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隨着看守所的鐵門關閉,李錘換上一套勞改服,端着臉盆,裡面毛巾、杯具、牙刷等生活必需品,在剛纔進來的時候,那兩個便衣辦理交接手續,和看守所的工作人員特地說了一句,給李錘留了個單獨的號子。
一來李錘同爲公務人員,二來現在已近掌握了他足夠的殺人證據,還有涉黑證據,屬於危險等級較高的嫌疑犯,有必要單獨隔離。
李錘還從來沒進過看守所,拘留所倒是去過,那裡起碼有自己的好朋友胡飛胡胖子,能夠在生活上給予特殊照顧。
在這裡,什麼都沒有,一連三天,呆在充滿異味的牢房中,也不讓出去,每天都有人過來送飯,李錘最高興的時候,就是每天審理他這個案件的公務人員過來進行的例行訊問。
每一次李錘都不好好配合,爲的就是希望多和人說說話,在裡面都快憋死了,但也不是沒有任何的好處,他臉上的傷起碼好了,只是眉骨出留下了小小的疤痕。心情也平靜下來,等待着下一步的計劃,他相信,很快就能夠再次見到那個中年人楊國輝。
但是今天牢門打開,獄警將李錘帶上手銬和腳鐐帶了出去,本來以爲還是例行的訊問,李錘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警方確實掌握了他殺人的證據,第一個,開紅魔將飛車黨的人妖拖了半死,第二個,在羅德格鬥場將羅馬克打死的視頻。
事先規定,那次格鬥不準有任何的視頻、音頻、拍照等錄像設施,但是警方不知道從哪來搞來了一些偷拍的視頻,裡面正好是最後時刻,滿臉是血的李錘將羅馬克擰斷脖子的畫面。
警方還拿到了羅馬克的屍體,這讓李錘哭笑不得,本來以爲這件事會沉入歷史,沒想到還是被人知道了,他不認識這是警方的能力,心裡覺得可能是楊國輝搞到的。
在一次訊問他的過程中,李錘在那兩名警官口中套出,這個視頻包括羅馬克的屍體都是卞國仁檢舉的,而且他還找到了李錘涉黑的證據,人證還有物證。
這讓讓李錘大惑不解,一向愚蠢又笨蛋的卞國仁竟然忍辱負重,發現了這些東西,想不出他是怎麼做到的。
難怪在抓捕自己的時候,他是那樣的充滿自信。
來到詢問室的時候,李錘嚇了一跳,來看他的不是公務人員,而是陳家才和火雞,還有宋大壯以及野黑。
沒錯,是野黑,它真是一隻聰明的狗,跟着李錘雖然只去了一次酒吧,就記住了火雞,而且好像還看出了火雞的勢力。
狗仗人勢,可能就是說明狗的勢利眼特別靈敏吧。
其實並不是野黑去找的火雞,它不過是一隻狗,不可能像人一樣記住這麼複雜的道路,不過它能夠嗅到李錘身上那股黑藥膏的味道。
陳家才和火雞等人一看到新聞就知道李錘出事了,怎麼說都是爲了他們,尤其是火雞,差點拿刀找陳家才拼命。
陳家才更加的內疚,幸好內部高層成員中有幾個官方人員,在花了不少錢後,同意他們見個面,陳家才便找了火雞,帶上在酒吧沉悶的宋大壯一起來到了看守所。
像李錘這種重刑犯,一般是不允許見的,但是凡事無絕對,尤其在人情關係錯綜複雜的深海,想救出李錘不可能,但是看看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三人在看守所門口的時候,看見了野黑,它是跟隨李錘身上的味道找到的,但是它想衝進去,幾次都不能成功,差一點自己也遭殃了。
沒想到看見了車上的火雞,三個人就帶上了它。
不過李錘和他們中間隔着一個密度極高的鐵欄,儘管野黑想跳進去,但是縫隙實在太小,根本不可能。
“有沒有煙?”待獄警離開後,李錘張開問道。
“有有。”火雞連忙推了把宋大壯,把幾包中華從縫隙中塞了進去,還有一個打火機。火雞本來火紅的頭髮也染成了黑色,穿着正兒八經的黑色西裝,看上去真有點奶油小生的味道。
李錘將煙點上,深深的抽了一口,朝野黑招招手,笑了笑,可憐的野黑這幾天在外面生活,看上去挺狼狽,身上髒兮兮的,只有一雙黑眼珠依舊明亮,看着李錘嗚嗚的低沉叫着,好像也明白了什麼,帶着一股悲傷的神色。
“錘哥……你在裡面沒有捱打吧?”火雞看着面色消瘦,鬍子拉碴的李錘弱弱的問了一句,又覺得問的很傻,依照錘哥的身手,一般人恐怕連靠近他身體一米內的範圍都做不到。
李錘笑了笑,沒有回答火雞的話,而是問向陳家才,“老肥,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陳家纔看看身邊的火雞有些忌諱,畢竟都是黑幫,而且不是一個社團,有些事不希望對方知道,但是這個地方和別的地方不同,略帶模糊道:“表面上已經控制了,但是好像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他說的主要是東城的一些勢力,王鐵的地盤包括其他小社團的地盤已經全面接手,但他總感覺暗中彷彿有一雙窺探的眼睛時刻盯着他。
“哦。”李錘又深深抽了一口,煙是帶不進去的,每一回詢問完,在送進牢房的時候,總會被獄警搜身,就是啪外面有人給他什麼不好的東西。
“宋大壯,不用去上課呀?”李錘平靜的說。
宋大壯看着李錘,這位昔日的教父頹廢的模樣,心中一陣難受,雖然他知道李錘是社團的教父,但是總也不敢相信,畢竟在他眼裡李錘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壞事,落到這個下場實在是不應該。
“大叔,我和火雞哥準備……救你出去。”宋大壯吸了口氣小聲說。
“怎麼救?劫獄?這裡不是美利堅國,這裡的槍都是上了子彈的,這裡是獄警很厲害的,笨蛋。”李錘罵了一句,但是心裡很溫暖。
“阿錘,別說了。”陳家才咬着牙道:“我老肥也是講義氣的,這次全部都是爲了我,我專門找人問過了,你的案子,可能不輕,有可能,執行死刑!所以……就算拋出我身價財產,也要將你弄出來,現在我準備聯繫國外的專家,還有一些僱傭兵,希望能夠在關鍵的時候幫上忙。”
李錘笑了,從陳家才的語氣中,他就能聽出來,這一次他沒有任何一句瞎話,全部發自肺腑,這麼看來陳老肥也不全是狡猾,還是懂的知恩圖報的。
“你們這幫瘋子,就是跟我說這些?”李錘苦笑着,彈了彈菸灰:“行了,好意心領了,你們想過沒有,就算劫獄成功,然後能做什麼?跑路?這可是和王鐵不同,全國家的警察、便衣、特警甚至武警都會追蹤,火車站、汽車站、機場根本去不成,怎麼跑路?而且……你們幾個一個個都別好好活了。”
“行了。”看着他們還想說什麼,李錘擺擺手,道:“老肥你和宋大壯先走,我想和火雞說兩句話。”
陳家才欲言又止,招招手和陳家才離開了,剩下火雞抱着野黑。
“社團以後靠你了,給老子記住,凡是觸動我們原則的事都不要做,另外……有什麼事儘量和老包商量,他腦子比你好使多了,成熟一點,做事不要太沖動,還有……”李錘還沒說完。
火雞哽咽着哭了起來,心裡十分難受,忽然想起了什麼:“錘哥,我想起了老大,樑尚軍,這老傢伙不是在京城有人嗎?我們找他呀,讓他幫助你找關係,只要不是死刑,我們就花錢,讓陳家才那老胖子掏錢,他有錢,給你買出來,咱們就不做社團了,領着兄弟們開夜總會,開會所,開修車廠……”
“聽我說完。”李錘看着火雞哭泣,心裡也有些酸楚:“成熟一點,做事多考慮一些,還有……讓賴強去保護楊採兒,別讓她知道,你……給我好好保護慕洛欣,她可是我的小公主,但是……我說的這些不準讓她們知道,不然……”
火雞點點頭:“死都不說。”
……
由於李錘這件案子是公安部督辦,各個部門的行動不是一般的快,不到半個月就到法院進行宣判了,這件案子幾乎轟動了全國,引起了很大的輿論,本來準備秘密審理的,只好進行公開審理。
法庭上,李錘看到了楊採兒,她身邊還有慕洛欣,趙佳也來了,看上去頗有些傷心,手裡舉着一封信,上面畫着一顆紅心。
李錘笑了笑,在趙佳身邊還坐着政法委副書記趙忠仁,這傢伙不是什麼好鳥,在黑金聯盟上可是成員之一,還是支持王鐵的。
還有鐵錘黨的一些兄弟,賴強、傷好出院的騷包堅、火雞、宋大壯還有野黑,動物是不允許帶進來的,但是在這方面,陳家才總是有辦法。
還有國內比較有名的幾大媒體記者,恨不能進行一個現場直播。如果不是法院旁聽的席位不多,恐怕想來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