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鳶先是放心的把身子往後一仰,而後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的用小指蹭過了腰間的男人手背,而後恍如不覺一般的笑着說道:“左右不過是些瑣碎事情,哪裡有什麼歡喜不歡喜的。”
玄逸的眼睛微微暗了暗,收攏了些力氣,也是威脅着懷中的女人不要做些多餘的事情。
但是穆鳶纔不管那一套。只管扭着身子,水蛇一般的從背對着男人轉成了面對着他,雙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臉上帶着笑意,那是進入了戀愛時候的女人都會露出了表情,帶着幾分天真和傻氣,卻偏偏混合了這五官不自覺露出來的嫵媚風情,說話時候的嘴巴微微開合,聲音輕輕吐氣如蘭:“玄逸大人,這天還沒入夜,你若是想做什麼也未免心急了些。”
玄逸卻是低頭,在女人的額頭印了個親吻,聲音淡淡:“你也算是有修爲之人。修煉需要清心寡慾,莫要像那些有的沒的。”
這句話讓穆鳶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剛剛提起來的心思登時就沒了,到底是心裡鬱悶,就好似自己一廂情願一般,手握成了拳頭捶在了男人的胸口上,不輕不重,卻是帶了幾分抱怨:“修什麼修,我又不想成仙也不想當聖,或者便是好的了,怎麼,你要當了清心寡慾的道士和尚?我也沒見你和沈清或者無憂大和尚有什麼相似的。”
玄逸不知道她爲何想到那麼遠的地方,說到底女人的思維總是詭異而跳脫的,不過玄逸也很聰明的沒有去詢問,而是又把她抱緊了些,就這麼拿着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肩頭。然後抱着這個掛在身上的漂亮女人坐到了躺椅上。因着躺椅做下去的時候往後猛地仰了一下,而穆鳶則是越發往玄逸身上趴下去,她低呼了聲便是越發抱緊了男人的脖頸。
對於自己挑選的地方很是滿意,顯然這堵住了女人喋喋不休的嘴巴。玄逸伸手摸了摸她垂在額角的一縷長髮,纏繞在指尖,聲音淡淡,“私自和別人簽訂契約的手段是誰教給你的?”
來了,
穆鳶心裡早就知道自己和蕭宇承定了言靈契約的事情瞞不過玄逸,不過也沒想到這人問的這般直白。腦袋裡空了一秒,不過穆鳶最終在“編個謊話糊弄過去”和“老老實實交代”中選擇了後者。
謊話總是要被戳穿的,倒不如說了實話,左右現在穆鳶對玄逸也沒了恐懼,她似乎篤定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真心。
“我要他死。讓他的靈魂不得超生,永他的心餵給小狐狸,那麼在那之前我就要破掉他的龍氣。”穆鳶把腦袋放在男人的胸口,手指尖在他胸前的暗銀色刺繡上微微摩挲。聲音努力變得輕快一些,“契約達成便是能多個保險,或早或晚,他總是能死了的。”
玄逸則是繼續纏繞着他的髮絲,語調淡淡:“你到底是信不過我。”
穆鳶抿起嘴脣,最愛的便是男人這般說話的時候,總是讓她覺得心疼,她擡頭看了男人一眼,低聲道:“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若是我能做了的便是可以不用讓你勞累罷了。”
玄逸心裡卻是清楚,這個女子分明就是或多或少有些事情要避開他的,即使到了今日這般親密的地步。穆鳶最相信的還是她自己罷了。但是能把話說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玄逸要求倒也不高,微微嘆了口氣把女人往懷裡更攏了攏,道:“下次你該問問我的。”
穆鳶急忙點頭,有些討好的用嘴脣貼在男人的下巴上,而後便是脖頸和喉結,用牙輕輕地咬了咬方纔道:“我聽你的。”
玄逸便是點頭,臉上有了柔和的神色,似乎馬上就是一抹笑意。
但是下一秒,抱着穆鳶的男人猛的就沒了蹤影,穆鳶直接落在了躺椅上,椅子猛烈的搖晃了幾下讓穆鳶下意識的坐起了身子,雙手緊緊地抓着扶手。下一刻,便是看到推門而入的賽金,小姑娘笑着說道:“公主,晚膳擺好了,可是現在用?”
穆鳶忙站起了身,用帕子掩掩嘴角,也是掩去了剛剛的情緒以及臉頰上的暈紅,再看向賽金的時候已經是一切如常的笑着道:“去吧。”
賽金便是先出了門去收拾,倒是穆鳶,在經過妝臺的時候不輕不重的對着裡面瞧了眼。
看到的便是鏡中鬼一臉苦悶的神色。
“你們能不能換個地方秀恩愛?”鏡中鬼一臉身爲單身無人秀的鬱結表情。
穆鳶卻是不理她,只管笑着伸手敲了敲鏡子,精準的瞧在鏡中鬼的臉上。鏡中鬼叫喚着讓穆鳶“別弄亂我的頭髮!”而穆鳶則是出了門去,準備嚐嚐這公主府中廚娘的手藝是否合乎胃口。
而事實上從宮中出來的廚娘自然是手藝不凡的,而且與皇宮內院不同,甘露殿中要是擺膳,多是要從御膳房中提了食物來,即使包的再嚴實,一路行進到了甘露殿也是要起碼一炷香的時候,冷盤多是軟爛,熱菜也能等成冷菜,雖然熱了以後還能入口,但是到底是失掉了一份新鮮的口感,未免覺得有些可惜了的。故而各宮的小廚房纔是十分火爆,穆鳶也是很喜歡柳賢妃的小廚房出來的點心糕點。
而這次來了公主府,縱然公主府也是不小,但是裡頭的廚房可是要近得多,這會兒端上來的也都是正熱的菜色,又因着廚娘有心在穆鳶這個新主子面前討巧賣乖,故而種種菜餚也都是用了心思和力氣的。
一頓飯用的歡喜,穆鳶又讓膳房做了新的給身邊的姑娘們用了。公主府中她是最大的,自然沒人跟她說什麼奴才不能與主子同食的規矩,幾個宮娥自然都是開心的,即使是靖姑娘也都露出了幾分笑臉。
收拾停當,褪去錦繡衣衫換了柔軟睡裙,拆掉了髮髻淨了臉面,穆鳶便是落了牀上的大紅窗幔躺下準備睡了。可是這剛躺下就被裹進了一個懷抱,她一聲驚呼,下意識的瞪大眼睛,看到的便是就着燭火被照亮的一張俊逸面孔。
穆鳶眨眨眼睛,卻是根本沒有一腳踢開壓在身上的男人,而是就勢抱了他,一雙纖長玉腿也是纏了上去,嘴角似笑非笑:“玄逸大人不是教導我,修行之人清心寡慾,不要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嗎?”說着,她用膝蓋頂了頂某處,輕哼一聲,“你倒是清心寡慾給我一個看看。”
玄逸卻是神色淡定,好似絲毫聽不出來穆鳶言語間的打趣一般,聲音清涼如水:“你我也算雙修,做些運動有益於修行。”
“正話反話都被你說了,我……唔……”被堵住了嘴巴的穆鳶瞪着咬着自己嘴脣的男人,有心y咬了他的舌頭,但是到底是不忍心,哼了哼,便是閉了眼睛,任由男人把她拽進漩渦裡面去。
屋外尚且是不知道說了什麼逗笑了衆人的雪盞,那聲音清脆的很,卻是根本入不了穆鳶的耳朵了。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到頸子一疼,下意識的說道:“別留了印子,我明兒還要去見個人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句話,男人便是更加用力了些,穆鳶嘟着嘴巴,哪怕不看都能知道那裡必然是留下了痕跡了。
這張畫皮可以一夜之間煥然如新,也能留下痕跡無法抹去,盡然要看玄逸的心情。
鬱悶的咬了他肩膀一口,但下一秒卻是被直接翻轉了身子,驚呼之中被手堵住了嘴巴,成了悶哼。
“以後記着,莫要在與我在一處的時候提起旁人。”玄逸的聲音從未如此炙熱,只是呼吸的時候都能燒紅了穆鳶的耳朵一般。
穆鳶卻是已經聽不清楚玄逸的話了,只管迷迷糊糊的轉了頭,給了男人一個輕輕地親吻。
燭光溫暖,牀幔鮮紅,倒是溫暖了深秋冷清。上廳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