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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正勳提出來的要求,實際上是比較苛刻的,金芒思考了片刻之後,走到槍架前一把抓起一支霰彈槍,利索地退出了六發子彈:“有這樣的場地沒有?我試試就知道了”
葉正勳朝右邊一個半封閉的附屬靶場一指:“在那邊所有的設施都是按照實戰場景搭建的,從你打開車門開始會自動給你計時”
金芒撒腿就跑,沒過多久,隨着計時器清脆的蜂鳴聲,一陣爆豆般的槍聲驟然響起,李鐵抓着手裡的MP5K喃喃自語:“天啊這傢伙拿的是霰彈槍還是自動步槍啊?這麼快的射速啊真是個怪胎”
半分鐘很快過去了,計時器上的讀數停在了27秒上,自動報靶器顯示所有目標全部命中,金芒搖晃着走了過來:“長官剛開始玩這個,還不是很熟練,估計練個幾次就可以達到你要求的標準了”
葉正勳暗暗點頭,霰彈槍在城市作戰中可以說是一種槍槍都不落空的武器,但很多人都忽視了霰彈槍的缺點,第一是坐力過大,二是重量偏大——可以說用霰彈槍的好手幾乎都要有過人的體力,看來自己的部下中還真出了個百年不遇的火力支援手了
每次看見金芒,葉正勳總會第一時間想到陳阿貴,如果換成是陳阿貴,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好呢?
依然躺在醫院的他,是否可以甦醒,然後跟隨自己一起作戰,這是葉正勳最希望看見的。
訓練出一支隊伍來抗衡另一股勢力,看上去很完美,可葉正勳明白,實際上這種對抗並沒那麼簡單,他之所以來到這裡,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算是給朱忠國一個機會。
不管以後能不能對抗得了聞老爺子,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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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擊手出生的向波則默不做聲地挑選了一支美國巴雷特狙擊步槍,再從手槍架上選了一支柯爾特2000式9槍,把探究的目光掃向了其他幾個人。
李鐵嬉皮笑臉地抓着手裡的衝鋒槍不放:“我不合適我只能當個自由人的角色,真的不適合當觀察手,我覺得林鋒很合適,要不史玉柱也行,反正我幹不了觀察手”
林鋒在各種槍支前晃悠了半天,冒出了一句讓靶場武器庫的管理人員吐血的話:“這都是什麼垃圾啊?保養得再好的垃圾也還是垃圾”
不顧周圍那些武器管理人員想要殺人的眼光,林鋒從槍架上順手拿了一支美國斯通納步槍和一支MP5K衝鋒槍走到了向波的身邊:“試試?”
向波點點頭,徑直朝着狙擊手城市模擬靶場走去:“怎麼試?撤離?”
林鋒一付任君挑選的德行:“好”
而此刻,憋了一肚子氣的武器管理員們圍到了突現靶控制檯,打開揚聲器:“下面的兩位請注意,你們的身邊會不斷地出現各種靶子,它們手裡的顏料子彈在三米外就毫無殺傷力了,你們可以放心爲了準確地模擬戰場環境,我們會打開不同方向的風扇和聲光效果,你們必須馬上根據”
林鋒一把抓過一個通話器:“你有完沒完啊?我們不是在什麼公園的彩彈射擊場吧?把子彈給我們拿來”
武器管理員們差點被氣炸了,這基地也不是沒來過各路軍隊中的高手,可還沒一個有這麼厲害的,一個三極士官一把搶過通話器,咬牙切齒道:“子彈在靶場旁邊的固定靶臺上,有軟塑彈頭和常規彈頭兩種,在你們裝好彈夾準備好後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扔開通話器,軍事長一屁股坐到了戰場狀態調節器旁邊:“厲害我讓你厲害,看我折騰不死你個小樣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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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靶場,所有的建築都是仿造城市狙擊作戰中最恐怖的那一幕——斯大林格勒保衛戰而設計的,殘破的建築、斷裂的大型鋼管、流淌着烏黑臭水的陰溝,燃燒着的破舊裝甲車和坦克,甚至還有半座巨大的列寧雕像
向波和林鋒四處打量了一下,兩人異口同聲地指着一幢快要塌下來的三層樓房:“從那裡開始吧”
兩個人飛快地順着一截破損的排水管爬到了二樓臥室的位置,向波把靠近牆角的一個破木櫃推到了被炸成個大缺口的臨街位置,林鋒一把拉下了牀上的被子和半幅窗簾,扔進還在不斷淌水的浴缸裡浸溼後,包上些破磚爛瓦一股腦塞進了櫃子裡,櫃子的下沿正好有三十釐米左右的空隙,視界良好,完全可以觀察到整條接到的情況,向波從地上抓了一把灰土抹到了槍身餓槍管上,一邊的林鋒已經把一支擦得鋥亮的槍弄得象是剛從垃圾裡掏出來的玩具似的——看看對方,兩個人都笑了,只看這些細小的地方就知道,大家都是行家啊
做好準備,林鋒朝着牆角的監視器揮揮手:“開始吧狙殺二十個目標後我們撤退”
從監視器裡看着兩個傢伙把自己精心保養的槍支糟蹋得面目全非,軍事長咬着牙按下了活動靶的電鈕:“我讓你們先爽一把,然後再看看這靶場的厲害”
毫無懸念,從街道的任何一個角落升起的半身、全身和頭、腿部靶被兩個狙擊手一一命中,林鋒默默地在心裡計數,雖然說了是試試兩個人在撤退時的默契,但這種在一個狙擊位置上連開二十槍的做法還是讓兩個人都感到好笑
現在的狙擊手憑藉着反狙擊戰術都已經快成精了,在同一個位置上開三槍以上就和自殺差不多,不用什麼先進武器,光是榴彈發射器和一些普通的高爆火箭彈就足夠幹掉一個不知道換位的狙擊手了
二十個目標剛剛打完,揚聲器裡就傳來了軍事長那幸災樂禍的聲音:“戰場狀況:敵出動A-10攻擊機清洗戰場,使用彈種爲普通燃燒彈”
向波和林鋒對視一眼,一把將防滲套扣在槍口上,抱着狙擊步槍直接從二樓跳進了流淌着污水的陰溝裡,把整個人都深深地浸在水平面以下。不小心喝了滿肚子臭水的林鋒在心裡狂罵,這算什麼戰場狀況啊?A-10攻擊機?乾脆來B-52轟炸機編隊算了,那就不用躲了,直接就over了
泡了差不多一分鐘,兩個人渾身掛着爛菜幫子衛生紙什麼的從陰溝中爬了出來,還沒等兩個人把堵在槍口的防滲套取下來,軍事長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再度傳來:“戰場狀況,敵三十名在兩輛迫榴炮火力支援下進行清掃,一分鐘後接觸”
話音剛落,幾個半身靶幾乎是貼着兩個人的身體從殘破的瓦礫堆後冒了出來,半透明的綠色半身靶做的很精緻,手裡還拿着一支五連發的軟塑彈發射器——沒等那幾個半身靶開始掃射,向波已經敏捷地一個側倒,手裡那支在近身射擊中顯得累贅的巴雷特M82A2被扔到了一邊,左手閃電般地掏出了手槍一連三個準確的二連發射擊,把三個半身靶的頭部都打出了兩個緊緊相連的彈孔。
林鋒也不含糊,直接用槍托砸扁了一個半身靶的腦袋,順手把掛在身側衝鋒槍掏了出來,一個輕巧的三發點射,把剛剛從一扇窗戶後露出來的頭靶打得縮了回去。
地面上猛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染料,停頓了一秒鐘後,染料開始成爆炸扇形噴灑着紅色的染料,林鋒破口大罵:“這就是兩門迫榴炮啊?蘇聯人的2S31和中國的120自動迫榴炮都沒這麼變態的射速吧?”
兩個人都是經驗十足的老兵油子了,相當熟練地交替掩護着後退着,有時候甚至站到了剛剛噴發完染料的,反正按照概率來說兩發炮彈擊中同一個點的機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眼看着兩個人就要安全的離開靶場,操控着所有人體靶的軍事長咬着牙按下了電鈕,在向波和林鋒的身邊猛地升起了幾十個半身或全身靶,軍事長得意的聲音在靶場上空的擴音器中響起:“戰場狀況:敵三十人構成伏擊圈”
站在靶場外圍看着同步監視器的金芒破口大罵:“這是什麼戰場狀況啊?這樣的伏擊圈還會闖進去的就是瘋子這不是折騰人嗎?”
話雖如此,可軍事長卻滿意地欣賞着背靠背站着的兩個人,雖然那些靶子裡裝的是顏料彈頭,但這麼近的距離打在身上還是蠻疼的,尤其是那顏料,沾在皮膚上只有用汽油慢慢洗纔可以洗掉,夠這兩個傢伙喝一壺的了
可就在軍事長以爲接下去會讓向波和林鋒好看,他準備按動電鈕的時候,這兩個傢伙都出槍了,指向同一個方向——懸掛在靶場上空的兩根粗大的電線兩聲槍響過後,整個靶場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坐在操縱檯的軍事長喃喃自語:“這他什麼鳥人啊?整個是一羣瘋子啊基地的警報線路都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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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的行爲的確很瘋狂,可葉正勳卻很滿意,因爲這正是他想要的,或者希望看見的,太一成不變的戰術或性格,往往會限制一個人的發展。
就如向雲飛,從某個方面來說,葉正勳覺得這些人倒是和向雲飛的性格比較接近,而且他很希望向雲飛能早日回國,讓向雲飛帶着這些瘋子,希望會有更意想不到的結果。
因爲損壞了基地的警報線路,葉正勳只能費了些周折才把那些匆匆趕來的警衛人員的火氣降到了最低程度!
而向波和林鋒倒是一付關我屁事的表情,兩個人在撤退中的良好合作已經讓雙方產生了足夠的信任感,兩個人已經把手裡的槍卸成了一堆零件,坐在一邊研究起如何改進的問題來了
金芒歪着腦袋琢磨了半天,扛起了那支沉重的機槍朝林鋒面前一放:‘這傢伙能改嗎?最好是把槍架去掉,可以讓我用肩膀揹着,還要配備個可以附加在腰上的曲軸槍架,彈箱要加大的,最好可以容納平時三倍的彈藥;還有我那支霰彈槍的扳機有點不對勁,感覺間隙還是大了一點.‘
林鋒點點頭,眼睛有意無意地看着葉正勳道:‘改是可以的,但要有這樣的設備,還要一些供替換的零件.‘
葉正勳看了看滿地的零件:‘設備在另一個地下廠房裡,只要你想得到的都有,所有人的槍都要改好,最好按照個人的條件來改‘
“那還等什麼?趕緊改好了我來試射啊!”金芒拉過一輛推車,把所有的槍支扔進了推車裡。
“現在不忙!你們今天還有不少的內容要接觸到,現在我們去搏擊訓練場,在這裡折騰了這麼久,那邊應該都等急了!”
葉正勳笑着指了指另一邊的搏擊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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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擊訓練場在地面上的一幢全木質建築裡,地面上全部鋪上了十釐米厚的抗重力棉,踩上去的感覺和一般地面一模一樣,但萬一給猛烈地摔打在地面上的時候,十釐米厚抗重力棉可以吸收大部分的力量,很好的保護訓練者不受到太大的傷害,但是疼痛的感覺還是一點都不會減少.
所有的護具都是特製的,從護頭到護檔,全部用輕薄的合成化纖製成,可以抵擋棍棒的攻擊,但攻擊所產生的巨大震動還是會完全地傳導過去,各種器械整齊地擺放在場地四周,從軍用警用制式武器到街邊小流氓鬥毆用的傢伙都有.
至少一個排的人已經集中在這裡,有的空手,有的已經在挑選合手的武到葉正勳帶着人進來,不少人的眼睛裡都露出了餓狼看見小白兔的神色!
金芒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呼吸也開始變粗,滿臉興奮地活動着粗大的脖頸:‘我喜歡這地方,打起來沒有拘束,痛快啊!‘
李鐵的臉色有些發白,小心翼翼地走在葉正勳身後,很期望着葉正勳會大發慈悲。
“我說頭兒這是搏擊訓練還是打羣架啊?怎麼還有個拿着自來水管的傢伙啊?”
和李鐵的表情雷同,張震是最感覺害怕的,他幾乎是站在所有人的後面,然後可憐巴巴的望着葉正勳道:“老大,我這小體格,你不會也讓我上吧。”
“你啊,你可以不用上的。”
“那真是太謝天謝地了。”
張震以爲葉正勳大發慈悲,自己能逃過一劫,可葉正勳卻補充了一句道:“你可以不上,可他們會上你的,記住,好好招架吧,不過你放心,我跟他們打過招呼,對你下手會輕些的。”
“老大,我抗議”
張震嚷嚷着,可葉正勳根本就不搭理了。
相反朝着躍躍欲試的一大羣陪練人員揮揮手:‘開始吧!先一對一熱身,然後是一對三,最後是無規則對抗!‘
一羣陪練人員獰笑着圍了過來,其中七個空手的活動着胳膊站到了各自的目標前,很有禮貌地微微鞠躬致意,然後
金芒的對手是個身材同樣高大的傢伙,也同樣是滿身的肌肉,彼此一打量,兩個人心裡都有底,這肌肉全是打出來的,活動起來流暢,發力的時間短,最可怕的就是抗擊打能力超強!
兩個人都悶聲不吭地出手了,都是同樣的招式_直拳!巨大的拳頭帶着風聲狠狠朝對方的臉上打去,然後是第二拳,第三拳兩個人都沒有移動身體來躲避對方的攻擊,好象都在試驗自己究竟有多能挨,單薄的護具保護着兩個人的面部肌肉,但巨大的衝擊讓兩個人都晃動着腦袋來減輕那要命的暈眩感!
金芒的對手很快敗下陣來,搖晃着一屁股坐到了兩隻手無意識的划動着,好象還在不斷地攻擊,一邊的陪練人員趕緊把他拖了下去,金芒晃晃腦袋,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爽!再來!‘
向波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對手的眼睛,這讓他的對手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沒有生氣,沒有感**彩,甚至連格鬥時經常看到的狂熱或怯懦都沒有,這是個什麼人啊?
向波的攻擊就象是他用狙擊槍射殺目標時一樣的精確有效,在對手還在爲他的眼神感到困惑的時候,向波的雙腿猛然同時收縮,整個身體也向下墜落,還沒等對手想通爲什麼一個人會突然矮了半截的時候,向波用雙手在地面上一撐,雙腿略微分開,由下往上用力蹬在了對手的肋骨上!
旁邊圍觀的陪練人員中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兔彈?這傢伙會兔彈?‘
林鋒與史玉柱的格鬥方式比較接近,都是中規中矩的軍方傳統格鬥方法,與各自的對手拳來腳往打得相當熱鬧,不象是相互間的格鬥,倒有點象是師兄弟間的對手喂招,你一個別臂抱肘,我一個褪手衝拳,然後大家都來個側身肘擊
折騰了半天,也算是熱身完畢了,兩個人猛地變換了打法,林鋒把頭一低猛地撞了過去,在對手還在想着軍方格鬥中應該用什麼招數來反擊的時候猛的一個倒地盤腿,乾脆利落地夾住了對方的雙腿一擰,再一個翻滾坐在了對手的身上,死死地別住了對手的腿部韌帶!
史玉柱則斯文得多了,側身讓過對手的衝拳,輕巧地繞到了對手的身後,鎖喉別頸,不到十秒,對手已經軟軟地癱了下去
可沒想到,結束得最快的竟然是身手最普通的李鐵和張震,兩個人都只用了幾秒時間就將對手擊倒在地,不過方法就讓人不敢恭維了
李鐵的對手至少比他高了一個頭,當對手彎腰的動作即將結束的時候,李鐵已經衝到了對手的身邊,二話不說就是一個掌根推擊,把對手的鼻子打得鮮血直噴,趁着對手眼前冒金星的時間,李鐵毫不遲疑地在對手的肚子上一連來了七八個肘擊,很輕鬆地搞定了對手!
張震更簡單,對手剛出一拳,張震抱住了對手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下去,在對手急於掙脫他的血盆大口的同時順勢近身戳喉,打完收工!
只一對一的對抗中,無賴的打法興許還能有取勝的機會,可接下去,
李鐵和張震這兩個投機取巧的傢伙也是最慘的!
“一對三的那一步就免了,直接開始圍攻,十五分鐘後結束.”
轉身想走出搏擊訓練場的葉正勳很快就聽到李鐵和林鋒的慘叫聲,接着是向波的悶哼和金芒那招牌式的咆哮,還有張震聲嘶力竭地喊叫救命同時喊着:我不幹了,我要出國
不過,既然來了,要離開的可能性就等於零,訓練時多流汗,戰場上就少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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