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川,我也說過,如果你想走,我不會攔着,你的一切決定都在你自己的手裡,誰也干涉不了。”
這句話,他說了三年!
從未變過!
但是當年若不是他的話,景容或許已經死了,所以這三年來,景容一直都沒有離開,而是護他的身邊爲他辦事。
小許——
景容說:“好,我明白了!”
蘇子洛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爾後,景容恢復了平時的語氣,告訴他:“那位姓紀的姑娘現在在暗中查世子的事,昨晚還到假山裡找證據,當時差點被人發現,我出手幫了忙,這才爲她解了圍,那現在……你怎麼想?”
“那就讓她去查吧,相信有她在,應該能爲世子洗脫冤屈。”
“你既然不認識她,爲什麼又這麼相信她?”
“多一個人幫世子,也是好的。”蘇子洛這般說,而說時,他的目光久久的望在窗外,叮囑,“你去暗中護着她,直到她找到證據。”
“即便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的護着她。”景容堅定的說道。
而在他們對話過程中,景容始終未能從蘇子洛的神色上看出任何來。
好像……他是真的不認識紀雲舒!
等到景容走後,門再次關上!
蘇子洛在窗前坐了很久很久……
外頭綠油油的一片葉子飄了進來,正好落在他眼前的窗臺上,再經風一吹,葉子便落在了他的腿上,他伸手捏了起來,在指尖上緩緩轉動了幾下便將其重新放回了窗臺上,一雙手緊緊的握着拳頭放在腿上,閉上了眼睛。
這一天,總是要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七兒進來了,向你稟告自己查到的事情:“公子,奴婢已經去查過了,原來前兩日趙公子問府上的大夫要過消毒去腫的藥膏,而且這兩天一直沒吃葷腥的東西。”
聞言,蘇子洛睜開眼睛,沉默半晌後,說:“你將這件事想辦法去告訴一個叫紀雲舒的姑娘,不要聲張,也不要太刻意,悄悄去辦。”
七兒一愣:“紀雲舒?公子,她是誰?”
良久——
“故人!”蘇子洛這般說。
隨手揮了揮手,讓七兒去辦事了!
蘇子洛便將自己悶在了屋中。
誰也不見!
……
紀雲舒回到屋中後,一直呆呆的坐着,心裡那根線仍舊纏在心裡未放,久久未能紓解……
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整理那些線索了!
此時已經到了晌午,山莊的人進來給院子裡的姑娘們送吃的,每一份都是一樣的,但是紀雲舒之前對外說自己生了紅疹,不能吃那些油膩膩、葷腥的菜,所以備的也是比較清淡的菜。
丫頭進來一邊放下飯菜的時候,一邊盯着紀雲舒的臉說:“紀姑娘,我看你的臉已經好了很多,要不我給準備一些開胃的菜?”
“不用了!”
“說來也是有趣,姑娘臉上生了紅疹不能吃那些葷腥的菜,可趙公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讓我們只給他準備葷腥的,可我看他的臉上也沒生着什麼啊?而且,趙公子平時都是大酒大肉的,這一來咱們山莊裡就變了口味,着實讓人琢磨不透啊!”丫頭這麼說着。
紀雲舒還沒有察覺,只當是聽了一樁奇怪的事,多嘴問了一句:“趙公子是誰?”
“就是江廣總督的兒子,而且跟世子的關係十分要好,今日一早還去給世子送酒了呢!”
“是嗎?”
“當然是啊!能跟世子爲伍的人,哪裡是吃素的?且瞧着趙公子也沒什麼異常。”
“那或許……是他病了吧。”
丫頭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這樣一說,好像是的,我無意間聽到趙公子問大夫要了消毒去腫的藥,而且,我見他總是捂着自己的手臂,可能……確實是身體出了什麼事,所以才只吃素吧。”
紀雲舒一聽,眉心皺了起來,確認一遍:“你是說,趙公子問大夫要了消毒去腫的藥?”
“是!”
“有沒有告訴你們?”
“沒有,奴婢問的時候,他什麼也沒說,就讓奴婢給他準備素食,也不準奴婢再多問了。”
奇怪!
如果真的是身體出了什麼事的話,爲何要遮遮掩掩?
只是紀雲舒不好明着問得太清楚,只好算了,拜託一聲道:“姑娘,勞煩你幫幫忙,去溫將軍那裡告訴一個叫洛陽的人,就說我這裡有東西要給他,所以請他過來一趟。”
“是!”
那丫頭出去後——
外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到有人朝院子裡砸了什麼東西,噼裡啪啦的。
紀雲舒門未關,就看到寬敞的院子裡又摔出一隻瓷碗來,“哐當”一聲碎了,隨即傳來一聲:“到底要將我們在這裡關多久?爲何別的人可以離開,我們就不可以離開?”
原來是邱淑!
只見她衝出了房門,正要離開,身邊的丫頭拉住了她,勸說道:“小姐,大理寺的人在斷崖那邊守着,不準出去。”
“什麼不準出去,我看分明就是要監禁我們,爲何朝中前來祝壽的大臣們都可以離開,我們就不可以?”
“那些大人要去朝中忙要事,所以才能離開的,咱們不能走。”
“本小姐不管,我實在在這裡待不下去了,整天就這樣悶着,煩都煩死了。”
“小姐……”
“滾開,別攔着我。”邱淑要走。
小丫頭卻攔在前面,說盡了好話。
滿院子都熱鬧起來,那些大家閨秀們哪裡受得了被這樣“關”着、“看”着?要是在燕京城裡,她們早就找各種樂子打發時間了,現在悶在這裡,心裡或多或少不舒服,可是大家都憋在心裡不說,只是邱淑先說出來了,還一鬧就鬧出了這麼大的一個動靜來,就連外面大理寺的人和山莊裡的小廝都進來了。
各個都在勸!
紀雲舒聽得耳朵都煩了,正打算關門,結果被邱淑給盯上了。
她沒有戴面紗,所以在邱淑在看到她的那一眼便愣住了,爾後,在她即將將門關上的那一刻,邱淑直接衝了上來,一把將手壓在了她的門上,一雙兇狠的眼睛通過門縫冷冷的盯着她,說了一句:“沒想到是個美人胚子啊,戴着個面紗裝什麼裝?”
語氣裡帶着一絲嫉妒。
顯然是要將自己心裡出不去的火氣灑在紀雲舒的身上。
紀雲舒眼神冷淡,根本不想跟她糾纏,說:“邱姑娘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現在我們被關在這裡,人人心裡都不舒服,我怎麼看着你好像樂得很啊?根本就不關心出不出去的事!”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關心呢?”
邱淑見她的手還把在門框上,便伸手要將門給推開,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力氣根本不抵紀雲舒,門框依舊牢牢的在紀雲舒的手中抓着。
紀雲舒告訴她,“邱姑娘,現在山莊裡出了命案,在還沒有查明白之前,我們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有殺人的嫌疑,所以大理寺的人才不准我們離開,既然這樣,何不在這裡好好待着,等案子查明,我們也能早點離開,可你要是這樣一鬧,耽誤了大理寺查案,恐怕我們還得在這裡多待幾日。”
“你口才倒是挺好,本小姐就是看不慣你這冷冷清清的樣子,看着就煩!”
“你煩是你的事,可要是想將自己的氣都撒在我的身上,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如果我不呢?”
紀雲舒還沒說話,身後就傳來洛陽的聲音:“你要是不打消這個念頭,我就讓你嚐嚐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