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樓的安保人員很多,在幾年前這些人都是身經百戰的人士,但近些年在金玉樓裡全都被養成了豬。
一幫失了銳氣的人物怎麼可能擋得住趙鐵牛等人,尤其趙鐵牛除了表示自己找王明陽之外,其餘時間就只動手不說話了。
他身形高大,體格雄武,所有妄圖阻攔的保安在他面前如同紙糊,偶有幾個硬茬子,身後帶着的兄弟們也全部輕而易舉吃下,一路而來,鬼哭狼嚎聲遍地。
所有金玉樓的客人全都驚住了,出來圍觀這幾年難得一遇的場面,這裡的客人大多身份不俗,絲毫不怕被趙鐵牛等人殃及池魚。
“這些人什麼來歷,敢在金玉樓鬧事?”
“應當是樑老闆惹了什麼人吧,不過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些,說不過去啊。”
“別猜了,這些人跟樑老闆沒過節,單純來找王明陽的,估計是樑老闆的人不準人家入內才硬闖進來的。”
“王明陽,那孫子是不是又惹出什麼事了?”
“我之前看到柳璨氣勢洶洶去了秦淮閣,這中間應當有點聯繫。”
“我也看到了,柳青蟬也去了秦淮閣,這下子熱鬧了。”
“老趙啊,咱都這年紀了,沒想到血液還能再有沸騰的時候,真他娘爽,老子退役後就沒這麼痛快過,狗屁金玉樓,也就是門比別的地方高大了些!”
徐劍秋平時爲人看似圓滑周到,但認識他的都知道徐劍秋爲人很穩,這會能說出這種話來,可見心情激盪。
趙鐵牛冷着臉,一把揪住一個妄圖阻攔的保安:“王明陽在幾樓?”
保安被他牛一樣的眼睛嚇得雙腿發軟,只感覺眼前的壯漢就像是一隻老虎,那種無形的壓迫讓保安說話都結巴了:“在……十,十二樓!”
得到結果,趙鐵牛一把將保安甩了出去,一百多斤的分量,在他手中如同娃娃,這氣勢嚇退了幾個還想往前的保安。
身後兄弟一陣狂躁,趙鐵牛的強勢無疑影響了他們,如果說最初這些人還藏着些忌諱,現在則是完全放開了,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甚至開始打砸起金玉樓的東西來。
劈里啪啦,一人多高的青花瓶,精緻的一帆風順飾品……等都一一遭殃,至於攝像頭更不用說,在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保鏢用最快速度把金玉樓看得到的攝像頭給全部毀了。
趙鐵牛無動於衷,也不坐電梯,一幫人浩浩蕩蕩直接從樓梯往十二樓趕,有條不紊,速度並不比電梯慢多少。
那些看熱鬧的傢伙見狀唯恐錯過,早就在趙鐵牛問出十二樓這個樓層的時候就開始坐電梯走樓梯提前趕去,樑老闆還沒出面,他出面的話事情就更熱鬧了,誰不知道樑老闆最愛惜臉面,這幫傢伙公然的打臉行爲等同於直接對樑庸開戰。
樑庸,那可是樑庸,十年前江東道上甚至在國內道上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哪怕這幾年已經洗白,但過江龍的綽號又豈是白給,來金玉樓的客人又有哪個不知道他,據說他這幾年苦心經營關係網,目前半個江東的上層人物都跟他或多或少有幾分交集。更重要的是樑庸其人據說並不是金玉樓真正的老闆,真正的老闆雖然沒人知道是誰,但能讓樑庸賣命,那至少也得是跟市裡面最頂尖的幾位交情匪淺,或者是上京那邊的人物。
十二樓,王明陽跟樑庸站在一起。
兩人一個皮膚黝黑,竹竿一般,一個身材矮胖,白白嫩嫩,反差感極爲強烈。
“樑哥,對方是衝我來的,樑哥不用管,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是不是膽大包天,敢拿我怎麼樣?”嘴上說的豪爽,王明陽已經嚇得哆嗦了,手下彙報來說那幫衝着他來的人連樑庸手下的保安頭子都打了,會不敢惹他?
樑庸那張標緻性的笑臉陰鬱三分,心裡暗罵王明陽掃把星,但嘴上卻道:“王少多想了,你是金玉樓的客人,是我樑庸的朋友。只要在我金玉樓我就不能不管,更何況對方打我的人,砸我的場子,打我的臉,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樑哥放心,我已經給我爸打電話,他一會就帶人過來!”
樑庸隨意點頭,等王天磊帶人過來,黃花菜估計都涼了。
想到這樑庸皺了皺眉,他聯絡了好幾個關係,但外面現在安靜的讓樑庸感覺不對勁,就算是警察不來,軍方的人也該到了。
其實這件事樑庸最開始沒想驚動軍方,但對方的車輛太過特殊,樑庸擔心對方跟軍方高層有什麼關係也就打了電話過去詢問。接電話的是軍方的一個挺厲害的人物,軍銜中校,跟樑庸平時關係不錯,接到樑庸電話之後對方當下就表示會親自過來。
樑庸雖然疑惑對方這麼給面子,但在知道來鬧事的人跟軍方好像沒有關係之後還是鬆了口氣。
人有錢有權了,忌諱的事情也就多了,務求滴水不漏,要在早幾年碰到這種事情,樑庸哪兒有這麼多顧忌,早就召集人馬跟對方火拼起來了。
走到窗前,樑庸低頭往下看了看。這時,街頭又十幾輛特種車朝金玉樓行駛而來,特殊的燈光,氣勢非凡。樑庸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軍方的人過來了,這些車輛,這些燈光,除了江東軍區的某部隊,別無分號。
與此同時,趙鐵牛帶着人浩浩蕩蕩的也到了十二樓,眼中似乎根本沒看到樑庸,上來後大步就朝王明陽走了過去,一言不發,氣勢卻連續攀升。
樑庸眉頭緊緊皺起,有心詢問一下對方來歷,但這麼多人注視的情況下他還是強硬擋住了趙鐵牛道:“兄弟太放肆了吧,這裡是金玉樓,不是你們家後院,惹事也得看清楚地方。”
石黑子則一步上前擋住王明陽,目光灼灼看着趙鐵牛,經歷過上次被沈煉一招擊潰的事情後石黑子早就收起了那份不可一世,眼前這比他還壯碩的漢子僅僅氣勢上就不是簡單人物。
“我們來找人,不鬧事!”徐劍秋上前一步,笑眯眯道。
樑庸一聽氣的險些一口氣上不來,找人,不鬧事?那他媽一樓大廳東西誰砸的,金玉樓的保安誰打的?還有就是一路上強盜一樣見什麼砸什麼誰幹的?
“找誰?”樑庸沉着臉問。
“胖子,你這是明知故問啊,整個金玉樓誰不知道我們找王明陽,裝傻至少也裝的有水平一點。”徐劍秋嘴巴何其犀利,當下就說的樑庸一張白臉紅黑相間拳頭緊握。
胖子,有多少年沒人敢這麼口無遮攔稱呼他了。
意識到再不反擊自己的臉可能要丟的一乾二淨,樑庸冷了臉揮了揮手,早就聚集在一起的保安呼啦一下,小跑着到了他身後,一百多人,比趙鐵牛等人多出了幾乎一半,但一邊隊形整潔氣勢凌雲,一邊鬆鬆垮垮,一臉心虛。傻子都看得出來完全沒有可比性,真打起來肯定一面倒。
趙鐵牛卻早就不耐煩這麼廢話下去,隨手將樑庸扒拉開幾步,比正常人幾乎大了一半的手掌徑直朝王明陽領口抓去。他知道沈煉的意思,也知道自己這次來最重要的是什麼,王明陽尚且如此狼狽,那柳青蟬和柳璨呢?自己鬧出了這麼大動靜也沒見兩人出來。
石黑子自然不可能視若無睹,攻擊永遠是最好的防守方式,所以他拽開王明陽的同時,腳尖已經踢向趙鐵牛腿彎。
趙鐵牛視線一轉,反腳也踢了過去。
砰!
腿部沉悶撞在了一起,石黑子當下就接連退開了幾步,而趙鐵牛則只是微微晃身。下一刻,趁着石黑子立足不穩的當口,趙鐵牛把王明陽抓在了手中。
至於石黑子,趙鐵牛身後早就躍躍欲試的徐劍秋迎了上去。
早看出來石黑子手頭有幾分功夫,老趙不屑於追擊,他可是手癢了,而且他一動手,許易輝等人也是一涌而上,這些人單拉出來一個或許不是石黑子的對手,但這麼多人一同,石黑子幾乎瞬間就被放倒在地。
君子風度誰都有點,但現在衆人來這兒是鬧事,而不是公平比鬥。碰到對方厲害人物自然要首先放倒,要不傷的可不就是自己人,這是準則。
“人在哪?”趙鐵牛將幾乎嚇尿了的王明陽拉到了近前。
王明陽支支吾吾強硬道:“我是振威集團的少東,你想怎麼……”
回答他的是一個拳頭,一拳就把王明陽的所有話重新打了回去:“人在哪?”
王明陽捂着肚子,偏偏被提着衣領癱軟不下去,這滋味簡直生不如死,他再也不敢多說話,而是光棍指了指其中一個關死的房門:“在裡面,在裡面!”
他除了將柳璨打了個半死,也沒來得及再做什麼,跟小命相比,哪兒還敢有半點隱瞞。
趙鐵牛丟開王明陽,大步朝門口走了過去,重重敲了敲門。
“二小姐,我是你姐夫的朋友,咱們見過,在裡面嗎?”
裡面沉默半響,終於有了動靜,門被拉開了,柳青蟬有些狼狽出現在了門口,看到趙鐵牛的瞬間,她眼眶微微一熱,強自忍住道:“我認識你,我弟弟受傷很重,麻煩你先送他去醫院行不行!”
趙鐵牛看着柳青蟬,見她衣衫有些不整,眼神微微泛寒,猶豫了一下,大步進去將柳璨抱了出來交給一個保鏢道:“先送他去醫院。”
而衆人見柳青蟬從房內出來,王明陽心虛的樣子,不由眼神顯得有些奇怪而炙熱。這傢伙金屋藏嬌啊,竟然把柳青蟬關了起來,想幹嘛?而且柳青蟬這會衣衫多少有些不整,這不免又讓人想歪了許多,一時男同胞們看着王明陽恨不得宰了他取而代之,這可真是:色膽包天有肉吃,無膽匪類隻眼饞。
有些人則是忽然間明白了過來,今天鬧出這麼大陣仗好像不爲別的,只單單爲找人來着,找柳青蟬和柳璨。瞧這些人的氣勢和底氣,就算是柳金橋本人恐怕也不具備,這似乎表明柳家的人際關係還在,而且絕對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