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暫時不要提那些了吧?真有必須要分開的時候,也就不會猶豫了,胡仙仙又貪戀起目前歡樂。
“我好疲倦,想好好睡一覺,你背過身去。”她的頭拱了拱,從程浩風懷裡掙扎出來。
願意這麼說話,是不犯倔了吧?程浩風一笑,“你睡你的,爲何讓我背過身?”
胡仙仙是不想撩撥他,又捨不得讓他走開,那麼靠着他的背睡是個好選擇。
這些小心思可不好意思說出來,反正就逼程浩風轉過身,要不然還和他鬧彆扭。
迷糊睡了一會兒,矇矓當中不自知地伸手抱緊他,親暱地在他背上蹭啊蹭。
“嗯?仙仙是想試試新花樣兒?”程浩風含着謔意笑問。
胡仙仙半睡半醒,只是貼他更緊,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
“不過,這個姿勢不對呢……你在我背後啊,不論身體多麼柔韌都不行啊,角度實在刁鑽。”
他說話時提高了音量,胡仙仙快醒了,無意識地嘟囔:“背後……刁鑽……”
“哈哈……我在你背後都可以,你不可以……”
快活的大笑聲徹底吵醒胡仙仙,她睜開眼後還是懵的,問程浩風笑什麼,當然是什麼也沒問出來。
胡仙仙似乎過得清閒,可她心中的壓力不斷加大,水球之上頻繁傳來各種天災人禍的消息,她無法擺脫負罪感。
她悒悒不樂,程浩風也心中擔憂,還猜疑着:“你不喜歡如今的我?以前對你冷言厲色的時候,你見了我就兩眼亮晶晶的,現在總是心不在焉,不肯專注陪我。”
“傻瓜……我以前吃白迴風的醋都夠傻了。你更傻,人在不停成長,總有些許區別,你就是你自己,還分什麼以前的你,如今的你?怎麼會這麼想?”
今生吃前世的醋已滑稽,現在吃以前的醋更滑稽,程浩風憨笑着揉揉鼻子。
勸好了他,胡仙仙又看着琉璃牆外出神,程浩風喚她喝百合湯也沒聽見,似是打坐時的物我兩忘狀態。
程浩風氣乎乎地扳過她肩頭,銜住她脣瓣一陣摧花狂吻,誓要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彰顯情郎的存在感。
等她身體、腦海、心裡全是程浩風的氣息,憂怨情郎才怒氣稍平。
程浩風總要處理黑球上的諸多事務,怕她一個人時更要胡思亂想,讓杭無一來陪她四處逛逛散心。
師徒二人專揀小巷子走,尋着正宗美味去吃,到了一家賣滷味的小酒館,啃着滷的各式頭腳爪翅,聽鄰桌大爺吹牛。
鄰桌大爺說他有幸見過胡仙仙,真是美貌無雙,在一次宴席上,只是緩步經過他們面前,已然豔驚四座,傾倒衆人。
這一面之緣,他把胡仙仙的相貌深深刻在腦子裡,一得閒空,便重新回想一遍。
胡仙仙皺皺眉,斜瞄了瞄杭無一,可別因了這老大爺的誇大其詞,讓徒弟笑話自己。
杭無一扁扁嘴,沒有嘲笑她,而是認真端詳起自己師父。
胡仙仙是生得五官秀美,但她光潔的額頭似乎略嫌突兀,顯得英氣有餘、嬌柔不足。
還有,她下巴微翹,有時候明明是溫柔而笑,還是顯得笑容裡有幾分譏誚意味。
杭無一長嘆幾聲:“阿姑,你就是天生帶點潑辣相的如火美人,美得有特點,但是算不上傾國傾城。嗯,更不是帶了侵略 性的美,我都覺得挺好哄,不是那種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類型。”
不是不好惹?那就是好惹了?胡仙仙鬱悶地撇撇嘴。
感覺師父不悅,杭無一又連忙說:”要讓他們承認你的霸氣,除非你開打,打得人家退卻。”
“我纔不會隨便打人!”
“是不隨便打別人,只隨便打我!別人還都以爲胡仙仙是溫柔優雅絕代佳人呢,當然不會專門欺負徒弟。”杭無一苦笑兩聲。
這些諷刺的話兒,胡仙仙還沒反駁,鄰桌大叔先拍桌子了。
他指着兩人道:“你們在嘀嘀咕咕說什麼?胡仙仙用得着粗魯地動手打人?她只要秋波冷橫,就自會有霜刀風劍殺敵萬千。"
這話聽得胡仙仙師徒一愣,誇得胡仙仙開始思索他說的是不是自己。
鄰桌大叔還在繼續吹着胡仙仙美貌與法力:"她雙眸蘊淚,就會萬物心酸;她回眸一笑,就會百花綻放;她眸燃怒火,就會電閃雷鳴……”
這位大叔曾學過人界詩文,用詞比較文雅,山精野怪們也沒懂具體意思,只感到好聽,不禁對“胡仙仙”心生嚮往。
杭無一聽不下去了,反問他:“你見過胡仙仙沒有?你這哪裡說的美人兒,是洪荒創世神吧?萬千子民都有無數苦難,如果她有那麼大法力,找人把她逗笑了,可就消災解難了。你把美人都說得比統御萬界的天帝還厲害了……”
也自知說得誇張了點,鄰座大叔訕訕一笑,壓低聲音:“我當然見過她,但隔得有些遠,我要真的靠近見過她還能有命在這裡說話?不過,我有幸見過尊主,關於福慧天妃的一切都是程尊主在宣法時親口所言,哪會有假?”
杭無一聽得來了興趣,湊近他問:“尊主親口給你們講胡仙仙的事?”
不知道程浩風會怎麼在別人面前說自己呢?真說得美好到誇張?胡仙仙低頭羞澀輕笑,耳廓微動細聽鄰座大叔接話。
“當然要講他妻子的事啦,我們問血師兄,尊主夫人是怎樣的美,他說不出個所以然。尊主就親口細說,我只是轉述一下,尊主原話真和我所說差不多。”
那些夸人的話真是程浩風說的?胡仙仙甜蜜微嘆:應主貪狼星之人果然很會說甜言蜜語,嗯,這種人信不得。纔不要信他的溢美之詞呢!
“這般把人誇上天的話多半虛妄,胡仙仙本人不想聽吧?”她
阿姑,我想聽還聽不到呢,我也想誰能把我誇上天。
別人都一陣讚歎,胡仙仙臉上發熱發紅,小聲說:“他哄你們的,胡仙仙是個極其醜陋的兇悍女人,他是爲了往自己臉上貼金才亂誇他妻子……”
話沒說完,胡仙仙舌頭麻一下?腦海突然跳出疑問:妻子,尊主夫人?雖在黑球已多年,但都稱她“胡元君”的時候多啊,什麼時候改稱呼的?
別人還沒聽出話裡的弦外之音,還在反駁她,力證胡仙仙是非常美的。
杭無一見她神思恍惚,拉她出了門。行了幾步,略穩穩心神後,她讓杭無一去打聽,同天城的民衆都怎麼定義程浩風與她的關係,怎麼稱呼她。
問了一圈兒,都是說尊主之妻如何,尊主夫人如何,還說要正式舉行婚禮了,都等着看盛大婚禮場面。
胡仙仙和杭無一皆覺得太過突然,趕緊回去,找血無仇來詳問。
“師父確實在悄悄籌備婚禮,沒想到被他們無意中說穿。”血無仇面帶喜色。
胡仙仙雙眉緊擰,等程浩風回來,又問他爲什麼要這般,他們不能成親呀!
“只是婚禮,入洞房可以推後。”
“可是……”胡仙仙想反駁,可一時之間找不出理由。
“別可是了,我們拜堂成親之後我才能心裡踏實點。”
胡仙仙不再直接反對,而去打聽程浩風回來後的十幾天裡都發生了哪些她還不知道的事。
查問清楚後才得知,扎措已逼薩意玕禪位,假模假樣推辭一番後還是當上了番邦的新大王。
而高有全隨扎措去了番邦,當了番邦的“聖藥法師”,專門煉製各種奇藥,也包括變異血梟之藥。
韓澤熙沒有追究高有全的種種惡行,收下番邦進貢的金銀珠寶和駿馬肥羊,還同意兩國結爲兄弟之邦,聯合攻打西域小國,共同開疆拓土。
但是,韓澤熙並沒有因爲要開疆拓土就日理萬機不得清閒,他除了做這些,還納了十幾名由扎措獻來的美人,在後宮研習“極樂養生之法”。
弟弟被逼退位,丈夫得了新寵冷落自己,薩意珞暗恨扎措利用了她,又害她。
曹備道沒有扳倒高有全,但他還是對結果滿意,在這一過程當中,他樹立了不畏權奸,剛直維護正義的形象,聲望大爲提高,與朝中文臣武將們的關係也更融洽。
因他表現得很有忠心,韓澤熙也開始完全信任他,在後宮耕耘得太累,韓澤熙無心批閱奏章之時,給了曹備道代批的特權。
種種事疊加,程浩風覺得還將有大事發生,他很不安,他要把想抓牢的一切緊緊抓在手裡。
只是他還沒想成親,他們可以青春常駐,完全可以等事情平定,在師父和長輩們的祝福聲裡成婚,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舉行婚禮,如今的境況確實倉促。
可他不想等了,因爲一羣婢女的閒言碎語!
得知是尚仁泄露胡仙仙在青丘國被欺辱之事,程浩風在回同天城後,暗中派人去責問尚仁。
他要逼尚仁自廢經脈,不再當地仙,可尚仁百般懇求,還又巧合遇上了尚蔚然回孃家探望,因尚蔚然求情,派去的人不敢逼尚仁太狠。
程浩風得到消息後,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警告一下尚仁就算了。
畢竟,五師弟列御風是真的欠了尚蔚然,而五師弟又幾次無私救自己,且當幫五師弟償還一些。
派去的人回來覆命,除了帶回尚仁的致歉書信,還帶回了四個嬌美女子。
那是表示歉意的賠償之禮,手下人來不及發靈符問程浩風,尚仁強行帶着美人送他返回,他也不好代表程浩風拒絕,等到了海邊,更不好意思讓美人們隨尚仁回去。
於是,這四個美人到了同天城,且等程浩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