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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寶寶雖然心裡一直深知,王庸這傢伙的實力的確不俗,能力更是強大到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地步。可是,每每見到他擺出這副欠揍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想要狠狠地踹他兩腳。
虧得自己剛纔還感動不已,在最是危急的關頭,這傢伙竟猶若天神般的降臨,形象是何等的光輝,讓她彷彿再次見識到了那個凜然正氣的王庸。
誰想到,混蛋在本質上始終是個混蛋。李逸風都犯了那麼大的錯誤,他竟然還如此一心想着要包庇他。甚至,還讓自己想辦法給料理之後的事。
想到這裡,胸中怨氣如煙般嫋嫋升騰,撇了撇嘴,就對着王庸嬌哼道:“王庸,你愛怎麼我行我素都可以,但我也有我的堅持和原則。事後我會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寫一份詳細的報告,直接遞交到市委書記手裡,看他怎麼處置。”
“咔嚓,咔嚓。”話音剛落,王庸就二話不說走上前來,猛地掰住了她的胳膊,兩三下便給她回了位,冷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沒錯,我就是個混蛋,但那又怎麼樣?老李就算再不爭氣,也是我過命的兄弟,不管怎樣我都會護着他。至於他做錯的事情,我會讓他想辦法來彌補。遲寶寶,如果你非要和我作對,那就隨你的便。別說市委書記了,就算是總書記來了,我也不會把他交出去。”
一聽這話,一邊的李逸風把頭垂的更低了,心裡裝着滿滿的愧意和感動,沒想到此時此刻,王庸還一直把自己當兄弟看待。
“你,哼!”遲寶寶一見他竟然把話說的這麼重,話到嘴邊嘟囔了兩句,倒也不敢再在這件事情上和他頂住,只是露出了一臉委屈的神色,低聲下氣道:“可是,他剛纔都要開槍殺我了,你難道還忍心,也不幫我說幾句話?”
雖是嘴上這麼說,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又何嘗不希望李逸風能夠沒事。畢竟,他怎麼說也是一位她一直以來都視作父輩來崇拜的英雄人物。若非是實在迫不得已,爲了家人的生命安全,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
至於剛纔打鬥造成的嚴重損傷,都遠不及她內心痛苦掙扎的萬分之一。不過,倒也真不愧爲遲寶寶,在受了傷,胳膊又脫臼的情況下,只是扭轉了幾下身子,自己調節一番,肢體便漸漸活動開來,轉眼又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架勢了。
“你還說呢,麻煩你以後做事情的時候多動動腦子,多當點心。”王庸一見她那副可憐樣,一邊止不住關切地囑咐着,一邊又沒好氣地賞了她一個暴慄,繼而嚴肅地沉聲說:“第一,碰到這麼危險的事,你不應該單獨前來,哪怕是通知我一下也行啊。萬一真的出事怎麼辦?萬一我晚來一步,你考慮到後果的嚴重性沒有。記住,以後做事不能這麼莽撞了。第二,在對付敵人,尤其是老李這種擁有豐富作戰經驗的老兵時,一定要留意垂死反擊。不單單是老李,任何人在面對生死抉擇的時候,做出任何舉動都是合情合理的。”
聽着這口氣,遲寶寶頓時心生不悅,這麼說來,還是自己的不是咯。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被人揹叛,在閻王殿裡走了一圈回來,這傢伙也不知道說兩句貼心話哄哄人,反倒還惡聲惡氣地教訓起人來了。
哼,真是個見人上菜的混蛋,心中暗暗把王庸罵了一遍。怎麼說,自己雖然是女漢子,但也只是外表堅強而已,內心好歹還是柔弱的,需要被人呵護的。
想必若是換做秦婉柔那種柔柔弱弱,嬌滴滴的女人,哪怕是切菜不小心割破了些手指頭,他肯定都會心疼的上去噓寒問暖,幫人吹吹之類的。
這次換做了自己,他倒好,不來慰問自己的傷勢也就算了,上來就直接是一個爆慄。
遲寶寶越想越覺得內心不平衡,眼睛裡冒着炎炎的火光,手心的拳頭也攥的是越來越緊。甚至已經開始在細細琢磨着,是不是要和他打一架再說了。雖知自己的實力和資質遠遠不如他,但管他打得過打不過,至少得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
“不過你進步還是有的。”王庸察覺氣氛不對勁,又見遲寶寶一片陰霾的臉,知道自己定是把話說重了,便也識趣地立即轉移話題道:“說起實力你的確有很大的提升,因爲老李這傢伙的實戰能力也是屬於黑暗裁決的水準,還是很強勁的。可你在公平的戰鬥之中還是打贏了他,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可見你未來還會有更大的提升空間。”
誇完她之後,一見遲寶寶面色有所好轉,王庸總算稍鬆口氣,轉而又是走到了李逸風邊上,蹲下身子將他架了起來,輕聲道:“走,我帶你去治療一下。然後……”
話未說完,驀然之間,一股莫名危險的感覺油然而生,仿若芒刺在背,讓他的脊椎骨中剎那間冒出了一股刺骨寒意。這是他在長久以來的戰爭和危險環境之中,逐漸養出來的一種對於危險的一種特殊直覺。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就連很多科學家都難以解釋這種類似的本能直覺。
“危險~有狙擊手。”
王庸沉聲發出了警告,剎那之間,他判斷出了暗中的狙擊手極有可能瞄準的是自己。也只有如此,自己對於危險的感應纔會如此的強烈,
但直覺告訴他,他不能就這樣輕易躲開。
因爲一個能瞞住自己到這種時候的狙擊手,肯定絕非易於之輩。自己一旦作出戰術性的打滾,然後躲到障礙物後,對方極有可能立即瞄準另外兩個行動不是太方便的人。而不論是遲寶寶,還是李逸風,此刻又都無反抗之力,根本躲不開這致命的一擊,王庸自然都不想他們出事。
幾乎是與此同時,王庸只是略微遲疑了一眨眼的功夫,一聲沉悶而厚重的槍聲就忽然重重響起。
在那一剎那,李逸風有些灰白的眼眸裡,猛地爆出了一瞬精光。幾乎是完全沒有半點考慮的,他瞬間側了側身子,擋在了王庸的面前,用自己的身子護住了他。
很多人都不知道,雖然邊陲之狼里人人都擅長狙擊。但是擅長的程度,卻是人人都有所不同,而李逸風卻是當時整個邊陲之狼最厲害的狙擊手。也唯有在狙擊實力上,他要勝過王庸一籌,坐上了頭把交椅。
錯非如此,李逸風也沒有資格和王庸一起去國外參加特訓,爾後在王庸之後,又擔任了頭狼位置。要知道,軍隊是個實力爲尊的地方,尤其是特種部隊,更是講究實力之至上。
沒有鎮得住場子的實力,誰也不會服氣。就如沈離跑去當指導員,底下一幫子兄弟們誰都不拿他當回事情。他還一直自以爲是,認爲是王庸和自己不對付,暗中挑撥官兵們和他作對。
正是李逸風是個神槍手,他發現狙擊手的時間,不會比王庸遜色半分。第一時間,便做出了應對。
說時遲,那時快。
眨眼之間,李逸風的後背就濺起了一朵血花。子彈飛快地穿梭過他的後背,又從胸口竄出來,最後打在了王庸的肩膀上。
有了李逸風這個人肉盾,再加王庸身着的特殊戰衣,子彈只是旋轉着在王庸肩膀上開了一個猙獰的大洞,看似兇殘,實則遠不致命。而李逸風則不同,口中卻是當場噴出了一口鮮血,濺在了王庸的身上。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尤其是經歷了無數次危險的王庸,在第一時間猛地抱住了李逸風,狀若暴龍捕獵般的直竄而去。短短五六米遠的距離,眨眼而至,一個翻滾帶着他一起躲在了雜亂堆放的建築材料後。
而一邊的遲寶寶,此刻也是身手矯健的接連兩個翻滾,第一時間掩藏了起來。雖然此刻她擔心王庸至極,可她不是那種矯情的女人。如果自己留在原地大叫大嚷,或是多發呆半秒鐘,那就純粹是給王庸添不必要的麻煩,給敵人做活靶子。
王庸的眼睛裡,剎那間已經佈滿了血絲,一片猩紅而猙獰。倒底是安逸的日子過久了,警覺性退化了許多。有這麼一個狙擊手躲在暗處,自己竟然沒有提前發現。
當然,也是可見那個狙擊手應該不是個簡單貨色,對於潛蹤更是十分擅長。而且他是在幾乎開槍的那一瞬間,才瞄準鎖定了自己。因爲他定也清楚的明白,一些頂尖的高手,會在一次次的生死存亡之中,逐漸培養出對於危險的特殊感知。
“老李~堅持住,我先去把人幹掉。”王庸邊是掏出了些許急救棉花和紗布,邊幫他止血,邊是低聲緊張地安慰着:“你行的,你不會死的。”
“兄,兄弟。以,以前。你,你救過我兩次。”李逸風面色慘白無比,嘴角溢出了更多的鮮血,釋懷的扯出一抹笑容,艱難地說道:“現,現在。我,我也兩次了。我,我們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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