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月臺監控室,九大成員談論了足足半個小時,眼看着王鐵的車將離開深海,有人惋惜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放虎歸山留後患。
有人爲王鐵感到慶幸,總有一天他還會在回來,同時黃金獵手如何獵殺王鐵,也不攻自破,那就是不作爲。將九大成員戲弄了一回。
“咦?”一直關注監控器的王局長忽然叫了一聲,指着道:“大家看,王鐵的車怎麼停了下來,難道?”
眼看就出了深海,這個時候停下來,卻是令人緊張,衆人的目光連忙鎖定在監控器王鐵的車上,雖然畫面不是很清楚,但還是看的見,王鐵第一個從後門跑出來,接着是駕駛位置,連後門的幾輛車也相繼有人跑出來。
“這是怎麼了?他遇見了多麼可怕的事呢?”衆人不解的看着,猜測着。還有些人希望在監控器上找到黃金獵手的蛛絲馬跡。
但是令人失望,出了倉惶跑了的王鐵,在沒有任何人,就在衆人不解的時候,忽然那幾輛車一陣火光閃動。
強烈的光芒使整個監控器一陣發白。
那幾輛車同時爆炸了。
九大成員同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彼此臉上寫着震驚,有人在王鐵車上按了炸彈,在臨近爆炸的時候王鐵才發現,不過已經晚了。
從炸彈冒出的火光來看,那些從車裡跑出來的人,無一倖免。
……
夜店中,那個中年人蹲下身體,盯着李錘嘖嘖的嘆息。
“看什麼看,老傢伙,沒見過人打架?”李錘毫不客氣的對這個人說。
中年人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裡,“還這麼兇?”
“我操,你還看?信不信老子打你呀,大花盆砸腦袋嘩嘩流血,打的你眼珠子縫針信嗎?”李錘叫囂着。
“哈哈,有點意思。”中年人朝李錘臉上噴了一口煙:“你很冷?”
李錘點點頭。因爲他忽然發現這個中年人好像在那裡見過。
中年人將外套脫下來,蓋在他身上,“有沒有好一點。”
李錘依舊點頭,伸手從兜裡掏出檀木盒子,交到中年人手裡:“老雜毛,幫老子抹點藥,不然我真的會打你的。”
中年人看着檀木盒子,將它打開,聞見裡面的香味,點點頭:“中藥金創膏,這東西……哪來的?”
“管你屁事!”
“不說算了。”中年人伸手挖出一坨,動作十分不客氣的抹在李錘臉上,然後扶着他坐到一個乾淨的地方,將他身上有創傷的地方都均勻塗抹一層,又挖出一點給他服下。
這黑藥膏的效力溫和多了,外敷加內用,李錘很快就感覺身體沒那麼冷,只是四肢乏力,連眼皮都不願意睜開,現在他的狀態幾乎是他人生最差的時候,比當年被追殺還要差。
這一次和羅馬克一戰,幾乎掏空了李錘身體所有的能量,當興奮劑的反作用出現的時候,那刻骨銘心的難忍,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的。
也就這一回吧,下一次就算死也不用這玩意。
隱隱約約中,李錘的意識漸漸的淡了,他能夠感覺出有人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有心反抗,卻沒有氣力,現在就算是十個無比漂亮的女人在他面前脫褲子,他也堅挺不起來。
當李錘渾渾噩噩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近亮了,陰陰沉沉,暴雨轉成中雨,全身的骨頭關節似乎都要散架了,勉強的睜開眼皮,發現躺着的是一個酒店的房間,因爲在他枕頭桌子旁邊放着酒店專用的茶杯,還有一盒避孕套。
在他右側就是一個寬大高兩米的落地窗,透明度極高的玻璃,能夠看見外面澎湃洶涌的大海,海面昏沉,好像籠罩了一層煙霧,一人高的巨浪不斷拍打着岸邊的礁石,不過在沙灘上並非無人,有一對可能是熱戀的男女,擁抱在一起熱吻。
“孃的,還正是閒的蛋疼……”李錘心裡酸溜溜的咒罵了一句,他想說出口,奈何喉嚨好像被堵了幾十根魚刺,火辣辣的燒疼,根本無法開口。
好在昨天上藥及時,支離破碎的臉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只有陣陣的麻木感,每一次呼吸都會感覺肺部好像塞滿棉花,根本沒有動力。
“我去,老子不會就這麼廢了吧。”李錘無奈又痛苦的搖頭,全身上下也只有輕輕的搖晃頭部,不會感覺疼痛。
房間的門輕輕在外面打開,昨天那個中年人走了進來,穿着一件白色的老年人背心,嘴角叼着一根菸,手裡拿着李錘的檀木盒,還有一個餐盤,上面放着熱水、牛奶、煎蛋和火腿麪包。
他將東西放在李錘身邊的桌上,彷彿很熟悉的感覺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李錘苦笑的咧嘴搖頭,暗想這老雜毛是誰呀?媽的好像很熟一樣。
中年人點點頭,從牀頭櫃子下面拿出一把棉球,“別動,我給你換藥。”說着,也不管李錘同意不同意,將棉球沾溼,動作粗狂的擦拭着李錘的面部。
本來結好的血痂被他用力一擦,再一次裂開,流出血來。
“嘶……”李錘強忍着喉嚨的疼痛罵道:“老雜毛,你不會輕點,你到底誰呀?”這一刻他實在是動彈不了,不然一個擺拳已經掄了過去。
中年人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自己手裡的動作,等他把李錘臉上黑乎乎的東西擦乾淨後,李錘疼的眼淚都冒了出來。
並不是他要哭,而是棉球觸動了他眼部周圍的神經,難以控制的流淚,其實這也是一種保護眼球不受破壞的身體機能。
中年人將菸頭掐掉,拿出一面鏡子放在李錘面前:“小雜毛,看看你這張支離破碎的臉吧。”
“嘶……”
望着鏡子中的自己,李錘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裡面的那張臉好像一張被撕開又重新拼湊起來的照片,兩隻眼皮腫着,臉頰也腫的厲害,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突兀,更像一張大餅子臉,又圓又扁。
不過李錘有自信能夠恢復當初的容貌,多少次使用黑藥膏,寸深的傷口都能連一點刀疤都沒有,雖然臉上傷的重了些,不過臉上的神經和活力細胞更多,恢復起來應該更快。
儘管一晚上藥膏的溫潤,傷口的裂痕已經黏合到了一起,全部腫了也是在消炎。
“切!有什麼了不起,泡妞老子從來不靠臉蛋取勝。”李錘慢悠悠的說。
“哼哼,還嘴硬。”中年人給李錘的臉上重新敷了厚厚的一層藥,然後又用黑藥膏沏了杯水,給他灌下去,拿出繃帶給他臉上給他包裹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鼻孔和嘴巴。
喝下黑藥膏的水後,李錘的嗓子立馬好的很多,精神狀態也恢復的稍許,勉強從牀上坐了起來:“老雜毛,你還挺細緻的嗎,有沒有煙帶在身上?”
中年人微微一笑,從兜裡掏出一包中南海,拿出一根放在李錘嘴裡,然後給他點燃。
“嘶……呼。”
猛吸兩口,李錘一陣劇烈的咳嗽,眼淚都差點咳出來,這次看來真的受了重傷了,如果用教授他功夫的老道士話說,叫傷元氣。
其實最最重要的還是興奮劑給他留下的後遺症,這種化學物品,性能太過霸道。
“老傢伙,我見過你,我肯定見過你,但是……在那裡見過呢?”李錘從開始就覺得這傢伙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
中年人沒有回答,將烤腸卷在麪包中吃了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麼,跑到外面的客廳哪來一根吸管插在牛奶中:“喝吧,這幾天你就別處去了,外面很危險,老老實實在這裡把傷養好,你那份工作反正也幹不成了,至於周圍的人嘛,該斷就斷了吧。”
李錘看見他細心的拿來吸管本來還很激動,一聽他這話,內心一驚:“老雜毛說什麼屁話呢,我可是警察,爲人民服務,除暴安良,懲治邪惡是我的職責,好好的爲什麼不用去工作?就算這次受傷,我大不了請一週的假,怎麼也能好個七七八八。”
“哼哼,李錘啊李錘,你以爲真的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以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你太幼稚了,太異想天開了,我告訴你,昨天就在我救你的時候,王鐵死了,炸成了一堆爛肉,如果……我晚去找你十分鐘,你的下場和他一樣。”中年人將他嘴裡的煙拿出來,隨之掐滅在菸灰缸裡面。
王鐵死了?
李錘腦海有些空白,王鐵死了?
李錘當初確實有心殺死他,但是……他的身體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了,腦海中出現幻覺、幻聽,連個十幾歲的孩子都未必打得過。
是誰殺了他?
老肥嘛?不能,這傢伙滿腦肥腸,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這傢伙連思考的能力都沒了,不可能去炸王鐵……
那又是誰呢?
其他的四位支持老肥的成員?
不能,這幫傢伙陰謀詭計還行,殺人?估計困難,在說了,他們要想剷除王鐵,也不得不考慮其他支持王鐵的人以及王鐵背後的勢力。
王鐵的後臺!
李錘忽然想到一個不敢想的假設,難道真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