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就是故意爲之,他抱着手裡的衣服,雙手直直的按向面前那扇雕着梨花紋樣的落紗屏風。
“啊!”
坐在浴桶裡的趙權至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強烈的氣息即將襲來,等到回頭一看的時候,就看到面前那塊屏風上映着一道影子,那影子越來越近,伴隨着一聲低叫聲,屏風朝着他倒了下來,而爲了不被屏風砸到,趙權至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起身,打算身後去擋那塊壓過來的屏風,但他到底還是速度慢了一些,手停頓在空氣中,屏風直接壓在了自己的木桶上。
“咚!”的一聲!
屏風的框架將木桶砸開,裡面的水頓時漏了出來。
流滿一地。
眼前你畫面便是趙權至站在被砸開的木桶裡,渾身赤裸,一絲不掛,面前是穿着小廝衣服故作一臉驚恐的洛陽。
四目相對!
空氣中瀰漫着一絲尷尬。
洛陽計謀得逞,立刻在面前赤裸的男子身上尋找是否有被什麼狗咬傷的痕跡,果不其然,趙權至的手臂上貼着一塊砂布,因爲沾了水,砂布粘在上面似乎快要掉了!而爲了驗證是不是狗咬傷的,洛陽立刻眸生一計,將身上的衣服塞到趙權至的手裡。
WWW◆тtkan◆¢ ○
“趙公子,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就是腳不好使,都是小的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將衣服塞過去的同時,他趁此將那塊幾近要掉下來的砂布從對方的手臂上直接撕開,雖然在後一刻,趙權至就立刻將自己手臂往伸手藏去,但洛陽還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砂布之下確實就是被狗咬過的痕跡無疑了。
趙權至一臉怒火,且不說自己先是被眼前這個小廝潑得渾身都是菜湯,也不說自己被全部看光,可現在被這個在自己身上亂摸,他簡直氣到炸!怒得磨牙切齒,摩拳擦掌,立刻將洛陽塞進自己手中衣服展開披在身上,順勢一把將洛陽推開,呵斥一聲:“滾蛋!”
滿腔怒火!
洛陽往後踉蹌幾步,見狀趕緊走人。
可他的腳都還沒有邁出去,就被趙權至揪住了後領口:“想走?”
好在洛陽身子靈活,在後領口被抓住的時候立刻轉身伏到了地上,低着腦袋說:“趙公子,你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啊,小人真不是故意的,我這就滾蛋。”
“弄得本公子如此狼狽,你想走?本公子非將你的皮拔了下來不可。”
“饒命啊!”
“饒命?不給你一點教訓,你就不知道做事要仔細。”
洛陽現在要想辦法趕緊逃,不然要是被趙權至認出自己來,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
趙權至現在已經景外面的衣服穿上,就是褲子沒有穿,但是將衣服上的帶子一系倒也看不到什麼了,他正要將地上人給揪起來……
洛陽一個激靈,立刻伸手將趙權至已經捆綁好的衣服帶子解開……
然後衝出了房門。
“你,站着!”
趙權至還沒有發現到自己衣服已經被解開,便直接追了出來,院子裡迎面竄上來一股子冷風,直直的撲在自己的身體上,他才意識到不對勁,低頭一看,立刻將身上的衣服裹住,滿臉通紅,現在就想找個地方趕緊鑽進去,簡直比死還無地自容。
而洛陽已經拔腿出了院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爲他房間裡發出一陣響聲,所以引來了其他的公子哥們的圍觀,正要就看到趙權至追着一道人影從屋子裡出來,而且……赤裸裸的。
除了身上披着一件單薄的外衣!
衆人見到這等畫面,自然要一輪一二,更有幾個人伸手指着他,大笑道:“哈哈,趙權至,你這是在屋子裡玩什麼呢。”
“可真是有興致啊!”
“沒想到你把在燕京城裡的那一套都弄到這裡來了,不錯啊!但是你也要注意場合,這裡是寧安山莊,多正經的地方啊,你這樣一弄,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
……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語氣中帶着嘲諷,赤裸裸言辭犀利着,彷彿要在趙權至的身上戳出無數個窟窿眼。
趙權至:“閉嘴!笑什麼笑?”
然後返回房中,將門重重關上!
“砰”的一聲。
而門外,仍舊迴盪着無盡的笑聲。
趙權至又氣怒又覺得丟臉極了,看着面前倒下的屏風和被砸壞的浴桶,以及滿地的的水,他覺得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沸騰。
這還是自己有史以來最狼狽的一次!
恐怕等回了燕京城,這件事會成爲人人口中茶餘飯後的閒樂事。
他當即氣得一捏拳頭朝門框上狠狠砸去。
“咚!”
“本公子絕對不會放過你!”
……
洛陽出來後,完成了紀雲舒交代的任務,趕緊去找她。
而這會子,朱瑤在紀雲舒的安慰下已經喝完了藥,也休息了。
等她從屋中出來後,彩兒在門外拉住她,再三感激:“紀姑娘,多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語氣中帶着一絲哽咽。
紀雲舒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說:“你家小姐現在暫時沒事了,你也別太擔心,好好照顧她就是。”
“嗯,我會的,紀姑娘,你人可真好。”
她笑而不語。
“其他那些人要不是因爲看到我家老爺在這裡,根本就不會過來看上一眼,只有你是真心對待我家小姐好的。”
“你這傻姑娘,真心對你家小姐好的人其實你自己纔對。”
“我?”
“朱姑娘有你在身邊照顧,是她的福氣。”
原本彩兒還着急擔憂,眼泛淚光,現在被這樣一說,頓時滿臉通紅,十分不好意思,手指頭指着自己問:“我?紀姑娘可不要取笑我了,我只是一個丫頭而已,能伺候小姐應該是我的福氣啊。”
紀雲舒衝着她微微一笑:“你可真好。”
你可真好!
這四個字無疑不是對彩兒這些年的全部肯定,她打小就是跟在朱瑤身邊伺候的,一直以來任勞任怨都已經習慣了,即便是與自己最親近的小姐都沒有與自己說過再這樣的話,現在從旁人口中說出來,她心裡不知道是何種滋味,只覺得暖暖的,一時忍不住心跳加快,一臉害羞的看着眼前長相十分美麗的紀雲舒,她覺得對方的眼睛似乎能說話一般,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覺得無法的踏實,彷彿就這樣被看上一眼就會覺得任何委屈和辛苦都值得了!
她低了低,臉上抹紅,道;“多謝紀姑娘。”
紀雲舒仍舊面帶笑容:“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你家小姐就是。”
“嗯。”
紀雲舒轉身朝自己屋子裡走去,身上忽然掉下來什麼東西,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咦?
可她根本沒有注意到。
倒是彩兒本就低着頭,一下就看到了,立刻喊住她:“等等紀姑娘,你東西掉了。”
那是一塊白色的手帕。
落在地上的時候被摺疊的整整齊齊。
彩兒在喊住她的時候就立刻彎腰將那塊帕子撿了起來,還用手將上面沾染到了灰塵拍了拍,乾乾淨淨的朝紀雲舒遞了過去。
紀雲舒一回頭,就看到彩兒將帕子遞到了自己面前。
那是一塊印着血色紋樣的帕子。
“彩兒姑娘,多謝,這東西要是丟了,恐怕就麻煩了。”
“這麼重要?”彩兒手一顫,正好院子裡滾動了一陣風,將手帕掀開了一角,上面的血色紋樣映入她的眼簾。
怎麼那麼熟悉?
紀雲舒拿過去後,彩兒口中嘀咕這:“這圖案?”
“圖案怎麼了?”
彩兒說:“這個圖案……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