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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事情,因爲對比,才更讓人心寒,在這個外國人上前幫忙被兒子刀刺的母親時,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箇中國人上前幫忙,興許是因爲沒有學過急救知識,又或者是被這突然的一幕給嚇到了,可這些也只是安慰自己,安慰國人所找的理由而已。
和一個生命相比,這些理由能成爲理由嗎?
葉正勳準備上前幫忙,在他身邊卻多出兩個男子,輕聲提醒道:“長官,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
一旦‘插’手,必然會成爲焦點,以葉正勳的身份和能力,可以讓軍方介入,禁止電視臺和媒體播出此事,可網絡的力量,加上微博,很快就會讓此事在整個中國傳的沸沸揚揚的。
“長官,我們該走了。”
“等看看情況再說吧”
葉正勳並未離開,只是遠遠站在圍觀人羣的外圍。
這兩個留着短寸的男子顯然是朱忠國將軍派來暗中保護自己的。
除了朱忠國,沒人知道葉正勳的具體回國時間,包括在日本登記時,葉正勳用的也是另一個名字,另一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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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兒子刀刺的‘女’子此刻的情況顯然是很危險的,看上去連呼吸都很可能,她可能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會因爲爭執,而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對待她。
傷的是身體,可更傷的恐怕是心吧,身爲一個母親的心。
看到受傷‘女’子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那個老外則用手指撐開了她合上的眼皮,因爲語言上的障礙,老外在她眼前“大口大口地吸氣”,用動作來提示。
葉正勳皺着眉頭,什麼話也沒說,不過也沒離開,直到這個的時候,他仍然希望會有中國人站出來,去幫助那個受傷的母親和這位外國人,不過很可惜,直到最後,這樣的中國人也沒出現。
相反還是另一位戴眼鏡的稍年輕的外國人上前幫忙擡起受傷‘女’子的雙‘腿’,墊在了一個拉桿箱上,然後等待着救護車的到來。
很多時候我們國人富了口袋,但窮了腦袋;我們有了夢想,但缺少了思想。我們沉湎於物質中糾纏,沉浸在‘玉’壑中掙扎,到頭來身心俱疲,‘精’神‘迷’惘,恍如夢境。
改革開放三十年了,更多的國人富裕起來時,思想和人心卻越來越狹隘自‘私’着
葉正勳就這樣站着,然後看着,直到受傷‘女’子被救護車接走。
“長官,我們該走了”
“你們不用跟着我,去,將那個不孝子抓回來”
“可是長官……將軍讓我們…….”
“別可是了,這是命令,我不需要你們保護”
留下這句話,葉正勳大步走出了航站樓,這塊百餘平方米的地方,距離國際出閘口約百米,是通往配樓的‘交’通樞紐。灰白‘色’塑膠地板上的血跡很快就被清潔工打掃掉,旅客依然熙熙攘攘,走過四周玻璃透亮的過道,可以看到上海街道的車輛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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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國,離家其實就很近了,在這個時候,葉正勳其實想見到很多人,可這些個很多人似乎都只是存在於自己的過去了。
現在他想做的,只是想好好守護程夢冰和‘女’兒,他覺得他應該結婚了,至少要給程夢冰一個最實在的名分,她應該是自己的妻子。
可現在看來,兩人連去登記結婚的機會都沒有。
事情就這樣耽擱下來,‘女’兒葉詩梵已經快三個月大了,上次見到‘女’兒的時候,還是因爲陳阿貴的受傷,現在的陳阿貴依然躺在醫院裡沒能醒過來。
葉正勳已經拜託過方天涯去救陳阿貴,他相信方天涯還是有這個能力的,這也是此刻的他能稍稍放心的理由。
將陳阿貴‘交’給方天涯,他就放心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配合朱忠國將軍對抗聞仲的勢力。
在軍界,朱忠國老將軍有許多老部下,目前在位的許多將軍也是朱忠國一手培養的。
可即便如此,在後面的行動中,朱忠國和葉正勳還是遭遇了許多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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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忠國老將軍的安排下,葉正勳搭乘飛機前去成都軍區,在成都軍區逗留了幾天之後,
葉正勳等人搭乘軍用飛機,前往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的外圍人員集訓基地,在那裡有被各個部隊送來的人員已經集中在那裡待命了 共有三千人。
三千人,這個數字在軍隊中並不龐大,三千士兵在規模稍大的軍事演習中不過是沙盤中的一小塊黑‘色’牌子,在將軍們運籌帷幄中的一個數字,但三千着裝整齊的士兵以標準的軍姿站在你面前的時候,只會帶來一種感覺——震撼
不管從哪個角度觀察,都是一條直線,不管從哪個位置體會,都是一道城牆,站在閱兵臺上的葉正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熟悉的味道,但又有些陌生——威武、雄壯、純粹的男‘性’陽剛,但少了些殺氣
正午的太陽開始散發出它的威力,身穿夏季常服的士兵們頭頂上漸漸的升騰起了一股熱氣,慢慢的彙集成煙霧般的感覺。不過兩個小時,已經有人暈倒,就這麼直直地倒下去,重重地摔倒在堅硬的水泥地上。
沒有醫療人員上前救護,暈倒的士兵在甦醒後繼續站起來,努力保持着軍人應有的姿勢,直到再次摔倒在地上。沒有人是孬種,死也要死得象個男人,這是中國軍隊的傳統,即使是多年沒有經歷戰爭的士兵也一樣堅持這個信念
四個小時,暈倒的人已經是大多數,灼熱的地面甚至將剛剛倒下的士兵活活的燙醒
葉正勳也同樣的站着,孤零零地站在閱兵臺上,同樣的汗流浹背。看着地上的影子,葉正勳估算着時間,突然下達了命令:“全體都有,解散”
沒有人動彈一步,所有人都是在原地癱倒了,在地表溫度超過四十度的地方站了五個小時,很少有人能支撐下來,守侯在一邊的醫療隊員衝上去,把一些最虛弱的士兵背到了稍微‘陰’涼一點的建築物‘陰’影裡,二話不說,首先就是一瓶體能補充液灌了下去。
葉正勳站在閱兵臺上一動不動,只是冷眼看着疲憊虛弱的士兵們相互扶持着走到了休息的地方,重重地摔了下去。
第一個發現葉正勳仍然在閱兵臺上站着的是一個醫療兵,看看自己的手錶,醫療兵驚訝地指着葉正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在烈日暴曬下以標準軍姿站了六個小時還紋絲不動的,不是怪物也是妖怪的親戚了
一個士兵扔掉了手裡的水壺,重新回到了‘操’場上。越來越多的士兵也同樣站了回來,儘管有的人搖搖晃晃根本就站不穩,但每一個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醫療隊長看着在‘操’場上的士兵喃喃自語:“天啊他們不要命了嗎?”
看着在‘操’場上的士兵,葉正勳張了張嘴,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簡單地命令:“解散明天回原部隊”話剛說完,葉正勳自顧自地跳下閱兵臺
走了個無影無蹤
直到多年之後,這些被‘抽’調來的士兵才知道了葉正勳對他們的評價:堂堂正正的戰場上,這些士兵都是指揮官夢寐以求的勇士,但我要的不是這種勇敢,我要的是那種瞭解自己一切的勇者,不需要血氣方剛的騎士
人總是有自己的極限的,並不是所有人,通過魔鬼訓練,就能達到想要的目的,特別是身體發育已經定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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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留給葉正勳的時間似乎並不多,所以他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他想要的人,形成一支新的突擊隊,來抗衡聞老爺子,目前聞仲所控制的新龍騰部隊,其實力顯然不可小視,而那倒還只是其次的,因爲不管是葉正勳,還是朱忠國老將軍,都不清楚聞仲究竟控制了國內多少勢力,特別是軍界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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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遍了可供挑選的人員名單,葉正勳也沒有找到一個看上眼的全國其他幾個著名的特種部隊是絕對不可能讓葉正勳挖走自己想要的人,從一些普通部隊裡挑選出來的人,是很難訓練到想要的結果,要知道和平時期的這些軍人,當兵幾年,連子彈都沒‘射’過幾發,這聽起來讓人感覺不太可能,可事實上,這種現象在國內的很多部隊都存在,更有士兵,當兵幾年,連槍都沒‘摸’過。
這次能讓集訓人員達到三千人,已經達到葉正勳想要的人數,可問題是這些人並不是葉正勳想要的,如果這三千人全都是‘精’英的話,那麼這支突擊隊的力量,無疑是強大的。
現在,這三千人,無一人入選。
爲了這三千人,朱忠國是動用一些老關係纔得到這些人的,可無奈時過境遷,加上各個軍兵種之間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而且還有一些資深政客明裡暗裡的阻撓
事情真要做起來,遠遠比想象更復雜,連朱忠國都感覺有些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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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後,向雲飛先是讓張震和高明回國幫助葉正勳。
向雲飛本人依然逗留在國外,處理着善後事情,在利比亞百餘人的倖存者僱傭軍團還等着向雲飛指揮,最終利比亞的局勢如何,始終是一個未知數。
美國政fǔ已經將指揮權移‘交’給北約,很明顯是不想再趟這渾水。
政fǔ軍和反政fǔ武裝的對抗,倒是你來我往,打着拉鋸戰。
日本大地震後的死亡人數已經上萬,失蹤人數也已經上萬。
不過真正讓全世界擔心的,卻是福島核電站核事故,都說事不關己就可以高高掛起,這核泄漏危機,卻是關係到全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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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檔案室裡,從如山的人事檔案裡尋找一個自己想找的人才,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儘管有了張震和高明的幫忙速度快了不少,但那些明顯不放人的單位如同一道冰冷的城牆,阻斷了葉正勳的希望。
張震敲打的鍵盤從自己權限範圍可以閱讀的檔案裡搜尋着,不時與葉正勳‘交’換着意見:“這個怎麼樣?連續兩次軍事演習中的優秀士兵,入伍三年兩個三等功,被保送到石家莊陸軍學院深造的?”
葉正勳簡單瞄了一眼道:“你看看他姓什麼,然後再看看他們師一級的幹部都姓什麼?”
張震飛快地敲打的鍵盤:“這傢伙的姓還真少見,姓冷......他們的師長也姓冷,他們是親戚?”
葉正勳點點頭:“八九不離十一個常規部隊裡入伍三年的士兵可以在沒有突發事件的狀況下連續兩個三等功,還連續參加兩次不同軍區的軍演,那只有一個答案——他有個相當級別的親戚在軍隊裡”
張震一臉的鄙夷神‘色’:“怎麼軍隊裡也搞這飛機啊?那這個呢?炮兵出身,專業軍士,檔案上體現這傢伙沒什麼高官親戚啊?”
沒等葉正勳說話,電腦上出現的全身照片就徹底打消了張震招攬賢才的希望——那專業軍士的肚子都快扎不住武裝帶了
越往下看,張震越覺得希望渺茫,和平時期的軍隊中,幾乎沒有什麼單純靠軍事素質出頭的,僅有的幾個也是各個單位的‘門’麪人物,打死都不會放人的,折騰了兩天,張震把電腦一推,徹底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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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正勳和高明也是一無所獲,如山的檔案中,出現最多的就是抗洪搶險中的英模人物,甚至還有個內務整理標兵,上戰場的時候被子整得再好有個屁用啊?
可話說回來了,普通士兵不疊好被子,又能做些什麼。
端着飯碗,葉正勳等幾人狼吞虎嚥地吃着簡單的晚餐,葉正勳含糊着問起了張震:“所有的電腦記錄都看了嗎?還有什麼沒找過的地方?”
張震費勁地嚥下嘴裡的食物:“都看過了,連文工團都沒放過,一共找出三十多個合格的,但沒有一個單位願意放人,這到底是組建新的僱傭軍還是選美啊?真沒辦法幹了,要不你和將軍說說,直接從國外招募一些僱傭兵?”
張震沒當過兵,並不知道這種可行‘性’是等於零的,特別是在中國,因爲在中國,是絕對不會外籍軍團的。
“這個是不可能的特別是在中國,而且以前的任務大多數是在僱主的要求上或多或少的自由發揮一下,而今後的任務大部分是國家任務,不可能讓一些外國僱傭兵瞭解到太多中國的軍事機密,趕緊吃,吃完再找,我就不信這麼大個中國就挖不出幾個能用的人才”
“不是挖不出,而是人家根本就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作爲局外人的張震倒是很清楚,高明基本不怎麼說話,這個戰地醫生有着高超的醫術,能救死扶傷,可在其他方面還是有些欠缺的。
重新在人事檔案中進行篩選,甚至連即將退役的人員也考慮在內,找了一個晚上才找出了三個即將退役的勉強合格,三個人都泄氣了。
“實在不行就只好讓將軍強行調人了,要是都選些規規矩矩的好士兵,那不用出去執行任務,光訓練都過不了張震,你電腦上右邊的選項是什麼?”
“軍事監獄的檔案你不會想要那些看守吧?武警的資料我都看了,沒有你想要的人”
葉正勳突然‘精’神一振,似乎想到了什麼:“把那些軍事法庭判決的人員名單調出來看看,也許能找到幾個呢?”
遲疑了片刻,張震嘀咕着開始查看資料:“餓急了吃砒霜,渴急了喝鹽滷,你就折騰吧”
“就是啊葉子,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安分的主啊?”
高明也這般認爲。
葉正勳卻笑了笑道: “難道你認爲我們自己就是安分嗎?高明,不要忘了,你以前差點也因爲犯事而被關進軍事監獄哦。”
看着電腦顯示器上飛快滾動着的資料道,葉正勳抓起了電話:“將軍,我想我找到我們需要的人了不過有個問題,您要和軍事監獄打下‘交’道?”
朱忠國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相當疲憊,但仍不失戰將的威風霸氣,這些天爲選人之事,他也犯了不少愁,當初爲葉正勳從各部隊好不容易找來的三千人,最後竟然全部被葉正勳給退了回來。
“特種部隊的人他們不給我,如果連軍事監獄裡的人也不給我,老子就直接拿槍斃了他們”
朱忠國的脾氣也屬於火爆一類,儘管快90歲了,可這樣槍斃人的事情,他還真做的出來。
“那我馬上把資料給您傳真過去,您要是覺得可以,我就去軍事監獄要人了”
十幾分鍾後,朱忠國只說了兩個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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