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了身子把自己沁在熱水之中,穆鳶的眼睛微微閉上,手指放在浴桶邊緣輕輕敲擊着。
這是她在思考的時候無疑是做出來的動作,只不過哪怕是穆鳶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小動作與玄逸做的時候是那般的相似。
一趟清涼山的行程。着實是讓穆鳶有了太多的經歷,本以爲不過是去呆上幾天就罷了,哪裡知道清涼寺裡頭還藏着一位高僧。玄逸又給她找了事兒。那個還沒見過的要被送上國師之位的道士也是讓人頭疼。
不過能夠得來個取之不盡的丹藥瓶子。也是不錯。
穆鳶伸出了手臂去,胳膊上面的水珠凝而不落,只是在她擡起來時方纔緩緩滑下,流過的白瓷一般的肌膚。指尖輕輕地晃了晃,穆鳶的眼睛看向了被自己掛在架子上頭的羣裳,而後,那個淡青色的瓶子就從衣衫裡面飛了出來,穩穩當當的落到了穆鳶的手上。
一雙纖纖玉手捧着這瓶子。穆鳶用指尖捏住了塞子拔出來,而後輕聲唸了句:“香體的丹藥,也不知道有沒有,”那瓶子沒什麼反應,穆鳶眨眨眼睛,而後嘟囔,“好吧,想來也是沒有的,畢竟道士都是不近女色的,自然也不會研究什麼……”
猛地,穆鳶的聲音頓住,因爲從那小小的瓶子口裡面冒出來了起碼十顆丹藥,有的落到了穆鳶的手上,有的則是直接掉進了浴桶裡。
穆鳶抿抿嘴脣。盯着這青色瓶子看了幾眼:“你難道是在賭氣?這年頭怪事真多,連瓶子也能成精麼。”
不過丹藥瓶子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安安靜靜的呆着,絲毫沒有動靜。
穆鳶只當做自己想多了,將塞子重新塞上,最後將瓶子撂到了一旁的小桌上。而後她擡起了手嗅了嗅落在手上的丹藥。
飄然而出的花香味道,那香氣並分不出是何種花香,但是那香氣卻是層層疊疊的,縈繞而起,淡一層,厚一分,都是不同的。穆鳶眨眨眼睛,覺得這味道着實不錯,也就直接歪了歪手,將所有的丹藥盡數扔進了浴桶裡。
這丹藥,便是未來暢銷無數哉、世間女子千金難買一顆的香體丸,吃上一顆,就能保持身上數年香氣不散,還能夠讓女人容顏靚麗保持青春,着實是難得的很。只是如今,穆鳶卻是直接將十數顆一股腦兒的扔進了浴桶裡泡澡,算一算,這一盆洗澡水也是金貴了。
眯起眼睛,感覺到那香氣慢慢的從水中滲透出來,穆鳶索性直接把整個人沉進了水中。
她是鬼魅,所有的不過是一顆人心和一張畫皮,全然是不用呼吸的,就這麼進了水中也不妨事。不過沒多久她就把頭探了出來,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水珠,而後就把雙手伸直了在眼前瞧。
手掌白皙,玉石般晶瑩,只是纖纖好似水嫩青蔥。
只是那指尖卻是蒼白了些,看起來頗爲不健康的沒有血色。
大周的女兒喜歡用顏色鮮豔的花瓣來年歲燻蒸,裡面摻進一些花油,而後塗染在指甲之上,用熱水的熱氣燻蒸以後落下顏色。只不過這般方法畢竟不能保持指甲長久顏色不衰,故而富家女子多用胭脂染色,只不過胭脂的價格昂貴,並不是尋常能用得起的。
穆鳶的雙手卻是直接用筆填了顏色塗上去的,方便是方便,但這麼一泡往往就會淡一些。
瞧着已經變成橘色的指甲,穆鳶抿抿脣角,沒了泡澡的心思,想着要早早把它塗滿纔好。穆鳶從浴桶中走出來的時候,直接扯過了一旁的外衣穿上,似乎從上次玄逸來瞧她那次之後,穆鳶就很注意讓自己時刻的把每寸肌膚包裹在衣衫之下。
不過既是如此,她繞出屏風時在看到了那個坐在桌旁的男人時仍然頓住了腳步,眼睛微微瞪大。
玄逸舉着茶盞,廣袖寬大,玉帶纏腰,見穆鳶的步子停頓在了屏風前面後擡了擡頭道:“你身上沾了片花瓣。”
穆鳶一愣,而後伸手去瞧,似乎是覺得是粘在了手上。哪兒知道玄逸擡了擡下巴,那雙狹長的眼睛則是看着她的胸前。穆鳶皺着眉頭略略拉開了衣衫領口,就看到胸前雙峰中間,一片大紅花瓣嬌豔欲滴。
穆鳶在“當着這個人的面伸手進去將花瓣摸出來”和“由他去吧”兩個選項裡思考了一下,最終,她選擇了後者。
只要稍微正常的人都會選擇第二個的。
玄逸就看到這個赤身裸體只圍了一層輕薄裙衫的女子赤着雙足朝他走來,一雙腳掌慢悠悠的往前走動着,腳趾圓潤,因着上面還有水珠,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個腳印。行走間,纖長雙腿從裙衫下襬中露出來,若隱若現。而女人卻很精巧的掩藏住了所有不該露出來的地方,神色淡然輕緩。
玄逸卻看得頗爲不滿,他皺着眉頭起身,而後直接攔腰抱起了穆鳶。穆鳶身上因爲剛剛泡過了熱水故而顯得暖哄哄的,頭髮還是溼的,這會兒被玄逸抱着她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笑着看他,道:“我又不是尋常女子,不過是走一走罷了,也不會生病,你緊張什麼?”
“赤足不莊重。”玄逸給出了個答案。
穆鳶聽了,略略眨眨眼睛,而後就笑出了聲。
玄逸自然知道自己的理由說服不了人,可下意識的動作哪裡來的那麼多理由,故而這會兒也只是皺眉瞧着她道:“閉嘴。”
穆鳶裝模作樣的用一隻手捂住了嘴巴,只是那雙鮮紅脣瓣微微翹起的弧度卻是絲毫沒有遮掩。
玄逸將穆鳶放在了軟榻之上,卻沒離開,而是坐到了她身邊,讓穆鳶依靠着自己。
穆鳶可沒有柳賢妃對着隆鼎帝那般的小心謹慎,大咧咧的直接整個人靠過去,恨不得把所有的重量都加在男人身上。兩條腿微微蜷起,努力的將所有春光盡數隱藏於衣衫之下,只可惜效果不太明顯。
玄逸沒有躲閃,任由着她靠着,?尖縈繞着一股無法忽略的香氣,他一愣,臉上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神情,只不過卻不能被背對着他的穆鳶看到。這個神情只出現了一瞬,而後他的神情又恢復了往日清淡,略略低頭瞧了眼穆鳶道:“這不是胭脂的味道。”
穆鳶有些懶洋洋的靠着他,這會兒依然可以很自在的和玄逸相處的女人笑着道:“還要謝謝那瓶丹藥呢,着實是好用得很,這味道我喜歡的。”
玄逸聽了這話卻沒有說話,只是抱着她,一手伸到了穆鳶身前攔住了她的柔軟腰肢,另一隻手則是輕輕地撫摸着穆鳶的長髮,手掌經過之處,原本溼潤的髮絲瞬間變得乾爽絲滑。
沒多久,一頭青絲都已經沒了水汽,垂落在女人身側,猶如瀑布般。
穆鳶拉起一縷瞧了瞧,笑道:“你的一雙手着實是比髮油還好用的。”
玄逸瞥了她一眼,將手從她的頭髮上放下來,狹長眉眼睨着她道:“你越發沒大沒小了。”
穆鳶則是擡起了頭瞧他,精緻的容顏傾城絕世,在夜色中,被燭光照的帶了溫暖的顏色,就聽女人笑眯眯的道:“怎麼,你不歡喜?”
玄逸並不厭煩穆鳶的這種態度,相反,他是歡喜的。不過玄逸只覺若是說出了口只怕這個女人只會得寸進尺,故而抿了抿嘴脣,一言不發。
穆鳶也不管他,只管窩在男人懷裡。女人披散了一頭長髮,烏黑柔順的髮絲散在她的肩頭,髮尾垂在軟榻之上,而女人的睫毛纖長,微微垂下的時候能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在跳躍的燭光中顯得越發朦朧起來。
玄逸低頭瞧着,將原本放在穆鳶髮尾上的手也環過了女人的身子。穆鳶動了動,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其實是把自己整個塞進了玄逸懷中,頭枕在他的胸口,淡淡道:“你怎麼又有空來尋我了,是不是又有事情吩咐啊。”
“無事,只是來瞧瞧罷了。”玄逸收攏了一下手臂,手指勾起了穆鳶纖薄裙裳腰間的繫帶子,將白色的絲帶繞在指間打轉,嘴裡道,“順便告訴你一聲,賢妃只怕是瞧上你,要收你做了兒媳。”
穆鳶對此並不意外,只管笑着道:“我早就知曉,想來也是,我這般漂亮瑰麗的人在她身邊朝夕相處着,柳賢妃怎麼還會看得上旁人呢,自然只能選了我的。”
玄逸則是彎彎脣角,似乎對於女人這般自戀的言論頗爲好笑,不過卻是沒有出聲諷刺,相處久了他也知道一些女人的喜歡忌諱,只管接着說道:“你的優秀可不僅僅是柳賢妃瞧見了,皇后,只怕也是想要了的。”
“算皇后有眼光。”穆鳶還是毫不在意的模樣,只管看着自己的指甲。
上面的顏色着實是要畫上一些了。
“你想要如何呢?”玄逸將下巴放在了女人的頭頂,?尖,是淡淡的花香味道,這般甜香的氣味縈繞中,哪怕是玄逸的聲音也會和緩不少。
穆鳶動了動身子,讓自己更舒服了些,而後笑着道:“這主意着實是難以拿捏,倒不如,玄逸你幫我想想?”
本只是隨口一問,穆鳶哪裡知道,玄逸聽了這話,竟然真的細細想起來,而後居然還真的被他想出了辦法:“蘇後之子蕭瑾瑜深受帝寵,雖還未封王,但這般大的年紀還能留於宮中足可見他身份非同一般。這般想來,比起蕭宇承,他登基爲帝的可能性是要更大些的。”
穆鳶聞言卻是輕輕地抿緊了嘴脣,素白的手掌在男人的手背上輕輕地畫着圈,就在玄逸的聲音落下來的瞬間,穆鳶彎起指尖,狠狠地掐了一把玄逸,似乎認準了這人不會被輕易傷到,故而用了很大的力氣,指關節都發了白色。
玄逸確實是沒太多感覺的,自從他的身體死了以後,便只有靈魂不散罷了,這身體也不過是變幻出來的,雖然與普通人一般無二是有溫度的,但裡面自是沒有多少血液充盈,剛剛被穆鳶掐住的地方也只是微微泛白,卻不見充血青紫。
玄逸也沒覺得疼痛,只是相比起來,心裡的不解卻是更大些的。
他把下巴略略離開了女人的柔軟髮絲,開口道:“你然你問了我便說,這說出了口你似乎還不樂意,倒是爲何?”
穆鳶暗自翻了個白眼,手在剛剛自己掐過的地方揉了揉,那動作輕緩的似乎剛剛發狠的不是她一般,嘴巴里問道:“我猜你生前一定沒有親近過女人,可對?”
玄逸一愣,似乎不大明白爲何穆鳶會跳躍到這個問題上。不過穆鳶既然問了他也不會隱瞞,只管點了點頭,也不覺得一生不近女色有什麼需要隱瞞人的。
穆鳶回頭瞧了他一眼,那精緻的眉眼中帶了些許不滿:“看在你沒有經驗的份兒上,現在,我就告訴你,你這個回答我很不喜歡。”
玄逸聞言卻是皺起了細長雙眉,攬着穆鳶的手緊了些:“怎麼,你不喜歡蕭瑾瑜,反倒是歡喜那蕭宇承不成?”
穆鳶眼角一抽,無語又無奈的看着玄逸,着實是不清楚這人是真的傻,還是吃飛醋吃成了習慣。相比較起來,穆鳶更願意相信後面這個理由,畢竟玄逸曾經做過的事情太過讓人印象深刻,穆鳶可是記得清楚,當初自己不過是在平陽那裡躺了躺就能讓玄逸親自來警告威脅,着實是能看得出來這人的心眼可是比針尖兒還要小的。
見她不言,玄逸以爲女人是默認了的,攬着她身子的手臂又緊了些,穆鳶覺得有些難過,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鬆開些,我不舒服呢。”
“說。”玄逸這次卻沒有容着她,而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了一個字。
穆鳶見他不依不饒,卻不覺得生氣,只是覺得有趣得很,在穆鳶看來,玄逸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都講盡了排場氣度,這般失態的時候倒是很少見到。雖然穆鳶還是埋怨玄逸把自己隨便就許了出去,不過終究玄逸的這種態度讓穆鳶覺得頗爲得意的。
終究還是在意的,不是麼?
扭了身子,穆鳶直接扶住了玄逸的肩膀,身體如同水蛇一般在這人的雙臂之間轉了個圈,而後成了面對面的姿勢。穆鳶也不管身上只有一件纖薄的素白裙衫蔽體,只管坐在男人身前,手依然攬着男人的脖頸,道:“你若是不懂我便教了你,但先說準了,我能告訴你我的心中所想,但你要保證,從此以後你的伴兒只能有我一個,若是我教會了你以後你把這些心思用到別的女人身上,我可是不依的。”
玄逸看着湊到了自己面前的嬌俏女人,感受着攬着自己脖子的柔軟手臂,不知道是否是這溫香軟玉着實醉人,原本心中的焦躁就這麼逐漸地淡去。
“我既然選了你做我以後的陪伴,就不會再改,畢竟現在,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玄逸的話總是平平常常卻是能說到人心坎裡,穆鳶笑起來,一雙桃花般的眼目盯着他,開口道:“你若是選了我,便不要想着把我許給旁人,哪怕以後真有那麼一步,那也是我的手段,你願意放我去做,那也是你的心計,但卻不許從你的嘴巴里說出來,我不愛聽。”
玄逸又皺起眉來:“我並不是要把你許給誰……”
穆鳶卻打斷了他的話,伸了手去,用指尖輕輕地摁住了玄逸的眉間,慢悠悠的揉着,直到玄逸不在蹙緊眉頭,這才道:“我不愛聽。”系池腸亡。
玄逸着實是不明白這女人究竟是爲何這麼多事情,但是終究還是點了頭。
穆鳶滿意的笑笑,而後微微用力,直接將男人摁到了軟榻上,依然趴在他身上,尖尖的下巴頂着男人的心口,柔順的長髮披散在她的背上,垂落在男人手邊,冰涼又柔滑。
玄逸轉了下手腕就將女人的一縷髮絲攥在手中,繞在指尖上,看着穆鳶道:“接下來,你準備如何?”
“我既不歡喜蕭瑾瑜,也不歡喜蕭宇承,”穆鳶雙手枕着玄逸的心口,聲音清淡,“但是相比較起來,家中有一個扶不上牆的宋婉言,還有這不符合地位的野心,蕭宇承總歸是更容易收拾的。你說,我要是嫁了去,然後找個由頭斷了他的子孫根,一個沒了子嗣的皇帝是不是也就沒了龍氣?”
這句話,穆鳶說的笑盈盈的,但是這其中的深意卻是讓身爲男子的玄逸有些背脊發涼。他依然纏繞着穆鳶的長髮,道:“怨不得說最毒婦人心,你這心肝着實是壞得很了。”
“怎麼,你嫌棄?”穆鳶說着微微撐起了身子,盯着玄逸。
玄逸笑起來,伸手摁住了穆鳶的腦袋把她摁在自己胸前,道:“不嫌棄。”
穆鳶嘟嘟嘴巴,臉上綻開了朵明豔笑意:“這還差不多。”
“你若定了心思就如此吧,左右那蕭宇承辜負你良多,你去找了他的晦氣本就是理所應當。”玄逸這會兒說出話的語氣讓穆鳶側目,畢竟當初初見面時,這男人口口聲聲攔住了自己不讓自己去找蕭宇承麻煩的。
不過最終,穆鳶決定大度的不追究這點不同。
“但我還殺不了他,着實讓人惱恨。”穆鳶微微閉合着眼睛,枕在男人身上,一番動作後略微鬆散了的衣領隱約能看到精緻鎖骨。
玄逸的手一頓,聲音輕緩:“何時龍氣消散,大周氣數盡去,便是你大仇得報之時。”
穆鳶聞言笑起來,閉着眼目,懶洋洋的說道:“是啊,到時候我就能帶着那可憐的孩子一起投胎去了。”
玄逸卻沒有回答,抱着她,瞳色深沉。
***
雪盞進門時,看到的便是側臥在軟榻上的穆鳶,只見穆鳶依然是那身單薄衣衫,兩條長腿從裙衫中露出,橫陳側臥,從雪盞看來那身子着實是凹凸有致的很。
而玄逸已經沒了蹤影,臨走之時還順手摸出了穆鳶身上貼着的大紅花瓣,這也就是穆鳶此刻這般動作的緣由。
小狐狸幾步往前跑去,走到穆鳶身邊蹲下來後瞧着她,眼睛似乎都在閃光一般,開口道:“公主,是不是隻要披了畫皮就能變得這麼漂亮啊?”
穆鳶略略睜開了眼睛,就對上了小狐狸晶亮的眼神,她笑着坐直了身子,而後伸出了手去拍了拍小狐狸的腦袋:“這你就不要想了,你是妖精,我是鬼魅,總的來說還是你當妖精舒服些,畢竟算起來我是死了的,活着就比死了強。”
“可是公主,你真的好漂亮。”雪盞一邊說着一邊點頭,似乎是在加強語氣一般。
穆鳶掩脣而笑,她慣常是喜歡聽別人誇她容貌的,這會兒聽了雪盞的話自是嘴角彎起,道:“得了,不要奉承我了,說說吧,你進來尋我所爲何事?”
雪盞沒有起身,只是高高的擡起了頭瞧着穆鳶道:“公主,珠雲姐姐和賽金商量着等會兒要玩遊戲呢,叫我進來問問公主要不要一起。”
穆鳶聽了倒是有些興趣,擡擡眉尖道:“她們往常做什麼遊戲?”
雪盞歪了歪頭,倒是一時間說不上來,頭上的雪白絨球一晃一晃的:“就是拿塊布來回戳一戳的,然後上面就會有好看的花朵變出來了。”
穆鳶聽了這個剛剛的興趣就沒了,畢竟刺繡這種事情她着實是不拿手。
就在身子再次要貼到軟榻上的時候,穆鳶猛地用手撐出了牀,記起來了,自己好似還欠玄逸一件東西。
說好的,要給他一件衣衫,但是到了現在還是沒有影子的事情呢。
穆鳶抿抿脣角,偏腿下了軟榻,一邊往衣櫃前面走一邊道:“你去告訴賽金她們,就說準備料子,等會兒,我要去陪她們一起。”
雪盞笑眯眯的應了,轉身就往門口走,不過在和上門的時候回頭瞧了眼,便看到了正在拉下衣衫的穆鳶,還有那渾圓瑩白的肩膀。雪盞急忙忙的合了門,低頭往外走,卻在心裡嘀咕。
公主這張畫皮真是好看呢,就好像,是爲公主量身定做的一般合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