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御府!”
紀雲舒一聽,心中一緊,進抓着手中的被單,蹙眉:“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不知道?”
是的,她真的不知道。
景容關於御府縣賑災銀的事情,的確沒有跟她說過。
一個字都沒有提起過!
莫若輕輕搖頭,起身,走到她面前,說:“你當真不知,皇上打算在亦王和景容之中選一個人,去御府縣查賑災銀的事?”
上天作證,她是真的不知道!
微微搖頭!
莫若恍然,解釋起來:“賑災銀的事,在御府縣發生了好幾年,但始終都沒有查出來,而且去御府縣查過這樁案子的官員,在回京路上都死了,不是病死的,就是累死的,而此次,皇上打算在亦王和景容之間選一個人,很明顯,就是要支離一人離開京城去御府,相當於流放!”
“……”
“大理寺卿是亦王的人,你查的這樁案子也是亦王在後面操控,目的,就是爲了讓你去敲御鼓,景容便會爲了你,主動請求去御府縣查賑災銀的事,這樣,亦王便會讓大理寺卿同意重新立案,這是條件,你明白嗎?”
紀雲舒一驚,雙目不由的瞪大。
是的,她現在明白了。
後一刻,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被莫若攔住。
“你現在去已經來不及了,景容這會應該出宮了。”
“讓開。”
她硬是推開莫若,跌跌撞撞的下了牀,雙腳無力的往外奔去,剛剛走到門口,身子一軟,撞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中。
景容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然後直接將她抱起,進了屋,放到了牀上!
然後——
景容轉頭與莫若說:“你先出去吧。”
莫若什麼也沒說,默默的出去了。
紀雲舒坐在牀上,眼眶溼潤的看着他,鼻子酸溜溜的,淡白的脣死死的咬着。
半響!
景容問了她一句:“身上的傷還疼嗎?”
她搖搖頭。
“是該給你一點教訓,否則,你永遠不長記性。”
聽似是在譴責的話,卻帶着滿滿的心疼感。
然後,便坐向牀邊,伸手碰了碰紀雲舒的臉,爲她擦乾了眼淚,捧着她小巧的臉蛋,心疼的說:“好好養好身體,等你好了,我們就去御府,聽說那裡,有山水風光、十里桃林,你我一同前去,去欣賞欣賞那些美景。”
紀雲舒淚涌而出:“對不起。”
“別說什麼對不起,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你大可不必爲了我……”
話還沒有說完,景容就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堅定說道:“不是你自私,而是換做任何人,都會和你有一樣的選擇,而我選擇陪在你身邊,就註定要爲你遮風擋雨、傾盡一生,你想做的事,我便陪你做,你想去的地方,我便陪你一起去,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紀雲舒,這是我唯一能讓你愛我的資本。”
呃!
紀雲舒整個人如同被打了一電,此時此刻,有些愣了。
這樣的情話,總是讓她不知所措。
景容的一次次的包容,讓她永遠都不會爲他想一想!
這番情話,也像是一瓶毒藥……
紀雲舒眼淚泛紅,撲進了他的懷中。
景容不敢碰觸她的後背,兩隻手吊在兩旁。
親暱的在他耳邊說,“乖,好好休息,不要再管別的事,等你好了,我們就出發去御府。”
紀雲舒乖乖點頭……
外頭的莫若都將兩人的話聽到了,他悠閒自在的坐在石凳上,笑了笑。
開始欣賞起院子里正一點點凋零的桃花。
這個時候,紀婉欣來了,手裡帶來了許多的補品,準備朝紀雲舒的屋子去,莫若折了一支梅花,當下就將她給攔住了。
然後說:“紀二姑娘,不如就在外頭坐一坐,與我說說話?”
紀婉欣又不是傻子,目光往屋子裡看了一眼,知道景容應該在裡面。
於是——
便將手中的補品往石桌上一放,淡淡的笑了起來:“不知道莫公子想要與我說說什麼事?”
兩人就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莫若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什麼事,當然是——
“聽說,紀二姑娘與沈家公子訂了親。”
果然,莫若真是一個百事通!
平日裡喝得伶仃大醉,雙耳卻知曉天下事,不得不說,的確是個奇才。
紀婉欣就知道他會問這些。
心裡雖然是排斥的,可臉上又沒有表現出來。
反而還溫柔的點了下頭,說:“是,是我父親與祖母定下來的。”
“那不知道你與沈家公子可見過面了?”
搖頭:“還沒有。”
“按理說,紀二姑娘來京城,沈家不可能不上門來看看你這個兒媳婦。”
是不是兒媳婦,還不一定呢!
“莫公子說笑了。”她低眉而笑,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嬌羞。
美人嬌羞,如一汪明月,透人如絲。
這樣一個美人兒,太具有誘惑力了。
偏偏,莫若對她免疫。
兩人又聊了一會,直到景容從裡面出來。
紀婉欣便立刻迎了上來,送上自己帶來的補品,說:“這是我給雲舒帶來的補品,給她補補身子。”
“多謝。”
景容也不接,繞過她,直接走到莫若面前,說了一句:“這兩日麻煩你了,你回裕華閣吧,衛奕在哪裡,雲舒不放心。”
“怎麼?在打發我?”莫若不悅道。
“你還要銀子?”
“一千兩,少一兩都不行。”
“一千口棺材倒是有!”
“罷了,罷了,小氣鬼。”莫若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揮揮手,背身走了,頭也不回的甩了一句:“還是回去陪我的小衛奕咯。”
最後一個字拖得十分長。
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院子裡。
剩下景容和紀婉欣。
景容走的時候,回頭與紀婉欣說:“雲舒已經休息了,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我……”
紀婉欣的話都還沒說完,景容就已經離開了。
望着那道冷厲的身影,紀婉欣忍不住落了淚,手中的補品被她重重的砸在石桌上。
砰——
聲音十分響亮。
溫柔的眉目上,擰着一股狠勁。
她不甘心,一點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