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極深,今兒雖然是個大晴天可是到了深處依然覺得頗有些陰森可怖。
蕭宇承與蕭瑾瑜一直是跟在隆鼎帝身邊的,作爲隆鼎帝最得意的兩個兒子,皇三子和皇八子都是想要在隆鼎帝面前拔了頭籌,從而展示自己爲未來的事情留下一份力。關於這點。隆鼎帝心中也是清楚的,不過他卻從未做出什麼阻攔。
他雖然還是鼎盛之年,卻也是想要選出最優秀的子嗣,種種教養才能以備不時之需。
蕭宇承臉上總是冷冷淡淡的,一雙眼睛好似鷹鷲一般的左右探視,以求找尋出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獵物。反觀蕭瑾瑜卻是輕鬆自在的很,雖然也拿着弓箭在做着預備,可是看上去卻是怡然自得的模樣,說是圍獵可是看上去更像是觀光一般。
隆鼎帝對蕭瑾瑜這種悠哉模樣有些無奈。蕭瑾瑜是個年紀小的,縱然隆鼎帝並不歡喜蘇皇后,但是對於蕭瑾瑜這個嫡子卻是多了不少重視,從小便是精心調教,種種均是細心的,比起倚重蕭宇承,對於蕭瑾瑜更多的是一份寵愛。
這會兒隆鼎帝便瞧着蕭宇承。道:“老八,這回你可不能跟上次一樣雙手空空,朕聽太傅說起過,你的騎射功夫已經好了不少,自然是要拿出真本領的,朕帶了你來可不是讓你走馬觀花的。”
蕭瑾瑜聽了這話卻是笑嘻嘻的說道:“父皇,您可是冤枉了我的,我哪裡是想要走馬觀花?分明就是那些小兔子和梅花鹿蹦的都比我的眼睛快,我可是找不到的。”
隆鼎帝卻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氣,處處都是喜歡偷懶,分明是個聰明性子卻少了幾分努力。不過無論是教習的先生還是習武的太傅,盡說蕭瑾瑜天資聰穎才學過人,隆鼎帝便也就縱容了些。
只不過爲人父,隆鼎帝總想着能讓蕭瑾瑜更加勤勉些。便道:“這次朕便要給你個要求,便是要獵到起碼十個獵物纔可以的。”
蕭瑾瑜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些不情願的神情,卻還是應了下來,可是扭頭就對着一旁隔岸觀火的蕭宇承道:“三哥,可願意幫我個忙,送我些東西。回頭待我度過劫難,必然感激不盡。”
蕭宇承對着蕭瑾瑜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表示,眼睛看着蕭瑾瑜,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神情:“若是被父皇知道了。你我都要跟着倒黴,這個忙三哥有心無力。”
蕭瑾瑜嘆了口氣,而後卻是整個人趴在了馬背之上,有氣無力的道:“三哥你也不幫我,完了,這次必然會被父皇責罵了。”
蕭宇承笑了起來,卻沒說話,只管打馬向前,而蕭瑾瑜則是跟在他身後,垂頭喪氣的模樣頗爲可憐。
待父子三人漸漸遠去後,從樹後面閃出了個人影,他並未騎馬,而是直接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裡,微蹙眉尖瞧着那幾人的身影,微微衝着後面揮了揮手,便有幾道黑影瞬間竄出,而後急速的從樹間跳躍而前,追着那三人離去。
男人依靠着樹幹並未上前,似乎是在想着什麼,他身上的墨黑色衣衫可以將他完美的掩飾在樹的陰影之中。但就在此時,突然從身後傳來了破空之聲,男人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而後就從腰間抽出軟劍想要往前刺去,卻被來人直接死死捏住了手腕。
“杜大人,火氣怎麼這般大?”
墨黑衣衫的男人便是當朝宰相杜雋,他如今身上未着官袍,頭髮也只是略略用玉質頭冠束起,而後對着女人蹙眉道:“萱陽公主,下次可否出些聲音?杜某隻是一介凡人,沒有公主如此大的神通,若是傷了公主玉體,可如何是好?”
穆鳶微微偏頭瞧着杜雋,雖然這人嘴裡說着如何是好,可是語氣卻是平板的很,絲毫沒有煙火氣一般。穆鳶頗有些無聊的撇撇嘴巴,而後鬆開了杜雋的手,走到了杜雋身邊一起隱藏在陰影中,眼睛則是看着隆鼎帝與兩個皇子離開的方向,道:“杜大人派去的是何人?”
杜雋收起了軟劍,聽了這話,便是淡淡回道:“暗衛,以保皇上萬無一失。”
穆鳶眨眨眼睛,微微側了身子依靠着樹幹,道:“那賢妃娘娘那裡又如何了?你可派過人去。”
杜雋神色淡然的緊了緊腰上的軟劍,語調不溫不火的:“帝王乃是一國之本,動搖了則國家動盪,我自然是要護着的,至於旁人,與國家無損無益,倒是不必要的。”
穆鳶一聽這話就多瞧了杜雋幾眼,這分明就是說放任了那些宮妃,分毫沒有在意的。杜雋會把這話說出來便是說明他心中便是如此想,帝王,無論是何人對他而言都只是帝王,需要保護才能讓國家安穩,國家安穩方能百姓富足,至於後宮妃嬪,卻不是杜雋所需要思量的。
理智,絕情,分毫不像是那個傳說中高嶺之花一般的人物。
杜雋卻沒有理會穆鳶此刻的神情,只管道:“若是公主沒有什麼吩咐,我便是要去瞧瞧布放,以備不時之需。”說着,他就要離開。
可是穆鳶卻是扯住了男人的衣衫,在杜雋的眼睛回看過來時微微彎起脣角,笑道:“杜大人,我可不是來尋你玩耍的,左右這些消息也是我透露,只想杜大人告訴我一句,究竟這一切的刺殺所因何人?”
杜雋臉上有一瞬間的猶豫,縱然馬上就被平淡神色所取代,卻依然被穆鳶看在眼中。只聽杜雋道:“這些本官自有安排,不勞公主費心。”而後他便飛身而起,頃刻間沒了蹤影。
穆鳶本不過是好奇隨口一問,可是因着杜雋的神色改變卻是讓穆鳶頗起了些興致的。
能被杜雋所顧忌的人終究是不多的,穆鳶略略捏了捏袖角,而後便想着跟着杜雋而去瞧瞧情形,但她耳朵微微動了動,卻是突然定住了身子,眼睛朝着一旁的密林看去。
從密林中走出的是一臉焦急的董黎軒,董大人此刻一身甲冑,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馬,正左右尋找着什麼。在瞧見穆鳶時他的眼睛幾乎放了光一般,策馬向前,停在了穆鳶面前翻身下馬,而後單膝跪地道:“屬下參見公主。”
穆鳶笑了笑,背脊挺直神態柔和,伸了手虛扶了下董黎軒,道:“董大人不是在外面負責護衛?緣何到了這裡頭來呢,可是皇帝舅舅有什麼事情傳喚麼。”
董黎軒臉上露出了個無奈的神色,剛剛月娘來尋他,因着着急說起話來顛三倒四,聽的董黎軒是雲裡霧裡,但是有句話他卻是聽懂了的。
“爾雅公主獨自跑進了圍場裡,我家主子擔憂極了。”
董黎軒立馬就站了起來,這圍場不比別處,處處都是動物與弓箭,哪怕是一個不注意驚了馬也是要好一番折騰的。而男人根本就是忘記了當初穆鳶曾經用一隻手臂就把他扯下馬了的壯舉,全然是把那位公主當成了嬌滴滴的大小姐。
取了馬進了圍場,董黎軒好一翻搜索,總算能遇到穆鳶,心裡也是暗叫慶幸的。
不過他終究還是理智尚存,那些心裡的焦急全然不漏在臉上,只管低了頭道:“回公主的話,賢妃娘娘十分憂心,故而派了屬下來尋。”
穆鳶眨眨眼睛,道:“不過是我一時任性,居然困擾了賢妃娘娘,着實是我的不是。”
董黎軒卻是不會去說些什麼的,只是那臉上一瞬間的柔和還是被穆鳶看在了眼裡。只當做瞧不見,穆鳶看了看董黎軒身後的棗紅馬,笑着伸手去摸。
可是實際上那手上卻是一抹黑氣,直接沾到了棗紅馬的身子,直接讓棗紅馬的眼睛漆黑一片。
“嘶——!”
一聲嘶鳴,棗紅馬猛地立起了上身,好似受驚一般。穆鳶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董黎軒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女人帶進了懷裡,用身後的披風直接圍住了頭臉,轉了個身將自己的後背背對着馬兒,而把穆鳶護在懷裡。
但是棗紅馬卻沒並沒有接着發瘋,而是調轉馬頭朝着外面奔去,片刻就鑽進了林子中,只能聽到馬蹄踢踏,卻是看不到馬兒了。
董黎軒吐出一口氣,確實不爲了自己的愛馬跑走了而有什麼失落的,只管掀開了大紅披風去看穆鳶。這剛一撩開,便看到了一雙被水霧矇住了的眼眸,閃閃的,好似聚斂了星辰。
“我是不是嚇到他了?”穆鳶抓着董黎軒的披風不撒手,聲音也是顫巍巍的。
董黎軒急忙道:“是微臣的馬受了驚,與公主無關,反倒是讓公主受到了驚嚇着實是微臣的不是。”
穆鳶聽了這話,先是瞧了董黎軒一眼,看到那人正盯着自己的臉面看便在面紗後給出了個笑,帶着眼淚的笑容越發的顯出了幾分梨花帶雨的柔和。
董黎軒愣了個神兒,而後猛地扭轉了頭去,不敢再看。
略略鬆開了董黎軒的披風,穆鳶盯着那鮮紅披風露出了個若有所思的神情,但馬上,她卻是重新有了笑臉,輕聲道:“即是如此,只能勞煩董大人陪我走出去了。”
董黎軒哪裡有不應的,甚至於是帶了些歡喜的模樣微微往後撤了半步,讓出了道路來,穆鳶笑了笑往前走去。
可是穆鳶心裡卻是輕聲問了句。
若是你見過我華麗皮囊下的醜陋,可還會護着?
***
董黎軒與穆鳶走了不長的路途,董黎軒卻是猛地攔在了穆鳶面前。
穆鳶是能夠聽到動靜的,甚至於她便是因爲聽到了動靜纔會引着董黎軒往這裡走,這會兒卻只作驚惶的模樣,問道:“董大人,何事?”
董黎軒眉尖微蹙,縱然他並沒有穆鳶那般千里聽音的本事,但是他本就是個習武之人,自然能夠聽到一些動靜的,這會兒聽了穆鳶問,便道:“有人在這附近,而且不少,公主最好還是小心些。”
人數衆多的情況或許在宮中是很普遍的,但是在這圍場中卻是少得很。說起來,爲了保證公平,一般圍場中只有主子進入,那些護衛大多是隨侍周圍,卻也不會超過十人的,更多的是爲了跟着撿撿獵物,並沒有別的需要做的。
可是董黎軒卻能感覺到這裡有百人之巨,而且偶爾有甲冑刀劍磕碰的金屬之聲,刺耳的很。
董黎軒敏感的感覺到事情不對,直接拉住了穆鳶飛身到了樹上,穩穩的站在一個粗壯的樹枝上,扒開了面前的枝葉往下面看去。
穆鳶則是微微挑眉,而後側身坐了下去,小腿噹啷在外面,微微晃動着,繡花的紅色繡鞋在半空中來回晃盪,頗爲可人。
董黎軒卻是注意不到穆鳶的悠哉,他皺起眉頭看着下方。
果然,沒過多久,便有一羣人從林子中鑽出來。
他們身上穿着的是與普通的宮中侍衛一般無二的鎧甲,裡面是青色長衫,而腳上踩着的也都是厚底官靴,和普通的守衛士兵看不出不一樣。可是他們每個人的胳膊上都拴着一根紅色的飄帶,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和那刀劍上的紅纓混雜,但是這般多人在一起,那紅色飄帶就顯眼的很了。
尋常的官兵哪裡需要這些物件兒,董黎軒握着枝葉的手緊了緊,而後輕聲道:“公主,只怕我們今天遇到大事了。”
穆鳶只做出不懂的模樣,但腿卻是擺動的越發歡快了起來。
那些士兵中挑頭的人是個破位高大的士兵,雖然和其他人穿得一樣,但是個頭卻是足足的高出了一頭來,瞧着頗有鶴立雞羣之感。他從衆人之中走到前面,左右瞧了瞧,似乎是覺得這裡能穩妥些而後才用手往下壓了壓。
那些身着甲冑的士兵便是整?劃一的坐了下去,那動作的一致讓董黎軒眉尖一跳。
這分明就是接受過訓練的,顯然不是一般人。
而這時候就聽那挑頭的高大士兵道:“各位,我們已經被姓蕭的奪走了江山幾百年,時時刻刻苦心經營,在江南蝸居忍耐,終於等到了今天的一個機會了。這個機會,是貴人造的,我們務必一擊中敵。”
鴉雀無聲的,但他們卻是點了點頭,頭盔和甲冑磕碰出了零零落落的聲響。
那士兵似乎是頗爲滿意的瞧了眼衆人,而後道:“只不過那位貴人並不能十足的信任我等,故而今日並未來,卻是派來了他的大公子,以助我等。”說着,一個人從衆人之中走出,而後到了臺前拱手行禮。
那模樣姿態,不像是個武人,反倒是像極了文人的。
可是即使如此,卻也沒人說話,而是回了個禮,就這麼無聲的打了招呼。
待那位大公子回去,就聽高個士兵接着道:“我們既然來了,那便是不飲血不能回的。狗皇帝的命就懸在那裡,只要砍殺,我們都可恢復我朝,富貴榮華。”
衆人將手中的刀劍抖了抖,金屬之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而後,那高個士兵卻也不再說什麼了,只管用手往前指了指,而後衆人便繼續往前行進。而董黎軒卻是在樹上久久沒有回神。
穆鳶託着下巴看着遠去的數百人,而後輕聲道:“董大人,那些人瞧起模樣來可是兇得很呢,可是你手底下的?”
董黎軒聽了這話只能苦笑:“我若是有這般聽話的士兵倒也好了,只可惜,這些人以後都是要人頭落地的。”
穆鳶自然是明白董黎軒的意思,可她卻只是笑,眼眸深深。
今天的事情無非是兩個結果,一個,杜雋成功,將那些刺客一網打盡,從而護住了隆鼎帝,省去了隆鼎帝被刺中身體的一幕,也能讓那位皇帝多說上幾年也說不準。另一個,便是杜雋失敗,那些刺客依然可以傷了隆鼎帝甚至於殺了他,導致幾位皇子提前爭奪皇位。
只不過穆鳶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小,即使隆鼎帝真的死了,杜雋恐怕也是有本事選出一個他覺得最合適的帝王馬上推舉爲帝,看剛纔他對待那些所謂的後宮貴人的態度就知道,這是個不怎麼看重人命的,他看中的只有百姓蒼生,國家和滿,至於旁的只怕杜雋也是沒有看在眼中的。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會讓爭奪皇位的事情動搖國家根基,最有可能的便是杜雋早早的準備好了所有可能,人選也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不過這些顯然都不是穆鳶現在所需要考慮的,她只是對着董黎軒道:“董大人可要跟上去看看?”
董黎軒自然是點頭,他是侍衛長,這些人分明就是要刺傷或者乾脆起義造反!這般大的事情董黎軒必須要上前調查清楚,哪怕不敵捐軀了,也總比在這裡等着強。
爲國捐軀英勇就義,總是要比尸位素餐後被帝王雷霆一怒五馬分屍來得好。
穆鳶看了董黎軒這般表示,卻是笑了起來,突然就站起了身,把董黎軒駭了一跳。
而後他就看到穆鳶直接扯住了董黎軒的胳膊,這是董黎軒頭一次被女人如此接近,下意識的就像往後退,不過他馬上就想到自己在樹上,若是真的退了只怕下一秒便是摔在地上直接就義,可就這麼一個猶豫穆鳶就已經貼了過來。
女人只管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道:“我也要給你去瞧瞧。”
董黎軒是不想帶着她的,道:“後面的事情只怕是慘得很,公主千金貴體不能瞧得,那些帶血的東西畢竟是不乾淨。”
但是穆鳶卻是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只管拉住了董黎軒。
董黎軒也是無法,索性嘆了口氣,直接把女人背在了背上,追着那些人而去。豆歲頁扛。
***
又射下了一隻獵物,蕭宇承的眼睛卻是一直瞧着身邊的蕭瑾瑜。
只見蕭瑾瑜不是看看天,就是看看地,再不就是用手摸着胯下駿馬的鬃毛,分毫沒有拉弓射箭的打算。
蕭宇承瞧他這副模樣也只管開口道:“八弟,你若是再不做些什麼只怕父皇真的要責罵你的。”說着,他從一旁的樹上取下了一個竹板,而後將腰間繫着的屬於蕭宇承瑞王府的藏藍色緞帶直接拴在了竹板的孔洞上,將竹板撂到了獵物之上,只等着等會兒來人取。
可是蕭瑾瑜顯然沒有被蕭宇承這句話刺激到,依然是懶懶的神情,頗爲風淡雲輕的說道:“反正我射出了弓箭只怕也是無功而返,做了也是浪費。”
蕭宇承嘴角動了動,卻是沒說話,但是那眼睛時不時的看向了那蕭瑾瑜騎着的駿馬。
那馬兒瞧這沒有甚麼異樣,只是時不時的會彎下頭去聞着地上的草,卻不張嘴吃,頗有些焦躁的來回踱步,但是被蕭瑾瑜略略的拉了拉繮繩便沒了動靜。
蕭瑾瑜自然是不知道那馬兒的不同,只是懶懶的來回溜達着,是不是的碰碰樹葉,也是怡然自得。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兩人都看到了不遠處那一抹明黃一閃而過。
那是隆鼎帝的坐騎,也就只有隆鼎帝會用明黃色的馬鞍。
蕭宇承正想着下馬行禮,可是卻突然聽到了一個破空之聲在耳邊響起。他驚愕之下猛地回頭看去,就看到了正做出了拉弓射箭架勢的蕭瑾瑜,而此時,空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嘶鳴。
擡頭去看,便看到一個黑色大雕從空中墜落,一支箭,直直的穿過了大雕而兩隻眼睛,將它的腦袋刺了個對穿,即使沒有掉下來去撿也知道這隻大雕必然是活不成的。
蕭宇承瞳孔微縮,一瞬間就和自己比較起來,可是最後沮喪地發現他根本無法如此精準。
換言之,即使蕭宇承今日獵殺了再多的獵物,也不會掩蓋住蕭瑾瑜獵殺這麼一隻獵物的光輝。
突然有種怒火衝頭的感覺,蕭宇承覺得自己被騙了,故而臉上也就結了冰霜,可是蕭瑾瑜卻是不管他,只管高興地對着身邊的奴才道:“快去,我要把這個給父皇看看!”
一旁隨侍的奴才聞言急忙快步而去,而蕭瑾瑜也想下馬去找隆鼎帝。這時候隆鼎帝已經快要走近,他也看到了蕭瑾瑜剛剛的箭法,着實是欣喜地,正要來誇讚一番。
可就在這時,蕭瑾瑜胯下的馬突然發瘋一般地立起了身子,嘴裡嘶鳴不斷,直接把蕭瑾瑜扔了下來。
就在蕭瑾瑜還沒落地之時,那馬兒就撩起了後蹄子,直接蹬踏在了男人的心口上。蕭瑾瑜直接被馬踢的在空中轉了個圈兒,朝着蕭宇承而來,可是蕭宇承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躲了開來,任由着蕭瑾瑜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口熱血,直接破口而出,染紅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