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心中閃過萬千念頭,可她卻不能控制自己所要去的方向。
當她再一次睜眼,她身置一片湛藍之中。這種如夢如幻的藍色,讓她覺得有一些親切。
她墜向了一條繁華街道,她穩住身形立定在街上。她擔心的看了看周圍,正在想怎樣才能向這些奇裝異服的人解釋自己爲何會從天而降。
可這個世界的人竟然對她的出現毫不在意,他們有的匆匆向前小跑着;有的眼睛一直盯在手上的長方小板上;有的人雖在東張西望,看的都是兩旁鋪子中琳琅滿目的貨物,根本沒在意身邊的路人。
胡仙仙鬆了口氣,她想回去,她得先找到回去的出口。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就算回去會徹底的化爲虛無,也好過孤零零的呆在這個怪異世界。
只是,她對自己爲何會突然來到這個怪異世界的原因不清楚了。她明明記得自己以前所經歷的事,就是突然想不起怎麼來到這裡的原因。
胡仙仙在街邊呆站了很久,她見有幾個人的衣着和自己所穿的服飾很相像。他們有的穿着寬袖長袍,有的穿着曳地長裙。只是他們的頭髮不是白的,就是紫的、黃的,似乎是異族人,也有些像妖物。
胡仙仙並不怕他們是妖物,若他們是妖物,自己還可以趁機逼問出關於這個世界修行者的情況。只要能弄清這個世界的修行者情況,就有可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胡仙仙看着他們進到一家小店,又出來,又走進一家小店。他們走了一路,胡仙仙就跟了他們一路,她察覺他們是在向店主要財物。
胡仙仙在想他們是乞丐嗎?看他們穿的衣服都很新,在和店主說話的時候也是宣講的口氣而不是討要的口氣呀。
他們走進一家叫仙山綠色山珍館的小飯館。
胡仙仙聽那個小飯館的老闆娘很不耐煩地說:“你們能不能一次就宣傳完?我還有好多事要做……”
那些人當中一個頭發紅色,穿着綠袍的人說:“姐姐,我們只有一個地球,愛護地球就是愛我們自己。你呢,捐獻愛心,我們爲你獻上一場高質量的文藝晚會。這是門票,你收好。”
老闆娘輕推開那人,“不要票,不要。我沒空去,早上才收了個什麼愛狗協會的票,沒那麼多時間。”
那個綠袍人很有耐心地說:“姐姐,你看你都支持愛狗協會了,怎麼不支持我們保護地球協會呢?愛貓、愛狗,都是片面的愛,愛地球就是愛了所有的動物……”
老闆娘無奈的擺擺手,“算了,我真服了你們了。只有十塊零錢,先拿去。”
綠袍人放下票,笑說:“謝謝姐姐支持,星期天來看我們表演。”
那羣人一走,老闆娘就把票扔了,“唉……哪有空去看?”
胡仙仙呆愣愣的站着沒繼續走,因爲她在這兒感受到了若有似無的靈氣。她以爲這個世界沒有靈氣,此處微弱的靈氣讓她相信這兒有修行之人。
那個老闆娘見胡仙仙沒走,就問她:“你跟他們不是一個協會的?你可看見了啊,我最後的零錢都給了他們,真沒零錢了。我知道要支持公益事業,我知道只要一點兒零錢就能匯聚愛心海洋,可我們這小本生意真的經不起你們一天幾次來要支持。”
胡仙仙沒想到自己能聽懂他們的語言,更沒想到他們說話都那麼溜,讓自以爲還算口齒伶俐的她接不上話。
那個老闆娘見她不說話,就埋頭寫着什麼,一邊寫又一邊將一個古怪的板子按得“嘀嘀”響。
胡仙仙好奇地看了看那個板子,“你是用此物貯存靈氣的?”
“啥喲?這是計算器。你到底是什麼協會的?玩兒動漫角色扮演?你身上的血還做得挺有真實感。”
胡仙仙聽得懂她的語言,但完全不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只是一心想弄清楚靈氣來源。
“那個不是法器?你這裡是什麼東西在散發靈氣?”
老闆娘苦笑, “你不要只顧說你們的臺詞,你們這些大學生也要考慮一下我們做生意的不容易。我們不是不關心環保,也不是沒有信仰只知道賺錢,我們得生存!你們懂嗎?是生存不是生活。”
胡仙仙有些焦躁地再一次問她: “我問你,你這兒是何物在散發靈氣?你不是修行者,你不可能散發靈氣的。”
她撫額苦笑,對胡仙仙說出一長串莫名其妙的話: “唉,真是……算了。你是在做宣傳環保的行爲藝術,還是做傳統文化推廣?哦,看你一直說什麼‘靈氣’,是不是又開發了什麼新的旅遊景點?就是那種讓城裡人去呼吸新鮮空氣的那種?你說呀,我可以捐錢。我得把地名記下來,別到時候又來一撥兒,我到底捐了哪些錢都記不清。”
胡仙仙偏着頭望向她,真搞不懂這個老闆娘在說什麼:“你捐了錢得他們記下欠了你的錢,你自己記着起什麼用?”
“我自己記着,心裡有個數就是。他們記什麼,誰還指望他們來還?”
胡仙仙沒想到聽得懂他們的語言,還是無法和他們溝通,就轉身走開。她身上有傷,這裡又沒有靈氣讓她恢復,她已經虛弱得快支撐不住,她想找處僻靜地方歇歇。
她剛走出幾步路,那老闆娘又喊住她: “你等一等……”
胡仙仙有些生氣了,“等什麼?你們這裡的人實在不可理喻。”
老闆娘朝屋裡喊一聲:“阿毛,出來看着店,我有事出去一趟。”說着,她就跟着胡仙仙往前走。
胡仙仙走得很累,此時又是天氣炎熱之時,毒辣的太陽曬得她心裡都在冒火。更讓她難受的是路旁的店中不斷地傳出刺耳的鼓樂聲,路中間各種似車子、似轎子、又似牛馬的工具也發出嘈雜聲音。
她很想把眼前一切都撕得粉碎,可她靈氣運轉滯澀,無力做到。
那個老闆娘竟然一直跟着她,見她目光兇狠地回過頭來,就問:“你不是這附近的大學生?”
“大學生是什麼?就是那些叫花子?
“大學生不是叫花子,我先以爲你跟他們一樣來爲自己的協會籌款。那麼,你到底爲什麼要穿成這樣?哦 ……你是不是在做節目?就是那種故意做些很奇怪的事情整蠱陌生人,然後隱蔽拍攝下別人反應的節目?”
胡仙仙見老闆娘 東張西望地看,就問她:“你在找什麼?”
“找攝像頭啊。哎,攝像頭不會是藏你身上了吧?我記得有個這種類型的節目,如果被整蠱的人發現是錄節目,就可以領獎品的。”
胡仙仙扶住路旁的一個鐵桿子,她實在撐不住了,又疼痛又憤怒又憋悶的感覺讓她頭暈目眩。
這個小店老闆娘的話又讓她強撐着提起精神問: "攝像頭?”
老闆娘掀掀她的衣服,“沒有?真的沒有?那你是做什麼的?”
胡仙仙被她的舉動激怒了,攥緊拳頭想打她,可是胡仙仙只覺得氣血翻涌,根本使不出力來。胡仙仙就那麼雙腿一軟,倒了下去。
胡仙仙耳邊傳來那個老闆娘的驚呼聲:“你怎麼啦?喂,你怎麼突然暈倒了?天啊……不會是碰瓷的吧……這手法也太高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