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我們三個人出現在臺北一家西餐廳中。這家名叫波德傑的西餐廳很有名氣,裡面的裝修也是一派異域風情,很有格調。
我讓綠袍老祖到一張餐桌旁邊,說:“綠袍,等一下就開飯了,你吃個飽吧。”
穿着白色西服扎着黑領結的侍應走過來,很有禮貌地問:“可以點菜了嗎?”
我語出驚人的說:“給我上二十份兒的牛排。”
女孩和侍應俱是驚奇地看着我,內心猜測着這個捲毛是不是在開玩笑,令他們不解的是,我始終是一本正經,臉上沒有半點玩笑的神情。
侍應忙問:“先生,您確定要二十份牛排嗎?”
我點頭,“沒錯,而且不要做任何加工,要生的上來。”
“啊……”侍應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三個人點二十份兒牛排夠雷人的,還要生的,豈不是駭人聽聞。
女孩也頗爲不解,小聲問:“你幹嘛呀,點這些生牛排幹什麼呀?跟你說,我可不吃生肉,噁心死了。”
我開玩笑說:“生肉噁心,不會吧,難道你要男朋友把舌頭煮熟跟你親嘴嗎?”
“你……缺德。”女孩的臉微有點紅。看得出來,她還是有些抵抗力的。
侍應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又不敢放聲大笑,鼓着腮幫子偷笑不止。
我瞪了他一眼,“怎麼,蛋下不出來了?”
女孩一聽,這才注意到侍應鼓着的嘴,不禁肆無忌憚的大笑,“還別說,真像是母雞生蛋生不出來……逗死人了……”
一會的工夫,侍應的嘴變成了雞屁股,他再也笑不出來了,直愣愣地看着我,眼中微有不滿意。
“看什麼看,趕緊上菜去。”我說道。
顧客就是上帝,侍應心中有怨氣,卻也不敢表露出來,答應一聲,“是,先生。”向後面廚房走過去。
我心裡清楚,若是和綠袍老祖在一張餐桌上用餐,若是見了他吃生肉的情景,別說吃飯了,連昨天晚上吃的東西都得吐出來。
“走吧,咱們到那邊用餐,讓他一個人在這兒吃吧。”我向裡面一指。
女孩微笑着說:“怎麼,把你幹兒子扔在這裡不管了?”
我調侃說:“在我眼裡,孩她娘遠比孩子重要得多。”
“你……”女孩吃驚地看着我,彷彿覺得這句話由十八九歲男孩的嘴裡說出來很不對勁。她等了我一眼,“你可真流氓……”
頓了一下,又很自戀的說:“我這麼漂亮,可生不出這麼醜的兒子。”
我回應她一句,“那可沒準,要是和我這麼醜陋的男人結合,沒準就能生出長相這麼有特色的孩子。”
女孩對我一再佔她便宜很不滿,冷冷地說:“你也得有哪個機會才行?”
呦,來氣了!看來,開玩笑也得分輕重。我自己也清楚,剛纔玩笑開得有些過分了。忙說:“我可不想有那個機會。”
“你……”女孩的怒意更甚,氣惱的說:“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誰都不想有那個機會。”
“啊……你怎麼這樣啊?”
靠,又錯了!我忙解釋:“是……是人就不想有那個機會。”真是越描越黑!
“你會說人話不?”女孩真是怒了。她還是個暴脾氣,順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就要想我腦袋上甩來,杯中是滿滿的清水。
靠,還要動手?
我凝神看着她的動作,準備閃避。
那隻白如玉的纖手卻在空中停下,隨即將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女孩自嘲的一笑,說:“其實你這個人呢心腸很好的,可我沒想到,嘴卻這麼壞。”
她坐下來,擡起頭,俏麗的臉龐上沒有了惱怒,明眸裡的目光非常柔和,變成了一位親切的姐姐。說:“坐下吧,小卷毛頭。”基於我兩次三番的惹怒她,她對我也就不那麼尊敬,以小卷毛頭稱呼。
這樣大度的女孩確實很少見,我不明白她爲什麼心胸會如此寬闊,換了別的女孩,也許早就把杯中水倒在了我鳥窩一樣的頭髮上,或者,乾脆生悶氣不再理我。
如此一來,我倒是覺得有些內疚,一招手,喊過來一個黃頭髮高大的外籍侍應,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他看了座位上的女孩一眼,會意地點了一下頭,走出了餐廳。
我在女孩的對面坐下,笑着問:“尊貴的小姐,想吃點什麼?”
女孩總覺得對面少年的笑容裡面夾雜着詭異的壞,以至於她心情又起了變化,覺得這小子狡黠奸詐,壞透了!她說了聲:“隨便。”
正好,此時另一個侍應過來問:“先生,小姐,請問用點什麼?”
我扭頭說啊:“隨便。”
侍應一愣,“對不起,先生,這個隨便是什麼東西?”
我把臉一揚,說:“哦,這個我也不清楚,你問那位小姐吧,她點的這個。”
侍應把目光轉向女孩,疑惑地問:“小姐,請問……”
女孩臉一紅,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忙說:“對不起,我重新來點菜,請你把菜譜遞給我?”
侍應忙把菜譜遞過去,女孩點了法式烤新西蘭羊排,石榴鵪鶉蛋鮮蝦沙拉,藍莓醬鱈魚,杏仁堅果奶油湯。然後,她把菜譜遞過來,說:“你點吧?”
我沒有接,一擺手,扭頭說:“同樣的菜品再來一份好了,再來一瓶軒尼斯。”
“好的。”
這個侍應前腳剛走,剛纔那個接受我交代出了餐廳的侍應回來,雙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火紅鮮豔,被藍絲帶包裹在一起,向這邊走過來。
我日,一看到他捧着這麼大一束紅玫瑰回來,我當時就暈菜了。
老子只說惹朋友生氣了,讓你幫着買束花回來,哄她開心一下。大哥,你沒必要自作主張買這麼大的一束花吧,太誇張了!而且,還是紅玫瑰,這是一般人能送的嗎?媽的,是老子的英語不過關,還是這老外的理解能力太差,居然弄成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