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第二天,曼谷國際機場一架飛往深海的飛機上,李錘問郭大明身邊的甘玉潔。
甘玉潔今天換了件咖啡色的大衣,藍色牛仔褲,“我說爲了你,你信嗎?”
“呵呵。”
李錘看着郭大明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甘玉潔說的一點也不假,凡事皆有因果,要說其中的原因,百分百出在松下保玖身上,要知道這傢伙是個基友。女人對他的吸引力怎麼都比不上男人,在曼谷第一次看見甘玉潔的時候,他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心。
但是做事的時候通常力不從心,可能是身爲基友多年,又是被捅的角色,那個部位已經完全萎縮了,還不如用手指。
甘玉潔討厭他,這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這個傢伙喜歡在賭牌的時候作弄她,當着那麼多人,恐怕誰也不喜歡,她還撞見過鬆下和別的男人睡覺的場景。
從心裡,極力的排斥這個變態混蛋。
見到郭大明的時候,她想過,郭大明很喜歡她,她是知道的,有心相助,但是郭大明實在是不開竅,或者說定力太差,根本對付不了松下保玖的幻術。
直到李錘到來,甘玉潔混跡社會多年,但都是在社會的底層,心境已經和上學的時候有了天壤的差別,但人都是有上進心的,李錘是誰?
深海學院當年的扛把子。現在溫哥華青幫的老頭子,這個男人絕對有能力和巴天鬥!而且,她還相信,如果跟隨了李錘,自己的位置肯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被當成妓女,被人搞,她已經厭倦了,只有跟隨更強的人,才能改變自己的生活。
社會就是如此的現實。
到達深海的時候,正是下午四點鐘。
“三兒,這次……謝謝你。”機場口,郭大明可謂是容光煥發,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些複雜的東西,少了年輕時候的浮誇。
李錘拍拍他的肩頭:“老二,當年我流落到虎門,前有追兵,後無退路,是你及時幫助了我,我可曾對你說過一個謝字?我們是兄弟,還是那句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世人,幾兄弟,困難時伸手,足矣。”
郭大明笑了笑,心裡充滿了感激,同時他也意識到,這些年來,認識了不少狐朋狗友,唯有李錘值得結交。
“走吧,君子這傢伙應該還沒走,我們一起回學院門口喝一杯。”李錘說着摟上了郭大明的肩膀。
“三兒,待會我請客啊,誰也不能和我搶,對了,還是去老馬家吃拉麪嗎?”郭大明問。
“每個人兩隻烤羊腿?”李錘笑道。
……
等他們到達深海學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深海的冬天溼冷溼冷的,好在老馬家裡空調開着,一進去立刻感激暖和起來,小店裡面除了樑尚軍外,沒有什麼客人,他坐在兩張拼接的桌子前,桌子上放着大號的黃銅火鍋,裡面的木炭啪啦啪啦燒的正旺,鍋裡放着切好的大塊羊肉,湯汁是老馬刻意熬夜燉好的上好羊骨頭燙,白花花的翻着滾花,香氣四溢。
在黃銅火鍋的兩側各放着兩隻烤爐,上面架着羊腿和板筋肉串,樑尚軍正在往上面撒一些辣椒麪和孜然粉。
“啪啦!”
鋁合金門被推開了,吹進來一股冷風,李錘皮衣領子豎着走了進來:“君子,你這兩天不會住在老馬家了吧?”
樑尚軍翻着羊腿:“哪能,我同意,老馬的媳婦還不同意呢。”
後面廚房老馬媳婦走出來:“君子,你胡說什麼呢,開老孃玩笑?待會小心我給你下藥。”
“呵呵。”李錘笑了笑,“君子,你看看誰來了。”
“誰?”樑尚軍擡頭。
李錘讓開道路,甘玉潔瑟瑟的站在他旁邊。
“啪嗒!”
樑尚軍手中的羊腿不小心掉進了炭爐中,他嘴巴長的很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
甘玉潔有些不好意思,天氣有些冷,她穿的單薄,凍的臉色發白,看上去別有一番韻味,眼睛也有些玩味的看着樑尚軍:“君子,不認識我了?”
樑尚軍連忙吞了下口水,從座位上站起來:“哪能啊,幾十年最美麗的校花,誰能忘記!誰敢忘記?來來來,快坐。”他伸手快速拿出羊腿,放在烤架上,拉着甘玉潔坐下。
“大哥。”
郭大明從後面走了進來。
樑尚軍白了他一眼:“你丫的怎麼還敢來?你也有臉呢。”
郭大明抓抓頭髮:“謝謝。”
“屁話!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都是三兒做的,這頓飯也是你請,我可沒錢。”樑尚軍將李錘也拉了過去,讓進後面的火雞曲風和齊達內,幾個人都坐了下來,唯獨老二郭大明站着。
樑尚軍拉着甘玉潔的手:“玉潔啊,這些年你去了哪裡?手怎麼這麼涼呢,哥來給你暖暖,呵呵,不要害羞,都是老同學,多親近親近沒壞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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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玉潔還不知道樑尚軍的背景,只道這傢伙還是原來那個滿肚子壞水的猥瑣傢伙,礙於這麼多人都在,不好抽回手,不給他面子,郭大明見此道:“老大,玉潔以後是我的女人。”
李錘眉頭一皺,看了看郭大明,甘玉潔已經不是個純潔的女孩子了,這點不說。就說老二的家世,他的婚姻大事,能輪到他當家做主嗎?到時候如果他家族知道老二帶回來的是個妓女會怎麼想?就算是曾經的同學又如何?這麼多年不見了,誰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惦記家裡的財產?
看來,老二這輩子註定是不讓人省心。
盯着郭大明看的,還有甘玉潔。一雙眼睛說不出的好看,但裡面卻帶着複雜的光芒:“你不後悔?”
郭大明搖搖頭:“不後悔。”他玩過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所以對一個女人的出身反而是不在乎了,更加看重的是感覺。
“我是個壞女人,起碼和幾十個男人上過牀了。”
甘玉潔剛剛說完,樑尚軍咳嗽了一聲,鬆開了手,臉上帶着一絲絲的歉意,暗自後悔剛纔的衝動,這樣的女人,他的家裡是不會同意的,一個時代軍人家庭,那是絕對的傳統,家長的話那就是命令,不遵守?槍斃!
“呵呵,我只是個敗家子!”郭大明苦笑。
樑尚軍插嘴道:“你們倒是天生一對。”說完他主動讓開,往李錘的方向靠了一個位置,“來吧敗家子,坐在你愛的女人身邊。”
衆人落座後,老馬送上幾瓶燒酒和幾碟小菜,自從李錘上次來過,他這裡就平靜了,包租公聽說他和鐵錘黨關係很好,連房租都不敢漲了,這裡原先的小鐵錘黨也解散了,換了李忠泰來做扛把子,對他保護費也是降低了很多,活下來是綽綽有餘。
一次性的塑料杯子,郭大明直接倒滿了一杯,這一杯起碼有三兩多。
“大哥,三兒,這一次……謝了。”郭大明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氣喝了下去,這可是五十四度的燒酒,立刻從口中到胃部已經整個食道,被燒的火辣辣的。
樑尚軍還是搖頭:“老二,我可什麼都沒做啊,不用謝我。不過,好好謝謝三兒是對的。”
“廢話不要說了,一世兄弟。”李錘倒上酒,喝了一口,好多年沒喝過這種燒酒了,味道還是那麼衝。
“吃飯,吃飯吧,這羊腿烤的正好。”樑尚軍說着主動分給李錘一根。
外焦裡嫩,烤肉裡面,還能有什麼比羊腿的味道更好呢?
這一夜,郭大明喝了很多,不過堅持的時間很短,早早的就昏倒在了廁所中,甘玉潔也算是洗盡鉛華,一直陪着郭大明,就算是在充滿污臭的廁所。
看到這種情況,李錘讓火雞、曲風和齊達內送郭大明去了酒店休息,他和樑尚軍吃着羊肉,慢慢的細喝。
“三兒,考慮過以後嗎?”樑尚軍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李錘夾羊肉的筷子頓住了,“以後?君子,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麼?”
樑尚軍搖搖頭:“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是想問問你以後的打算。”
“以後……”李錘算了一下,距離和洪門決戰的期限只剩下不到兩個月,至於以後?還是先過了這一關在說。
“哎……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三兒,你有的時候不能太善良,有些人呢……該相信的時候相信,不該相信的時候……也要防備一些。”
“君子,這話怎麼說?”李錘將幾片羊肉放在麻將碗中。
“聽不懂?呵呵,有些時候,你覺得這個人完全可信,但是呢,他卻害了你,有些時候你覺得這個人要害你,他卻幫助了你,你記住這句話,以後多注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