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李夫人,玉音姑娘,你們怎麼會在這?”
玉音開口道,“紀先生,我們知道你要走,是專程在這裡等你的。”
“不知所謂何事?”
李夫人語氣虛弱道,“我夫君當年做錯了事,這些年來,他時常都會做噩夢,現如今真相大白,他心裡也坦然了許多,我方纔去牢中看他了,他讓我與你道聲謝,若不是你,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李夫人言重。”
“雖說,當年流幫派的人,死的死,入獄的入獄,但總算將當年一事查清楚了,而且說到底,也是我李家欠了文家的,所以會有這樣的結局,不怨任何人。”
李夫人雖然心中萬分難過,可她也看開了。
自己種的因,的確是還的。
紀雲舒看向兩人,“不知二位今後如何打算?”
玉音挽着李夫人的手,說,“我們打算離開渝州城,回北方去,今後,便在那邊落腳了,那裡畢竟是我們的家。”
兩個女人,如今相依爲命。
紀雲舒說,“那你們路上小心。”
李夫人和玉音雙雙點頭,“先生也是,此次去御府縣,一路順風。”
三人並沒有多聊,紀雲舒叮囑了幾句後,便上了馬車。
馬車行了起來。
很快就離開了渝州城。
馬車內!
衛奕擠在正中間,腦袋懶洋洋的靠在紀雲舒的肩膀上。
看得景容那是咬牙切齒。
不是說公平競爭嗎?
小子,等夜深人靜時,本王非扭下你的腦袋不可。
突然——
衛奕支起腦袋來,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朝景容伸出手。
“還給我。”
景容困惑,“什麼?”
“我的銀子!”
“你的銀子?”他皺眉,“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敢問本王伸手討銀子?”
衛奕身子一跺,“我沒問你要,是你搶了我的銀子。”
哎喲,小傢伙!
“你學會訛人了?”景容說。
衛奕鼓着嘴,看向紀雲舒,一手氣憤的指着景容,“舒兒,他拿了我的銀子,上回我的銀子掉到了地上,是他撿了去。”
紀雲舒一頭黑線。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她也不知道銀子的事啊。
景容似乎想起來了,卻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說,“原來,是那包沒主的銀子啊,那銀子掉到了地上,便是公家的,誰撿着了就是誰的,再說了,本王有的是錢,無須貪你那點銀子。”
“那你倒是還給我啊。”
“琅泊拿去了,你找他要。”
噗——
好死不死的是,馬車外,正在騎馬的琅泊聽到了這一句。
面部一黑!
我的王爺啊,你老要點臉不。
果不其然,衛奕的腦袋立馬從裡頭探了出來,惡狠狠地揪看着他。
手一伸,“我的銀子。”
“衛公子,我……”
“我的錢。”
“你的錢,我……”
“我的錢。”
“是是是,是你的錢,可我沒……”
“拿”字都還沒說出來,透着車窗,他正好對上了景容那道犀利且帶着寒光的眼神,愣是讓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將話往肚子嚥了進去。
只好說,“衛公子,你放心,你的銀子我放在前面的箱子裡,等到了驛站,我就拿給你。”
衛奕歪着腦袋想了想,“好吧,那你一定要給我。”
說完,腦袋又伸了回去。
琅泊一臉發愁!
哎,又虧了五十多兩。
王爺,這鍋我不想背。
馬車裡,紀雲舒問衛奕,“你丟了多少銀子?”
他掰着手指頭算了算,“五十三兩。”
“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
“我娘給我的啊。”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你娘?
哥,你娘已經死了好伐。
紀雲舒和景容不約而同的互看了一眼。
追問,“你娘何時給你的?”
衛奕回答,“不記得了,好久以前了,娘給了我好多張銀票,我一直帶着,娘說可以用來換銀子,上次我不小心打翻了那個姐姐的粥,她讓我賠她銀子,所以我就去換銀子了,沒想到我用一張銀票就換了好多錠銀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老闆傻。”
“你一張銀票是多少錢?”
“上面好多的字我都不認識,不過有幾個我認識,以前家裡的賬房先生教過我,好像寫着……一千吧,恩,就是一千。”還不忘誇讚自己一句,“舒兒,我會認字了。”
紀雲舒和景容的臉拉得很長。
無言以對!
景容則冷不丁的爆出一句譏諷的話,“就像給了瞎子一張紙,上面有字沒字,傻傻分不清。”
毫不掩飾的笑了一下!
衛奕聽不懂,反而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起自己認識哪些字,哪些字會寫,又是誰教的等等……
坐了一下午的馬車,大家最後在一處小溪邊稍作休息。
莫若生了一堆火,硬拉着衛奕過去給他暖酒,說是習慣了他給自己暖酒的手法,別人的暖的,都喝不出味來。
而紀雲舒和景容坐在溪流邊上,旁邊依着一座光禿禿的石頭,一邊看着細水長流,一邊看着美景如畫的天。
遠處天際像被颳了一層透透的痧,映得十分通紅。
真是別有一番美景!
真真是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狀態。
“喝點水。”
景容將水袋遞給她。
她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遙望了一眼遠處的趙懷等人。
他們也在溪水邊上坐着,有的在喝水,有的在吃幹餅。
但趙懷卻眼巴巴的看着溪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說,他爲何還跟着我們?”紀雲舒問。
景容勾着薄冷的脣道,“可能真是要去御府縣吧。”
“我覺得不像,如果真的要去,爲何也在渝州城停留了五天?”
“擔心他會尋仇嗎?”
紀雲舒搖頭,掏出一塊玉,問他,“你看看,這塊玉有何不同之處?”
看着遞送到自己面前的那塊血紅色的玉,景容先是愣了一下,“這不是衛奕他爹送給你的那塊玉嗎?”
好吧!
她說,“這塊玉,似乎並不簡單,之前趙懷就與我說過,玉在人在,玉亡人亡,他像是衝着這塊玉,而不是衝着我們,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而且這玉,是衛伯父留給衛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