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隊長彷彿以爲穿上了這身制服就變成了胡司令,牛哄哄的說:“我是城建執法大隊的隊長,專管你們這些違章建築。”
我點頭,“那你是不是瞎了?”
胡隊長一愣,沒想到還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還以爲是自己聽差了,氣呼呼的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重複說:“你他媽的是不是瞎了?你睜大狗眼看看,這塊兒是耕地嗎?”
胡隊長這回算聽明白了,一張臉變成了醬紫色,怒道:“你他媽的和誰說話呢?小兔崽子……”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肚子上狠狠地捱了一腳,登時手捂着彎下腰去,疼的滿臉都是冷汗,咬牙說道:“你……你敢踢我……”
這一下,來的這幫人都愣了,這小夥膽子太大了,執法隊長也敢打?另外四個執法隊員立刻就要奔我衝過來,可是,還沒等邁步,馬上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一動不敢動,因爲他們每個人的脖頸上都架着一把兩尺來長的閃亮開山刀。是姜明和三個小弟把刀拽出來,每人架住了一個執法隊員。
姜明沉聲說道:“都別動,誰動砍誰。”
不遠處,幾個從轎車上下來的人見此情景,急忙走過來,爲首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背頭領導厲聲喝道:“你們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趕緊把刀給我放下。”
我歪着腦袋問:“你又是幹嘛的?算哪根蔥?”
大背頭氣的直顫,當了若干年的領導,耳裡聽的都是阿諛奉承,哪裡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手指着我質問:“你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毆打執法人員?”
旁邊的年輕小夥好像是司機,壯着膽子介紹說:“這是城建局的劉局長。”
我嘴下無德的說:“不就是個縣城建局的小局長嗎?瞧你這譜擺的,我還以爲是中央派下來的呢,有什麼可裝的?”
局長旁邊的那個女的見我如此侮辱她的領導,不滿的哼了一聲,賤聲說:“劉局長,別跟這種鄉下無賴廢話,趕緊給公安局邢局長打電話,把這幾個小流氓都抓起來。”
我靠,本少爺長的一表人才,滿身名牌,腳下一雙鞋四五千塊的時尚青年,竟然被這小縣城裡土老鴰叫成鄉下無賴?我呸。
輕蔑的看了這個妖嬈的女人,我不屑的說:“消停的在一邊呆着得了,看你穿的那樣吧,跟個暗娼似的,眼圈那麼黑,昨晚上接了幾次客啊,還是跟你們這位劉局長折騰一宿啊?”
那女人氣的發瘋,手指着我罵道:“你個小崽子,敢罵老孃……”
忽然,一物飛了過來,“啪”,一隻蘋果正打在她的右眼上,讓她媽呀的鬼叫一聲,登時變成了烏眼青,很榮幸的有了只國寶大熊貓的眼睛,這下打得非常的重,疼的她涕淚橫流,哭着嚷道:“是哪個缺大德的,用蘋果丟我?”
幾米外的長椅上,楊思雨坐那笑着說:“好心好意的請你吃蘋果,你怎麼還罵人呢?”
“你個小婊子,你找死啊?”這女人顯然不是個省油的燈,非常的孫二孃。然而,無論她是怎麼樣的潑辣,註定在這裡是行不通的。剛把這句話罵出口,又有一物飛過來,這次是個鴨梨,砸在了她的左眼上。這回好,不花錢白戴上一副大框墨鏡,砸的她眼冒金星,一下子就蒙了。嗚嗚的嚎叫起來,“這是什麼地方啊,簡直就是土匪窩啊,太可怕了,劉局長,趕快報警吧……”
這個鴨梨是楊雨晴扔的,她冷冷的說道:“這是給你個教訓,下次再多嘴的話,扔給你的就是磚頭了。”
劉局長明顯的好像和這個女下屬有一腿,見她被打得像個小鬼一樣,心疼的不得了,扭頭問一個穿灰風衣的男子,“田局長,怎麼辦,報警吧。”
原來,來的人中竟然還有一位是土地局的局長,田局長點了下頭,“直接給公安局的邢局長打電話吧,讓他多派些警察過來。”
我沒有理會他們,轉身走到幾個執法隊員面前,找出那個曾經踹了老何一腳的隊員,沉聲說道:“跪下。”
那個嘴角有黑痣的執法隊員一愣,看着我低聲嘟囔了一句,“太過分了吧,挾持執法人員,你就不怕被抓起來?”
姜明照着他腿彎處踹了一腳,令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罵道:“他媽的哪來那麼多廢話,我們老大讓你跪下你就得跪。”
那小子本來還想掙扎着站起來,可是一聽到“老大”這兩個字,當時便不敢再動,從這幾把寒光閃閃的進口開山刀,還有幾個人凶神惡煞一樣的舉止上,他知道今天碰着茬了,這些人很有可能是某個黑社會團伙的。
我厭惡的看着跪在面前這個小丑似的人物,譏諷的說:“媽的,別老拿自己當根蔥,什麼城建執法大隊,國家根本就沒有這個這個執法單位,還不是你們縣政府的頭腦爲了安排什麼小舅子孃家侄兒私設的一個機構,捎帶着四處罰款補貼縣政府的財政,你們這幫傢伙還神氣來了,動不動就罰老百姓的款,都是活人慣的。”
訓了他一通,我扭頭喊道:“老何,你過來。”
老何眼見剛纔踹自己的這小子如今被收拾的服貼的跪在地上,心裡出了一口惡氣,這個暢快。聽到老闆叫自己,急忙小跑着過來,問:“老闆,啥事?”
我一努嘴,“他剛纔不是踹你一腳嗎,現在踢這王八羔子兩腳。”
老何搖頭,“我可不敢。”
我忽然想到,老何可能是怕以後我們走了這小子再報復他,便不再勉強他,對跪在地上的那小子說道:“自己掌嘴五十吧。”
那小子一愣神的工夫,姜明用刀背使勁的砸了他肩膀一下,不耐煩的說:“聽到沒有,自己掌嘴五十下,快點。”
那小子被砸的哎呀叫了一聲,感覺到肩胛骨一陣劇痛,就像斷了一樣,不敢在耽擱,甩開巴掌,左右開弓的打在自己的臉上,打一下,疼的咧一下嘴,還沒忘了查數,“一二三……”
我對老何說:“沒事啦,讓鄉親們開工吧。”
老何活了好幾十歲,還頭一次見到這麼牛叉的人,愛誰誰,心中隱隱覺察到這個男孩絕不是等閒之輩,好像在西京有些勢力,估計可能是人家常說的,不然敢揍城建執法大隊的人,而且連縣土地局和城建局的兩位大局長都不放在眼裡,實在是了不得!
由於有人給他撐腰出氣,老何異常的興奮,行使着自己工頭的權力,大聲的吆喝着,“沒事了,大夥都起來趕緊幹活吧,快點,都賣點力氣,中午東家還有犒勞,牛肉燉大蘿蔔,管夠造。”
一幫民工見我有如此威力,能將他們平日裡視爲天人的大小城裡官員不放在眼裡,很有點無法無天的做派,心中俱是有些欽佩。同時,這幫穿虎皮的衙內平日裡橫行十里八寸,作威作福的欺壓百姓慣了,今天見到他們倒黴,一個個心裡面都覺得十分的敞亮,於是,都行動起來,不藏私心的賣力工作。
跪在地上那小子依舊噼啪的扇着自己的耳光,臉腫的像豬頭一樣,嘴丫子已經見血,繼續查着着數,“三七三八……”當他查到第四十五個嘴巴的時候,遠處響起警車的鳴笛聲。這小子見救兵來到,心中欣喜,手上的動作竟然停頓下來,扭頭朝東面看去。
我冷冷的說道:“警察來了也白費,繼續。”
姜明手裡的開山刀又砸下來,這次是砸在那小子另一面肩膀上,令他鬼嚎一聲,急忙回頭繼續他的掌嘴贖罪行動。
胡隊長此時直起腰來,見後援來到,語氣又硬了起來,嚷道:“小子,你他媽的敢踢我,看待會老子怎麼收拾你。”
我走過去,笑着說:“是嗎,不過,那是待會的事,現在我先收拾收拾你。”又是一腳踢出。
見他不知悔改,我這次所使的力量稍大,使出三成混元真勁,將他碩大的身軀踢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四米外的草叢裡,來了個狗吃屎。
他從草叢中擡起沒了大蓋帽的禿頭,發狂的喊着:“小子,你等着,我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