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景容和紀雲舒一來。
京兆尹皺着一張臉,說:“王爺,紀先生,人……已經撈上來了,就在那邊。”
指着一處。
趙志文的屍體用一塊白布蓋着,放在板子上,幾個官差守在旁邊。
周圍氣氛十分壓抑。
景容收回目光,問:“什麼時候的事?”“今天早上,有幾個孩子經過這邊看到的,就立刻報了官,下官帶着人趕過時,就看到死者飄在池塘裡,撈上來後,看衣着打扮知道是祁陽商會會長,之後立刻派人去文萊閣一查,沒見到人,這才證實是他
。”
“可一一問過文萊閣的人?”
“都說不知道。”
羅明陽和柳之南站在屍體旁,唉聲嘆氣。
羅明陽猜測:”我們四大商會會長短短時間裡就死了兩個,先是刑會長,現在又是趙會長,難道……難道兇手是針對我們商會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兇手下一個要殺的人,會不會是……”我?
心有駭意!
不敢往下再說。
聞言,柳之南則一副坦蕩蕩的樣子:”羅會長,不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門。”
誰TM發明的這種毒雞湯?
膽小的人也怕鬼敲門好吧。
這會,紀雲舒已經在屍體旁蹲下,接來官差準備好的手套,將屍體上面的白布掀開。
率先露出了戴在趙志文臉上的那張面具。
是那三張面具中的最後一張——蛇鬼面具!
因面具上都是水,以至幾種顏色揉到了一起,有些花了。
她伸手扣住面具,將其緩緩摘了下來。
就和前兩具屍體一樣,被剝了皮,血肉模糊,筋骨絲連,而那雙銅鑼般的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睜着,染着血水,屍體因被水泡過,所以臉部血肉有些腫起,顯得更加噁心。
旁邊幾個官差捂着嘴,背過身去,差點吐了!
有那麼噁心嗎?
紀雲舒看過無數屍體,被狗啃過的,生蛆的,甚至被油炸過的,幾乎能想象到的都碰過,所以那張被剝了皮、被水泡得腐爛的臉更是見怪不怪了。
她輕皺了下眉,開始檢查屍體。趙志文臉皮是從耳朵後連同臉皮一起被剝的,可前兩個死者單單隻被剝了臉上的皮,但死因是一樣的,都是被一把尖細的彎形短刀劃破脖子,一刀斃命,因屍體是被丟在水中,所以死亡時間有所延遲,好
在,趙志文的屍體不像焦十孃的屍體那樣腐爛的不成樣子,所以死亡時間確定的很快。
是子時三刻!
文萊閣處於京城西邊。
“三更還在水徘徊”,難道真的應驗了?
她聚精會神,繼續查驗,趙志文渾身溼漉,衣服上、頭髮上和鞋子上都沾着骯髒的水草和泥巴,而除去脖子上刀口以外,並沒有再發現別的傷痕。
但——
卻在趙志文的手背上發現了一大塊燙傷印記!應該是手背貼在滾燙的鐵製物時留下的,並且燙傷不久,時間……差不多就在子時。
驗屍完畢!
衆人等着她的驗屍結果。
“紀大人,怎麼樣了?當真是同一個兇手所爲嗎?”
她點頭:“人是昨晚子時三刻死的,和之前兩個死者一樣,都是被尖細的彎形短刀一刀致命,手法也好,兇手變態的行爲也好,都像是同一個人所爲。”
“哎……”餘大理捏着拳頭,“我們的人已經防了再防,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又怒又悔!
紀雲舒:“你們來之前,這地方有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在將屍體撈上來的時候已經命人在周圍看了一圈,沒發現。”
“那誰是最後一個見到趙志文的人?”
“是我。”出聲的是羅明陽。
他走了過來,嘆了一聲氣:“昨晚我去過他房間。”
呃?
紀雲舒上下審視了他一遍:“你去找她?找他做什麼?”
“因爲還有幾天就是商會節了,所以我想找他商討一下,我記得當時是戌時,他正要出門,沒時間跟我商討。”
“那他當時有沒有說要去哪兒?”
“這個沒說,不過……”羅明陽吞吞半響,纔開口,“自從入京以來,趙會長隔三差五就會去春滿樓,所以……當時我以爲他又是去那。”
春滿樓?
沒想到趙志文還是個酒肉男!
紀雲舒繼續問,“照你這麼說,他昨晚是去春滿樓?”
“應該……是吧。”
京兆尹立刻否定:“不可能,本官問了文萊閣外看守大門的幾個人,他們說昨晚根本沒有看見他出過門。”“他是從後門走的。”一直沒說話的柳之南走了過來,說,“他這個人好面子,可是又風流,所以每次出門都從後門走,我已經撞見過很多回,昨晚剛好又被我撞見,要是當時我攔着他,可能就不會出事了。
”
有些懊悔。
羅明陽擔憂:“各位大人,兇手一連殺了三個人,邢會長死了,趙會長也死了,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們?”
紀雲舒不敢斷定。
所以不能回答他。
隨後,景容吩咐餘大理派人去了一趟春滿樓,查查昨晚趙志文是否去過。
“那屍體如何處理?”京兆尹問。
景容:“擡去義莊吧,焦十娘和刑西揚的屍體若有親人來領,就由他們擡回去安葬。”
“是,下官會去安排。”
稍後,現場處理好,春滿樓的幾個姑娘就被帶到了大理寺大堂審問。
幾個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抹着胭脂水粉,衣着飄飄,穿的很少,能露則露。
往大堂裡一站,都是一道“風景”!
更縈繞着一股濃烈的香粉味。
剛一進來,幾個官差就打了噴嚏。
“各位大人,我們可都是良民,沒有做過犯法的事,可不要冤枉我們。”
“是啊,千萬別冤枉了好人!”
“我們很忙的,很多客人還等着我們回去伺候呢。”
……
姑娘們你一句我一句,身子扭來扭去,軟而無骨的立在那兒。
餘大理皺眉,“本官問你們,昨晚祁陽商會會長趙志文你們可認識?”
提到這個名字,姑娘們一下就安靜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女子捏着帕子,重重往前一揮,“那個臭男人,誰不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