁。我一邊前行,一面眼珠朝四周打量着,只見路的兩旁已經不是一行行的梯田,全部變成了茂密的森林,心想,到時候了,傻大個,咱們就在這拜拜吧,撒呦那啦,閃人,扯乎,老子不陪你玩了。
猛然間,我奇快的一轉身,兩腿如飛般的拐進了道路左邊的樹林中,快步向山上跑去。身後的那幫苗人先是一愣,隨後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沙巴領頭在後面追趕着,火冒三丈的嚷道:“壞小子,你快把我老婆放下,不然我和你沒完……”
此時他已經和我相距二十多米遠,我在山腰處回頭衝他一笑,大聲說道:“對不起了,老兄,我忘記跟你說啦,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是她正宗的沒過門的丈夫,所以就沒你老兄什麼事啦,你這輩子要當我的姐夫是肯定沒法子啦,不過,我可以跟我老丈母孃合計一下子,看她能不能辛苦一下,讓她和我老丈人再現生個小姑娘,到時候嫁給你,你可以給我當妹夫。”
沙巴被氣的哇哇怪叫,大聲怒吼:“你小子等着,我非把你抓住活埋了不可。”然後一擺手,“苗鄉的兄弟們,這漢族的惡人要搶走咱們苗家的女人,咱們能饒了他媽?”
“不能,一定抓住這漢族的小子剁了喂狗。”
“咱們苗族的女人不能讓他們漢族人給搶走,大火把女人搶回來,抓住這小子活埋。”
山下,一幫苗人的呼喊聲震耳欲聾,手持着各式武器向上攆過來,一個個都是氣勢洶洶,被一個漢族人把他們苗家最美的女人給搶走,怎麼能不令他們萬分惱恨,爭先恐後的衝了過來,速度非常的快,就如猴子一樣靈敏的穿梭在樹林中,片刻的工夫,已經距離我不算太遠。
我右手快速的動了幾下,將周美薇口裡塞的東西取出扔在地上,她手腳上所捆綁的緞帶也被我捏斷甩到一旁,端端正正的將背被在身後,兩手託在她的屁股上,雖然情況緊急,我還是沒忘記用兩隻大手在她肥美的屁屁上用力地揉捏兩下。嘻嘻,趁火打劫一下吧。
周美薇此時方明白我剛纔半路上所說的那些話都是言不由衷,只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眼見已經暫時的脫離了沙巴的掌控,不禁滿心歡喜,所以對我吃她屁屁的豆腐並不在意,反而爲了安全起見,一雙腿盤在了我的腰間,兩條溫暖的手臂緊摟住我的脖頸,說道:“趕緊往西面跑,翻過這座山,那邊有安全的地方。”
“好嘞,你樓緊我,我要加速啦。”說完這句話,我腳下發力,就如一隻敏捷的羚羊一般向西跑去,奔跑如風,身邊的樹木俱是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